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巨龍奴役，永不休止的龍選者
萊恩沒有著急快速的知道尼德霍格的情報，巨龍統治的土地讓他無法直接打探消息。
於是隻能派遣吟遊詩人一點點從那些村民口中打探消息。
隨著漸漸的熟悉和深入，吟遊詩人也開始出現在那個名為奧汀的城池中。
“尼德霍格的所有人類，都是巨龍的仆人，尊貴的巨龍君王統治著整個尼德霍格，奧汀城屬於德拉蒙德君主，包括奧汀城周圍的數十個村莊小鎮。”
“巨龍君主會掀起戰爭，每年的祭祀之日，都會有奴役被獻祭，成為尊貴的巨龍君主的仆人，成為強大的龍族士兵。”
“他們將帶來戰爭，巨龍和巨龍的戰爭。”
“在奧汀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曾參與過巨龍君主德拉蒙德與另一頭巨龍的戰爭，最終因為巨龍德拉蒙德殺死了另一頭巨龍而結束。”
“巨龍和巨龍之間，也會開戰？”
萊恩驚訝，聽著吟遊詩人收集的信息，這個尼德霍格的巨龍，和人類有什麽區別？
他們之中最強大的就是巨龍，人類文明中，君王自然也是最強大的，因為他手中有著可怕的權力以及海量的軍隊。
“為了什麽開戰？”
“不知道。”
吟遊詩人搖頭，他也不知道答案，甚至可以說，奧汀城的那些巨龍奴役都不知道答案。
奧汀城的人類，精神麵貌並沒有比萊恩當初看到的村民好太多，麻木和無神是普遍的，因為巨龍可不會因為城池和村莊的差距而區別對待。
奧汀城，也因為巨龍君主德拉蒙德的怒火一次次的受到創傷，所以那座城池，常年焦黑破敗，沒有任何的光鮮亮麗。
每一次巨龍毀壞之後，人類奴役們就要重新修繕，因此在德拉蒙德的統治下，人類就是不斷的成為工具。
戰爭的工具，農田和養殖場的工具。
因為這裏的巨龍，從來不會沉睡，它們始終蘇醒，這也就導致了巨龍們每隔半個月都需要進食大量的食物。
巨龍可不會熱衷於吃素，為了保命，人類就隻能圈養牛羊，所有養的肉類，人類自己卻是吃不到的。
因此，吟遊詩人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哪一個強壯的人類，那個世界的人類，都很精瘦弱小。
尼德霍格，這個萊恩所遭遇的最強大的一個異位麵，裏麵的人類，卻是他所遇到的最弱小的一批。
“人類變得強壯的唯一辦法，就是獻祭給巨龍君主，成為龍族士兵，他們通過古老的祭祀之法變成野蠻的怪物，在戰場上激鬥不休。”
“而獻祭成為怪物之後，這些人類……就不再是人類了，他們甚至不記得自己的親人叫什麽，長什麽模樣。”
“他們就像是石頭一樣待在巨龍君主的洞穴，隻有巨龍的命令才能夠讓他們活過來。”
“奧汀城所屬的土地叫做埃西爾，位於世界的北方，他們的敵人似乎在南邊的土地，那片土地名為穆斯佩爾，埃西爾的老人口中，說他們曾經侍奉的是偉大的龍神，不是巨龍君主德拉蒙德。”
“而在南邊的穆斯佩爾，那裏的人似乎在侍奉魔龍。”
通過吟遊詩人的描述，萊恩漸漸對尼德霍格世界有了輪廓。
那個世界是完整的，北境並不明顯，隻有在最寒冷的冬季，大地才會被積雪覆蓋，而上一次這種形容的積雪已經是百年前了。
然後就是尼德霍格被分為南邊和北邊。
北邊的土地名為埃西爾，南邊的土地名為穆斯佩爾，雙方各占據著一半的土地。
巨龍也因為這兩個名字而劃分陣營，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巨龍們有陣營，所以土地才會被劃分。
人類，沒有資格和巨龍平起平坐，他們在那個世界唯一的身份就是奴役，奴役的作用是給巨龍提供食物，提供士兵，提供一切巨龍所需要而人類給得起的東西。
人類奴役和巨龍的連接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被祭祀轉換成巨龍眷屬，那名為龍族士兵的戰士。
為巨龍征戰。
目前看來，還有幾個問題在這裏麵。
那就是戰爭的目的，巨龍們沒理由無端發起戰爭，因為巨龍在獲得勝利之後，並沒有對另一頭巨龍的土地形成統治，比如這個巨龍君主德拉蒙德在獲得勝利之後就班師回朝了，沒有對另一片土地宣布主權。
