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陳淵頃刻煉化三粒紫府蘊氣丹之時,魁梧大漢手中的五色羽扇,在嗬入那一道紫色氣息之後,五根翎羽全部破裂開來,飛出五道紫色靈氣。
墨無塵麵色微微一白,這柄羽扇雖然不是他的本命法寶,但也溫養了百年之久,此時被魁梧大漢毀去,他的神識也是微微受創。
魁梧大漢抬手一招,五道紫色靈氣凝聚在掌心,混成一團,然後又張口嗬出一道白色氣息,吹入這團靈氣之中。
兩者混合在一起,微微閃爍,魁梧大漢雙手在胸前一合,將這團青紫色靈氣籠在中間,再往兩邊一分。紫白色靈氣緩緩拉長,化作一根丈許長的靈光長棍,兩端一紫一白,中間卻是呈現出深黑之色,絢麗異常,被魁梧大漢握在手中。
陳淵看到這根靈光長棍,微微一怔,眼神中透出幾分驚訝。
魁梧大漢往下一甩長棍,抬眼看向陳淵,冷冷道:“再來!”
話音落下,魁梧大漢腳下一點,衝到陳淵身前,雙手掄起長棍,重重砸了下去!
破空之聲大起,靈光長棍在魁梧大漢的巨力之下幾乎彎成弓形,呼嘯而落。
陳淵眉頭一皺,魁梧大漢速度極快,此地又無法飛遁,他避無可避,雙臂交叉,擋在身前。砰的一聲悶響,絢麗靈光長棍重重砸在陳淵雙臂之上,陳淵身上的白色法衣一陣閃動,化作純黑之色,變得黯淡了許多。
陳淵自己也是後退數步,腳下石階轟然破碎,碎石炸開,將石階旁邊的山石樹木打得粉碎,留下一處處深坑,仿若隕石墜地,處處狼藉。
這些碎石但打在陳淵和魁梧大漢身上,卻是無法留下任何痕跡,隻如清風拂麵。
魁梧大漢得勢不饒人,掄動手中靈光長棍,緊追不舍,又是一棍,重重砸了下去!
陳淵依舊是向後退去,而觀戰眾人也不得不退後數十丈,以免被炸開的碎石波及。
他們親眼看到,九黎派一名元嬰初期修士被一塊飛來的碎石擊中,雖然有真元護罩護身,但還是被那塊不起眼的碎石擊穿。
還是靠著法寶自行護主,才在最後關頭險險將其擋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受限於此地禁製,魁梧大漢和陳淵又都是體修,鬥法看起來仿佛凡人武者。
但一招一式間所蘊含的威能,絲毫不亞於大修士施展神通。
魁梧大漢接連幾棍砸下去,陳淵隻有抵擋之力,退後數十丈,周身氣機起伏不定,身上的遁空法衣也越發黯淡。
忽然,陳淵本就紅潤得有些詭異的麵色,泛起幾分潮紅。
他目中寒光一閃,右臂肌肉突然賁起,整支手臂變得粗壯無比,足足比之前粗了一圈,一拳擊出,正中靈光長棍!
砰!
這一拳蘊含的力量遠勝之前,魁梧大漢手中無往而不利的靈光長棍反彈開去。
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在拳棍交擊之處浮現而出,又消失不見,讓觀戰眾人都是心驚不已。
這處上古秘境雖然地域廣大,又有不止一條大型靈脈支撐,但終究隻是一處空間秘境。
兩人已經展現出了無限接近化神修士的實力,一招一式,都能破碎虛空。
魁梧大漢在巨大的反震之力下退後數步,腳下石階盡數破碎,碎石亂飛,眾人連忙祭出守禦法寶,擋在身前。
陳淵緩緩收手,粗壯的右臂恢複如常,深深看了魁梧大漢一眼:“這吹氣成兵之術,你是從何處得來?”魁梧大漢神情一變,死死盯著陳淵:“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識得此術?”
陳淵不答,抬起左手,掌中憑空出現一個貼著封靈符的木盒。
張武山和葉聞笛看到這個木盒,不由愣了一下。
陳淵右手一點,揭去封靈符,淡淡道:“本想節省一些血脈之力,現在看來,卻是想得簡單了一.…….”盒蓋掀開,露出一顆黯淡蒙塵的白色妖丹。
魁梧大漢看到這顆妖丹,愣了一下,妖異重瞳中滿是難以置信:“你沒有借用妖丹之力?”陳淵不答,右手拿起妖丹,直接塞入口中!
