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離開的強者，依舊不曾被征服的尼德霍格
哈頓先生猜的不錯，萊恩狠狠地炫耀了一把。
什麽地方能夠吃到巨龍的血肉啊，類似昨晚上的宴會，那可是有資格寫進曆史的貴族聚會。
不，貴族們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就要大書特書，讓自己的後代們看看，自己的祖先那可是能夠吃巨龍肉，喝巨龍血的貴族，後代們看到這種記載，還不更加的虔誠祭拜？
巨龍盛宴，更是一種凝聚人心的手段，就像是萊恩想要的那樣。
貴族們之間都是想要炫耀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底蘊和輝煌。
那麽交流的時候就很簡單了。
比如……
你是不知道，巨龍肉的味道，那可真是……
什麽，你竟然沒吃過，那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什麽？你也吃過，就是在凍土領？哈哈哈，我說怎麽那麽熟悉，當時原來是您啊，話說那次盛宴簡直……
貴族們都是如此，或者說人性如此，他們可能會向其他的人炫耀，但卻在心底下意識的認為，隻有和自己做過同樣事情的貴族才是自己的同類。
這就是凝聚力，換而言之的，就是萊恩所能明確看到自己手上的權力。
……
“所以，你們的領地在晨曦之路上？”
萊恩看著麵前的布倫丹一行人，比起上一次，這一次布倫丹對萊恩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個人都顯得恭敬許多。
能夠殺死傳奇巨龍的貴族，布倫丹都忐忑對方會不會對自己數十天前的態度記仇。
萊恩老爺當然是大度的。
“我聽說，你在我的地盤上，偷偷買走了很多武器裝備，零渡城都差點被你們給買光了，沒有那些東西，我都不知道這個季度怎麽和東邊的兩位國王陛下以及帝國的幾個商會交代。”
萊恩平靜中帶著冷漠看著布倫丹，這沒有情緒的聲音讓布倫丹壓力山大，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我……我正是為此而來。”
布倫丹也還算個人物，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道：
“我們麵對教廷的威脅，不得已買走了部分武器，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伊格納齊奧的血脈會願意幫助弗洛爾帝國分擔來自聖山的壓力。”
“而且我們買走的武器，全都是經過您同意的，誰都知道北境勇者公會是屬於萊恩男爵大人的。”
“我們合理的注冊成為了冒險者，同時也以溢價的方式購買，以作為對您不在領地的時間裏的尊重。”
“這是伊格納齊奧贈送給您的禮物，來自一千三百年前一位傳奇騎士隕落後，鮮血的氣浪融化了山峰，留下了唯一的寶珠。”
“它能夠幫您增強您腳下的這座山峰。”
布倫丹獻上了一枚漆黑的寶石，圓通通的，散發著古樸且沉重的力量。
“山林精粹。”
不遠處，麥肯大法師聲音適當的說道，很是驚訝。
這些古老的血脈，果然有著古老的珍寶。
萊恩心中歡喜，臉上自然也帶著笑容。
“既然是伊格納齊奧的友誼，萊恩自然不會拒絕，作為回報，我會吩咐凍土領的工匠，贈送我在南方的朋友一批武器。”
萊恩看著布倫丹，管家彼爾德給後者倒水。
“這些武器，我相信伊格納齊奧會很滿意，不出意外的話，布倫丹先生你的地位，也將得到提升。”
萊恩打算贈予的，自然就是尼德霍格那些曾參與殺死巨龍的巨弩，對付超凡的騎士也是殺戮的好手。
至於因此而附帶的騎士長劍，都顯得無關緊要。