第二個問題，則是這些巨龍為什麽能把人類變成巨龍的眷屬，按道理來說，隻有偉大的存在，也就是神靈才能夠做到這種效果才行，那些巨龍，隻是傳奇而已，為什麽它們可以接受人類奴役的祭祀。
第三個問題，偉大的存在，一共提到了兩個，也就是代表著南邊和北邊土地的龍神以及魔龍。
這其中，似乎並沒有提到過龍帝的名字。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那就是這些巨龍——太像人了。
“關於巨龍君主德拉蒙德，是什麽巨龍，有線索嗎？”
萊恩問道，畢竟像是阿芮瑞斯這就是標準的冰霜巨龍，而克萊頓伯爵，他的父親的坐騎，克裏斯特曼則是一頭炎龍。
他們都屬於元素龍的行列。
但是萊恩到現在都不清楚統治奧汀城的德拉蒙德巨龍君主，是一頭什麽種類的傳奇巨龍。
它是傳奇，這是必然的，通過村民們的形容，那頭巨龍不可能隻是聖域。
“暫時還沒有。”
人類，或者說尼德霍格世界中的人類奴役，他們接觸不到巨龍，他們身上的信息，並不完整，不能將整個世界的模樣告訴給吟遊詩人們。
“去找找，另外還要搞清楚，那個世界還有多少類似奧汀城這樣的城池，是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有著一頭傳奇巨龍的統治。”
萊恩需要知道這個消息，如果巨龍的數量不多，那麽關於攻略尼德霍格或許並不算太難，但是如果尼德霍格就像是巨龍的巢穴一樣充滿了食物鏈頂端的血脈，那麽萊恩想不到任何辦法能夠統治這樣一個充滿了傳奇，以及高階戰鬥力的異世界。
至於偉大存在的痕跡，萊恩暫時不打算去觸碰，隻能看運氣了，萬一那什麽龍神和魔龍都在沉睡當中，被他驚醒了可就不好了。
“還有一件事。”
萊恩的聲音讓吟遊詩人側耳傾聽。
“打聽打聽，龍選者是什麽東西，那些巨龍為什麽要尋找龍選者。”
尼德霍格，奧汀城。
這座城是圓形的，作為凍土領可以經常見到萊恩老爺的吟遊詩人斯文，他腦海中古老相傳的故事本來就不少，但是他依舊難以想象，這座高大的，每一塊石頭都有千斤重的城池，是怎麽被一群身上連肌肉都沒有多少的人類奴役們建造出來的。
而且這座城並不平坦，奧汀城環繞著山峰建造，上城區在半山腰，下城區就在山腳下，至於山頂，那裏有著可怕的龍威，是屬於德拉蒙德巨龍君主的宮殿。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裏了，奧汀城壓抑的氣氛與斯文這個吟遊詩人格格不入，他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這是周圍所有人對斯文的第一印象。
也因為如此，斯文並沒有遭遇多少阻礙，奴役們都本能的畏懼那些看上去就尊貴的同類或者異類。
“錫安爺爺，咱們又見麵了。”
“歡迎你，來自遠方的旅行者斯文先生。”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是斯文這次的目標，之前他得到的消息，尤其是多年前的消息，就是這位錫安告訴他的。
斯文沒有直接開口問錫安巨龍君主是什麽種類，也沒有去問這世界有多少奧汀城，因為如果有答案，對方上次就應該告訴自己了。
麵前的老人雖然表現的比其他人更加智慧，但是比起吟遊詩人斯文來說還是太稚嫩了。
“錫安爺爺，您的孫女呢？”
“米莉啊，她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錫安大爺的孫女米莉，在斯文看來要比這個世界其他的人類奴役們，更像是一個人，因為她雖然同樣瘦弱，但是卻多了一份天真和活躍。
“那丫頭總是不讓人省心。”
錫安大爺並沒有太過擔心，也許是這個世界太過奴役了，所以人類文明當中很多的陰險狡詐都是不存在的，換而言之，這裏的人，有種麻木的單純。
“我對您口中的故事很感興趣，上次隻說到了德拉蒙德巨龍君主帶領你們戰勝了另一位巨龍君主，後麵的我還不知道呢。”
