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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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一肩挑日月

    “先天道胎?”

    李銳神情一振。

    這說法他曾經在一本古籍之中見過。

    “武者先天之境,即為重返肉胎,性命合一,殊不知,先天又有一境,名曰道胎之境。’

    “道胎者,天人感應,直指大道。’

    所謂道胎,便是在先天之上更進一步,不僅僅是重返肉胎,而是直接重返大道。

    故先天道胎者,又被稱之為大先天,乃是無數武者追求一生的境界。

    鶴千年看到李銳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揚:

    “我也就是看你小子有些子天賦,這才願意多說兩句,咱們練外功的都是苦命人,老夫跨過了先天,方才有所感悟,你如今尚在觀海之境,若是他日入了先天,或可一試。”

    “道胎之境,萬中無一,隨緣就行。”

    鶴千年說了很多。

    他就是這個性子,要是碰見看不上眼的人,一句也嫌多,可要是看見了看得上的人,就是千句萬句也嫌少。

    別看他整日都呆在千鶴武館。

    但對於清河城中的事情,知道的可一點都不少。

    之前李銳拜訪,借的是薑臨仙之名,但他答應約束門下弟子,其實是因為他瞧上了李銳。

    倒不是覬覦什麽。

    就是單純對天下外功出眾之人都有好感罷了。

    江湖人,特別是練外功的苦哈哈,能有什麽壞心思?

    一身功夫都是苦練而來,不假外物。

    他早就曉得清河的李銳練武頗有天分,甚至還得了袁侯爺青眼相加,名字他一直都記著,直到這一次見麵,才發現李銳不僅身負龍形,外功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故才願意把道胎一事告知。

    李銳正色:“多謝前輩。”

    練武路上,前輩一句提點,可比練功十年還有用。

    道胎之境,乃是先天無上境界。

    他現在已經是升明月之境,先天是遲早的事情,有名師指點,未來的路也能走得更順暢一些。鶴千年心情很不錯,他一邊望著逐漸寬闊的河道,一邊說著:

    “先天武者,大都輕外功,重內功,可老夫有感,恰恰是要把外功練到家,才有可能走到那道胎境。”李銳問出心中疑惑:

    “連鶴前輩都沒成?”

    他可是曉得,鶴千年的外門功夫在一眾三品中都是拔尖的存在。

    連鶴千年都練不出道胎境界,其他人怕是更無可能。

    鶴千年聽了有些惆悵:

    “老夫當時心急,生怕錯過了三品,突破得太倉促,都過了百年才後知後覺。”

    “等到了曉得的時候已經晚了,悔之晚矣,老夫看你外功練得不錯,這才多說了兩句。”

    李銳肅然,又是一禮:

    “江湖有前輩這等人物,乃是江湖之幸。”

    他一個泥腿子出身,深知天下沒有前輩一定要提攜後輩的說法,甚至前輩不僅不會幫助後來人,還會不留餘力的打壓後來人,把弱於自己的人敲骨吸髓,隻為自己能變得更強。

    李銳又不是鶴千年的徒弟,鶴千年卻願意將道胎一事告知與他。

    說不定就是一份大機緣。

    當然要謝。

    鶴千年笑著擺了擺手:“老頭子我也就是說說,要是練到最後發現走不通,可別說老夫坑了你。”李銳啞然:

    “鶴前輩願意跟我說說話,就已經是天大的服氣。”

    鶴千年望著李銳,輕輕一歎:

    “可惜了,要是你小子再年輕個五十歲,我一定要收你做關門弟子。”

    李銳嘿嘿笑了笑:“傳承何必在師徒關係,隻要傳下去就行。”

    鶴千年翻了個白眼:

    “想要白得老夫的武道傳承?”

    “沒門兒。”

    窗外的河道越來越寬敞,最後更是能看到廣闊的江麵,大船行駛在中間,距離兩岸百米之遙。“這是進了赤江。’

