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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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我已經死了(7k,二合一)

    燭火把牆壁照成明黃,明黃搖曳,又被透進來的風壓得一爍。

    桌子上的空盤、碟子被撤走,南娣取了新茶的木盒和茶具出來。

    白沫翻轉。

    茶香把酒味衝散。

    梁渠坐在凳子上,雙手耷住膝蓋,無力垂落,透出一股沉暮的疲倦。

    “夫人。 ”

    龍娥英道一聲謝,接過茶水,放到許氏和梁渠麵前。

    許氏讓南娣關上房門。

    廳堂內更加安靜,呼吸可聞。

    零星有兩隻秋蟲在庭院裏鳴喚,遠不如盛夏時熾烈、昂揚。

    楊東雄問:“發生什麽事了?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

    梁渠笑:“師父,您忘了,現在,您的弟子就是那高個的了。”

    楊東雄歎息:“你修行太快,也好也壞,如今我的修為幫不上大多忙,可自認有些軍伍好友,朝堂之上算幾分力量。”

    梁渠搖頭:“朝堂上幫不到忙,說出去,不定會有反作用。”

    “幫不上忙,那就同我們說說話,看看你的眉頭,看看你的眼睛,呆愣愣的,有以前的機靈勁麽?”許氏伸手按平的梁渠額頭,“道思作頌,聊以自救兮,別憋在心

    裏,能說麽?”

    梁渠抬頭。

    燭火下。

    眾師兄都不言語,坐在位置上等待。

    看向龍娥英,龍娥英握緊他的手,不管什麽決定,她都支持。

    喉結滾了滾,舌頭舔著牙齒,仿佛要從裏麵舔出一根線頭來。

    最後,什麽也沒有。

    “師父,娘……”

    舌頭無力的攤平,抖了抖。

    “我已經死了。”

    眉宇向兩側滑落,梁渠垂下頸,低下頭,向後靠住椅背,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卸下一副沉重的枷鎖,同時,脊椎失去了支撐,不得不依賴椅子靠背。

    這……

    一句話沒頭沒尾。

    聽得眾人麵麵相覷,滿頭霧水。

    “阿水,什麽意思?什麽什麽死了?”

    “誰死了?”

    許氏擰皺眉頭。

    梁渠頭一回覺得說話疲憊,他向娥英投去求助目光。

    龍娥英明白意思,拿出一枚神通令:“這枚是血煞神通令……”

    說上半句,龍娥英也不太擅長解釋,事情太錯綜複雜。

    她索性灌輸氣海,使一個猩紅虛影,從梁渠的屍體

    上脫離出來,仿佛人褪去衣物。

    成為衣物的“肉體”失去支撐,重重靠在凳子上,徹底不動,了無生氣,場麵透出幾分詭異,直至半透明的猩紅虛影鑽回去,梁渠又變成那個梁渠。

    所有人驚悚起來。

    這……

    梁渠無奈攤手。

    “阿水自己不在這裏,用了一個什麽機關人偶?”陸剛沒法完善自己的邏輯和認知,盡量從自身經驗出發,試圖說服內心。

    “我在這裏,這是我的屍體。”

    梁渠抓抓頭發,抓得淩亂,像是他的思路,怎麽都理不清。

    龍娥英順手幫他理一理鬢角。

    死寂。

    說的人亂麻,聽的人同樣亂麻,好似吃飯噎住,難受之餘,怎麽都咽不下。

    “能說詳細些嗎?是練功出了岔子?還是別的什麽事情導致?世上沒有死胡同,更沒有難事,總能想到辦法。”陸剛冷靜建議。

    “對,是不是武聖三步的問題?我聽說武聖三步要收什麽魂魄?阿水太心急,靈魂出了事?咱們去問問平陽山上的大師,再不行找越王,越王大師都不行,朝廷裏那麽多武聖呢,總有見識多的,要我說你修行夠快的,欲速則不達啊。”

