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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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5/5

    落後於平均節奏,最後完成替換的團隊,就已經是這種素質了,那些早就替換好蟄伏下來的團隊,又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水平?

    現在,除了趙家深藏的肮髒隱秘,李追遠心裏還多了些,對這一浪中其它團隊的興趣。

    不出意外,接下來肯定能碰到一個與自己這邊旗鼓相當的團隊……甚至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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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莽撞……選擇……團戰……是否還……還有機會…

    問這句話時,女人獨眼裏有愧疚。

    李追遠:“那樣的話,你更沒機會。

    女人徹底放下了。

    片刻的沉寂後,她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尖銳:

    “輸了、敗了,諸位,死個體麵吧!”

    李追遠:“給他們個體麵。”

    當林書友開始認真後,白無常的境遇就越來越差了,尤其是當他看不見贏和逃生的希望後,連身上的機關,仿佛也唯心的開始加速碎裂。

    各自的頭兒,都下達了命令。

    預示著這場對決,當步入收尾。

    白無常拉開距離,殘破的機關身軀再度展開,沒有再繼續苟延殘喘的必要了,接下來要求的,是個體麵死法。

    “機關雷第十六代傳人,雷不缺,請閣下尊諱!”

    林書友拿出一根符針,對著自己胸口刺下,刹那間,他的氣息迅猛提升。

    現在的他,隻是一根符針的話,隻會事後短暫脫力,不至於有其它影響。

    緊接著,林書友雙鐧先是橫舉,隨後交叉於胸前,沉聲道:

    “龍王門庭座下第一護法真君————白鶴童子!”

    林書友沒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感念於童子主動成為自己的鬼將,所以把這份頭銜,給了童子。

    即使,阿友其實也是非常渴望出這種風頭,這種場麵也很符合他做夢中模擬無數遍的場景。

    雷不缺壓低身形,向林書友疾馳而來。

    他的速度,比一開始要慢太多,而林書友現在,狀態更上一層樓。

    因此,林書友得以輕鬆避開他的同時,先將一把鐧刺入其殘破的機關中,將其釘在地上,而後第二把鐧舉起。

    在砸落下來時,雷不缺將機關完全敞開,顯露出他那殘破至極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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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繼續保護自己扛砸的話,林書友起碼還得再砸個七八下,現在,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要一擊之下死得徹底,不再留殘缺剩餘在這人間。

    林書友滿足了他這一要求,一鐧落下,其軀體炸裂成血霧,崩得幹幹淨淨。

    將鐧拔出,林書友舒了口氣,內心有失落,也有一股豪邁。

    然後,他馬上扭頭看向彬哥那裏。

    現在去幫忙,肯定不禮貌。

    但阿友挺關心彬哥的安全。

    隻是,看了後發現,彬哥那裏的畫風……有些奇怪。

    那道人明顯心態有點崩了,一半是他確實耗不過譚文彬,拳怕少壯,偏偏他修的還是個道家劍客。

    當然,耗不耗得過這會兒已經沒意義了,大局已敗,但他是真的怕死。

    道長:“我是真不想死,能給我再額外求求情麽?”

    譚文彬:“別人以前跟你求情時,你留過手麽?”

    道長:“當然沒有。”

    譚文彬:“喏。”

    道長:“就不能再商量商量?”

    譚文彬:“你要是有什麽遺願,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我說,比如徒弟或者私生子什麽的。”

    道長:“這麽狠,你還要斬草除根?”

    譚文彬:“那沒得聊了。”

    道長:“我有個仇人。”

    譚文彬:“這個好。”

    道長:“西鸞山問清觀觀主,與我有弑師之仇,師父死後,我才叛出道觀,本想著靠走江曆練,積攢夠實力後再親自回去報仇,現在看來,沒機會了。”

    “行,我記住了,那麽,價錢呢?”

    “價錢?”

    “不收你好處,你信我會為你報仇麽?”