    虞國大運河,除了人工開鑿的部分之外,其餘大部分都是用了原有的天然河道,否則長逾數萬裏的運河,窮盡十代都不一定能開鑿出來。

    清河通赤江,進了赤江,就算是入了運河。

    赤江氣象遠勝過清河,江麵開闊,已經不需要民夫以肉軀拖動,船帆已經高高揚起,速度較剛才快了數倍。

    叫一個一日千裏。

    進了赤江,不過一日就能出了安寧府,到時候自然有其他人來接手,繼續護送三公主一行北上。李銳也算是交了差。

    不知不覺間,李銳與鶴千年聊到了深夜。

    鶴千年談興很足,最後才意猶未盡的望著李銳離去。

    李銳回到自己的房間。

    距離鶴千年並不算遠,算是大船上頂好的位子,甚至還能有熱水洗漱,當真叫一個奢侈。

    聽說這大船可是漕運司特地從江南調過來的。

    作為天下首富之地。

    江南的船自然也是奢華至極。

    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實在船上,房間陳設絲毫不比清河城裏那些客棧來得差。

    李銳如往常一般,走氣練功,不敢懈怠。

    他並沒有睡覺。

    而是又回到了甲板之上。

    大船上武功勝過他的也就隻有鶴千年和聶思明,他自覺地就承擔起了守夜的任務。

    難不成叫那兩人親自守夜不成?

    那也太不懂規矩。

    李銳向來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

    夜裏的江風不再溫柔,甚至有些刺骨,但對於李銳這等境界的武者來說自然是不可能吹個風就染了病。當他走上甲板時。

    就看到寧中天正在帶著安寧衛的士兵巡邏。

    看到李銳出現。

    寧中天迎了過去:“大哥,你放心,一切正常,後日午時就能出安寧府。”

    李銳點了點頭。

    這一次安寧衛一共出動了百餘人。

    都是寧中天手下兩個營的人。

    如此安排,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想要自家兄弟也能吃一份功勞。

    好吧,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除了寧中天之外,譚虎、葛洪還有魏明也都在船上。

    自然是李銳刻意為之。

    不過除了私心之外,也因為護送一事極為重要,不能出岔子,當然要用自己最信任的人,這個時候還要講究什麽一碗水端平,無疑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有了這次的履曆。

    雖然不能保證這些老弟兄各個升官,但多撈幾個大功是什麽問題。

    甚至以後還能以此幫助幾人轉為文官。

    想要讓一個人升官,不可能平地幹拔,必須要有相應的資曆。

    何為資曆?

    當然就是做過的事情。

    吏部天官可不僅僅是權力大,查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所有提拔的官員,至少在卷宗上都是說得過去的。

    李銳想要提拔這些老弟兄也是一樣。

    現在就是刷履曆的好時候。

    一夜無事。

    李銳似一尊雕像一般站在甲板上,叫過往的士兵看了都心生敬佩。

    身先士卒的將領總是能得人心。

    李銳吃了一夜江風。

    當然是作秀。

    就是給來往的將士看的,也是給聶思明還有三公主看的,就是為了留下一個敬業的態度。

    否則怎會做這種沒苦硬吃的事情。

    躲在船艙裏喝酒吃肉不香嗎?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江麵上的打漁的漁船開始多了起來,比起腳下的龐然大物,這些漁船當真可以被稱上一句一葉扁舟。李銳瞧得稀奇。

    他對打漁人的生活可是知之甚少,大多停留在紙麵。

    看著一個個漁家少年郎隻穿著一件短褲躍入江中,每每露頭,魚叉上就有收獲。

    可就是看著熱鬧,其實打漁人的生活比起地裏刨食的農夫要悲慘很多。

    不僅風險大,而且魚賤。

    江河邊上的魚根本賣不上好價錢,可因為沒有前世的冷凍技術,運送到遠處成本又太高,所以漁民一般都娶不到媳婦兒。

    李銳正胡思亂想著。

    忽有一聲驚呼:

    “大人,有一艘船正在靠近咱們。”

    李銳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隻見,一艘僅五尺長小舟緩緩朝著大船而來,舟頭站著一個年輕人,頭戴鬥笠,身姿挺拔,唯獨肩上扛著一個巨大的扁擔,在著一江的漁船之中顯得有些另類。

    李銳眯起眼睛。

    “是個高手!”

    雖然無法判斷那年輕人的具體境界,但可以確定一點,來者很強。

    剛差人去請聶思明和鶴千年。

    就看到那人已經來到大船之下。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蜀中陳明,聞巫國三公主來虞,特此送禮。”

    說完。

    隻見那年輕人握著腰間扁擔,一頭插入水中,雙腿弓馬用力。

    下一瞬。

    令所有人震驚的一幕出現。

    巨大的船身競然被那年輕人直接給挑了起來,詭異的被扁擔架起,離開江麵。

    李銳瞳孔一縮:

    “一肩挑日月,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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