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萊恩和蘇爾特爾的戰鬥，契約和注視
死亡好像無比的遙遠，因為在這毀滅的世界畫卷麵前，連選擇死亡的資格都已經被剝奪和消失。
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似乎也在蓬勃爆發，萬物競爭，也在毀滅的力量中誕生。
所以，這究竟是什麽？
萊恩感受到了無邊的浩瀚，無垠的洶湧，他茫然的行走在荒蕪之中，然後看著自己消失，又在遠方重新凝聚。
他踩踏的土地不是土地，沒有堅實腳步的觸感傳來，一切都顯得虛無。
他還在尼德霍格？
還是說，他已經進入了某個陌生的世界。
“我，是靈魂。”
萊恩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此刻赤裸著身體，身體也是虛幻的，他逐漸感受到了自己此刻處於靈魂狀態。
因為……靈性麵板浮現在麵前的時候，萊恩發現靈性麵板和自己是一樣的。
透明，虛幻，不可觸摸，卻又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靈魂，他怎麽會以靈魂的形態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蘇爾特爾已經將他殺死，將他的靈魂也抽取了出來？
萊恩覺得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為那代表著他可能會承受永恒的痛苦和蘇爾特爾的怒火。
他覺得那樣應該悲催極了。
隻是，他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恐懼的情緒。
收起靈性麵板，很神奇，靈魂狀態還能呼喚和收起，萊恩嚐試尋找靈性麵板藏在自己靈魂的哪裏，卻始終一無所獲。
“神靈力量降臨的那一瞬間，我的意誌和思考都已經被凍結，這就是偉大存在嗎？”
“恐怕，就算是傳奇，都隻能依靠著傳奇恩賜進行短暫的掙紮吧？”
傳奇在神靈麵前，就是螞蟻一樣的弱小和大小。
當然了，因為螞蟻這種東西，已經能夠對神靈進行咬一口的傷害，所以神靈會注視到這些螻蟻。
弗洛爾帝國應該就是一群成功的螞蟻組成的帝國了，在神靈最弱小，最脆弱的時候，螞蟻咬了一口，品嚐到了瀆神的快樂。
萊恩漫無邊際的想著，靈魂狀態下，他似乎無法集中精神，又似乎……他的意識可以以一種沒有任何拖累的速度去同時思考一切。
“沼澤地肯定是能夠種出糧食的，就算我遠遠比不上那種出糧食的聖人，但是根據那些前輩的經驗總能讓那片土地種出糧食。”
“害，諾頓那家夥不知道有沒有幫我宣傳萊恩老爺的大方和貸款信譽，我還指望著錢能生錢的日子呢。”
“溫特伯爵怎麽才能歸順我呢？我隻是想要他的忠誠而已，我有什麽錯，我當個北風的君王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北境是怎麽誕生的？單純的冬天和風雪，肯定是不能在短短百年讓世界的土地變成這樣子的，極低環境不都能生存嗎？可是北境卻會讓世界陷入死亡。”
“怎麽辦呢？黎明城的萊塔王後要不要接到犀角山上來，艾薇兒肯定會生氣的，她知道萊塔王後的身份，而她隻是一個男爵夫人，害怕自己管不住對方？”
“我要不要造反呢？天子兵強馬壯者……我現在還不夠兵強馬壯，到時候再看，隻是穿越不造反，會不會有點奇怪？”
“明天吃什麽好呢，話說塞拉王國送過來的山羊就不錯，似乎是獅鷲的食物，明天早上吃沙拉，中午吃羊肉，晚上的話就吃子爵夫人吧，夜宵的話艾薇兒肯定不會拒絕。”
“我在想什麽呢？哦對了，剛想到沙雅那女人，該死的，她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選帝者不應該拒絕這個女人才對，因為那樣他能夠獲得梅耶斯大公的支持，但是就算是沙雅懷孕了他都放棄了，為此和梅耶斯大公產生間隙也在所不惜。”