“教廷沒有資格對任何一個貴族掀起殺戮，他們違背了古老的誓言，而他們也將因此受到偉大不朽的光明之神的神罰。”
“你們會成功的。”
萊恩對著布倫丹說道，後者自然是一番感謝。
等到這些人離開之後，萊恩身邊就沒有外人了。
“戰爭開始了，看他的樣子，教廷的強大和可怕讓南方的貴族恐懼，沒有幫助的話，那些貴族很快就會成為一條被教廷打的服服帖帖的狗。”
“久遠的享受和優渥的生存條件，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爪牙。”
“重新武裝自己的代價高昂，希望這些南方土地上古老的血脈能夠堅持住。”
“也希望我們的皇帝陛下對他們的支持，並不會輕視我們的敵人。”
萊恩說完，看向了自己的管家。
“戰爭到來，就代表著財富的重新分配，既然財富重新分配，就是北境商會的機會。”
“抓住布倫丹這條線，把他喂飽，不，給他吃撐，然後利用布倫丹這些人打通北境商會對南方土地的貿易。”
“他既然想要武器，那就給他們武器，騎士長劍太沒有粘性了，給他們送點盔甲，把盔甲送到南方去，對付教廷的狂信徒，沒有不懼刀劍的盔甲怎麽行。”
“凍土領的冶煉工藝進步，高爐的鍛鐵效率，他們應該從來沒有見識過吧。”
萊恩笑了起來，這片荒涼的土地下方什麽都缺，唯獨鐵礦數不勝數。
要不是萊恩控製，饑餓營銷，十個布倫丹也買不空零渡城。
南方古老的血脈，傳承久遠的貴族。
萊恩把玩著手上的山林精粹，這東西他們有第一顆，就會有第二顆，第三顆送到萊恩的手上。
將精粹交給麥肯大法師，這位大法師自然是有辦法將其融入犀角山的。
“尼德霍格的事情進入尾聲了，你已經可以進去旅遊。”
萊恩對著身邊的艾薇兒說道，又提起了她的那個哥哥。
……
加布裏埃爾很憤怒。
因為他聽說宴會上竟然出現了巨龍的血肉，而他竟然一口都沒有吃到，也沒有喝到。
拎著武器就想要找萊恩理論，然後輕而易舉的被融化了手上的騎士長劍。
“加布裏埃爾哥哥，您的父親，梅倫德斯子爵托我給你帶話，希望你能夠在這趟旅途中有所收獲，成為一個有責任的貴族血脈。”
“你的母親梅倫德斯子爵夫人正在幫助你謀劃未來的生計和聯姻。”
“該死的家夥！你竟然敢囚禁屬於梅倫德斯的奴仆！”
加布裏埃爾憤怒，萊恩也沒有解釋什麽，直接將那些已經從尼德霍格帶出來的造船工匠們拉到加布裏埃爾的麵前。
“你們簽訂了契約，記住了，不準暴露你們看到的東西。”
“希望你們守口如瓶，現在你們可以跟著加布裏埃爾先生回去了。”
“我不走！”
這回換加布裏埃爾不樂意了，萊恩一笑，這家夥當初對凍土領可是一百個看不上。
“艾薇兒呢，我要見她，你憑什麽趕走我？還有巨龍肉，作為凍土領的貴客，你竟然拒絕我參加貴族的宴會！”
加布裏埃爾大叫起來，他本來還沒有這麽破防，主要是龍血和巨龍肉是他這輩子恐怕都碰不到的東西，這麽輕而易舉的失之交臂，他已經失去了太多理智。
“艾薇兒正在冥想，冒險，加布裏埃爾先生。”
萊恩笑著說道，這個世界的嫡幼尊卑還是很直接的，見麵的話艾薇兒很難不給這個哥哥一點土特產，否則貴族夫人之間的議論紛紛還是會影響到萊恩家族和梅倫德斯家族教育的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走。
“送客。”
“加布裏埃爾先生都說了那是貴族的宴會，既然如此，那麽作為非貴族的血脈無法參加也是正常的。”
煩人的家夥總算是離開了凍土領，而萊恩也終於有了時間前往尼德霍格。
……
船隻依舊安靜的飄在海上，但是船下那燃燒發光的物質卻讓海洋沒有表麵的寂靜。
“已經死了很多生命了，那些深海的怪物似乎很渴望蘇爾特爾的血肉。”
羅絲將那些類似骨質一樣的東西最終定義為血肉，非人類血肉的血肉。
“它們渴望？裏麵有什麽？”
站在海岸邊，萊恩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容器來裝載這些蘇爾特爾的身體部分。
