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急什麽？
這是此時此刻餘琛的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問題。
自己急，那當然是有道理的——他必須趕在太初世界徹底蘇醒之前，得到足夠與其抗衡的力量，這樣才能保住太初世界的生命不被獻祭和代償。
可那些神秘的家夥又在急什麽？
他們總不可能和自己的目的一模一樣吧？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以他們如今所表現出來的勢力或者說力量，完全可以毫無壓力地碾壓太初世界才對。
既然並非如此，那他們又究竟在著急什麽？
不過，盡管想不清楚來龍去脈，對於餘琛而言，這同樣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這就意味著，至少對方下的這一盤棋，並不會持續很漫長的歲月，他們相見之日，不會太晚！
“我其實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正當這個時候，那無比巍峨龐大的世界再度開口：“雖然那個家夥的做法莫名其妙，但看其目的，仍然是在想要培養你。
他們想讓你自行領悟和掌握本源空間之力——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身上不僅掌握了本源空間，更有一絲本源時間的力量——嘖，這可是連我都無法窺探的奧妙。
如此一來，他們願意這般培養你，也就完全說得過去了。
畢竟哪怕是在我無數的生命當中，所見過的所有世界中，你也算得上絕對的天賦異稟，如果給你足夠的時間，恐怕衝擊那個我未曾達到過的境界，也並非不可能。
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以他們的力量和勢力來說，完全沒有這樣兜圈子的必要——他們當中，並不缺少掌握了本源空間之道的家夥，甚至有幾位還遠超於我。
可雖說如此，他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還浪費了一個我的人情……
我由此判斷，他們恐怕並不想直接的接觸你。”
那巍峨龐大的世界侃侃而談，三言兩語之間便看穿了一切的本質。
“不過嘛……那些家夥的想法一向讓人捉摸不透，他們做什麽都不奇怪，也和我無關。
我隻是想滿足一下好奇心，看看你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如今一見，時空本源皆匯於一體——當真……有趣啊……
用不了多久，恐怕這無趣的源海當中，又會掀起一場恐怖的風暴吧？”
“前輩謬讚了。”餘琛深吸一口氣，拱手開口道。
雖然眼前這無比龐大的世界說得駭人，但他自己卻非常清楚。
——他絕不是什麽所謂的天才。
他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能夠掌握本源時空的力量，很大程度上和他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源於那些家夥的安排和布置，本源時空之力的掌握，都是如此。
“不是謬讚，事實如此。”
那無比古老和龐大的世界開口道，“不過，所以說違背了和那家夥的約定，但能夠親眼見到進化次數不過三十次就同時掌握了本源時空之力的你，這也算值了。
相逢便是緣，嗯……我也沒什麽利害的器物，但恰好對本源空間之道有些造詣。
我看你雖初步掌控了這本源空間之道，初窺門徑，但對於其的理解和運用還相當粗淺，我便也能指點指點你。”
那無比龐大巍峨的世界開口道。
餘琛這般一聽，當即渾身一震！
他自然已經聽出來了，對方這是一時興起，想要傳他點什麽！
這可是意外之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而對方也說的沒錯，他雖然初步掌握了這本源空間之道，但對於這股本源力量的運用和理解仍相當粗淺。
“多謝前輩！”
餘琛深吸一口氣，拱手感謝道。
“不必謝。”
那無比龐大的世界幻化出一道類人的身影，擺了擺手道：“我也並非全部是在幫你，同樣也是……想找點樂子。
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家夥不願意正麵接觸你，但很明顯他們在謀劃著什麽，而你，更是擁有無比可怕的天資——多有趣啊，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成不變的茫茫源海，早晚會因為你而掀起一場恐怖的風浪，而我做的，不過是提前添上一把火而已。
——如果要感謝的話，那你就在將來，將這無盡的茫茫源海卷起更大的風暴吧！”
餘琛怔然。
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家夥同樣不怎麽正常。
對於他而言，無論是違背約定站出來見餘琛也好，還是一時興起要傳授他某種手段也罷，都隻是因為兩個字兒——有趣，而絕非其他。
並且，他還囑咐餘琛將來要將風暴掀的更加狂暴一點。
看得出來，這個家夥，雖然表麵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但心底裏卻充滿了瘋狂。
不過對於餘琛而言，這並不是什麽壞事，他眼前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抓緊任何一點時間，變得更加強大。
無論是因為那即將複蘇的心魔黃鐲，還是隱藏在背後目的不明的“第三類”們。
他都必須變得更強。
“我問你。”
那無比古老巍峨的龐大世界再度開口：“在你的認知裏，本源空間之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餘琛心頭一凝，已然明白，對方所謂的“傳授”，已經開始。
他斟酌言辭，然後開口道：“是整個源海本身，是最本源的兩股力量之一，是構築出所有‘存在’的基礎。”
“對。”那無比龐大巍峨的世界點頭：“所謂源海，如果不去看那些時空亂流，那它的本質就是本源空間之道本身。
