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瞧一瞧，看一看，喜歡什麽買什麽。”
攤邊的小販看到李銳駐足。
當即熱情吆喝道。
李銳走上前。
他望向小販擺在中間最顯眼處的一塊翠綠圓潤玉石。
“這玉怎麽賣？”
小販望著李銳，眨了眨眼睛。
‘虞國人？’
頓時，喜笑顏開。
虞國人好呀！
現在巫北城有不少虞國的商隊，這些人各個人傻錢多，對玉石更是出手大方。
“客官，不貴不貴，一萬兩就能帶回家。”
李銳翻了個白眼：“一千。”
小販一聽，立馬板起臉：“客官莫要開玩笑，砍價哪兒有直接砍九成的。”
李銳臉上露出遺憾神色：“看來是老頭子緣分不夠，那就算了吧。”
說完。
他就要站起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小販叫喚：“欸，再聊聊嘛。”
李銳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往前走。
看李銳真的要走，小販這才跑出攤位，拉住李銳：“客官，價格可以再商量嘛。”
“三千，給我三千就賣給你。”
李銳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千一百兩。”
“兩千五百兩，不能再少了。”
“一千二百兩。”
“嘿，客官，生意可不能這麽做的哇。”
最後，李銳以一千五百兩的價格將玉石給買了下來，他一邊看著小販包東西，一邊拿起一塊灰白色的大石頭說著：“這東西有些稀奇，一並送我了，帶回去放家裏。”
小販望了一眼，咧著嘴：“客官要是喜歡，拿走就是。”
李銳也不客氣，抱起大石頭，從小販手中接過包好的玉石。
然後就徑直回到房間中。
空曠的房間中，李銳獨自坐在床榻旁。
千兩白銀買來的玉石被他隨意丟棄到旁邊，眼睛死死盯著放在膝蓋上的灰白色大石頭。
“這石頭裏散發著龍氣。”
“真的是龍涎香！”
世人皆以為龍涎香是海中鯨魚的糞便，但實際上，世間有真正的龍涎香。
就是三階之上的蛟龍，死亡之後所化的結晶。
那才是真正的龍涎香。
李銳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巫北城一個小攤上看到這種傳說中的神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那蛟龍應該至少死去了萬年歲月，龍涎香的龍氣已經完全被掩蓋，若非我身負龍形，也根本沒可能看出。’
撞大運。
真正的撞大運！
李銳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這龍涎香要是放在市場上，價值難以估量。
而且更重要的是，龍涎香是養仙兵，幫助器靈錦鯉越過龍門的上佳材料。
“鐵前輩應該會很喜歡。”
李銳打算將此龍涎香送給鐵狂，幫助其完成鍛打仙兵的夢想。
他向來都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性子。
要不是鐵狂，他現在肯定還在為了開辟氣海苦苦奮鬥，更是有可能因為根基不穩，一直駐足不前。
鐵狂耗費心思借來烈火焚天錘，幫了他一個大忙。
這份恩情，當然要還。
‘意外之喜。’
李銳找來一個大木盒子，將龍涎香裝入盒子中。
這龍涎香因為被埋沒的時間太久，所以參雜了太多雜質，需要鐵狂提煉之後才能用。
也就是南疆一直都是妖獸聚居之地，才可能碰到這等被埋沒的好寶貝，放在虞國，幾乎沒有撿漏的可能。
晌午時分。
譚虎幾人這才陸陸續續的從房間裏走出來。
一個個都是神清氣爽的模樣。
似打了勝仗的將軍。
“李老哥。”
“李頭兒。”
譚虎幾人看到已經坐在庭院裏的李銳，都打著招呼。
李銳瞧見幾人，提著盒子站起身：“走吧，我們也該回清河了。”
譚虎有些舍不得：“來都來了，不如多玩呆會兒，和刀老哥多交流交流。”
李銳翻了個白眼。
跟刀陌交流？
和巫妹們交流還差不多。
他一眼就看穿了譚虎幾人的小心思。
要是放在平日，多呆兩天也無妨，可現在得了龍涎香，為防夜長夢多，還是盡早送到鐵狂手中為好。
對於鑄仙兵一事，李銳可是當成自己的頭等大事來對待的。
“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吧。”
譚虎見被李銳戳破了心思，憨憨一笑：“聽老哥的！”
當即。
李銳就帶著奔虎騎幾人找上刀陌。
道明來意之後。