    “問清劍譜?”

    “我不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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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清心法?”

    “我不缺心法。”

    “養生秘笈?”

    “家裏有的是。”

    雙方一邊在討價還價,一邊還沒停止打架。

    譚文彬身上又被劃了兩個口子,後背還被刺了個小窟窿,道長肋骨被打斷了兩根,眼耳口鼻全都在汩汩流血。

    “剛那個都報出來龍王門庭了,我哪裏可能有東西能打動你?”

    “其實我們沒你想象中條件那麽好,主要是你沒拿得出手的東西。”

    “罷了,讓我歇一口,求個體麵,別再跟上來打岔了!”

    “好。”

    這一次,道長後退時,譚文彬沒跟上來。

    道袍殘破,渾身是血的道長,將斷裂的桃木劍豎於身前:

    “問清觀‘流’字輩叛徒申流雲,請閣下尊諱!”

    “龍王門庭座下船頭吆喝————譚文彬!”

    下一刻,道長身上隱隱有光火流轉,身後的視線也出現了扭曲,而後,他手中的桃木劍竟燃起了白色火焰。

    林書友見狀,以為對方要拚命,剛要上前打算阻攔時,心裏傳來李追遠的聲音:

    “別動。 ”

    林書友馬上停下身形。

    譚文彬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喊道:“你……”

    一劍刺出。

    別人都是打到最後,越來越弱,可道長這一劍,卻快得驚人,如瀑布傾下,一泄如注。

    譚文彬盡最大可能閃避,然而,依舊被這一劍抵住了身體一個位置。

    正當譚文彬以為自己身上又要被留下一個窟窿時,一股暖流,湧了進去。

    而譚文彬的拳頭,則砸中了道長的胸膛。

    道長身形飛出,重重地砸在了身後牆壁上,緩緩落下,在牆上留下一灘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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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文彬:“你這是什麽意思?”

    流雲道長:“你以前應該是不走正道,蓄養了太久陰靈,導致體質虧虛,貧道那一劍燃燒本源,刺中你腎穴,為你補了一記腎氣,祝你日後,早生貴子。”

    譚文彬:“這怎麽好意思,看來,這仇以後不幫你報都不行了。

    道長臉上露出笑意,可算是找到能打動對方的東西。

    譚文彬走到道長麵前,伸手想要拂下他的眼皮時問道:

    “你真沒徒弟和私生子?敢不敢賭一把,我不斬草除根?”

    道長就這麽看著他,目不轉睛。

    顯然,他有,但不告訴。

    “行了行了,我幫你殺了那個觀主報仇,你安心去吧。”

    道長的眼皮落了下來,生機全無。

    譚文彬低下頭,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

    那邊,林書友覺得自己也需要一根事後煙。

    “彬哥,彬哥,來一根,來一根……”

    譚文彬瞥了他一眼,說道:

    “不是當哥哥的不給你,是怕給了你後,被三隻眼聞到煙味了又要囉嗦。”

    “咚!咚!咚!”

    潤生已完全壓製了僵屍,坐在僵屍身上,不斷用黃河鏟削,用拳頭砸。

    僵屍身上的屍氣已經大量溢散,身體竟也漸漸軟化下去。

    而潤生身上,也有很多傷口,大量屍毒已經深度侵入,但潤生並不當一回事,反而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身下的僵屍,眼睛裏流露出解脫在即的期待。

    輸了。

    以後,再也不用每日苦苦煎熬,每次走江隻為了那一浪後的片刻安歇。

    自己從孤兒院裏跑出來,遇到了頭兒,頭兒帶自己過正常人的日子,教導自己進入玄門,可惜自己笨,學不會頭兒的陣法,簡單術法也就隻學會了幾種。

    可頭兒點燈後,還是讓自己拜她,帶著自己一起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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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兒說,走江分潤功德後,自己就能變得越來越聰明。

    可惜,他就是不聰明,那一浪中他幾乎身死,是頭兒救了自己,雖然他活過來了,卻變成了一頭僵屍。

    他很痛苦,他一直渴望解脫,可他舍不得頭兒,在他眼裏,頭兒就是姐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在,終於可以有個合理的方式,將一切結束了。

    “孤兒……邱浪……求問閣下尊諱!”

