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時間裏,陳傳大部分時間都在天機教的經庫之中度過。
人之相的記載真的是十分少,好在但凡有著述,都是較為有價值的,讓他並沒有白忙活,對自已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
而一些有關神之相和異之相的書冊他也不是完全不去翻看了。就算和自己的修行無關,他也能多了解一些,以後對上相應的對手也做到知己知彼。
要知道天機教藏書可是包含各個時期的,有一條完整的發展脈絡,這讓他對各個道路認知有了一個很好的補足,眼界也大大拓寬了。
在這其中,他還順帶看了看天機教的密儀,發現有一個密儀很有意思,布置下去後,可以回溯一些與自己相關的東西,從而幫助自己對自身或某些事物的深入認知。
當然,這必須是洞玄觀格鬥家,精神力量足夠才可以辦到的。
他心中微微一動,有一件事他其實想要弄清楚,而有這個似乎起到一定作用。
因為這儀式不複雜,所以他看了下就差不多掌握了。
這一天觀閱結束後,陳傳從經庫出來,回到了住處,準備消化下今日所得。
進入房間之後,他往朝鳴這邊看了幾眼,後者這幾天都在沉睡之中,但能看的出來,身上原本的羽毛正慢慢褪下,並漸漸生出更為豔麗和富有光澤的毛羽,同時體型逐漸增大,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隻從現在來看,朝鳴從頭到尾至少有到了四米以上了,如果算上尾羽,那是更長了。眼下哪怕是趴在那裏,高度也快要達到了他的腰了。
他走了過去,伸手上去一搭,能夠感覺到朝鳴軀體之內的異化組織正在體內以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著。
但最重要在於精神,精神才是突破層限的關鍵,否則變得再強壯也仍是尋常生物,
超限生物的成長一方麵是自己突破,不過那需要一個極端的環境還有充足的營養;另一個就是靠著更強大,最好是同一類屬的超限生物來進行指引,恰好伊庫斯這兩方麵都滿足了。
伊庫斯最強盛時,很可能是身具上層力量的,隻是放棄了在對麵世界生存,所以才導致的退化和衰落,這樣生靈所給予的血脈精華無疑是極其強大的。
朝鳴的精神也因此被引導起來,並變得異常之活躍,正在逐漸邁過超限的門檻。
看這個情況,至少還需要兩天,到時候體型可能還會變得更加龐大。
這個他其實是有所估計的。
朝鳴縱然不會成為伊庫斯的血裔後代,可是後者本身所具備的一些優點應該會有所保留,尤其那種極其龐大的體型,可能也會有一部分會被朝鳴所繼承。
確認了情況後,陳傳收回了手,回到了臥室內。
接下來兒天,他延續看經庫和住所兩頭來回的行動規律。
到了第五天黎明時分,一聲燎亮的鳴聲在天極峰上響起,連帶著峰下較近一些的治所都有聽聞陳傳正好在臥房裏修行,聞聲睜開眼晴,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他往外看了一眼,見朝鳴站在住所之外的平台之上,正對著初起的朝陽發出鳴聲,其身上七彩的羽毛好像浮動著一層流光。
這正是靈性之火,異類與格鬥家不同,通常是生命力量飽滿到了一定層次,隨後向外溢出所造成的,雖然不夠凝練,但卻足夠強盛。
而有了這一表徵,毫無疑問是進入了超限層次了。
他往前走了過去,朝鳴立刻歡快的湊了過來,啾的叫了一聲,就前爪一撐,將把龐大的身軀往下方一俯。
陳傳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下朝鳴的柔順的毛羽,翻身坐在朝鳴的背上。
朝鳴又發出一聲鳴叫,往前一縱,就從露台之上衝了出去,然後在天極峰附近盤旋翱翔起來。
現在它有了靈性之火的保護,能夠毫無顧忌的提升自己的速度,在巍恕洲上空飛了有一個多小時,這才回到天機教大殿之上。
龍顯真人此刻也在看著他們,見他們回返,笑著說:「尊客這護法之靈當真不差,眼下看可抓緊時機服食鳴丹了。」
陳傳點了點頭,朝鳴剛才飛行之中筋骨和異化組織也順帶活絡開了,成長的比想像中還要好,
現在正可以服用鳴丹。
隻是這樣一來,可能還需多留幾天了。
他帶著朝鳴回到了住所之內,就取一枚鳴丹讓它服用了下去。
隨後就將之前送來的書卷打開,擺放在了它麵前。
朝鳴好奇的看了眼打開的書卷,過了一會兒,書冊上的精神力量被它所接觸,緊跟著諸多信息湧入它的意識之內,它歪了歪頭,就慢慢趴了下來。
它的身軀隨著呼吸輕微起伏著,而在看不見的地方,它身體內的異化組織正在呼吸的調動下慢慢舒展伸張。
