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萬王之王，眾神之神
天空依舊有著氣流在流動，萊恩看的清楚，雪白的寒風緩慢的移動，但是其中的所有物質，全都懸浮在了真空當中動彈不得。
萊恩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給了石頭一個向前的動力，看著石頭在真空的領域緩緩向前，最終觸碰到冰霜巨龍阿芮瑞斯身上。
巨龍龐大的頭顱上，眼神震驚的看著那塊還不到自己龍鱗大小的石頭，竟然將自己的身體朝著遠方推過去。
另一邊，炎龍克羅斯特曼龍瞳轉動，隨著冰霜巨龍的移動而從左邊晃動到右邊。
轟！！！
終於，小小的石子將冰霜巨龍推到了真空的邊緣，墜落真空的那一瞬間，巨龍展翅咆哮，直衝天際。
它驚懼的看著那片陌生的天空，盤旋在周圍不敢靠近。
“隻是普通的失重而已，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吧？”
萊恩說道，這種領域應該不是完全的真空，否則巨龍不好說，但是自己的那些騎士侍從肯定早就爆體而亡了。
“這就是龍帝的力量？”
萊恩詢問道，阿芮瑞斯並沒有回答，因為它也不知道。
萊恩不斷的出手，沒多久，懸浮在半空中的炎龍和騎士侍從們也紛紛墜落出真空領域。
“龍帝還存在著強大的力量，力量存在，就說明它還保留著希望。”
阿芮瑞斯低沉的聲音依舊如同山洪爆發，響徹在萊恩的耳邊，巨大的頭顱垂落下來，在萊恩的頭頂盯著那真空領域當中唯一不受影響的君王。
萊恩看向克羅斯特曼。
“克羅斯特曼閣下，是父親派你來的？”
炎龍渾身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北境的風雪都因此融化，變成了大雨傾盆。
強壯的炎龍就像是帶來毀滅的可怕魔物，朦朧穿梭在這世界中央。
“你父親讓我告訴你，關於龍帝的一切，都不要去觸碰，那會讓你遭受偉大存在的注視。”
“或者說敵視。”
“每一頭巨龍的身上，都存在偉大的龍神的印記，當你靠近龍帝的時候，你也會被祂所標記。”
“這不是什麽壞事，但是在龍帝身上，就絕對不會是好事。”
“這是當年你的父親將我從琥珀當中破開封印的時候發現的秘密。”
“祂，一直都在觀察著巨龍的族群。”
吼——
冰霜巨龍咆哮，噴吐出龍息將天空的暴雨變成了冰晶朝著炎龍席卷而去，尖銳的冰晶砸在炎龍的龍鱗之上發出比金屬碰撞還要激烈的聲音。
“背叛者，我將吞噬你的心髒！”
炎龍狂怒，再次朝著冰霜巨龍殺來，而後者也同樣不甘示弱，兩頭巨龍再一次廝殺在了天空。
一山不容二虎，一片天空容不下兩頭巨龍。
萊恩聽完炎龍的話，看向真空領域中的尊貴龍帝。
被龍神所注視嗎？
這是克萊頓伯爵對他的警告，想來不會出錯，那位伯爵父親對這些龍骨髓沒有半點興趣，就是因為害怕遭受龍神的注意。
但是……萊恩看了看自己的靈性麵板，然後抬起頭來，目光鎖定在了龍帝頭頂的冠冕之上。
他很確定，那龍帝頭頂戴著的王冠，就是那個世界的媒介。
準確的說，是和艾克斯涅爾的雄鹿角雕塑，斯瓦迪法裏的提爾鋒之錘，比爾基世界的格拉姆劍鞘，加姆和芬裏爾世界的聖物媒介一樣，可以讓萊恩掌握一種全新的賜福的東西。
之前的媒介，都是在各個世界內部發現的，但是沒想到這一次不一樣，他在進入新的世界之前，就找到了最關鍵的東西。
他隻需要觸碰到那王冠，就能夠獲得全新的龍靈賜福，不出意外的話，龍靈賜福會強大的可怕，因為它所統率的是世界食物鏈頂端的巨龍。
伯爵父親的告誡，靈性麵板的誘惑，讓萊恩猶豫不決，天空的巨龍依舊在廝殺，雙方的脾氣都算不上好，此刻在萊恩的頭頂形成了一副壯觀的背景畫。
轟隆隆！！！
巨龍可不僅僅隻是背景畫，恐怖的餘波到來，造成了大片的雪崩，好在真空領域還在持續，萊恩不至於被雨雪淹沒，不過即便如此，腳下的土地也震動不斷，一條條裂痕撕開了大地。
“萊恩大人！”