    “都不是。”

    最後仍是梁渠自己理清了點話頭。

    “本來事情不太好說,許多事情算是機密,師父應當清楚一些,當年大師來,哎,很老的賬……”

    反複歎息,反複停頓。

    旱,過果、夢境皇朝等朝廷計劃,梁渠自然是瞞得住的,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然而事到如今。

    伴隨著梁渠身死,情況完全變化,不單單是瞞,一係列的事件,逐漸演變成騙,騙這個騙那個,騙這個一半,騙那個大半,騙來騙去,騙到最後,梁渠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同誰說過什麽,同時要瞞住所有人,整個人活在一種走鋼絲的痛苦狀態。

    “沒事,不想說便不說。”許氏抱住梁渠腦袋,“要是想說,能說,那咱們慢慢說。”

    “倒也不至於。”梁渠笑,“現在事情都算是我在做,我在處理,我是有點權力拉人進來的,隻不過……”

    夢境皇朝,舅爺蘇龜山和楊東雄全知道,彼時肅王來便有說,旱魃位果當下亦是他主導。

    換言之,梁渠便是戰前坐鎮的大將軍、大統帥。

    他有權力決定誰是心腹,誰是親衛。

    否則,龍炳麟、龍延瑞、龍平江他們全都不該知道。

    對於師兄們,雖然話有些難聽,但他們知道了幫不上什麽忙,哪怕傳話,也沒法像龍平江兄弟一樣走水道,故而梁渠從沒想過拉他們進來。

    至於自己的事,更有決定權。

    “隻不過什麽?”陸剛問。

    梁渠看一眼師父:“師父知道,師兄們知道了就算進來了……”

    楊東雄頷首。

    “害,多大點事。”徐子帥按住椅背,“進來就進來,你師兄我天生辦大事的!大不了武堂外多兼個活!給師弟你跑腿。”

    梁渠看一圈。

    俞墩、陸剛、胡奇、向長鬆俱沒有後退,做好了準備。

    緩了緩。

    “我在和蛟龍爭奪淮江水君位。”

    “不是你幫助白猿爭奪麽?”徐子帥問。

    “我和白猿是休戚與共的,它傷我傷,它死我死。”梁渠抱住頭,“師父、師兄,不要問我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會這樣,就像人要吃飯一樣,天經地義,你們接受這件事就好,怎麽理解都行。不能接受,我也隻能說那麽多。”

    “嗯,你說。”許氏壓住所有人的困惑。

    梁渠抬起眉眼。

    “師兄,記不記得平陽府的前府主簡中義?”

    “記得,犯事被抓了,讓長輩以死替還了?”徐子帥摩挲下巴,“好像和大師有關係?大師是一路追殺大雪山邪僧來的平陽,看中了阿水你的根骨,傳了鎮派功法,結果後來,邪僧沒找到,先被簡中義殺死了吧?這還是簡中義自己說的,他引導華珠縣沙河幫,摧毀了黑水河堤壩,為了收集……”

    “災氣。”陸剛補充。

    “對,災氣!”

    梁渠點頭:“就是這件事,簡中義後來去藍湖將功折罪。”

    “藍湖?”

    “是,毒蛇七步之內,必有解藥,藍湖天高路遠,純淨之地,反會孕育出大旱之物,大雪山蓮花宗布置下暗樁,意圖引發混亂和災難,血祭汙染藍湖,引出旱,果。”

    “什麽是位果?”

    “位果是完整的天地權柄, 同長氣類似,但遠比長氣強悍,旱,是其中一種,旱,一出,赤地萬裏,三年

    不雨,簡中義利用自己的災氣特性,幫忙拆除蓮花宗的暗樁,阻止旱 , 同時進行偽裝,不讓蓮花宗發現。”

    “很危險啊。”向長鬆道,“萬一被發現了呢?”

    “所以為了把握主動權,我要講起另一件事,大家記不記得三王子?”