他目中泛起兩點白光,渾身氣勢忽然一變,赫然衝破了元嬰後期的無形瓶頸,與大修士比肩。觀戰眾人看到此幕,都是駭然變色,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這等秘術,竟能讓一名元嬰中期修士,擁有堪比大修士的修為!
張武山和葉聞笛卻是心中大喜,陳淵竟然還隱藏著這等底牌,難怪他對這顆妖丹誌在必得。他尚未吞下妖丹,就能和魁梧大漢分庭抗禮。
現在修為大漲,定能壓製魁梧大漢,掃清眾人,他們也能和陳淵一起安然脫身。
但陳淵卻是眉頭一皺,忽然轉過身來,腳下一點,掠過數十丈距離,來到張武山身旁。
張武山怔了怔,麵露疑惑之色:“陳..……呃呃!”
他剛要開口,陳淵右手忽然一伸,動作快若電閃,深深插入了他的丹田要害!
張武山瞳孔一縮,緩緩低下頭,看了看腹部深深的傷口,又抬頭看向陳淵,錯愕不已:“陳兄,你..….”陳淵神情淡漠,收回右手,抓著張武山的元嬰,一口吞入腹中!
張武山生機頓消,身軀僵在原地,錯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但眼睛依舊緊緊盯著陳淵,死不瞑目。眾人見狀,都是目瞪口呆,心底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就連魁梧大漢也是微微一愣。
誰也沒有想到,陳淵竟然會對共擔生死的至交下手!
葉聞笛如遭雷殛:“張道友!”
陳淵吞下元嬰後,腳下又是一點,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衝向葉聞笛。
葉聞笛麵色一變,強行壓下怒火,抬手擲出飛劍,腳下一點,往後退去。
但陳淵隻是屈指一彈,便將飛劍彈開。
飛劍哀鳴一聲,劍身浮現一道深深裂痕。
葉聞笛與飛劍性命交修,身軀一顫,速度驟然放緩,麵色慘白。
陳淵來到他身邊,神情依舊是淡漠無情,看向葉聞笛的眼神如視草芥,右手一伸,抓了過去!葉聞笛避之不及,本命飛劍被破,又無其他法寶,隻能眼睜睜看著陳淵右手五指如鉤,抓到自己身上。但陳淵右手剛剛觸及葉聞笛身軀,他身上忽然亮起一道劍光,鋒銳凝練,奪目絢爛,一閃之下,斬向陳淵右手掌心!
叮!
一道細微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仿佛敲響了一聲鍾磬。
陳淵右手驟然縮了回去,而葉聞笛往後倒飛而出,好似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他一直飛出百丈之外,來到魁梧大漢身後,方才停下。
陳淵緩緩低頭,看向右手掌心
一道深深的傷口貫穿了整個手掌,隱約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傷口邊緣縈繞著鋒銳劍氣。
他眉頭一皺,目中白光一閃,隨意甩了甩手,傷口周圍的凝練劍氣竟然憑空消散,傷口也瞬間恢複如初,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他抬起頭來,神情依舊平淡如初,隻是眉頭微皺,上下打量著葉聞笛:“靈寶劍氣護體,倒是失算了….…?”
葉聞笛驚魂未定,低頭看著心口,一隻手緊緊捂著那裏。
他的前胸裂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劍氣正是從內裏飛出,刺傷陳淵,保住了他的性命。
白發老道此時已經回過神來,感應著葉聞笛身周殘留的鋒銳劍氣,目光一凝:“碧落劍劍氣?”墨無塵和葉歸鴻也是神情微變,看著葉聞笛胸前的那處裂口,目中露出忌憚之色。
葉聞笛猛地抬起頭來,目眥欲裂:“陳淵!你為何要殺張道友?!
魁梧大漢盯著陳淵,眼睛一眨不眨,緩緩道:“你還不明白?此人暗中被人奪舍,已經不是你那個陳道友了。
葉聞笛連連搖頭:“不可能,那白毛巨猿和修士都已經死去了數萬年,神魂早已灰飛煙滅,他怎麽可能被奪舍.…….…”
他死死盯著陳淵,喝道:"陳淵!我與張道友本能安然脫身,但念在你出手相助之情,甘願與你共渡此劫。”
“你怎能如此喪心病狂,對張道友痛下殺手!