“後來的事情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德拉蒙德主人統治了奧汀城很多年了，從那場戰爭過後的每一天，都和今天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我真的有些好奇，錫安爺爺，您和我說說，我幫你放羊怎麽樣？”
斯文這樣子說道，錫安搖頭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喊別人幫你放，實際上你什麽都沒有做。”
“但是您卻可以不用出去放羊了不是嗎？”
“年輕人，有時候好奇並不是什麽好事，那會害死你的。”
“如果我能更加了解這個世界，那麽死亡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並不畏懼死亡，而是恐懼如同牢籠中的鳥兒一樣活著。”
斯文看著錫安大爺手邊上，那裏有著一個籠子，裏麵有著一頭胸口有著黃色絨毛的喜鵲。
他找這位錫安大爺，也不是隨便挑選的年紀大的老人，而是他吟遊詩人的本能覺得，這個老人身上有故事。
“錫安大爺，您知道龍選者嗎？”
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斯文看了很久。
“我在城外的村莊裏，聽到他們說巨龍君主曾經向他們索要龍選者，他們拿不出來，於是村莊被德拉蒙德君主燒毀了大半。”
錫安大爺還是看著斯文，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
“原來，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了啊。”
他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然後搖頭歎息。
“錫安爺爺可以和我說說龍選者嗎？”
斯文眼神充滿求知欲的問道，這不是表演，而是作為一個吟遊詩人，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故事，所有的故事，每一個人的故事，每一頭巨龍的故事。
死的活的，隻要有故事，都是吟遊詩人們瘋狂追逐的目標。
而且他已經知道了，麵前的老人真的隻要龍選者。
“龍選者啊……”
錫安的眼睛盯著斯文，換一個人他不會多說任何一個字，但是眼前的少年，給他一種任何奴隸都沒有的蓬勃生機。
很像，真的很像。
“大約是在五十年前，這片土地上出現過龍選者的消息。”
“沒了。”
“沒了？”
斯文睜大了眼睛，故事剛剛開始，就沒了？
“德拉蒙德的土地上，隻有龍選者的消息傳過來，我並沒有見過龍選者。”
“龍選者是幹什麽的？”
“他們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記載的？”
“五十年的龍選者，是第一個龍選者嗎？”
“傳說中，每一個五十年，都會出現一位龍選者，他們會繼承偉大神靈的意誌，讓世界恢複繁榮。”
“至於什麽時候開始的……”
錫安看著斯文，沉重的說道：
“從巨龍君主存在以來，每一個五十年，都會有龍選者出現。”
“每一個五十年？那麽那些龍選者呢？他們去了什麽地方？還是說他們全都被巨龍君主殺死了？”
“他們是竊位者嗎？就是想要取代巨龍君主，然後成為人類新的統治者的人嗎？”
斯文快速的問道，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人類被巨龍統治壓迫，本身就顯得很不合理，那麽人類想要自己統治自己，就成為了一個很名正言順，自然地需求。
龍選者或許就是這樣的人類王者，像是貴族一樣帶領人類獲得安寧，不再需要向巨龍獻祭人口。
“年輕人，你真的這麽好奇龍選者嗎？”
“那會讓你死的很快的。”
錫安大爺警告的說道，但是斯文的眼神依舊堅定。
“錫安爺爺，我已經說了，我並不畏懼死亡，我所畏懼的，是渾渾噩噩，一無所知的死亡。”
“那會讓我認為，我活著沒有任何的意義。”
“活著沒有意義……”
錫安低下了頭來，忽然笑了起來，眼角有著淚花。
“是啊，當初，我的兒子也是這麽說的。”
他看著斯文，平靜的說道：
