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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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兩袖清風

    第755章 兩袖清風

    蓮葉田田。

    蔚藍的水波閃動交迭,漾出一條條白亮的光帶。



    長發垂肩而下,散落在張開的五指之間,卷出一個個小圈。



    食指繞住拉直。



    波光透照發絲,朦朦朧朧。



    娥英的頭發像是種溫潤而柔順的植物,如水的目光,如水的心念,悄悄地澆上去,慢慢地生長,生得很黑很細很軟。



    抓住發絲貼上耳畔。



    他聽見枝條抽芽的聲音,聞見青嫩油綠的氣息。



    繞撥一會細軟的發梢,梁渠又去扣住素白的手,一寸一頓,一節一捏,仿佛盲人用指腹去按壓摸索那用針紮出凸凹的詩文。



    手指是軟的,指甲是硬的,淡淡的血粉順著月牙兒蔓延出去。



    龍娥英也生疏地作出回應。



    指腹摩挲指腹,掌心貼合掌心,纖長的手指白蛇一樣環頸交纏。



    奇怪。



    兩個月積累出的焦躁,分明烈火一樣灼燒著軀殼,可僅僅一個見麵,一個眼神,所有的鬱悶不安,所有的精神消耗,消失的幹幹淨淨,仿佛鍋爐內燒得熾熱的紅炭,泡入一汪清澈的春水,刺啦一聲燙出一縷青煙,飄飄晃晃地沉入湖底,同卵石作伴。



    梁渠想說什麽,口唇黏合,道了一句無聲的默語。



    龍娥英歪了歪頭。



    梁渠凝滯的喉嚨裏終於冒出了聲。



    “怎麽用了那麽久?”



    “我沒有天分?”



    “長氣問題!”



    “嗯,長氣問題。”



    梁渠咧開嘴,他抓住頭發,抓住素手,似乎可以永遠樂此不疲地賞玩下去,忽然,他翻個身,趴到龍娥英膝蓋上,手沿小腿摸上足背。



    食指側滑進鞋身,向裏勾住腳後鞋幫,要脫去銀絲繡鞋。



    龍娥英下意識蜷住腳趾,可頓了頓,又任由梁渠施為,抓握入手。



    足背光潔白皙,青青的靜脈血管蔓隱。



    小趾珠圓,像是高山上衝刷下來的和氏璧,經由河水千百年來不急不慢的衝刷,磨去了原本的石皮,露出了水潤細膩的軟玉。



    輕輕捏動,淡淡的粉紅褪去,變得更白。



    “建了什麽神通?”



    龍娥英輕輕彎腰,伸手往腳邊一抹,水流寸寸凍結,凝作一雙晶瑩剔透的藍冰鞋。



    寒意擴散。



    冰係?



    梁渠頗為意外,回望娥英。



    “你埋的神通種子是冰屬?”



    “嗯,族裏大半修的冰屬,我修的《寒霜經》,曾經老龍君傳下來的。”



    “為何?”梁渠好奇。



    “對付蛇族好用,蛇懼冷,甲子年前,龍人同蛇族交戰,族人或多或少皆掌握一門,此後亦勤加修行,我學的不錯,埋了神通種子……長老後悔了?不是什麽特別能幫到別人的神通。”



    “後悔什麽?高興!”



    梁渠頭埋下去,繼續握住腳掌,摸摸捏捏。



    “冰係能控能打,有什麽不好。”



    “能控能打?”



    “反正很好,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良久。



    小魚追逐遊躥到麵前。



    “長老。”



    “嗯?”



    “不想修行了。”



    “不修不修,嗯?”梁渠反應過來,翻身坐起,目光中皆是詫異,“為什麽?”



    “好累。”



    龍娥英伸手托住梁渠後背,腦袋靠上梁渠胸膛,臉頰輕輕蹭了蹭。



    梁渠心髒砰砰直跳,聲響驚散小魚,心頭的熱血一下子流到了別的地方。



    “長老來之前,真的好累……”



    此話一出,血湧回來。



    梁渠端正神情,摸摸腦袋:“不修不修,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有什麽大不了的,龍人族有我呢,天塌下來,我比你高!大高個!區區蛟龍,手拿把掐!”