    潤生停頓了片刻,開口回答道:

    “孤兒,潤生。”

    僵屍眼裏出現了一抹柔和:

    “幫……幫我清理幹淨……不做……再也不做僵屍了。”

    潤生點點頭,等對方徹底死去,屍體也完全軟化後,他張開嘴,對著其脖頸,咬了下去。

    清理幹淨,

    吃進肚子裏,最幹淨!

    無字書第一頁的大鍋裏,女人的形象幾乎已經完成。

    這意味著,女人即將徹底離開身軀,步入消亡。

    “張掖邱家……邱懷玉……請尊下名諱。”

    “龍王門庭傳人,李追遠。”

    “姓……李?”

    “嗯。”

    “怪……怪不得……”

    女人先前,還在思慮,等死後到下麵,該怎麽向自己那位先祖解釋:

    這秦家走江者現在不單打獨鬥一個人走江了,拉起了團隊,而且也不會被人那麽容易算計了,反而更擅長算計別人。

    “你陣法中………有風水………風水之局………那是………如何做到的…

    前者問的是身份,這次,是她以陣法師的名義,求教。

    “《柳氏望氣訣》。”

    本該要消散的女人,因為這個回答,硬生生地又挺了一口氣。

    無字書第一頁的《邪書》都打算蓋鍋蓋了,發現居然還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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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柳氏……望氣訣?”

    “嗯,我也是龍王柳傳承者。”

    刹那間,邱懷玉隻覺得今日的一切不甘、疑惑、憤怒、釋然,種種無數情緒,都得到了升華。

    死亡,也是看意義的。

    畢竟是兩家龍王傳承的走江者,殺的我!

    她覺得,自己死得比先祖更值,也更體麵。

    “玉門關北……黑虎丘……血海……祭祀……瓷……”

    這本是上麵求問後的回報,女人將血海瓷的發現地,告訴了李追遠。

    李追遠點了點頭。

    女人靈魂被徹底抽走,她死了。

    女人的軀體,無力地垂落,像是一攤被衣服包裹著的碎瓷片。

    李追遠將無字書撿起,翻到第一頁, 《邪書》正圍繞著那口鍋,載歌載舞。

    當《邪書》化作的形象,跳到那口鍋的右側時,李追遠快速將這半張紙折疊,同時掐印,打上封印,讓《邪書》雖然與這口鍋同處於一張書頁上,卻永遠無法再夠著。

    《邪書》:“……”

    做完這些後,李追遠將書收好,站起身,環視四周後,開口道:

    “打掃現場。”

    ……

    趙毅離開了趙宅後,先畫好了趙家山裏老宅外的陣法準備圖,交給梁家姐妹後,讓她們現在就去山裏。

    並叮囑她們,一旦發生意外,被裏麵的人發現了,可自曝新媳婦的身份以保命。

    做完這些後,趙毅拿出大哥大,嚐試撥通一下姓李的那邊的電話,撥打時,他其實沒抱能被接通的希望。

    這時候,姓李的應該不方便接電話,在忙著做布置,亦或者是剛開場,電話受陣法影響無法打通。

    然而,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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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我。”

    “姓李的,我這邊已經忙活好了,你那邊釣場選好了麽,什麽時候開始釣……”

    “已經收網了。”

    “……我立刻趕過去,應該能趕得及幫你們的忙,嗯?你再說一遍?”

    “結束了。”

    趙毅咽了口唾沫,把大哥大放在麵前的茶幾上,起身,深吸一口氣,蓄力。

    李追遠掛斷了電話。

    趙毅近乎咆哮道:

    “姓李的,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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