“選帝者肯定發現了什麽秘密，所以拚著得罪大公也要放棄這份帝國四分之一的權力支持。”
“肯定和神靈有關，之前聽說沙雅去西海，找那個萊斯閣下，最初的瀆神者。”
“梅耶斯不會想著直接瀆神吧？壞了，這膽子也太大了。”
“唔，今天去哪呢？春天了，要不去一趟黎明城萊塔王後那裏？”
“話說艾德裏安娜大主教真大啊，她給我賜福的時候靈魂狀態還真是清晰可見，光溜溜的。”
“等到糧食種出來了，我就可以對付那些北風貴族了，他們很缺食物，尤其是這幾年，弗洛爾皇帝和教廷開戰，肯定會調遣大量的糧食集中在南方。”
“北境才是最需要食物的地方，種食物是必須的，還得想辦法搞搞養殖，那頭大野豬太合適當牧場豬了。”
“林地的森林裏那些精靈的文明是怎麽樣的呢？還有南邊火焰之地的矮人，他們肯定很聰明。”
萊恩漫無邊際的想著，上一刻他還在思考北境的凍土怎麽挖土豆方便，下一刻思緒就已經飄到了帝國的南方，試圖幻想西海岸的繁榮。
直到某一個瞬間，萊恩的靈魂思緒定格。
“我，應該是還活著。”
“龍帝賜予我的力量消失了，祂最後的殘留，降臨在了我的身上，我成為了祂的容器？”
“不，是祂成為了我的容器。”
萊恩的思維在這一瞬間，就像是平行的兩條線重疊，融合在了一起。
萊恩睜開了眼睛。
……
天空，無邊的火焰墜落，卻無法降臨在大地上，焚燒的天空中蘇爾特爾憤怒的火焰彌漫一切的物質。
而在四麵八方，無數的流星燃燒著墜落世界，海洋上驚濤駭浪，和流星的互相磨滅產生了大量的水蒸氣直衝天際。
獨臂，蘇爾特爾僅有的手掌憤怒的拍下，就成為了最大的一顆隕石砸在星球上一樣，掀起了一陣掌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偉大的巨龍帝王站在巨浪的前方，發出了咆哮，人形態的祂揮舞著爪子，撕開了這屬於祂的世界的海洋。
【卑劣的竊奪者】
蘇爾特爾憤怒無比，威嚴的龍帝卻是再一次一劍斬出，屬於巨龍的靈性光輝，發出了萬丈光芒，竟然淹沒了蘇爾特爾的身軀，在那龐大的火焰巨人的身上，砍掉了海量的軀殼，那是如同火山熔岩的石頭，掉落在海洋中竟然絲毫沒有熄滅的跡象，永恒的燃燒著。
【你這個——竊賊】
【無恥的凡人】
蘇爾特爾還在罵，龍帝則始終沒有回應，畢竟祂就像是機器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在運作，根本無法做出相應的多餘的動作。
龍牙劍還在斬出，每一次斬出，世界都仿佛被撕扯開來，洶湧的風暴讓蘇爾特爾痛不欲生，但是痛苦和憤怒，讓祂更加的強大。
火焰焚燒著世界，雷霆轟鳴在兩位偉大存在背後的大地和海洋，用盡自己一切的手段來成為祂們的背景畫，取悅祂們的意誌。
暴雨落在半空成為了氣流，風暴匯聚的種子被自己吹到了遙遠的世界邊緣，破碎的驚濤駭浪一次次的爬起來，卻茫然無顧尋找自己要摧毀的目標在什麽地方，最終隻能互相殘殺消弭在海洋。
直到蘇爾特爾的力量再一次降臨，這位偉大存在帶來的畫麵是最壯觀的，天空灰蒙蒙的，世界離開，無數的火焰焚燒而來，像是萬川歸海一樣，祂在吞噬這個世界的熱量，來給自己提供更強大的力量基礎。
祂能讓這個世界陷入死寂，也會殺死祂一切的敵人。
龍帝不為所動，瘋狂的屠戮靠近自己的火焰，並且朝著蘇爾特爾發出可怕的斬擊。
兩位偉大存在，不斷的動搖著這個世界看似牢不可摧的根基。
直到……萊恩睜開了眼。
天空，渾身肌肉猙獰，細密的龍鱗就像是世界上最精致的甲胄，鋒利的四肢連虛空都切割除了一條條裂痕，剛剛抬起的龍爪停留在了半空，萊恩看著自己手上的劍，好熟悉，好像琥珀長劍啊。
算了，不管了，萊恩扭了扭自己的四肢，好奇怪的感覺，這種爪子能夠在虛空中摳出滕王閣序的感覺太爽了，不知道能不能摳出三室一……最好是能夠摳出一座城堡出來。
“我的思緒，並沒有呆滯。”
萊恩驚喜，麵對偉大的存在，在蘇爾特爾的麵前，他連思考的時間和資格都沒有。