“我的兒子，米莉的父親，就是一位龍選者的……追隨者。”
“當年，龍選者的消息傳來之後，他僅僅隻是思考了一個晚上，就決然離開了奧汀城，去尋找那個龍選者了。”
“他告訴我，如果這樣活著，等到某一天成為德拉蒙德主人的仆人，那麽他將永遠活在痛苦當中。”
“他走了，要去追隨那什麽龍選者，他認為龍選者可以讓人類的眼神中存在光。”
“我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直到十幾年前，他才回來，帶給我一個孩子，也就是米莉，告訴我這是我的孫女。”
“然後他又離開了。”
“那一刻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因為他的身上在流血，很多很多的血，他已經找到了龍選者，但是他們就要迎來失敗。”
“我求他留下，他跪著求我讓他離開。”
“他告訴我，如果能夠追隨在龍選者的身後，哪怕是去迎接的是注定的失敗和死亡，那他也願意奉獻自己的全部。”
“我知道，他是對的，我也沒有勇氣去阻止我的兒子走向更遠的天空。”
錫安大爺說了很多很多，斯文並沒有問出來，但是錫安大爺講這些事壓抑在心頭太久太久了，他需要有人傾訴，有些人心中是不願意隱藏任何的秘密的，尤其是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中。
他不知道向誰去說，麵前的斯文，讓他有了唯一傾訴的機會。
“在那次之後，我開始尋找龍選者的消息。”
“那個時候，我還算年輕，很多老朋友和長輩也還活著，他們比我知道更多。”
“後來我就知道了，龍選者是巨龍君主的挑戰者，龍選者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殺死巨龍君主。”
“每隔五十年，龍選者都會出現，他們是神靈挑選的人，永不休止的向巨龍君主發起挑戰，直到某一天，龍選者獲得勝利，殺死巨龍君主。”
沒有人知道殺死巨龍君主之後的傳說，因為龍選者的傳說永遠都停留在永不休止這個階段，每隔五十年，他們都會出現，然後都會失敗。
“我的兒子，就死在了這樣的戰爭下，巨龍君主殺死了他。”
“因為他是龍選者的追隨者。”
錫安看著斯文，總算是輕鬆的笑了起來。
“年輕人，你該逃命了，趕緊離開吧，離這裏越遠越好。”
“逃到巨龍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吧。”
斯文眨了眨眼睛，想要詢問原因，錫安就開口說道：
“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和我們太不一樣了。”
他這樣子說道，斯文就已經反應了過來，是的，他不屬於奧汀城，他和巨龍的奴役們差距太大了，他的精氣神如朝陽生機，他的衣著光鮮亮麗，他的行為舉止，都不是一個奴役該擁有的。
這座城會有人去向他們尊貴的巨龍君主高密。
“我走了，錫安爺爺。”
斯文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跨過門檻回過頭要關門的時候，才看到在門旁邊，一個因為營養不了而皮膚黝黑的少女蹲在門口。
她抬起頭來，小手蜷縮在膝蓋上呆在懷中，眼神中流淌著晶瑩。
“我爺爺從來沒和我說過我的父親。”
“因為他希望你開心的活下去啊。”
“那你會死嗎？”
“我？不知道啊。”
斯文關上門，轉身離去，特意拐了個彎才走到街道上，他就站在街道上，周圍的人類距離他遠遠的，不敢靠近，直到某一個瞬間，天空黯淡下來，巨龍的雙翼橫過天空，德拉蒙德巨龍君主從天而降，砸在街道上，緩緩的走向斯文。
它有著琥珀色的龍瞳，和斯文之前跟隨萊恩一起見到的巨龍瞳孔不太一樣，而且身上漆黑的龍鱗和皮膚讓他無法分辨對方的種類。
鋒利的爪子，朝著斯文的心髒靠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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