    “記得,你那條臭屁愛美的小白龍嘛,讓我摸摸都不行。”徐子帥沒好氣,十分記仇。

    阿秋!

    小蜃龍狠狠打一個噴嚏。

    奇怪。

    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說它壞話。

    一定是奸詐狡猾的肥仔!

    “咬死你咬死你!”

    吐出一條白霧版肥鯰魚,小蜃龍四隻爪子上下揪住,拉住長須,抱住它亂捶。

    楊府,梁渠繼續講述前因後果。

    “淮江龍君二甲子必現,蜃族的老祖宗蜃龍,便是繼老龍君之前的,上一代江淮之主,統領蜃族。

    蜃族,便等於如今的龍人和龍鱘族,蜃龍死亡,是因為萬年之前,大離太祖想利用蜃龍的造夢之能,收納死亡‘殘餘’,創造一個永生不死的夢境皇朝,故而對它動手。

    蜃龍隕落,蜃族一落千丈,幾乎要消失無蹤,當年我僥幸撿回來了三王子,培養之後,三王子能進入夢境中的雲上仙島,聯絡上了蜃龍殘魂,知曉當年大離太祖並未失敗。”

    “成功了?”

    除去楊東雄外,眾人無不驚嘩。

    “那豈不是世界上真有陰曹地府?十八重地獄?”

    “有地府,沒有十八重地獄。”

    “地府什麽樣?”

    “乍一去不太適應,很壓抑,河是紅的,人不吃稻穀小麥,吃彼岸花,花也是紅的,讓人很難受,裏麵沒有王朝,是古早的宗門製,也是九品製。”

    “吹,說得好像你去過一樣。”徐子帥不信。

    “我去過。”梁渠笑,“我死了啊,死人當然要進地府。”

    好有道理!

    眾人啞口無言。

    “我還在地府打下了一片天呢,現在是二品宗門河神宗門主,兼天火宗二等長老,師兄們百年之後,到陰間,記得報我的名字,一樣能瀟灑。”

    “去你丫的,我這輩子是要夭龍、熔爐的,能活好幾千年!”

    “那就千年之後。”

    “滾滾滾。”

    幾個玩笑。

    沉悶的氛圍消散許多。

    “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許氏撫動梁渠後背。

    “唉……”梁渠又忍不住歎息,今天一天歎氣比一輩子都多,“淮江也有位果,水君位果,我和蛟龍隻能有一個成功,不成功便成仁,蛟龍不放棄,我和它天然是死敵。

    說岔了,先說夢境皇朝,蜃龍當年給地府留了後手,是一把鑰匙,外麵人可以用這把鑰匙,打開地府,換言之,我們完全可以把地府開在藍湖上,利用地府的煞氣和血氣,主動引出旱,把時機掌握在我們手上。

    擔心大離會和鬼母合流,故而年初肅王帶來長氣,增強平陽實力,清繳鬼母,關於這一點,師父身為掌

    故,是知道的。”

    楊東雄點頭。

    河泊所高層全知道。

    隻是具體為何會如此,沒有梁渠作為當事人那麽清楚。

    “為什麽非要讓旱發出世?直接阻止不好嗎?”向長鬆問。

    “因為出世是早晚的事,堵是一個辦法,可早晚會堵不住,即便沒有蓮花宗,生死循環下,往後幾百年旱位果一樣會出來。且禍福相依,位果能升階,旱。如果被某個武聖煉化,再將其殺死焚燒,就能晉升為青女位果,朝廷想用它來對付南疆偽龍,一舉兩得。”

    眾人頷首。

    “不容易吧。”胡奇道,“夢境皇朝應當沒那麽簡單?”

    “所以是備用計劃,至今還是以消除暗樁為主,而且目前來看,就算不打開地府,地府也會主動尋找出路,這個等會說。

    我晉升天人後,第三神通和懸空寺獲得的儀軌,一定程度上,能達到和簡中義一樣的效果,再加上備用的蜃龍後手,於是,我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想幹掉簡中義。”

    “等等,朝廷會同意?這犯法吧?”

