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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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簡中義入陰曹,拜見血河神! (二合一)

    到江淮澤野,告知蛙王、龜王計劃不變,是技術性調整,白猿假死脫身。

    去平陽府城,與許氏說家裏一切安好,生活和睦,繁榮興盛,梁渠外派當差,恕不能來請安。

    往雪山藍湖,寬慰淩旋等人不要著急,一切都是朝廷安排,先給聖皇報信,暗樁馬上接手處理。

    三個地方安排完。

    備一份柯文彬結婚賀禮,協調好平陽到帝都的同僚登船名單,把梁渠於河泊所,夏季汛期積壓的公務處理掉,代替他檢查東西巡江,統領三萬河泊軍士,組織瀚台府小沱河救災。

    再要給帝都發一封密折。

    甚至要抽空去陸師兄鍛造鋪,幫忙看一看獺獺開的靈兵進度。

    前前後後,林林總總,大大小小。

    龍娥英腳不沾地,將梁渠“暴斃”後,兩手一甩,撒手人寰,沒擦幹淨的屁股,全擦幹淨;沒處理好的事務,全處理好。

    以前嫁雞隨雞,經常陪同梁渠一塊天南海北地跑,倒算熟悉流程,龍人族中從小又以族長標準要求教育,即便事發突然,她處理起來,忙歸忙,不算慌亂。

    剩下來的,便是每晚聽梁渠回來給她講故事。

    人說生死兩茫茫。

    偏偏梁渠不同,從人變魚,從生變死,精神奕奕,龍娥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覺得自家夫君簡直像煥發“人生”第二春,每天早出晚歸,神神秘秘,去地府像幹什麽大事業。

    一天一個樣。

    頭一天,他說他當上血河宗宗主,自己現如今是宗主夫人,一人之下,三百七十六人之上,受三百七十六人敬仰。

    第二天,他說他吞並掉隔壁血溪宗,麾下走狗數目倍增,擴大到八百二十一人,並且覺得地府小宗門實力一般,為首者僅有狼煙初境,隻恨心腹不夠,沒辦法頃刻煉化。

    當天傍晚,龍娥英登上造化寶船,前往帝都。

    她不知陰間狀況,大離底細,唯一能做的是反複叮囑梁渠小心。

    第三天,他說他搜羅到“血寶”,一種魚體內的“結石”,與“寶魚”類似,研磨成粉服下,對增長精神強度有裨益,正嚐試帶出夢境皇朝,讓她嚐嚐。

    第四天,又吞並一個小宗門,麾下增至一千一百三十四人。

    第五天,吞並宗門。

    第六天,吞並宗門……

    第七天,距離簡中義和梁渠死亡有八天,六月二十七日。

    沒有頭七回魂,隻有一場婚禮。

    帝都,柯府。

    紅綢高懸,微風吹拂,安靜無聲。

    賓客對坐兩側,所有人穿玄紅正衣,黑中暗紅,透一股貴氣。

    龍娥英居於上首,隆重場合,特意穿上梁渠予她的鳳鳴霓裳羽風,羽衣顏色如窗外紅霞黃昏,到了地方送上禮物,反倒顯得有些喧賓奪主,便又悄悄使之淡雅兩分,化作小紅。

    庭院中刺槐盛開,白色小花成串垂落。

    刺槐這種花,甜中帶一絲青草的微澀,像熬煮的槐花蜜混著麥香,一般人家不會種,因為香味濃烈到“衝

    鼻”,不雅。

    如此不雅,放到此刻卻顯得應景,比起在耳畔吹拉彈唱的喧囂,這種嗅覺上的刺激,舒服之餘,更容易讓人一並為新入喜悅。

    柯文彬和蘇小染衣袖相挽,站於堂前。

    侍從躬身呈托盤,送上一隻紅葫蘆。

    柯文彬拿起剪刀,認認真真地將葫蘆剪開成兩半。

    “哢嚓!”