布蘭德率領著軍隊趕來，將萊恩護衛在中央。
重新站起身的時候，內心已經做出了決定。
萊恩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這個世界如此的璀璨，不看兩眼，心裏不甘啊。”
靈性麵板是不能跳過的，不能攻略一個世界，就不會有另一個新的世界出現在萊恩的麵前。
換而言之，放棄眼前的龍帝王冠，不僅僅是一種賜福，一個世界那麽簡單，而是放棄萊恩來到這個世界所依仗的唯一底牌，以及放棄他更加廣闊的未來。
用凍土領現在的二三十萬人口，能做到什麽程度呢？一百年恐怕都不足以讓萊恩走出北風行省。
能夠改變這一切的，隻有靈性麵板，萊恩在選擇，但是萊恩從來都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一躍而出，朝著真空領域撞了進去，就像是忽然之間穿越了一層流水形成的屏障一樣，萊恩感覺自己無法呼吸的，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他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每一次跳動，心髒都有一種要爆炸開來的感覺。
好在和他想的一樣，這片真空領域是龍帝的力量本能，並不是和太空一樣會瞬間擠爆他的血肉。
超凡的世界，超凡的景象，也隻能用超凡來解釋了。
萊恩無法控製自己的方向，但他進來之前就算好了軌跡，隨著緩緩的前進，最終，萊恩落在了龍帝那巨大的冰封屍骸之上。
兩股力量碰撞，萊恩的手指終於能夠動彈瞬間，再次借力靠近頭頂的龍帝冠冕。
然而也就是在萊恩上升到龍帝頭顱的那一瞬間，麵前巨大的骸骨，那空洞的眼睛位置，忽然間爆發出了燦爛的光。
這一瞬間，萊恩被籠罩，他周圍的世界變成了一望無邊的黑暗，緊接著，黑暗中開始閃爍著繁星，繁星點燈，照亮了漆黑的虛無。
萊恩晃動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墜入深海中無處安放的四肢，不協調的姿勢如同海帶一樣搖曳。
他看著周圍，繁星璀璨，讓他仿佛進入了太空宇宙，不，或許這是真的。
但是又不太真，因為隨著浩瀚的星空越來越大，他的視野也越來越寬廣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這無數的繁星，竟然是一頭巨龍的輪廓。
它，或者說祂，翱翔在黑暗的虛無當中，展開的雙翼帶著巨龍的輪廓來到了萊恩的前方，最終與萊恩對視。
那是兩顆如同太陽的瞳孔，瞬間灼燒了萊恩的靈魂。
“日月星辰，太陽就是太陽，月亮就是月亮，星辰就是星辰。”
無形的聲音，回答了萊恩心中本能的疑惑，在祂的描述中，繁星並不是什麽另一顆太陽，它們就是星辰。
月亮也不是什麽太陽的光芒折射反光的星體，而就是純粹的月亮，那裏存在著偉大的存在。
而太陽，也的確如同超凡的信仰一樣，晨曦之主、光明之神，都是祂的名字，是所有認知當中，最為強大、可怕的偉大存在。
“那麽……你是誰？”
萊恩的靈魂在燃燒，對方一瞬間就洞悉了他的本質，包括非同尋常的靈魂。
“我？我是一個世界的靈。”
“但是我已經死了。”
兩顆瞳孔綻放的光芒變得更加的璀璨，瞬間淹沒了萊恩的全部，等到眼前視野再次清晰的時候，之前的黑暗虛無仿若太空的環境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蠻荒，古老，山峰嶙峋巍峨，江河滔滔肆意淩亂的世界。
萊恩就站在世界的高處。
他看到了一頭巨龍，翱翔在這個世界的天空，在雲海中翻湧，在海洋中覓食，在群山之巔伸腰，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直麵一位偉大存在，對方給萊恩帶來了太多的震撼。
都說被神靈注視，是一種詛咒，但實際上，那是因為凡人太過弱小，無法承受神靈的目光。