    “嗯。”



    梁渠揮手驅散小魚。



    想了想。



    “不想修行,想做什麽?”



    “唔……看月亮,看星星,聽風聲?”



    月亮星星?



    靈光一閃。??

??“走走走!”梁渠跳將起來,把龍娥英從石階上拉動。

    龍娥英倉促地穿好繡鞋。



    “去哪?”



    “太蒼山!”



    ……



    “怎麽跑了呢?”



    頭頂白流橫貫長空,大長老頗為鬱悶。



    適才晉升,不先跟二長老、三長老乃至各位族老告知一聲,道個喜訊,怎麽說跑就跑?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多管閑事做什麽?”二長老道。



    “沒有多管,這怎麽多管?”



    大長老血湧上臉,一口鬱氣不得出。



    三長老如此離譜的言論他都答應下來,這還叫多管?

    有沒有天理!

    ……



    傍晚。



    夕陽橙紅。



    一朵雲霧飄於上空,東拐西繞,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什麽。



    “長老尋什麽?”



    “太蒼山,我記得是江陵縣裏的。”



    梁渠撓撓鬢角。



    他以前聽柯文彬和項方素提過一嘴,大致是去年夏天收攏天水朝露回來,說太蒼山上有一片曇花圃,打算趁梅雨季前去遊覽一番。



    曇花盛開雖然短暫,故有曇花一現之說,但花期很長,從初夏一直到深秋,十月末尚未脫離,有時天冷的晚一些,十一月還能見到。



    就是之前沒來過江陵縣,不知道太蒼山在哪。



    “找不到便找不到了,飛著就好。”龍娥英環抱住梁渠的腰身,靜靜地望著天邊大日橙紅。



    梁渠捏捏小手。



    兩個人都不說話。



    天色越來越暗,整個江麵從金光閃閃到黯淡沉浮,漆黑的洪波湧動,偶爾反出一片銀白月光。



    “嘿,找到了!”



    白雲一頓。



    ……



    花圃數畝。



    小亭佇立。



    銅火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辣椒翻騰。



    錦衣華服者舉杯共慶:“來來來!今夜秋高氣爽,合該登山賞曇花,馬上出了花期,明年六月前不可見,今日江某特意包下山頭,無人打擾。”



    “何時花開?”



    “再半個時辰,便有花開!”



    其餘幾人酡紅著臉嬉笑:“曇花一現,固然驚喜,可倒也不過子夜,夜深後,江大人有作其他安排否?”



    “諸位大人放心,外頭的曇花美,宅中的嬌花更美!唔……”錦衣華服者頓住,癡癡仰頭,其餘人等紛紛相隨。



    皎皎月光之下,人影踏霧而落。



    這……



    仙子下凡了?

    華服者瞳孔舒展,即刻酒醒回神。



    從天而降,絕非善茬!

    “敢問閣下是……”



    “多有叨擾。”梁渠作揖,掏出腰牌環視一圈,“在下平陽梁渠,不知諸位可曾聽聞?”



    梁渠!



    場麵寂靜,隻餘沸水咕咕翻騰。



    人的名,樹的影!

    大順最為年輕的大武師,整個平陽府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怎麽突然從平陽府城內跑江陵縣來了?



    瞥一眼龍娥英,再看身後花圃。



    華服者忽有所悟,也不管身份真假:“原是梁大人當麵,真是湊巧,昨夜我等好友三兩相聚,賞花至此,正要下山。”



    下山?



    亭內的其餘幾人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對對對,正要下山,正要下山。”



    “太蒼山乃我江陵一絕,前有十八階瀑布,太蒼山正為至高欣賞之處!更有前任縣令種下曇花圃,花期未盡,梁大人來的正是時候!”



    龍娥英隻覺好笑,偷偷拽動梁渠衣角。



    梁渠揮手拍掉。



    如此曖昧的小動作,場內幾人再度領會,不多話,收拾收拾東西,沒要梁渠給出的銀票,徑直下山,甚至派人給支上一口新的火鍋和碗筷。



    “梁大人好大的官威呀。”龍娥英眸光轉動。



    “瞎說什麽!”梁渠一本正經,“我梁某人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剛才可什麽都沒幹,你全聽見了,是他們自己昨晚看過了才下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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