    葫蘆幹脆利落的裂成兩半,在托盤中輕輕搖晃。

    賓客鼓掌。

    “以一弧分為二瓢,謂之巹,婿之與婦各執一片以醑,故雲合巹而酳。”

    此即“合巹”的“巹”。

    意指將一個葫蘆一分為二,變成兩個瓢,也即盛酒的器皿。

    因葫蘆味苦,新婚夫婦同飲一瓠,有同甘共苦之意。

    而葫蘆也是製作樂器的重要原料,可加工變成“笙”,故亦有“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之意,寓意夫妻幸禮美滿。

    掌聲響起。

    龍娥英手腕纏線,收回飄飛的思緒風箏,跟著賓客抬手,事後與周遭人相繼離開。

    合巹禮,結發禮,接下來便是入洞房。

    “龍夫人,興義侯不曾來麽?”

    “因職事鞅掌,實無餘晷……”

    龍娥英以公事繁忙搪塞,大方得體,不漏破綻。

    “可惜了,未與興義侯相見。”

    “哎,為陛下分憂嘛,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世人皆曉梁渠同白猿交好。

    如今白猿適才晉升妖王,本該是件喜事,水中占據何等優勢,誰料蛟龍如此果決,喜事變喪事,沒有空來,實屬正常,再怎麽說派了自家夫人,堂堂大宗師,也算給足麵子。

    “聽說南邊被打下來一座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停。 ”

    “亂,太亂。”

    “武聖一動,全天下的風雲都攪動起來……”

    夜半。

    樹影婆娑,月光朦朧。

    龍娥英泡好澡裹上浴巾,散開長發,抱住枕頭側躺聽阿威在小桌上張合口器轉圈,轉述梁渠話語,嘴角帶笑。

    屋內,滔滔不絕的話語忽地一頓。

    “怎麽了?”龍娥英起身。

    “簡中義的屍體找到了!”梁渠精神一振,鏈接內同圓頭快速溝通。

    曆經八天,江豚們終於在小沱河內,找到了簡中義的屍首!

    “現在去?”龍娥英抓起衣裳。

    “不,明天搞。”

    梁渠揮揮魚鰭。

    它在陰曹地府裏縱橫捭闔,橫掃天下,並沒有忘記龍娥英的支持付出,知曉她這段時間為處理爛攤子,忙得不行,好不容易洗完澡躺下,沒必要去趕時間。

    “好!”龍娥英躺下去。

    “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找你。”

    “嗯。 ”

    話罷,龍娥英覺察到房間內少了什麽,明明一切沒有變,就是顯得空蕩蕩。

    阿威問過龍娥英,將燭火熄滅,自個團成一個藍球,就在桌子上休息。

    青煙自燭芯上嫋嫋飄升。

    霜白的光從窗格裏照進來,投下剪影。

    借著月光凝視,一直見到燭芯不再飄煙,龍娥英翻身睡去。

    翌日。

    徐嶽龍等人難得回家,不急離去。

    龍娥英悄悄走水道,返回平陽。

    圓頭指揮江豚,將簡中義甩到岸上。

    一共兩截,一截上半身,一截下半身,即便被水流衝走,但全部找到,沒有落下。

    上半身的簡中義像是被火燒死,握緊拳頭,緊緊蜷縮。

    梁渠轉上一圈,眼睛瞪大。

    “嘶,這老小子沒死?”

    “沒死?”

    龍娥英愣住,她仔細觀察,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氣機,瞳孔放大,對外界全無反應,怎麽看都不像活著的樣。

    但在梁渠看來又是另一番光景,他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光點,縮在簡中義的眉心。

    “奇怪,不知道怎麽辦到的,肉體生機完全泯滅,但是精神似乎得了外力幫助,僥幸苟存在了眉心,按理說是死了,沒有人喚醒,絕對沒辦法複蘇,變成一塊石頭,但有人喚醒……”

    梁渠一邊觀察,一邊不由自主地想到大雪山在藍湖的暗樁。

    昔日白家老祖白辰風身死,貌似也有怪異的現象發生。

    非常渴水?

    有理由懷疑同旱魃位果有關!

    旱(,僵屍,玄之又玄。

    梁渠指揮阿威,把簡中義拖到庭院中,繼而讓它放一杯水在簡中義身旁。

    眾人眾獸盯住水杯,慢慢的,水杯內水位以一種遠高於正常蒸發的速度流失!

