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尼德霍格最後的堅持，靈性麵板的背景
凍土領。
沒有領主的日子總是人心惶惶，而當萊恩回來之後，這份惴惴不安也隨之消散。
“今年冬天之前，會有一批建造資源送到凍土領來，至少要先把地基打造出來。”
萊恩把活交給了羅絲院長，長城要塞之前已經有初步的規劃了，現在需要的是支持這份規劃的龐大材料和人口勞動力。
“我幫北風行省的貴族防止了前往南方參戰的可能，他們總不能什麽都不表示一下，寫信給他們吧，北風行省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廉價的用來建造建築的物資。”
“也要讓他們派人來幫我修路。”
萊恩手底下的幾大工程，都是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的，甚至於北風行省的貴族能給他提供的都隻是一部分，真正的勞動力大頭，還是要從尼德霍格拉過來。
回到凍土領的萊恩老爺僅僅休息了三天時間，確定了南方沒有什麽戰爭忽然轉變的事情加急傳來，就再次進入了尼德霍格龍靈世界之中。
尼德霍格的天空，越來越蒼白了。
萊恩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的天空都充滿了狂野，肆虐的狂風和暴雨是常見的，那代表著巨龍的野蠻和猙獰，但是現在，巨龍消失不見了，北境取代了頭頂的權柄，天空再也沒有沸騰的活力。
“這個世界，恐怕和山林異世界一樣撐不了多久。”
萊恩一方麵遺憾自己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開啟下一個異世界，一方麵又忐忑當時間到來自己還是沒有準備好安置這兩百萬出頭的人口。
萊恩想著想著，忽然間抬起頭來，然後詢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剛才天空閃了一下？”
萊恩剛才恍惚間仿佛瞥見蒼白的天空出現了些許的活躍，但不敢肯定，因為那一瞬間太過短暫。
旁邊，布蘭德搖搖頭，他什麽也沒有發現。
“錯覺嗎？”
萊恩低下頭，然後在低下頭的猛一瞬間抬頭來。
天空蕩漾著漣漪，直到這一刻才消散不見。
“果然有問題。”
萊恩勒馬，周圍的騎士侍從緊張起來，環繞在周圍盯著四麵八方可能出現的任何動靜。
什麽東西能夠藏進虛空之中？
萊恩不了解，是那些空間魔法師們留下的東西？還是這個世界某一頭巨龍逃脫殺戮的靈魂？亦或者……
不管是什麽東西，萊恩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去逼迫一個能夠藏在虛空中的存在。
他的手段過於物理了，對於虛空這種超凡屬性，沒有任何辦法。
在原地僵持了半天，萊恩別無選擇，下令隊伍繼續前進。
沒多久，他們抵達了藍蝴蝶城，看到萊恩的到來，成百上千的人跪了下去，然後這份規模越來越大，藍蝴蝶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到來之後，跪在地上匍匐的人類奴役更多了。
萊恩抬起頭來，他這一次感覺得到虛空中的目光更加的憤怒和不甘。
不隻是他，布蘭德也有所察覺。
“很……熟悉的氣息。”
布蘭德這樣說道，讓萊恩心中的猜測有了些許底氣。
“看來，這個世界本應該是祂的勝利。”
萊恩笑了起來，尼德霍格這個異世界一共有三位神靈，魔龍、龍神和龍帝。
其中，龍帝在很久之前就在戰爭中失敗，隕落和逃竄到了諾裏斯大陸去，最後被萊恩發現和繼承。
尼德霍格還剩魔龍和龍神為了爭奪龍帝的權柄以及試圖在沉睡中吞並對方，表麵看起來，肉身強悍的魔龍似乎占據著上風，但實際上龍神卻穩操勝券。
不過在一係列萊恩的影響下，兩位偉大存在都沒能徹底的占據尼德霍格，這個世界沒有了神靈。
可是……現在再看，似乎龍帝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兩位偉大存在都離開了，可是隕落的龍帝，或者說尼德霍格這個世界本身，似乎已經孕育出了下一代‘龍帝’。
這個世界的意誌凝聚。
可是龍帝都沒有預料到的恐怕就是，北境的入侵，讓這個世界陷入了絕境的災難，以及萊恩的靈性麵板和一係列操作，讓他截取了本應該屬於祂的信仰。
看著周圍跪在地上的人類，他們的信仰便是萊恩而不是龍帝。
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算了，關鍵的是，萊恩能夠因為靈性麵板吸收這份信仰之力，讓龍帝一口都吃不著。
祂無法成長，而這個世界逐漸走向死亡。
於是祂急了。
暴露在了萊恩的麵前。
“讓他們去收割糧食吧。”