這一卷書冊上的精神可以讓護法之靈自行鍛煉異化組織,並讓異化組織呼吸配合下慢慢變的強壯起來。
但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了,真正運用起來麵臨很多困難。比如書冊上附著精神要是比護法之靈強出不少,那是有一定可能喧賓奪主的,這會導致護法之靈意識遭受衝刷,導致無法認清自我。
而精神太弱的話,也最多隻能刺激一時,無法長久,一般就需要長期服用丹藥,往往還需要主人幫忙引導,可能一天要數次,越是強大的生靈耗費的時間就越多,這樣反而耽擱主人的修行。
唯有護法之靈自己能夠守護意識才是最好的,這樣不但所獲得的效果好,而且用不著主人多操心。
陳傳相信朝鳴能夠做到,他隻需要在旁幫著糾正一些錯的地方就好。
看了一會兒,就朝鳴呼吸和帶動異化組織的節奏都是無錯,於是將那一罐子鳴丹放在案上,自已走到了一邊,倒了一杯茶,隨後來到了一邊軟榻上坐下,拿出一本卷冊,邊是品茶邊是翻看著。
隨後的幾天,他除了每天和朝鳴一同出去轉一圈,回來之後就給它翻看不同的書冊。
最近這幾天,他都在看天機教對於對麵世界的記載。
他對於那裏的情況是比較好奇的,而且以他如今的層次,今後不出意料是要大量接觸到這些的按照玄教的說法,對麵簡直是漫天妖魔,根本數之不清,不過從古至今,有所成就的先人都是在持續與之對抗著。
細想起來,兩個世界的挨近雖然讓對麵的妖魔過來的更容易,可整個世界的生靈其實同樣也獲得了邁上超脫之路的機會。
等把手中這一冊書看完之後,一夜過去,外麵朝霞萬道,金光染雲。
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想了想,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也不再猶豫,先收拾了下,隨後帶著朝鳴往天機殿過來,到了殿外後,讓朝鳴等在那裏,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陸天師獨自坐在主座之上,麵上微微含笑,似乎早是知道他會來一樣。
陳傳走到了他前方,抱拳一禮,說:「天師,晚輩這些天翻閱典籍,想查問有關那玄空火的來曆,但是未能見到答案,所以不得不來天師這裏請教,不知道天師可否給晚輩解惑。」
陸天師微笑說:「在我玄教之中,天外有五劫五煉之說,五劫是指各類天外劫害,可五煉則是五種避劫及消劫之物,其也有傷消奪氣之能,而玄空火」就是五煉之一。
五煉是通神之力,不拘是否是玄教中人,機緣到了,都可得取。隻是此法甚難,所以少有人獲此機玄。
我玄教之中,自古以來就有不少苦練欲得此法之人,因得有此法,才能在突破上層之後,有那身外庇佑。尊客得法,足見是尊客根底厚重,世上少有人及,確可稱得上一句人中之仙。」
陳傳不禁一抬頭,說:「還有其餘四煉可以與玄空火比較?」
陸天師頜首說:「這五煉並無有高下之分,隻看駕馭之人的根底和運使之道,而因人不同,法亦不同。」
陳傳稍作思索,點了點頭,他說:「多謝天師這些天的招待,晚輩出來已久,也該告辭離開了。」
陸天師一笑,這時一揮拂塵,有微微白光飛了下來。
陳傳拿到手裏一看,見是一塊有著「天機」兩字篆文的玉牌。
陸天師說:「尊客以後若有緊要事機需尋我,隻需持此玉牌相喚,我若尚在世中,則必有回應。」
陳傳一聽,鄭重收了起來,口中說:「多謝天師。」
陸天師微笑說:「天涯海角,有若比鄰,尊客既有欲歸返,我亦不再多留,日後有緣自得相見,尊客一路行好。」
陳傳再是一抱拳,說了一聲告辭,就從大殿裏麵走了出來。
這時他見崇華丶高旭丶龍顯等人皆站在了外麵,並對他執有一禮,他也抱拳還禮。
來到了殿外露台之上,朝鳴已經等候在此,見他出來,身軀趴伏下來。
陳傳來到了它背上坐定,回頭看了下身後破曉而出的旭日,目注片刻後,他轉過頭去,輕輕對著下方一拍。
朝鳴發出啾的一聲鳴響,爪翼一動,就從天機大殿上一躍而下,在繞著天極峰飛了兩圈之後,
就在峰上諸人的注視之下往南飛去。
陸天師這時也從殿中走了出來,迎著拂動袍服的大風,望著那離去的身影。
高旭這時說:「天師,尊客那把刀,似乎是—」
陸天師說:「我見到了,過去的舊教早是凋零,如今都是苟存於世,又何必在意門戶呢。」
三位真人都是點頭,目注著那一個黑點越飛越遠,直至沒入雲穹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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