    破案!

    不是和位果有關,就是和蓮花宗有關!

    “現在怎麽辦?”龍娥英問。

    “當然搞死他了!娥英,動手! ”

    梁渠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簡中義死後,會去哪裏?

    “砰! ”

    西瓜爆裂般的悶響,簡中義腦袋整個炸開,眉心裏的一點精光快速消沒,霎時間,梁渠觀察到一股濃厚的灰霧從簡中義的屍體上醞釀而生,其後飄入徜徉的極光當中。

    宗師殘餘!

    梁渠眼疾鰭快,嚐試拉扯灰霧,沒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它的魚鰭拉扯住灰霧,團巴團巴,變成一個灰撲撲的球捏在懷裏,不敢耽擱,順著方向一個縱躍。

    “屍體怎麽辦?”龍娥英後麵問。

    “喂魚!”

    “嘩!”

    “參見宗主大魚!”

    “去去去!忙自己的去!”

    梁渠懶得理會這群諂媚走狗,抱住灰霧,投入血河。

    “咕嘟咕嘟。”

    血河裏像潑了濃硫酸,冒湧滾滾氣泡。

    其後無數血水匯聚到灰霧之上,逐漸構建出一個“血人”。

    梁渠目不轉睛,這情況和正常人死完全不同!

    過程類似於他【化靈】變身白猿。

    宗師非同凡響啊!

    命硬!

    活著硬,死了還硬!

    一晃半天,簡中義的五官在血河衝刷下,明晰起來,逐漸多出一點靈動。

    梁渠知曉差不多,快速飛回宗門中。

    “小羽!”

    “老師!”大汗淋漓的席紫羽收功起身。

    “你快去河邊撈人!”

    “撈人?撈什麽人?”

    “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快點去!”

    “明白!”

    席紫羽興衝衝跑出門。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無意間撈上神通廣大的河神大人,傳聞中,第三境的大高手,河神吹吹氣就能掀翻,短短幾天時間,統領方圓數百裏的宗門,高高在上。

    最關鍵的,河神大人收了他當弟子!

    雖然河神大人一直強調是記名弟子,叫老師不叫師父,但席紫羽覺得,記名弟子和弟子都是弟子,沒兩樣!

    血河潺潺流淌。

    梁渠回憶簡中義的氣機,目露思索。

    “進入夢境皇朝,不是完全沒有損耗,話說這裏的人居然完全不知道這裏是地府……”

    打了七天的仗,梁渠一共攻占方圓五個小宗,麾下走狗暴增至一千六百餘,旁敲側擊地詢問,全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是“地府”,大家都是“爹生娘養”,僅曉得血河名叫通天河兩頭下遊密如羽織,大小宗門無數。

    宗門分九品。

    他們這五個小宗門,全是下三品,統一向更高一層的中三品宗門交稅。

    中三品宗門大多都有第四境的大高手,甚至個別四品級的中宗,擁有第五境的強者!

    至於上三品,那完全超乎想象,屬於不可捉摸的存在。

    按照第三境狼煙推斷,梁渠覺得後麵就是狩虎和臻象。

    他變成“魚婦”,一身實力留存有七八成,打中三品宗門跟打兒子似的。

    甚至……

    梁渠變成怪魚有段時間,隱隱覺得,自己還能【化靈】!

    倘若變成白猿,他在這夢境皇朝內,便是第六境的傳說人物!

    隻要每年的稅交齊,上層宗門完全不管下層死活。

    除非有特殊的裙帶關係,但關係真那麽厲害,早上去吃香的喝辣的,極端情況比較少見。

    故而五個小宗門對自己被霸占沒有絲毫怨言,反而期待“神秘莫測”的梁渠能帶領他們打上去,吃香的喝辣的。

    梁渠從不讓人失望。

    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

    “老師,人我撈來了!殿外等著呢!”席紫羽跨進大殿。

    “好,你去通知夥房,起鍋燒油!”

    “啊,是要做飯招待他嗎?”席紫羽搓搓手,分外期待能蹭口飯。

    “胡說八道什麽,當然是把人丟進去下油鍋啊!”

