“李老哥,那為何現在才告訴我們?”
“年輕人嘛,要多磨礪心性。”
“.”
寧中天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但偏偏李銳還說得很有道理,奔虎騎確實是勇猛有餘,耐心不足。
“不愧是老人,想的就是周到!”
他心中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李銳訓練奔虎騎,就是加強他的勢力,身為領導當然樂見其成。
至於李銳連他都蒙在鼓裏。
以兩人的交情,他絲毫不在意,而且以他脾性,要是提前知曉,肯定第一個耐不住性子。
所以這才連他一並都給隱瞞了。
寧中天隻以為是李銳與薑臨仙的獨女薑嫣關係好,這才能獲得一手消息。
實際情況是。
薑嫣壓根不知道。
薑臨仙連對自己的手下都表達得如此隱晦,就更不可能告訴自己女兒,‘我要對付你堂伯’。
是李銳在寧中天那日說薑臨仙欽點他去華清宗。
就猜出此行絕對不簡單。
於是一直都在留意這處細節。
至於聯想到薑白川,都不是昨夜與薑嫣交流中得知,而是更早的時候他就從薑嫣口中曉得了華清宗的情況。
工夫要做在平時。
所以今日看到韓少全反常的拿出如此多的卷宗。
他就猜想到,薑臨仙要他們做的事情,定就在這些卷宗之中。
否則以華清宗和安寧衛的關係,根本沒必要拿出這麽多的卷宗。
查不出問題,那就是在浪費雙方的時間,可若是真查出了大問題,那兩邊都難堪。
於情於理都沒必要那般做。
韓少會是韓沁的師父,從韓沁的表現就曉得,韓少會不是不通世故之人。
肯定就是另有深意。
依照薑嫣所述。
他率先找出那些薑嫣不喜歡的人。
這才如此快就鎖定了薑白川。
此事不難查,薑白川甚至都沒有太多掩飾,一筆筆帳寫得太粗糙,隻要仔細些,都能看出問題。
就比如,一把椅子,他娘的能花了三千兩?
那玩意就算是金子做的,也用不了三千兩吧。
這樣的花銷,比比皆是。
不用想,肯定是以這手段將華清宗的錢揣進自己的兜裏。
顯然。
薑臨仙對自己這堂哥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這分明就是要假借外人之後,把最後這層窗戶紙戳破。
李銳一行人就是那個外人。
寧中天問:“李老哥,那你覺得此事接下來應該如何做?”
“當然是上報給華清宗掌門。”
譚虎這時難得開動腦筋:“就不怕那個勞什子掌門包庇薑白川?”
李銳輕笑:
“你會包庇偷自己家東西的賊?”
華清宗。
後山一大片幽靜古樸的宅院中。
砰!
一個茶杯被生生捏碎。
“什麽?”
“白川被宗門命執法堂的人帶走了,為何?”
一個精幹、一臉貴氣的中年男人眉頭皺起,絲毫不顧濺了一身的茶水。
身前一個衣飾華麗,風韻猶存的婦人哭訴著。
“肯定是姓張的沒安好心,故意針對咱們川兒。”
兩人正是華清宗薑氏的族人。
男子名叫薑定,乃是華清宗薑氏的長老,威望極高,隻在薑臨仙一人之下。
薑白川正是他的大兒子。
“哭甚!”
薑定厭煩的望著哭哭啼啼的妻子。
被這麽一嗬斥,婦人這才唯唯諾諾似小貓一般蹲在一旁:“夫君,你倒是想想辦法呀,萬一白川有什麽三長兩短.”
“夠了!”
薑定擺了擺手:“此事我自有辦法。”
一陣心煩意亂。
華清宗,宗主張元昌是一宗之主,但明眼人都曉得薑臨仙才是華清宗真正的主人。
因此,薑氏和宗主一脈的勢力向來不對付,明爭暗鬥不斷。
顯然。
這次也是一樣。
他那好大兒肯定是被抓住了把柄。
“我出去一趟,在我回來之前,莫要再添亂,以後對白川要嚴加看管!”
說罷。
薑定就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薑白川雖然根骨不算一流,但畢竟是他的兒子,必須要救。
片刻之後。
他就來到位於主峰的掌門殿。
一座恢宏大氣的宮殿掩映在層層疊疊的古樹之間,讓冰冷的宮殿多出幾抹生動。
薑定剛走上大殿。
一個年輕人就迎了上來。
“薑師叔。”
薑定望了那年輕人一眼,乃是宗主張元昌的首徒,許風。
他冷哼一聲:“我找張宗主。”
許風謙然:“薑師叔,實在不巧,師父剛剛閉關,要十日之後才出關。”
“閉關?”