但是現在，他的思緒和之前靈魂形態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意誌，是和神靈齊平的。
萊恩震驚了，而從他睜眼到思考到這一步的瞬間，僅僅隻是讓手上的劍停頓了些許而已。
看著前方，蘇爾特爾。
凡人不能直視偉大的存在，否則連靈魂都會扭曲，但是現在看來。
沒什麽特殊的嘛，就是一個大塊頭而已。
【卑劣的……】
蘇爾特爾還在咆哮，祂憤怒，想要召喚之前丟在北邊的烈焰大劍，但是卻難以做到，偉大存在魔龍的身體本能的鎮壓著祂的劍，讓祂無法收回自己的武器，要不是沒有武器，祂怎麽可能會殺不死這個凡人？
所以，蘇爾特爾再一次更加憤怒了。
“要不……你要是罵累了，就原諒我吧。”
萊恩是不想和蘇爾特爾開戰的，因為大不了，他再怎麽樣利用龍帝的力量，可龍帝活著的時候都是一個失敗者，祂死了僅剩的力量還能弄死蘇爾特爾不成？
搞笑呢，人家蘇爾特爾死過一次都能活過來的。
【無恥竊賊】
蘇爾特爾的聲音洪亮，帶來了世界更多的災難。
“我們不能再打下去了。”
萊恩看著腳下，再打下去，自己的糧倉都得四分五裂。
“你想想，你肯定被騙了。”
“祂邀請你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幫助你找我報仇嗎？”
“你被欺騙了，祂主宰著這個世界，祂感應到了我的到來，才打開了門將你放進來。”
“為的，就是消耗我的力量。”
“你和祂不熟吧？但是我和祂很熟的，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祂知道我的歸來，知道我有剩下多少權柄。”
“祂不想和我打，因為祂一直都陷入了沉睡當中，祂很虛弱，祂需要太素來幫助祂自己蘇醒。”
“祂不敢和我開戰，因為會驚醒另一位靈魂沉睡但是身體蘇醒的存在，祂才是最強大的，要是驚醒了祂，我們都會被祂吞食。”
“所以……祂給你開了門。”
“祂讓你丟掉了自己的武器，讓你保持和我差不多的力量。”
“而且祂還把門關上了。”
“祂要吃掉我，吃掉我可以讓祂蘇醒更多的太素本源，但是如果能吃掉你，那麽祂將徹底複蘇在這個時代。”
萊恩看向了南方，他視野開闊，看到了在遙遠的穆斯佩爾，在那火焰的世界，四麵八方無窮無盡的海水倒灌，竟然在一點點將蘇爾特爾到來的那片火焰世界熄滅。
神聖的龍神在關門。
萊恩又看向了北方，那裏，魔龍的身體本能的鎮壓著撕開口子帶來北境風雪的蘇爾特爾的武器。
“祂要吃掉我們，徹底的蘇醒。”
【卑劣……】
憤怒的蘇爾特爾可沒有理會萊恩，天空無數的火焰流星墜落，肆意的摧毀這個世界。
“我隻是借了你幾百的太素，但是祂要竊取你所有的太素啊！！！”
萊恩大聲的喊道，關鍵詞的觸發，終於是蘇爾特爾開始用自己燒壞的腦子思考。
【卑劣的竊奪者】
“是是是，我是小偷行了吧，但是你身後那個家夥可是強盜，你試過被搶劫的感覺嗎？很難受的，我之前被搶走了功勞都差一點造反了。”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該死的強盜】
蘇爾特爾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鳴，整個世界都在顫抖，萊恩驚訝，這家夥不是以前真的被搶劫過吧？
好慘啊。
不過，關鍵詞總算是對了。
“你看是吧，祂比我可惡多了。”
迎接萊恩的，是一個燃燒的熔岩拳頭，直接把萊恩一拳轟到了大地深處，萊恩感覺渾身酸痛，重新飛起來的時候，茫然的看著蘇爾特爾。
“你怎麽還打我？”
【把你們全都殺死】
蘇爾特爾的怒火可不是蓋的，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怎樣，祂蘇爾特爾從來都不是一個用腦子思考的偉大存在，絕對的力量讓祂可以對抗所有的困難。
“一根筋啊。”
萊恩上躥下跳，他渾身都痛，蘇爾特爾的一拳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承受的。