刀陌自然是要挽留，最後見李銳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勸。
“李老哥，以後記得常來。”
“一定。”
李銳道了別，然後就在巫國軍隊的護送下離開了巫國國境。
出了虞國關卡。
連夜疾馳五百裏，回到了清河。
咚，咚，咚。
醜時。
家家戶戶房門緊閉，鐵匠鋪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要打鐵白天再打，歇業了。”
隻聽敲門聲仍不見停。
“師師父？”
劉鐵柱睡眼惺忪的推開鐵匠鋪子的門，看到李銳就是一激靈。
“師父，你咋來了？”
李銳微微一笑，提了提手中的大木盒子：“給鐵前輩送點東西。”
劉鐵柱哦了一聲，正要轉身去叫鐵狂。
就看到鐵狂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後，劉鐵柱被嚇了一跳，他分明記得自己剛才起床的時候，鐵老頭的鼾聲還在比打雷都大，咋一眨眼連衣服都穿好了。
見了鬼。
“送我？”
鐵狂饒有興致的望著李銳。
現在可是醜時，除了喂牛喂馬的農家人，幾乎都在睡覺，這個時候送東西可不合禮數。
但李銳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大半夜的來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送東西，也肯定是重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對鐵狂重要？
當然隻可能是與仙兵有關的寶貝。
鐵狂不禁好奇，李銳會送給自己什麽東子。
“是，前輩，且看。”
說著。
李銳就掀開大木盒的蓋子，露出盛放在木盒之中的灰白色大石頭。
鐵狂和劉鐵柱的視線很快被大石頭吸引。
“師父，這是這是”
劉鐵柱瞅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一點兒名堂。
這大石頭看上去，好像就是石頭而已，沒什麽稀奇之處。
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稀有材料都想了個遍，還是毫無頭緒。
鐵狂也是微微皺起眉頭。
何止是劉鐵柱看不出名堂，他這個大鑄兵師也是一樣摸不著頭腦。似乎真的隻是一塊平平無奇，甚至有點醜的石頭。
“李小子，給說道說道。”
鐵狂對於自己不知道的領域，素來不吝下問。
李銳緩緩吐出三個字：“龍涎香。”
“龍涎香”
鐵狂還有劉鐵柱都不由自主重複了一遍。
鐵狂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一把拿起灰白色大石頭，先是用指節敲了敲，然後又把鼻子湊上去嗅了好一會兒。
疑惑的望向：“李小子，你是如何看出此物是龍涎香的？”
按照古籍中的記載。
龍涎香當有異香撲鼻，十裏可聞，否則也不會得了個香字。
李銳解釋道：“此龍涎香塵封萬年，乃我去巫國無意中所得，需請前輩去粕存精之後，方能顯現其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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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狂頓時眼前一亮。
當即大晚上的催促劉鐵柱幹活。
“點火。”
“開工！”
片刻之後，屋子就被火爐映照得通紅。
鐵狂小心的將灰白色大石頭放入鐵爐之後，然後氣沉丹田，火形真氣緩緩注入到火爐之中。
炙熱的真氣灼燒得空氣都發生變形。
鐵狂目光灼灼。
很快。
在李銳和劉鐵柱的注視下，被燒得黢黑的大石頭開始一層層的剝落，然後融化。
同時。
一股沁人心脾的奇特異香自火爐中飄出。
“還真是十裏飄香！”
這香氣，可比一兩千金的沉香還要高貴。
鐵狂微微一皺眉。
立即手掌一握。
火形真氣瞬間把火爐內部包裹封死，再沒有一絲香氣泄露出來。
李銳明白鐵狂的用意。
城內除了官府和安寧衛，可還有八大宗的人，要是將那些人引來，可就麻煩了。
隨著不斷煉化。
最終，火爐裏就隻剩下三顆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小石珠。
見此。
鐵狂這才緩緩收回真氣。
他忍不住放聲大笑：“還真是龍涎香，天助我也！”