    “啊?”

    ……

    第十日。

    龍娥英聽到梁渠把簡中義一天三遍下油鍋,忍俊不禁。

    “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就受不了,想來打我……”

    血河宗改名河神宗。

    簡中義麵容陰翳,握緊拳頭,滿腔不甘,周身怨氣幾成實質。

    憑什麽!

    憑什麽一個捕魚的泥腿子,能騎到他頭上吆五喝六!

    若非梁渠,他早憑借清白身重賺前途,怎麽會無緣無故碰上武聖,最後被碾蒼蠅一樣碾死!

    他不甘心!

    臨死前腰斬的痛楚曆曆在目,那種武聖意誌侵蝕的無能為力,每每回想,他的後腰便會不自覺地感到疼

    痛。

    萬幸。

    傳說中人死後的陰曹地府居然真實存在!

    若非為觀察環境,簡中義根本不可能容忍一群小鬼對他指指點點,一天炸三遍油鍋!

    即便死後實力十不存一,臻象宗師也不是區區一鍋熱油所能傷害,但這群小鬼根本不用正常油!

    啪!

    黑油炸開泡泡。

    經過短暫觀察,簡中義確認小鬼僅有區區奔馬實力,不僅認一條怪魚為宗主,還不知天高地厚的稱怪魚是河神。

    生前被梁渠逼迫也罷,死後還要被一條醜魚耀武揚威。

    簡中義當場掀桌,衝入大殿。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

    他看到一條半魚半蛇的醜陋怪魚高居寶座之上,大口吞吃“血寶”,隨意一魚鰭,給他扇飛幾十裏地,墜入血河,再醒來,又泡在腥臭的油鍋裏。

    “呔!發什麽呆!過來泡著!”席紫羽踩著大缸邊緣嗬斥。

    簡中義拳頭顫抖,最後脫去衣服,泡入滾燙的“黑油鍋”。

    濃厚的腥臭飄散。

    “怎麽會差距那麽大?”

    這階級跨越根本不合理!

    一群最高不過狼煙的破落戶,居然被一個能輕鬆拍飛宗師的怪魚所統領?

    梁渠恐怕都做不到吧?

    生前被捕魚的欺負,死後直接被魚欺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非真是血河河神?

    簡中義瞳孔猛縮。

    傳說中的地府都有,那出現神靈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大丈夫能伸能屈。

    傍晚。

    梁渠迤迤然從宮殿內飛出,途經廣場大油鍋。

    席紫羽拿個馬桶棒把人按進去。

    簡中義甩開棒子,猛地跳出油鍋,雙膝跪地。

    “罪民簡中義,參見血河神!願為血河神肝腦塗地!”

    梁渠上下打量,神色淡淡。

    “本神缺一拉車之人……”

    簡中義大喜過望,以頭搶地。

    “願為神前驅!”

    梁渠甩個眼色,席紫羽心領神會,拿來一套破舊的馬嚼子,遞到簡中義麵前。

    簡中義臉色一僵:“這是……”

    “馬嚼子啊。”席紫羽理所當然。

    我他媽的當然知道這他媽的是什麽!

    我他媽的問是你他媽的拿它過來幹什麽!

    “給你用啊,你為神前驅,拉車不用馬嚼子?咬著!”

    “我是人!人用什麽馬嚼子,唔……”

    河神在側,簡中義不得反抗,屈辱咬住。

    隱忍!

    荷花搖曳。

    “所以……”龍娥英眯眼,“你把簡中義抓去陰曹,現在讓他給你當下屬,給你幹活?”

    “是走狗!走狗懂嗎?”梁渠反複強調,見天色快亮,“行了,不聊那麽多了,今天我要去幹六品宗門!明天聊!”

    血紅奔騰,山峰林立。

    威嚴的山門之上,雷出山中。

    “大膽,何人擅闖我六品大宗……”

    “啪!”

    “我五品……”

    “啪!”

    “我四品……”

    “啪!”

    “六/五/四中宗,參見血河神!”

    廣場之上,烏烏泱泱,群山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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