“大概是神性的力量吧，能夠給予那些生命獨特的神靈賜福。”
羅絲說道，這段時間他也不是閑著的，總能研究出一點東西出來。
“類似於那頭野豬？”
萊恩訝然，想到了山林世界中的大野豬，那頭大爺現在還在凍土領的山林中無法無天呢，周圍跟著它的一群子子孫孫如蝗蟲過境。
“有差距，但是本質上是一樣的，是神靈的神性本源，對世界生命的眷顧。”
“隻是因為蘇爾特爾的活著，它們會成為祂的眷屬。”
“這樣？難怪蘇爾特爾一點不在意自己身上濺射的火焰，祂那次受傷，散落出去的殘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至少還有著一千屬於蘇爾特爾眷顧的生命，它們會變得很強大。”
萊恩想了想，對這些蘇爾特爾的子民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會讓布洛克想辦法鍛造出承裝這些血肉的器具。”
萊恩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幾塊永恒燃燒的物質，轉身朝著北麵的方向前進。
他的軍隊還在，當然，關鍵的是這個世界還有兩個大家夥。
“那些巨龍不會靠近了，這裏死去了太多的巨龍，那些屍骸形成的戰場，會讓巨龍排斥。”
“而且風雪已經吹了過來，北境從天空覆蓋而下。”
霜巨人拉格洛夫，冰霜巨龍阿芮瑞斯，它們這段時間格外的適應這片土地的環境，隻因天空飄蕩的風雪冰冷。
“你們要回去嗎？”
萊恩詢問拉格洛夫，這個正在朝著霜巨人王進化的高大霜巨人有些猶豫。
他看著北邊。
那裏逐漸冰封的海洋下麵，還有著霜巨人同伴，哪怕它們已經成為了狂暴雙巨人，成為被獻祭之後的傀儡。
不過最後，拉格洛夫還是恢複了理智。
“我們要離開了。”
霜巨人一個部落的人口本來就是少的可憐，他需要為了這些活著的霜巨人考慮，但他作為一個新王，也不會就此放棄。
“我會帶著部落進入更深的北境，去尋找可能還存在的霜巨人。”
“當我找到它們的時候，我還會回來的，如果那個時候這個世界還活著，我希望你能幫我開啟通道，我的人類貴族朋友。”
“當然，萊恩樂意效勞。”
萊恩行了個貴族禮儀，然後戴上龍帝王冠，開啟了巨大的空間通道，將霜巨人一整個部落都送到了凍土領的山林中。
“這裏距離你們的部落還有些距離。”
萊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告訴拉格洛夫自己還不能很好的掌握這頂王冠。
“沒關係，我們能走回去的。”
拉格洛夫不在意的說道，然後一個大腳印一個大腳印的踩下去。
看著那些因為霜巨人龐大的腳掌而變得平緩的山地，萊恩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可比什麽人類奴隸開荒的速度簡單直接多了。
“真好啊。”
萊恩羨慕的看了一眼，可惜他並不能給霜巨人拴上繩子，讓他們不斷給自己平整土地。
人類的土地還是需要人類的努力。
回到尼德霍格，萊恩又去找了阿芮瑞斯，這頭冰霜巨龍正在緬懷曾經的世界。
“這裏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在阿芮瑞斯的記憶中，土地最北邊的雪山，也就是當初萊恩登上大雪山看到北邊巨龍飛舞畫麵的地方，在那座雪山更北邊的地方，並不是海洋，而是同樣的陸地。
還有很多很多地方，都沒有被海洋覆蓋，應該是陸地才對的。
“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相同。”
阿芮瑞斯也傷感了一些時間，然後也要回到自己的巢穴，位於凍土領北邊北境雪原之上的那幾座山峰。