眼睛能殺人的話，這一句話，對於神靈來說可以去掉最後代表可能的詞匯，祂們的目光中所蘊含的信息素，的確可以殺死無數的生命。
出乎意外的，萊恩的靈魂能夠處理這麽多的信息素。
巨龍翱翔，來到萊恩的前方，碩大的頭顱垂落，與萊恩對視。
這一瞬間，超凡世界中最為可怕的龍威降臨，要不是萊恩現在是意識或者靈魂形態，他恐怕已經暈厥過去。
“在失敗的瞬間，我看到了你的到來。”
“所以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在等待，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一千年，一萬年，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找到我。”
“我不敢靠近命運女士，擔心她會看出我的心思，當初她也是我們的敵人。”
“我們？”
萊恩有所猜測，但是依舊雲裏霧裏，靈性麵板讓他站在靈這一邊，那麽另一邊就是屬於神的一邊。
神與靈，萊恩沒有選擇的餘地。
“萬王之王，眾神之神。”
巨龍咆哮，祂在訴說很多，但是萊恩的靈魂，卻僅僅能夠聽到一個簡單的描述，他的靈魂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東西了。
“總之，我已經死了。”
龍帝，或者說，曾經化身成為龍帝過的偉大存在，留下了最後的聲音，然後隨風飄散。
萊恩的視野，再一次恢複，他回到了北境的世界，從天空墜落，天空騎士的力量讓他沒有受傷，而落在地麵的一瞬間，他第一個感受就是——強大。
無與倫比的強大，他的身體似乎是被重塑了一樣，骨骼，血肉，包括最重要的心髒，甚至是不明所以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完美，如果說，巨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生命形態，那麽萊恩現在也是，哪怕他還是人類，但是完美從來都不是用來形容巨龍的，而是形容某種極致的生命。
再次抬頭，巨大的被冰封的龍帝屍骸已經消失不見，萊恩伸了伸手，摸向自己的頭頂，然後摸到了一副王冠。
他回過頭，伸手數千名侍從全都單膝跪在地上，眼神狂熱的看著他，而在遠方，兩頭巨龍也停下了戰鬥，震驚的看著萊恩。
“似乎，感覺還不錯？”
萊恩微笑著說道，他的靈性麵板上，又多出了一種龍靈賜福，不過……似乎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巨龍，暴虐、災難，都是它們的代名詞，別看阿芮瑞斯一副人模狗樣的，但是炎龍克羅斯特曼才是巨龍們真正的形狀，對於人類來說，對抗巨龍的勇者傳說永遠被津津樂道，這裏麵就能看得出來巨龍和人類文明的關係，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巨龍拯救人類的話。
龍靈賜福，也會帶來一些靈性麵板都剔除不掉的後果。
當然了，也可以說是普通人難以承受龍靈賜福的力量，就像是太靠近神靈的凡人都會被同化成為神靈的眷屬一樣，普通人，擋不住太高級的能量輻射。
吼——
炎龍發出咆哮，龍息在喉嚨中凝聚了半天，而另一邊的冰霜巨龍見鬼一樣看著萊恩。
讓萊恩好奇的是，這兩頭巨龍並沒有對自己倒頭就拜。
“既見龍帝，為何不拜？”
萊恩的聲音清澈而穿透性強，讓炎龍的龍息終於是降臨了，直接將萊恩身前的土地灼燒出一個巨大的坑洞出來，低下頭看去，甚至能夠看到大地變成的熔岩散發著滾燙的氣息。
冰霜巨龍也在發出嘲諷的咆哮聲。
巨龍可不是人類，巨龍的文明也不是人類的文明，一片天空容不下第二頭巨龍，巨龍們又怎麽可能匯聚起來形成人類王國權力的模樣。