尼德霍格的糧食已經成熟了許多，藍蝴蝶城又是最開始的一批種植下去的。
等到周圍沒什麽人，虛空中的不甘也就要隱沒不見，萊恩開口說道：
“你出來我們談談！”
萊恩的聲音回蕩，虛空中的漣漪蕩漾了下，祂顯然是聽到了，但是不想理會萊恩。
“這個世界再過幾年就要死了，到時候你也會死去，即便是我把信仰還給你也是一樣的。”
“也許我能夠救你，就像是之前一樣，你很清楚我擁有什麽樣的力量不是嗎？”
龍帝不會平白無故選擇萊恩這個繼承者，就算不知道靈性麵板的存在，也絕對知道那份力量。
果然，虛無中的新·龍帝猶豫了。
然後萊恩就看到，天空中一頭腦袋隻有他手掌大小，雙翅展開也不過他兩條手臂的透明巨龍搖搖晃晃的飛了下來，它唯一不透明的是那一雙猶如水珠的眼睛，大眼睛看著萊恩，充滿了委屈和可憐。
這玩意是龍帝？萊恩保持自己的懷疑態度，然後說道：
“你似乎很虛弱。”
它當然虛弱了，本應該作為它源泉的信仰一滴都沒有。
“這個世界就快要死了。”
萊恩再一次這樣說道，麵前的龍帝，不，應該是龍靈比萊恩更加清楚，否則祂也不可能這麽著急的如此虛弱的時候就暴露自己的存在。
求生的本能讓祂尋找唯一的救命稻草。
找來找去，便隻有萊恩唯一一個選擇。
因為祂是龍靈，也因為萊恩的靈性麵板。
萊恩的靈性麵板浮現了出來，果然，第二個能夠看到這透明麵板的存在出現了，龍靈大眼睛盯著靈性麵板，大眼珠子充滿了渴望，祂試圖朝著靈性麵板飛過去。
祂的確飛過去了，整個身子穿了過去，然後轉過身體來不甘心的再一次撞了過來，一次又一次，眼神之間變得絕望。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遙遠的距離，它看得見靈性麵板就在自己的麵前，卻怎麽也觸碰不了。
最後，龍靈的眼睛隻能看向萊恩。
“你想進去？”
萊恩看著自己的靈性麵板，又看看龍靈這個明顯是活物的生命，總感覺世界的奇妙。
也許這就是超凡的世界？
萊恩抓著龍靈，以自身為媒介，算是允許了龍靈的進入許可。
緊接著，在萊恩身後所有人的眼中，那神聖的龍靈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萊恩的視野內，他看到龍靈如同魚兒一樣或遨遊或飛翔在那長寬都不超過三十厘米的麵板上。
對於它來說，靈性麵板似乎浩瀚無邊。
靈性麵板隻有三行。
【靈性：1010230】
【靈性賜福：鹿靈賜福……】
【神性：永恒……】
龍靈一會兒出現在最上麵的靈性餘額的那一行，尾巴墜在中間的靈性賜福文字上，一會兒又從上往下飛翔，腦袋朝著最下方的神性文字撞過去，隻不過它並不能碰到這些隻屬於萊恩的文字。
嗯……
怎麽說呢，萊恩想了許久想到一個詞匯，動態背景壁紙？
龍靈的存在，讓整個靈性麵板看上去都活躍了不少，祂始終都在麵板當中遊來遊去的，讓萊恩盯著看了好一會。
很久之後萊恩才收起麵板，他忍不住抬起頭來，默默的感受。
周圍沒有任何一個騎士侍從發出動靜，他們對萊恩的忠誠不僅僅隻是忠誠那麽簡單，首先他們的力量是被萊恩賜予，其次在之前萊恩繼承龍帝賜福的力量與神靈廝殺的場麵烙印在靈魂深處。
萊恩對他們來說並不是簡單的領主貴族統治者那麽簡單。
他們不需要做出任何的懷疑，不需要任何的不解。
這個世界，變得空蕩蕩。
萊恩感覺到了，這龍靈果然就是尼德霍格最後的堅持，祂讓萊恩沒能完全征服這個世界，從而無法開啟下一個異世界位麵。
而現在，那種撥開雲霧見光明的感覺到來，萊恩知道很快他就能開啟下一個異世界的門戶通道。
不知道，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要知道到現在為止，萊恩所發現的每一個世界，都充滿了不同的色彩，沒有兩個世界是相同的景象，不僅僅在地理環境上，還有文明和曆史風情。
尼德霍格最近這段時間在收割糧食，在這件事上萊恩都不敢大意，因為這些糧食關乎到無數人的生死，甚至還要大量儲存以備不測。
萊恩等待糧食收割的逐漸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始準人口的調派，讓他們去北境修長城。
而在這個過程中，已經開始死人了，這是不可避免的，沒有北境的時候，糧食就是一切活下去的本錢，但是當北境逐漸覆蓋尼德霍格的土地，溫飽溫飽，溫暖還要排在饑餓的前麵。
尼德霍格所有人都沒有抵禦寒冷的經驗，畢竟在以前的尼德霍格，巨龍們的身體充斥著大量的熱量，讓這個世界連冰川都不存在。
現在不一樣了，而且去了凍土領，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萊恩隻能盡力用超凡的手段去幫助，還有煤炭，煉金學院正在逐漸改良最初的煤炭燃料，讓萊恩感到神奇的是，普通的煤炭確實如想象中是有毒的，但是經過超凡的淬煉，這種蘊含異世界超凡色彩的新型燃料防止了密閉空間中的毒性。