薑定冷笑。
張元昌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分明就是在故意躲他。
“那我兒白川之事該如何說?”
許風一聽,臉上的歉意更多:“薑師叔,請節哀”
‘節哀?’薑定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聽許風道:“白川師弟被押去執法堂的途中搶奪兵器要殘害同門,被當場斬殺。”
“什麽?!”
薑定瞳孔微微收縮。
他原本以為張元昌這是要借機以薑白川為要挾換取好處,都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怎料。
張元昌想要的是他兒子的命。
什麽殘害同門,都是借口!
薑定怒火攻心,踉蹌著後退了半步,指著許風:“你們.怎麽敢,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濫殺薑氏族人。”
許風臉上依舊保持微笑,糾正道:“薑師叔,你誤會了,不是濫殺,都是依照華清宗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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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
薑定頓時被氣笑。
他薑氏族人,何時受過華清宗戒律的約束。
可就在他正欲發作的時候,一股涼意自他後背升起,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張元昌對薑氏族人出手一向都極為克製。
為何這一次卻一反常態?
在華清宗敢做出此事,那便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背後有人撐腰。
那人會是誰?
不言而喻。
薑定頓覺透體冰涼,他已經不願再往下去想。
冷哼一聲。
大步走下掌門殿。
一個時辰之後。
華清宗待客小院中。
“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一個看守小院的華清宗弟子看到一群氣勢洶洶的薑氏族人衝上來,頓時慌了神。
都是薑氏的年輕族人。
其中帶頭的薑氏族人望著早已人去樓空的宅院,嗬斥道:
“人呢?”
華清宗弟子聲音有些顫抖。
以薑氏在華清宗的地位,他是萬萬不敢招惹:“他們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安寧城裏。”
“安寧城?”
帶頭的薑氏族人眉頭一皺。
他們來這裏,自然是討說法的。
薑白川的死訊已經在薑家傳開。
一個薑氏族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這讓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如何能忍?
就算薑白川不是什麽好人,要殺也隻能薑氏族法殺。
輪不到一個外人來。
也不知從哪兒傳來的風聲,說薑白川是被安寧衛來的人冤枉,是含冤而死。
這才出現如今一票薑氏族人把迎客院給圍了的一幕。
帶頭的薑氏族人一把推開看守弟子。
大步走了進去。
一腳將一間房門虛掩的屋子踹開。
神情一滯。
隻見房間中密密麻麻貼滿了白紙,連房頂都貼了。
他瞳孔微微張大:
“賬簿?”
“李老哥,咱們真有必要這麽急?”
寧中天望著身旁的李銳。
前腳他們剛把薑白川的事情告訴華清宗的張宗主,後腳李銳就命他們收拾行禮,一刻都不耽擱,甚至都沒跟華清宗的人打聲招呼。
李銳輕歎:
“薑白川大概率是要丟命。”
寧中天一驚:“這麽嚴重?”
“嗯。”
李銳點了點頭。
此事上,恐怕薑臨仙已經和那位張宗主達成了默契。
他曾聽薑嫣說過。
薑氏因為薑臨仙崛起,一舉成為華清宗的領袖。
前些年還好,這些年隨著薑氏勢力越來越大,許多族人的行為越來越張揚。
薑臨仙自然也發現這一苗頭。
但當年他尚未崛起前,就是靠薑家一族的支撐才一飛衝天的,這個時候動手,肯定會寒了薑家人的心。
即便薑臨仙不能動手。
那就必須找個人動手。
華清宗宗主張元昌就是最好的人選。
但是張元昌可還要繼續在華清宗當宗主,不可能把薑家徹底得罪死,即便此事已經得了薑臨仙的授意。
不方便主動挑破。
所以一切環節中就缺少一個外人來做引子。
李銳不就是來幹這個的。
簡單來說,此次來華清宗,就是給上司薑臨仙背鍋的。
身為背鍋俠,就要有背鍋俠的覺悟。
要是不趕緊跑,說不定就要被憤怒的薑家族人堵在華清宗,到時候成了群體性事件,他們幾個被打死,也就是白死。
薑臨仙難道還會為了幾個手下,對血親下手不成?
他要的是殺雞儆猴,可不是真把薑氏一族給滅門咯。
“凶險!”
寧中天被李銳這麽一分析。
頓覺後背一涼。
這一次來華清宗,手都沒動,卻多次與閻王爺擦肩而過。
“幸好跑得快。”
他長舒了一口氣。
無比慶幸這一次李銳跟著一起來,否則說不定就栽在了華清宗。
給領導背鍋,結果把自己搞死了的,可不在少數。
這可是一門學問。
這時——
李銳眼前出現一行行小字。
【恭喜宿主完成成就出將入相初級劇情——為上司分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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