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鼻子在透明阻隔上擠得扁扁的,他貼到方箱子上注視標本一樣的八爪王,口幹舌燥。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占卜,八爪王的造化之術,隻能說確實物盡其用。
最後那點八爪王吞噬也沒有多少用處,反倒利用妖王級的位格製作儀軌,不必在占卜上多花心思,一係列流程下來,說不定會更強!
朝廷有欽天監,鬼母教有星辰命盤,蛙族有蛙公,八爪王自己能占會卜,趨吉避禍似乎成為強者標配,另類的“謀士”、“軍師”,決定動與不動。
強者惜命。
沒有辛苦修行,被人一朝打死的道理,是鬥爭便有風險,萬一狼煙小子掏出一個武聖令牌不是寄,故而境界越高,架打得越少,能以多打少,絕不冒險單挑,倘若是凶,免談。
越王冊封寧江府至今,也隻有威逼蛟龍時動彈了一下,就這還沒有真正動手。
當然。
能不能成、凶吉準不準便要看誰家“軍師”水平更勝一籌。
“小水你今日代表朝廷來,還是你自己?”海坊主問。
“我自己。”
“你要我報恩?還是要我衡量利弊,再決定是否幫忙?是前者,我便不用這占卜儀軌,直接答應與你是後者,小凶之上,我會答應;凶至大凶,抱歉,我會拒絕。”
“後者。”
梁渠從腕足上跳出,讓開操作空間。
海坊主此言聽上去冷漠了些,實則是要梁渠自己判斷事情緩急,好決定幫與不幫。
確定無誤,海坊主腕足輕輕一拍,靈光自箱子上湧動,八爪王鋪開八足。
儀軌。
武聖、妖王殘骸,通過特殊法門炮製出的“黑箱”,投入“條件”,輸出“結果”。
仔細想想。
儀軌何嚐不是神通令的高階版?
不,該說神通令是儀軌的弱化版!
“臻象宗師亦能做成精巧的神通令,豈不言大順的儀軌水平也會大幅增長?”
梁渠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乾坤袋”,思維發散。
北庭、南疆在搞小動作,大順同樣在憋大的,活的臻象、武聖短時間爆不出,死的可以“截流”!
“噗! ”
“八爪王”身姿轉動,吐出一根長簽。
卦辭:不克訟,複即命渝。安貞吉,躁進危。剛強易折,柔水長流;爭如不爭,退守方周。
梁渠知道此卦辭含義。
強行爭鬥取勝艱難,若執意對抗,可能反受其咎。雖非大凶,但消耗心力、埋下隱患,需多思考策略,尋找合適時機。
小凶。
卡線!
心中一鬆。
不同勢力不同狀況,蛙王實力無疑強於海坊主,本身鋪子也不大,精而不大,全老蛤蟆挑選培養,沒有一條寶魚是浪費的,真麵對蛟龍報複,團在一塊就行,輕易不會損兵折將,更能和西龜策應。
海商則多線路,被偷被搶亦會得罪客人。
有大吉和小凶的差異實屬正常。
海坊主抓住簽文,摸摸梁渠腦袋:“待小水天人前,我會開始研究商路縮減。”
“坊主大人放心!”
梁渠振奮。
搶走遺澤,蛟龍才是真正的俎上魚肉!
……
“獺獺開!”
阿威吸幹鮮血。
獺獺開抱住桅杆滑下,抱住三條活蹦亂跳的大寶魚,熟練地開膛破肚下油鍋。
刺啦。
水獸環繞船邊,吞吃內髒和魚骨。
小蜃龍抱住金黃炸魚骨甩動尾巴,哢吧哢吧吞吃。
【水澤精華+26784】
【水澤精華:十五萬八千七百】
【水澤精華+24.5】
【水澤精華+24.2】
白瓷盤、青蓮子、玉白手。
寶船迎風,梁渠雙腳交疊搭在船沿上,張開嘴,咀嚼龍娥英剝好的新鮮蓮子清口。
“妙哉妙哉!三橋化三龍,阿水,這真是你想出來的法子?”徐子帥雙目熠熠,捧著先前書寫的冊頁奪門而出。
“不是我想的誰想的?”梁渠鼻孔出氣,“你以前見過?”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感覺你是‘倒果為因’,因為什麽奇遇,機緣巧合把三橋變成了三龍,迷迷糊糊地煉了下去,回來看了夢白火才算明白透徹,從結果倒推出過程,而不是先有想法,再實踐出結果。”
“咳。”梁渠讓蓮子嗆到。
龍娥英好笑拍背。
“哈!我說吧!猜中了是不是!”徐子帥坐到一旁,也撿蓮子吃,“說說,啥子奇遇啊,是不是龍人族的龍血果?”
他越看龍庭法越覺精妙,偏偏梁渠不是什麽“產出”型人才,突然改一下修行體係,古怪得很。
“你覺得是就是。”梁渠不置可否。
“嘿。”徐子帥沒有糾結,拍動冊頁,“阿水,咱們武院發達了啊!我聽師父說,朝廷已經在討論,準備給咱們淮陰武院掛牌匾了!先從平陽府開始!”
“試點? ”
“對,就是試點!好詞,貼切!”
武院掛牌,給學生們發證書。
梁渠去年提出的建議,楊東雄沒有忽視,辦到了如此規模,誰不想更進一步?
沒想到不到一年有了結果,倒比想象的流程快,畢竟未經嚐試的新東西,看上去好處也不大,擱置個兩三年實屬正常。
“真貼了朝廷的牌匾,你這《龍庭法》一出,便是天下第一武院!莫說平陽府和周遭的富商子弟,怕是南直隸的勳貴子弟也要被咱們武院倒吸過來,到時候你就是真正的一代宗師!啟蒙書上全要貼你的名字,阿水大師。”
徐子帥無比興奮,看到了平陽府又一輪的勃勃生機。
故鄉自然是好的,如若能把故鄉建設的富饒,更是絕妙!
阿水大師。
什麽爛糟稱號。
梁渠腹誹。
但看著平陽府一點一點發展,心中肯定是愉悅的。
曾經義興市和平陽鎮之間有十好幾裏路,如今各自膨脹,距離縮短到了十裏。
路重新鋪平,半點不顛。
繁榮了,旁的不說,以前義興市晚上出去一個店沒有,如今到了子夜仍能尋到開著的腳店,梁宅出門右轉兩百米便有個做羊肉燒烤的,他常常看見範興來習武回來打包帶給陳秀。
“咱們平陽府蒸蒸日上!”
“對!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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