這龍涎香可是溫養龍形器靈的神物，可遇而不可求。
連皇家寶庫都沒多少。
即便是他也搞不到，結果就這麽水靈靈的讓李銳給送到自己麵前來了。
“好，很好。”
鐵狂欣賞的望著李銳：“有這龍涎香，養兵的速度定能大大增加，老夫能造出仙兵，你當居頭功。”
這趟來清河，算是來對了地方。
要不是碰見李銳。
他其實壓根兒沒有打出仙兵的可能。
即便一成也是渺茫。
對此，李銳由衷的感到高興：“隻要能幫到前輩就行。”
鐵狂沉吟一聲：“這龍涎香珍貴，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李銳頓時肅然：
“前輩，哪裏的話，這都是晚輩的一點小心意。”
鐵狂白眉一掀。
好家夥。
龍涎香，一點兒小心意。
給皇上的貢品恐怕也就是這個等級了，這可一點也不小。
鐵狂算是弄明白，李銳這小子的目標是他。
“罷，罷，罷，老夫現在手裏確實緊，就當欠你小子的吧。”
李銳嗬嗬笑著：
“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麽欠不欠的。”
鐵狂斜著眼睛，佯裝輕歎一聲。
‘真是一個可怕的年輕人。’
這可是龍涎香呀。
縱使不當作養兵的材料，對於李銳這種身負龍形之人，那也是大補之物，不比大丹來得差。
李銳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至少要是換做他，肯定舍不得。
李銳嗬嗬笑著。
舍不得嗎？
自然有些。
不過對他來說，這龍涎香就是意外所得，就值個一千兩，換個思路來看，花一千兩就能讓自己和鐵狂的關係好上加好。
簡直血賺！
等李銳回到安寧衛家中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一抹魚肚白。
辦完了事情。
李銳一身輕鬆。
回到屋中，也沒了多少睡意，索性就拿起一旁的刀，一直練到了天光大亮。
“師父，你啥時候回來的？”
大清早。
王照剛起床，就看到李銳正在練刀，有些詫異。
要是沒記錯。
師父不是出城去了嘛。
李銳微微一笑：“淩晨回來的，這不是想著你們都睡了，所以就沒叫你們。”
“哦。”
王照也沒多想，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就熬粥去了。
現在院子裏就剩下他一個年輕人，理所應當手腳要輕快些。
兩刻鍾之後。
滾燙的肉粥就出鍋了。
聞見了飯香，楊勇這才走出房門。
李銳望著自己這老兄弟：“老楊，我托人在京城問了顆丹藥，有延年益壽之效，過些日子應該就到了。”
楊勇有些心疼：“我都是個沒用的老東西了，浪費那好東西作甚，留給小照他們吃就成。”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很值。
今後多活一天，那就是大賺。
放在年輕的時候，誰敢想住著四進的大宅子，還能頓頓吃大肉。
想都不敢想。
也就是李銳這個老哥哥仗義，否則富貴了之後不願看一眼以前的老夥計，這種情況在虞國才是正常的。
李銳才是少數中的少數。
所以他不敢奢求更多。
李銳瞪了一眼楊勇：“咋地，你這是又要想走我前頭？”
他這個白發人，送了太多黑發人。
是真的想把楊勇這個老夥計再多留些時日。
才七十歲而已，多找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補補，活到個一百歲應該不是什麽太大問題。
“我告訴你小子，至少也得給我活個一百歲，到時候我可是要去朝廷討封賞的。”
楊勇被這麽一說，也樂了：
“行，行，一百歲就一百歲。”
武者一百歲的不少，可對於普通人，一百歲那就少得可憐，往往一城都不見得能有一個。
朝廷將七十歲的老者視為治世的功績，百歲老者那更是人瑞中的人瑞。
是大興的征兆。
到時候說不定皇帝都會派欽差大臣前來探望。
天大的榮幸！
李宅裏的三人吃了肉粥。
李銳又跟楊勇這個老夥計聊了一會兒，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公事、練功，與楊勇說話的機會還真是少得可憐。
一直到晌午時候。
楊勇被說得不耐煩，要出門去打牌九。
李銳這才樂嗬嗬的背著手走出安寧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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