即便是龍帝，都不能統禦所有巨龍，每一頭巨龍都是獨立的，生命的造物主給了巨龍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讓它們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卻也剝奪了他們群居的可能。
龍帝，別說是帶著王冠的萊恩了，就算是龍帝活過來，也隻能讓麵前的兩頭巨龍轉頭就跑，而不是跪在地上匍匐效忠。
除非……它們被一巴掌按在地上。
“好吧，看來你們不是很認可我。”
萊恩擺擺手，他還是挺高興的，因為自己的收獲確實不少。
身體的升華以及頭頂的神器都隻是表麵，在王冠內部，還儲存著大量的龍骨髓，才是真正堪稱巨大財富的收獲。
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麽龍神的目光注視啊。
萊恩抬起了頭來，看到了一顆巨大的頭顱，猙獰的龍首脖子上，那鋒利的倒刺通紅，有可怕的能量正在匯聚。
“殺了我父親也會殺死你的。”
龐大的頭顱收了回去，炎龍開口說道：
“我隻是想看看你還是不是人類。”
克羅斯特曼伸出爪子，輕輕的觸碰了下萊恩，巨大的力量讓萊恩伸出雙手才艱難的對抗。
“不像是人類啊，你的父親會請那個布雷納來看看你的。”
帝國最擅長靈魂的傳奇魔法師，現在鳩占鵲巢成為了光明大教堂的牧師，晨曦教廷咬牙切齒的人選。
帝國怎麽總找這些聽上去就無惡不作的家夥。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強大的人，恐怕也逃不掉教廷的獵巫追殺。
“放心，你們的龍帝還沒有資格吃掉我。”
萊恩擺了擺手，推開了冰霜巨龍也要伸過來的爪子，開玩笑，巨龍的爪子真以為是貓貓拳呢，那鋒利的爪子可以撕開魔法師們最堅固的防禦。
“霍比伊無法利用這裏來恢複自己的力量了，短時間內，我想我們不需要關心祂的威脅。”
萊恩開口說道，然後下一刻就看到世界的北方，密密麻麻的灰白皮地精朝著這邊蜂擁而至。
“……”
小半個小時過後，整個戰場上隻剩下了焦黑或冰封的殘骸。
“好，現在是真的沒有霍比伊的威脅了，要是祂再出現，大不了咱們再弄死一個。”
萊恩這樣子說道，讓炎龍克羅斯特曼都忍不住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那布滿倒刺的舌頭看上去無比的殘忍。
它看著冰霜巨龍阿芮瑞斯，想了想，要是能再吃掉一個神靈，它應該會比這個家夥更加強大吧？
“什麽時候動手。”
萊恩頂著一個巨大的問號看著湊上來的炎龍。
“克羅斯特曼閣下，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萊恩忽然意識到，這些巨龍，似乎下意識的將他當成了同類，不再是看人類的眼光了。
人形的巨龍幼崽，成就終於達成了？
萊恩帶著軍隊回到凍土領，兩頭巨龍自然是各自回到自己的領地。
凍土領，看著萊恩頭頂的王冠，不少人目光震驚。
“你打算去搶了那個王國的王位嗎？”
“聽說他找了一個大胸脯的女人。”
鮑格爾德最是激動，叫囂著要掀起戰爭。
“這不是王冠，這是收藏品，是飾品。”
“你不要亂說。”
萊恩按住了鮑格爾德躁動的心思，想啥呢。
不過，龍帝的王冠，這件神器所蘊含的力量，比萊恩想象的還要沉重以及可怕。
靈性麵板上已經出現了變化，龍靈賜福的出現，讓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萊恩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但是除此之外，龍帝的王冠，竟然也能夠輕易開啟通往那個世界的門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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