    梁渠沒有說自己和聖皇有約定。

    這種事哪怕這個時候也不能承認。

    “師兄別管這些細節,反正,我要殺他,結果,中間出了差池,簡中義用他的災氣特性,把我引導到了鬼母教那,我碰上了鬼母教的自斬武聖楚王,自斬武聖,便是削去大半實力,讓其它武聖無法發現的存在。”

    “再等等,鬼母教不是在江淮嗎?”

    “是,但當時是在藍湖。”

    “怎麽跑那麽遠?”

    “我不知道。”梁渠到現在也不知道,楚王怎麽會去那,去那要幹什麽,“反正結果如此,再之後,是白猿王,蛟龍逆流……事情你們都知道。”

    “那現在怎麽辦?”

    “等。”梁渠舒展一口濁氣,說得越多,他的坐姿越愜意,“當年簡中義潰堤為收集災氣,沒有成功,我卻有收獲,若是有大半肉體,死不足十二時辰,便有機會逢春複生。”

    “還有這種事?!”

    眾人震驚。

    “一啄一飲,莫非前定?”胡奇沉思。

    因為簡中義而死,又因簡中義而活。

    “等等,你不是被蛟龍吃了嗎?我聽說海坊主報恩,拿回來一個猴頭,一個頭就夠嗎?”徐子帥問。

    “一個頭肯定不夠……”

    回憶起過往,梁渠放鬆的姿態又收縮回大半,抓抓頭皮。

    血煞神通的操控與氣海息息相關,已經到了本能的地步,許多微動作都能在梁渠本人的情緒反饋下做出來。

    “之前我一直在找機會對付蛟龍,暗中聯絡了江淮妖王和彭澤元將軍,明年動手,同時還有一招大後手,我有一種毒藥,隻要蛟龍吞服,對上我本人便會手腳酸軟無力,奈何蛟龍辟穀,尋常辦法不可能讓它吞下,所以……

    眾師兄沉默。

    胡奇說出答案:“所以你把毒下在了自己的身體裏?”

    “嗯。 ”

    “你也,早準備好了自己的屍體?”

    “是。”

    靜默。

    “等等。”向長鬆試探問,“我沒明白,屍體這東西,怎麽準備?”

    梁渠咧嘴:“先‘死’一次,就有了。”

    複靜。

    燭火閃爍。

    龍娥英和許氏拉住梁渠的左右手,各自揉動虎口安慰。

    楊東雄問:“你現在,既要籌備對付蛟龍,同時要處理雪山暗樁地府內,你說你當上了二品宗門主,也不容易吧?”

    獲知淮江位果有問題後。

    對付蛟龍的重要性已經直線下降。

    否則梁渠不會輕易說出來,他沒有提這茬。

    “談不上容不容易,總要去做,所以弟子最近沒辦法來,用血煞控製屍體,是八月才想到的事,剛想到沒多久,我在地府出了點事,被兩個頂尖武聖看住,去到了天火宗。

    因為不好隨時離開,中間被迫逗留了一個月,前天才找機會,抽空出來,而且,不算白忙活,我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東西,最關鍵的, 大抵發現了一個折中摘旱位果的辦法。”

    “什麽辦法?”

    “地府裏有一種特產,名為血寶,用足夠分量的血寶,或許能引出 旱,而不用打開地府,弟子現在一直在收集它們。”

    靜默。

    大家今晚受到了太多震撼。

    位果、地府、水君、死而複生……

    離奇得像話本故事,不,神話傳說。

    小小的青蛙第一次爬出井口,睜眼看世界之廣大,而這些東西,梁渠早早的接觸到,更是站在漩渦中央。

    被兩個頂尖武聖看住的麻煩是什麽麻煩?