萊恩照例開啟了通道，巨龍阿芮瑞斯發出咆哮，徹底的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
然而下一刻——龍吟變得驚怒萬分。
因為有著一道看不見的漣漪，如同海浪一樣綿延到了一人一龍之間，萊恩什麽都沒有看見，但是冰霜巨龍卻被喚醒了久遠的記憶。
“伊莎貝拉！！！”
阿芮瑞斯發出咆哮，萊恩剛剛跟著巨龍離開尼德霍格，就聽到了阿芮瑞斯那瘋了一樣都周圍肆意的龍息毀滅。
“發生了什麽？”
萊恩詢問道。
“伊莎貝拉，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然跟著我出來了，她進入了這個世界！”
阿芮瑞斯瘋狂的咆哮，但是不管它怎麽做，都沒有找到伊莎貝拉的蹤跡。
虛空中，模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萊恩轉過頭才看到傳奇空間魔法師奧菲利亞站在了自己頭頂。
“奧菲利亞閣下，您怎麽也出來了？”
萊恩好奇詢問，卻已經猜到了答案。
“那頭龍女，真是神奇的狀態。”
奧菲利亞看著咆哮的冰霜巨龍，他本來都快要找到對方了，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機會，一旦離開了尼德霍格那個有著他空間魔法監控的異世界，那麽他也找不到那位半神級別的潮汐巨龍。
“他一直在等待你開門，這頭巨龍是她離開的唯一機會。”
“她足夠強大。”
奧菲利亞有些可惜，但並沒有多少惱怒，他對神靈的敬畏也讓他對半神級別的生命有著尊重，對方雖然重傷，奧菲利亞依舊沒有對我好把握能對對方如何。
傳奇的【空冥的永生者】離開了，連給萊恩順杆子爬的機會都沒有。
“話說……”
萊恩看著阿芮瑞斯。
“你當初是怎麽離開尼德霍格的？”
萊恩一直好奇，在自己沒有進入尼德霍格之前，在蘇爾特爾也沒有用自己的武器給尼德霍格鑿出一個窟窿的時候，尼德霍格的排外強度簡直令人發指。
那個時候靈性麵板都難以擠進去的地方，阿芮瑞斯竟然能從其中跑出來。
三把鑰匙可沒有一把在阿芮瑞斯手上。
阿芮瑞斯終究不是其他巨龍那種暴虐和貪婪的性格，聽到萊恩的話也是安靜下來。
他對尼德霍格已經沒有留戀，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我是被一個人類送出來的，那個時候我還弱小，那個瞎眼的人類告訴我說有一條通往安全地方的地穴通道。”
“我信了，然後就來到了這裏。”
三把鑰匙之外的通道？
萊恩皺眉，然後抬起頭來，或許，也並非是三把鑰匙之外的通道。
萊恩告別了阿芮瑞斯，再一次回到尼德霍格，靜靜的感受自己的靈性麵板的掌控。
很久很久之後，靈性麵板並沒有什麽變化。
“我……依舊沒有徹底征服這個世界。”
偉大的存在都已經被放逐，這個世界的巨龍也已經被打殘，穆斯佩爾的巨龍全軍覆沒，隻剩下可能已經自由的伊莎貝拉也已經離開。
埃西爾的世界天空和海洋，已經被北境覆蓋，那些巨龍被殺死，或者逃亡，已經不足以形成影響萊恩掌控的地步。
至於腳下這片位於穆斯佩爾和埃西爾夾縫中的土地，人類生存的世界，所有的人口都已經成為萊恩的子民。
靈性麵板上那長長的百萬餘額是不會騙人的。
但是……萊恩依舊沒有對這個世界完成全部的征服。
還有什麽力量，在阻止他對這個世界宣誓主權，讓他無法順利的開啟下一個位麵世界。
瞎眼的人類。
“龍帝的權柄，還有殘留嗎？”
萊恩隻能如此猜測。
還是說，是那個有好多翅膀的天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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