正因為有了它的存在，一切才有了發生和存在的基礎，而正因為有了本源時間之力的存在，一切才會從完全的靜止而開始變化。
我對於本源時間之力一竅不通，就不獻醜了，我們著重說的是本源空間之力——在窺探和掌握這股力量以後，你應該就已經能看到了，整個源海都是由無數銀白色的光路所組成，而這些，就是本源空間之道的本質。
在此基礎上，在看到它們的基礎上，如果能夠加以影響和掌控，那就能夠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說先前我創造的那個簡陋的囚籠，比如我隱藏在無盡的本源空間道紋之下，再比如……你運用同樣的方法將其破解……
這些都算得上是本源空間之道的運用，是無數掌控了此道的世界們發現和拓展的手段。
而我也看出來了，你如今剛剛掌控這本源空間之道，領悟程度相當初窺門徑，並不高深——在這一方麵之上，我幫不上任何忙，隻能靠你自己。
但我卻可以傳授給你一些‘運用’的方法——以某種特殊的規律和軌跡運行本源空間之道的光路，就可以得到不同的效果。”
說話之間，在那龐大世界的身前，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路鋪展開來，彼此相接，觸碰，纏繞……轉眼之間化作一枚如同陣法一般的圓形紋路。
懸浮和橫亙在虛空當中。
“是不是很熟悉？”
“不錯，這……就是先前的囚籠？”餘琛眼前一亮。
“對，這正是我所摸索和創造的手段，將本源空間之道的光路按照某種方式扭曲，形成一個龐大囚籠——隻要穿越囚籠的邊界，便能一瞬間將其挪移到陣法的中央。”
那龐大的世界繼續開口，“——來，你試一試。”
餘琛眉頭一挑，將那無比複雜的符文完全記住，然後伸出雙手，無數銀白色的絲線從它的指尖跳躍而出，按照那符籙的模樣，照貓畫虎。
半個時辰後，完全凝結！
——雖然相比起那龐大世界凝結出的陣法要小得多，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不錯，不錯！”
那龐大的世界開口道：“——你的進化次數雖然不夠，但你的精神一定相當強大，否則刻畫這陣法到半途，恐怕就已經精疲力竭了，但你卻能強撐著將其完全烙印下來。
好了，現在這一枚陣法，便已經是你的手段了——隻不過這還完全不夠，你花費如此長的時間才將其凝結出來，隻能作為提前布置的陷阱存在，而如果在真正的戰鬥拚殺當中，敵人可不會給你這麽久的時間，所以你還要不斷的練習和熟悉，直到能夠在一瞬間將其勾勒和刻畫出來。”
餘琛深吸口氣，拱手點頭：“前輩，我明白了！”
“好了，這囚籠之法，你已經掌握了。”
古老龐大的世界繼續開口，“接下來，是穿梭之法。”
話音落下，一道道光路再度從他的身軀之上蔓延出來，逐漸在空中凝結出一道無比龐大的紋路，然後，銀白色的光芒陡然大放，那無比龐大的紋路竟然瞬間撕裂開來，透出背後無窮茫茫的黑暗和深淵！
“在這空洞背後，通往橫跨大半個邊域的一處時空漩渦——也正是我平時沉睡之地。”
那古老龐大的世界開口道：“——而這一枚符籙，我將其稱之為‘騰挪’，你應該知道的，按理來說，整個源海當中，若沒有留下氣息和痕跡，無法進行任何傳送和轉移，但掌握了本源空間之道以後，就超脫了這一鐵律。
騰挪之法的原理，並不複雜，就是在空間當中打通一個連接無比遙遠的另一處的通道，踏入通道，便了瞬間抵達另一處——當然，對於本源空間之道的領悟，進化次數，以及精神的強大程度，都對這騰挪之法能夠跨越的距離有著很大的影響，你且一試。”
餘琛點頭，再度依樣畫葫蘆，凝結出那騰挪之法的烙印。
又是兩刻鍾過去，一道比起龐大世界凝結的烙印小得多的烙印，浮現出來。
在虛空當中幻化出一道“門扉”的形狀，其中是無窮的黑暗和深淵。
餘琛自己心頭清楚，他沒有固定目的地，隻是向著絕境戰場的方向打通了通道而已。
而按照他的預估，這一枚通道橫跨的距離應該相當於他數十年的腳程！
——相比起先前他自我領悟的，融入空間光路趕路的手段，更是要快捷和厲害了數十倍！
“呼……”
手腕一翻，烙印消散，那虛空當中無比龐大的門扉也跟隨著煙消雲散。
餘琛趕忙拱手：“多謝前輩，有了這般手段，我定能更快地去到那絕境戰場！”
“絕境戰場？”那龐大的世界嘀咕了一聲，卻沒有繼續多說，他並不關心餘琛下一步的目的地在哪裏，甚至哪怕是那無比危險的絕境戰場。
如果餘琛實力不濟，那就隻能證明他和那些家夥都看走了眼，無傷大雅。
“囚困之法，穿梭之法，都已有了，足夠用了——雖然這兩者都還有更深奧的東西，但並非是如今的你能夠掌握和運用。”
無比龐大的世界繼續開口道：“那接下來，就隻剩下攻伐之術了——看清楚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無窮無盡密密麻麻的光路一瞬間從他的身軀當中爆發，彼此匯聚和糾纏，最後化作一枚無比龐大的長梭形符籙，懸浮在虛空當中。
然後，隻見銀光一閃！
刹那之間，那長梭形的符籙驟然迸發虛空光芒，鋪天蓋地的恐怖銀光猶如無窮無盡的雨點一般，暴虐四散！
而那銀光所過之處，原本完整的茫茫源海一瞬間四分五裂，被破壞成無數碎片！
同樣的，那一片源海當中的所有一切，也跟隨著破碎成無數殘骸！
——在未曾掌控本源空間之道的虞幼魚的眼裏，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
但倘若是看在已經初窺門徑的餘琛的眼裏，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他隻感受到一陣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他可以百分之的確定，倘若方才自己在那一片源海當中，此時此刻早已粉身碎骨，碎屍萬段！
而且，每一片殘骸之間，都相隔著天塹一般的距離，哪怕就是想要愈合，都沒有任何方法！
“這並不是什麽高深的手段，也是一些粗淺的運用而已——就是把本源空間之力化作刀光，斬斷一切。”
話雖如此，但那古老龐大的世界語氣當中仍然帶著一絲自豪。
“我稱它為——斷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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