    多少波瀾起伏。

    數百年後,這會不會是一場記載到史書上的密談?

    楊東雄感到落寞,若不是許氏心思細膩,看出來不對,他這個當師父的,始終被小弟子蒙在鼓裏,不知半分。

    梁渠反握住娥英和許氏的手,心情同憂愁的師父師兄完全不同。

    靠住椅背,脊柱伸直。

    爽啊。

    全說出來了。

    太爽了。

    雖然師兄、師父們幫不上太多忙,可就是輕鬆,就是愜意,一種輕裝上陣的痛快感油然而生,難以言喻。

    “娘,你怎麽看出來的?”

    許氏笑:“你人是坐在這裏,我偏覺得你魂在外麵,有什麽催你,趕你一樣,以前哪有這麽心神不寧,誰知道你能藏那麽多事。”

    “今晚我想住府上。”

    “我讓人收拾房間。”

    “師兄也一起吧。”

    “行啊。”徐子帥大大咧咧,“睡那個大通鋪,跟我們說說地府的事,明天早上你和我們一塊去武館教學生吧。”

    “好,許久不去,想去看看。”

    二師兄俞墩忽然開口:“所以,師弟,你其實是天生

    天養的真靈吧?”

    “二師兄什麽意思?”

    “龍君二甲子必現,是不是分先天和後天?”

    “是分先天和後天,蜃龍我不知道,但老龍君是先天,蛟龍如果成了,那便是後天,兩甲子內,沒有後天成功,先天就會誕生。”

    “二師兄的意思,師弟就是那個誕生的先天?”向長鬆驚呼。

    俞墩點頭:“我是這麽覺得的,所以師弟修行極快,幾乎為曆史之最,與之相同的,便是天生真靈,隻不過,興許是這次出了什麽差錯,致使江淮真靈變成了人的模樣?”

    “應該不是吧……”

    “誒,師弟你怎麽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的事,你們知道是吧?

    梁渠腹誹。

    他想說不太對,又沒法說哪裏不對。

    “我覺得有道理,真靈不一定就知道自己是真靈啊,又不是生而知之,都是後人看前人。”

    “成功了是真靈,不成功便泯然。”

    眾人三言兩語,直接給梁渠定了性。

    梁渠:“……”

    “好了,都睡覺去,有事明天再說。”許氏掐斷談話。

    夜深人靜。

    丫鬟送來換洗的睡衣。

    洗完澡熄了燈。

    眾師兄望著窗紙上的冷光,閑聊二三生活。

    徐子帥講講武堂生活,學生八卦,陸剛說點天工院

    鐵軌的鋪設,俞墩談些府衙內的事物。

    “阿水,再說說地府吧?”

    “沒什麽好講的,風景之外,活著死了都差不多,一年兩稅,咱們交米,他們交花……”

    “你之前為什麽說就算大順不開,大離也會動手?”

    “因為武道在發展,大順的神通令讓大離得不到靈魂補充,一旦推廣開來,再沒有強者下地府,他們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日益枯萎,大離太祖又是個強野心,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梁渠有些乏,手臂枕在腦袋後,零零索索的講起故事,今天情緒大起大落,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很想睡一覺。

    “師弟。”陸剛開口。

    “嗯?”

    “你說要血寶引出 旱, 所以在收集?”

    “是啊。 ”

    “記不記得獺獺開賣烤魚,找我打兵器的事?”

    “記得啊,師兄你說收禮?不行的,得超品和一品,這種血寶隻有大宗產出,用的都是武聖,我這樣的小角色,沒辦法讓他們送禮,何況也不夠。”

    “我的意思是,你隻是用血寶引出位果,而不是用掉它們吧?如果不用掉,可以臨時拆借一下,拿到位果,再還回去,不一定需要血寶的所有權,隻要有調度權就行。”

    “借雞生蛋?”