陳淵微微搖頭,麵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本王原本並不想殺了你們,有你二人領路,本王就能輕鬆融入人族。
“誰知競遇到這妖帥分神攔路,此人丹田中的真元又所剩無幾,本王也隻好出此下策,吞了你二人元嬰,稍作恢複.….…”
葉聞笛身軀一顫,愣在原地。
陳淵嘖了嘖嘴,似乎在品味著張武山元嬰的滋味,淡淡道:“一個元嬰還是少了一些,不過此人本就是體修,肉身強悍,真元格外精純。”
“再借用本王妖丹之力,兩刻鍾時間,足以將爾等全部殺了。”
“本王奪舍之事,還是不會有人知曉。”
“好大的口氣!"白發老道身形一晃,來到魁梧大漢身旁。
他冷冷一笑:“就憑你一個苟延殘喘的妖王殘魂,縱使奪舍重生,也敢大言不慚,要屠盡諸位道友。”他對魁梧大漢抱拳一拜:“晚輩願助前輩一臂之力,誅殺此獠,為前輩奪回妖丹,也是為浩然宗張師侄報仇。”
“玄微道友此言極是!"墨無塵也是越眾而出,來到魁梧大漢身旁,“閣下襲殺我正道修士,墨某豈能袖手旁觀。”
葉歸鴻更是不甘落後,冷冷道:“無論你真是妖王奪舍,還是裝神弄鬼,今日都是你的死期!”三人看得分明,陳淵吞下妖丹之前,都能與魁梧大漢平分秋色,現在氣勢大增,魁梧大漢絕非對手。而且他還揚言要屠盡場修士,更不能再讓魁梧大漢一人迎敵。
眾人聞言,都是心中大振。
他們原本被陳淵的實力所震懾,又因他殺張武山如殺草芥的狠辣無情而心生懼意。
但三名大修士一齊出手,再加上魁梧大漢,這奪舍重生的妖王實力再強,也絕不是四人對手。但魁梧大漢的神情卻是極為凝重,肅然道:“玄微小友,速速拿出通靈符,請蒼鬆道友分神降臨!”白發老道怔了怔:“不過是一個妖王殘魂而已,前輩何必如此重視?”
墨無塵和葉歸鴻目中也是透出幾分疑惑之色,看向魁梧大漢。
魁梧大漢道:“若是本座沒有猜錯,此人乃是真正的妖王,即便隻剩下一縷殘魂,也不可有絲毫大意,否則我等怕是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白發老道滿臉不解:“敢問前輩口中·真正的妖王;,是什麽意思?”
葉歸鴻忽然眉頭一皺:“前輩莫非是說,此人乃是傳說中的煉虛妖王。”
“而非那些隻要渡過化形雷劫,便自稱妖王之輩?”
“煉虛”二字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魁梧大漢微微頷首,麵沉如水:“不錯,此人很可能是上古之時,一尊煉虛妖王的殘魂奪舍重生。”眾人麵色驟變,陳淵目光一閃,上下打量著魁梧大漢:“看來你果然是自上古存活至今的妖帥,隻是所有妖帥本王都熟記於心,並無你這號人物...….”
他頓了一下,麵露恍然之色:“是了,你是自那場大戰之後,方才晉升為妖帥...”
三名大修士神情變幻,葉歸鴻忽然冷笑一聲:“你休要裝腔作勢,此界怎麽可能有煉虛妖王?”白發老道卻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麵色微微發白:“葉道友,孫前輩所言非虛,此人應該就是煉虛妖王的殘魂奪舍重生,我等今日怕是有難了。”
葉歸鴻皺眉道:“玄微道友莫要說笑,此界最多也就容納化神修士,怎麽會誕生煉虛妖王?”白發老道還未開口,墨無塵臉色也是變得難看起來,沉聲道:“此界雖然不會誕生煉虛妖王,但本派典籍中有載,上古之時,曾有煉虛妖王降世,率領妖族大軍,反攻人界。”
“若孫前輩所言不假,此人應該便是那煉虛妖王留下的殘魂,苟延殘喘至今,奪舍陳淵重生。”葉歸鴻一怔:“這是哪裏記載的上古隱秘,葉某為何從未聽說過?”
三派修士也是半信半疑地看著墨無塵,就連正清派修士也是如此。
陳淵卻是麵露訝色,看向墨無塵:“你是哪一家門派的修士?”
墨無塵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難看無比:“墨某乃是正清派掌門。”
陳淵思索了一下,微微搖頭:“本王從未聽說過。”
墨無塵神情一肅:“本派祖師在那場上古大戰後方才開宗立派,前輩當然不知。”
“但本派承上古太玄門道統而立,妖王可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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