“我欠你多少太素！我還給你！加倍！！！”
萊恩大聲的吼了起來。
“我們合作吧，把那個該死的家夥吃掉，吞食祂的權柄，這樣子你就能完全複蘇了！”
萊恩肯定麵前的蘇爾特爾並沒有絕對蘇醒，否則諾裏斯大陸不應該沒有反應。
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蘇醒的，應該隻有霍比伊那個倒黴蛋。
“你殺死我，你什麽都得不到，我身上沒有神性太素了。”
“但是殺死祂，你能夠獲得無數的神性太素，那樣沉睡黃昏天國的你就可以徹底的蘇醒，帶著你的眷屬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蘇爾特爾的拳頭再次落在萊恩身上，不過這次，萊恩感覺力量小了不少。
“你是懂我的，你知道的，我有辦法可以做到，就像是……就像是掠奪別人的太素一樣。”
萊恩沒有直接點名兩人的恩怨，而是拐著彎說道。
“你看，到時候我們平分。”
“我們聯手，掠奪這個世界的本源。”
“最好是能夠殺死那兩個該死的家夥，那樣我們就發了，你再也不用擔心黃昏神性的流逝。”
蘇爾特爾猶豫了，萊恩趁熱打鐵，眼睛在這一瞬間變得璀璨光華。
“你要是殺死我，一定會被偉大的主所注意到的，你是祂的對手嗎？”
看到蘇爾特爾即將暴走，萊恩就知道蘇爾特爾和光明之神之間的關係恐怕不太好。
“但是如果我們聯手能吃掉這裏該死的家夥，那樣你就能夠挑戰祂了不是嗎？”
“你肯定可以的！”
“可是你不能殺死我然後被祂注視，否則，你就再也無法獲得力量了。”
萊恩大聲的說道，他現在的身軀是偉大意誌，屬於神靈之間的交流，在底下的凡人看來，就是洶湧的電閃雷鳴，火焰滅世，海浪滔天和大地震動的畫麵。
隻屬於萊恩和蘇爾特爾的交流，畢竟連龍神和魔龍都是沉睡的隻有本能在運作。
“你需要沉澱和更強大的力量。”
“我們聯手一起吧，我給你的獻祭，能夠避開晨曦對你的注視。”
蘇爾特爾看著萊恩，再一次伸出了獨臂，不過萊恩感應到了，這次和之前不一樣。
他同樣伸出了手，和龐大的火焰巨人手掌碰撞在一起。
這一刻，【契約達成】
蘇爾特爾轉身離去，沒入了深海當中，祂要回到那片火焰的世界維持烈焰，那是他離開這個世界唯一的通道，被關起來可就麻煩了。
萊恩看著自己的爪子上，那裏有著火焰的印記。
“麻煩了。”
被神靈直接注視，這還不是麻煩是什麽？蘇爾特爾鎖定他了已經，而且還是靈魂層麵。
萊恩整個人也從天空墜落，龍帝在他身上的眷顧早已經接近了尾聲，否則萊恩怎麽可能那麽著急的讓自己的靈魂和蘇爾特爾進行契約。
一點點變成人類，萊恩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副作用，唯一的副作用或許就是他身上徹底沒有了能夠對抗偉大存在的保命的力量。
對尼德霍格的兩位神靈，萊恩已經沒有了最後的一層虎皮威脅。
赤裸的站在地上，萊恩整個人有些踉蹌，蘇爾特爾給他的兩拳，真的很痛。
渾身骨頭都要裂開了，但是萊恩還是堅挺的站在原地，因為在他的前方，無數人跪在地上，虔誠的對他跪拜。
一腳提了塊石頭在埃吉爾的麵前，後者抬起頭來，看著對他瞪眼的萊恩。
布蘭德是不懂的，但是埃吉爾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對著萊恩拋過來。
穿上衣服，萊恩才開口問道：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人們抬起頭來，眼神狂熱。
“讚美我主！！！”
人類虔誠的信仰，眷顧每一個偉大的存在。
萊恩眉頭一挑，然後下一刻眉頭緊皺。
【靈性：1034585】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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