    “嗯,借雞生蛋。”

    “借雞生蛋……靠!”梁渠豁然坐起,“陸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啊!”

    陸剛道:“我覺得按你說的,領薪俸,下河撈,一點一點積攢太慢,能幫到師弟,今天的秘聞便不算白聽。”

    嘶!

    不用所有權,用調度權……

    新大門打開。

    天火宗內肯定有不少超品血寶。

    按陸師兄說的,完全沒必要把這批血寶變成梁渠自己的,隻要能臨時把它們挪用一下,到時候填補上庫存就行,往這方麵鑽研,比一枚一枚攢要容易得多!

    隻是……

    怎麽挪用?

    梁渠想到那個二等弟子,有沒有辦法行個方便,奈何一個弟子,幾個月工資可以做主,多的沒那麽大能耐,得落到宗門長老身上。

    思緒百轉。

    想著想著,疲憊上頭,梁渠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舒舒服服。

    天未亮。

    “阿水,起床了!”

    徐子帥、胡奇、向長鬆坐在床頭穿衣,把酣睡中的梁渠叫起,恍惚間,有幾分曾經武館習武的熟悉感。

    “這麽早?”

    “不早了,收拾收拾,吃個早飯天就得亮,住宿學生全這個時辰跑操,快點起來。”

    穿好衣服,師兄弟組團來到灶房,找找早上有沒有什麽吃的。

    推開門便見水霧撲麵。

    朦朧中,許氏忙碌。

    “等會。”徐子帥出去又進來,“師娘!?怎麽您做飯?”

    “起來了?小四你這話問的,怎麽不能是我?”九月的大早上許氏熱得滿頭汗,“太多花樣我不會做,用剩的雞湯下個麵條,那還是簡簡單單的嘛,坐下來吧,快好了。”

    “得嘞!今天吃麵!”徐子帥搬個小馬紮,坐下喊,“師娘,下硬點,我不愛吃爛的,有沒有煎雞蛋,沒有炒雞蛋也行。”

    “有的吃就吃吧,要求那麽多,小九要軟要硬啊。”

    “有沒有搞錯,怎麽我提要求就是多?老幺就行?”

    “靠老大,疼老幺,最不待見的是當腰!”向長鬆起哄。

    梁渠大笑:“我也喜歡吃硬點的。”

    “哎呀,這鍋有點過頭了,等等,我再下一鍋。”

    “大早上氣飽了,不吃了不吃了。”

    “哎哎哎,坐下,小四你走了這煮過頭的麵誰吃啊。”

    “哈哈哈!”

    灶房內頓時歡笑。

    臨去淮陰武堂之前,梁渠抽空回一趟義興鎮。

    昨晚的蓮子沒吃。

    昨天放了一晚,再久,精華便要開始流失。

    然而,怎麽汲取裏麵的水澤精華成了大問題。

    鮫人淚觸碰即可。蓮子這等植物和動物,全得吃下去。

    梁渠沒有這個能力,能觸碰到物體都得靠憋著勁,最後先讓“屍體”吃吃看。

    把娥英剝好的蓮子塞進嘴裏,吞咽入肚子裏。

    澤鼎毫無反應。

    梁渠皺眉。

    難不成今年的五千顆蓮子收成,隻能留給水獸們吃?

    思考半天。

    梁渠靈光一閃,甩動蛇尾,從自己“屍體”中央穿過。

    【水澤精華+22】

    【水澤精華+21】

    妥!

    五千顆蓮子下肚。

    【水澤精華+十萬六千四】

    【水澤精華:十一萬四千九】

    澤鼎內,藍潮漫漲,水波蕩漾。

    心念一動。

    澤鼎上方,兩紅一青,三縷長氣旋轉,倏然抽走一條。

    【水澤精華:十萬四千九】

    紅眼靈魚藍潮中徜徉。

    【可消耗一條靈魚,使得水樁蛻變為神通,擎天柱,立柱百年不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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