這也許是在北境之下唯一的慰藉。
凍土領。
犀角山下，大量的人口遷移，周圍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初他們就是這麽走出來的，隻有一些年輕的沒有記憶的才會驚訝那座山為什麽會源源不斷蹦出來人類而對其充滿了好奇和崇拜。
萊恩老爺在等待，等待著冬天的到來，等待著帝國物資的到來，也等待著這些遷移出來的人口在軍堡防線的位置安家落地。
整個北風行省，都是安靜的，不像南方土地上的喧囂和為了戰爭的激烈討論。
唯一的熱鬧，就隻有糧食的豐收了，沒有什麽比土地長出了食物更讓人振奮，尤其是今年，不僅僅是沼澤地的耕田增產，還有去年萊恩派去幫助那些貴族開荒種植的土地，全部都長出了糧食。
萊恩完成了對貴族們的承諾，也讓貴族們瘋狂，他們需要糧食。
索隆伯爵需要糧食喂養他新培養的龍血戰士，那一個個每天都要吃掉數十人的食物，溫特伯爵也需要糧食，因為他的領地死了太多人，今年沒能種多少糧食，可是他的獨角飛狼，那些魔獸可不是吃樹葉能吃飽的。
小貴族們同樣需要，他們每年都需要，人口的壓力是超過了他們土地所能種植的糧食比例的。
不隻是他們，那些勳爵更是如此，他們從南方北上來到這裏，不僅僅需要糧食，是來者不拒的，為此很多勳爵已經欠了萊恩不少錢。
總之，糧食的豐收對於北風行省來說，就是最令人興奮的答案。
而同樣的就是，北境吹來的暴風雪，也是北風行省唯一的忐忑和不安。
以往這種天氣肯定是要伴隨著獸人入侵的，今年獸人不會入侵了，但是天災帶來的威脅，依舊會讓很多人撐不過這個冬天。
“為什麽這幾年每年都有暴風雪？”
一夜之間，冬天還沒有到來，凍土領已經披上了雪白的戎裝，凍土領的子民們不得不早起掃雪將其堆積在水溝，否則等到太陽大一些，雪化的時候地麵濕漉漉的就掃不動了。
寒冷的天氣早起誰都不會有好脾氣，人們自然忍不住抱怨。
每年都有暴風雪，的確，這不是什麽好兆頭，萊恩還記得自己當初來到凍土領的那一年就沒有暴風雪。
是這幾年才開始的。
北風行省每個地方都在重建，這樣的天氣顯然不利貴族領地的發展，恐怕不僅僅是自己的領地抱怨，整個北境邊緣的土地，都要無奈這北麵的天災。
貴族們對待天災的態度是擺爛，等到明年春天再幹活，但是萊恩不會，他的態度沒有天災大於一切的可能，即便是暴風雪，也要為了凍土領的前進而讓步。
北境的暴風雪也很奇怪，第一天下了半天，第二天就停了下來，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又開始，然後繼續停。
斷斷續續的……冬天終於是到來了。
暴風雪不再蹭一蹭，犀角山周圍也始終籠罩在皚皚白雪之下，在這寒冷的環境中，萊恩還在等待著。
尼德霍格隨著龍靈的到來，已經徹底屬於被征服的狀態，靈性麵板上可能有一個看不見的圈正在轉動，它在搜尋下一個世界的存在。
於是在某一天，萊恩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清醒過來，他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比以往任何一次，任何一次都要寒冷。
這份寒冷，甚至透過靈性麵板傳遞到他的體內。
艾薇兒被驚醒，作為冰霜法師，她似乎比萊恩還要更加適應寒冷，詢問道：
“怎麽了？”
“沒事，做噩夢了。”
噩夢嗎？萊恩起身披上毛皮鬥篷，看著窗外天空，朦朧的飛雪高處，明亮的月亮照耀著月華若隱若現，靜謐的黑夜在這位女士的光芒下無法掀起漣漪。
恐怕要比噩夢還要嚇人吧。
那陣寒意，讓萊恩感到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他便讓布蘭德準備，這次帶上了鮑格爾德。
這個少女也長大了，年紀上的，她的體格始終都那麽魁梧。
沒辦法，好戰的少女已經很久沒有廝殺了，她還在生氣，之前的王國與十字軍的戰爭萊恩沒有帶上她。
“這些燃料也帶上。”
萊恩讓管家帶來了一口袋煉金燃料，就是煤炭和各種特殊材料煉製的燃料，煉金學院出品，小小的拇指大小一塊能夠燃燒極高和持久的溫度。
沒有穿戴鎧甲，所有人身上都裹著厚厚的戎裝，在最外麵披上了一層厚實的熊皮披風作為防禦裝備。
雪白的一行百人身上唯一的黑色部分就是披風上編織的犀角山徽章，那是作為在雪白世界上最顯然的標記存在。
“出發！”
萊恩一聲令下，兩三米高的位麵之門開啟，最前方的斥候騎士進入其中，片刻後帶著安全的報告歸來，萊恩才帶著剩下的人穿過門戶。
“怎麽感覺，開啟新世界總是在冬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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