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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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真家夥


身為戀人的男女兩人,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岑冬生一邊開著車,一邊心想距離上次和姐姐大人單獨出門,究竟隔了多少時候呢,而在經過認真回憶後他才意識到,其實一次都沒有。

往往都是哪兒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一起行動。

有時候是重生者追名逐利,有時候是女人為了工作,包括這次也一樣。

他們當然有辦法更快地趕到目的地,但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是去了機場,選擇了普通人的出行方式。

頭等艙裏隻有岑冬生與安知真兩人在聊天。

“上次妹妹來山陰市的時候,就是坐火車過來的。”

“她不是有空間穿梭的能力……啊,為了體驗生活嗎?”

“哈哈,沒錯。知真姐倒是很了解她。”

女人從行李架中拿出書本,倚靠在窗邊,安靜地看著書。

岑冬生無事可做。舷窗外的藍天白雲一會兒便看膩了,還不如欣賞近在眼前的人間絕色,於是幹脆一直盯著她不放。

“怎麽了,冬生?”

安知真自然注意到了某人灼灼的目光,她有些好笑地抬起眼眸。

“沒什麽。”

岑冬生搖了搖頭。

“我隻是有些感慨。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為某個人如此著迷。”

上輩子的他很少會去想象自己有了愛人的樣子。哪怕在剛重生的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會過上和上輩子大差不差的孤狼生活。

以及,愛人競然是複數這點更是完全超出預料.…他倒是偶爾有夢見過自己和麵容模糊的女人成家立業,但成為左擁右抱的渣男這點事真的連想都沒想過,隻能說人真得花一輩子的時間來認識自己。“哦,沒想到冬生都開始學會說情話了。"安知真一手托腮,笑眯眯地說道,“是之前心有餘悸,如今才想著討好我嗎?”

“啊哈哈。”

岑冬生隻能苦笑。

“其實,我也一樣。”

她用手合上書本,放在膝蓋上,表情變得認真了些。

“我從確認自己的理想開始,就以為自己注定要孤身一人。哪怕未來可能會和某個男人結婚生子,也不會有什麽感情,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哦,岑冬生。”

從未來哲人王的經曆來看,姐姐大人說得無疑都是真的.………

等下了機場,驅車抵達目標地點的時候,下起了一陣小雨。

這是一處隨處可見的鄉間小鎮。

初冬的雨絲裹挾在料峭的寒風中,斜掠過鱗次櫛比的青瓦白牆。男人踩著青苔斑駁的石階往上走,腐殖土的氣息和樹葉的味道鑽進鼻腔。山道盡頭的村口石碑爬滿蕨類,勉強可“白鹿"二字。

在來之前,安知真就已經派人調查過這個地方。她並沒有深入其中,而是刻意夾在了別的收集工作中,隻有寥寥幾人清楚過程。

雖然有《天魁權首》幹涉人心,理應不必如此麻煩,但安知真還是想確保萬無一失。

二人抵達小鎮,問了一圈無人知曉,最後得靠能力打開局麵。

“風……風水先.….….…”

一位老人用竹耙翻動晾曬的艾草,他本來一直含糊說著自己並不清楚,但在某個刹那,渾濁眼珠突然定住,像是突然回憶起了一切。

早已模糊淡忘,被拋棄在角落裏的記憶,在能力的作用下強製湧上心頭。

“是的……我記得……有一位風水先生,收養過一群孤,.……鎮上人遇到事兒了都會去找他…後來他….…,他們..…….”

話說到這裏,老人的嘴唇囁嚅著,眉頭緊蹙,瞳孔卻一片茫然,說不出下一句話。

無論如何刺激,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而這樣的現象,他們已經在上了年紀的鎮民那裏遇到了數次。“你不用再想下去,告訴我們在哪裏能找到他們留下的痕跡即可。”

老人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後山。

“果然有貓膩啊。”

“嗯,所有對這一門派和老風水師有印象的人,記憶都遭到了篡改。”

順著山間小路盤旋向上,他們來到了一處墓園,看見連綿起伏的小土坡和石碑隨處可見。

“還真有氛圍。"岑冬生說。

“嗬嗬。我本來沒有抱太大希望,但現在看….….”

安知真低聲笑了起來。

“我們這一次,說不定真的會很有收獲。”

他們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如今在山上轉悠幾圈,夜幕降臨,墳塋錯落如散落的棋子。岑冬生注意到,這裏不止有人的墳墓,似乎這地方本身就是一處遺跡。

月光正巧割開雲層,青白光線裏現出半截不像是墓碑的斷碑,上麵的刻字早已風化殆盡。

“能找到他們的墳墓嗎?”

安知真搖了搖頭。

“看來是不行。被屠龍師親手殺死的師父和師兄弟們,應該都已經被·付之一炬”..….…”女人忽然停住嘴。

等待片刻後,她抓住了他的手,岑冬生下意識地反握回去,愕然地聽著耳畔傳來的提醒。

半響後

“你們好啊。”

陌生少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像瓷器墜地般清脆,透著令人心驚的破碎感。

“沒想到在過去幾十年後,還有人能記得這個地方,真不容易啊。”

剛才除了他們之外,還空無一人的墓園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裙的稚齡少女。

她正坐在那被月光籠罩的斷碑上,赤足懸空晃蕩,腳踝上的銀鈴叮當作響,在寂靜的墓園中顯得如此清晰悅耳。

素白裙裾被夜露浸透,卻不見沾染半點泥漿,如雲烏發間,簪著朵將謝未謝的山茶。

她的出現十分突兀,毫無預兆的詭異,出現地點還是在後山的墓園,簡直就是幽靈,哪怕是個普通人,這會兒都該察覺到不對勁,想要轉身逃離

然而,少女身上偏偏有那種看不出半點陰森鬼氣,正像那流淌的月色般皎潔純淨,讓人下意識心生好感,不知不覺間被吸引。

“你是誰?”

當然,岑冬生還不至於被魅力擾亂心神。驚訝過後,他皺起眉頭,冷聲質問。

“你們不就是來找我的嗎?”

女孩“嗬嗬"笑了起來。

“超工委的領袖安知真,還有她的情人,連特等咒禁師都殺不死的岑冬生。兩位在這人間,可謂是鼎鼎大名。”

她赤著雙足,從石碑上落下,漂浮在空中。

“沒想到會被這等大人物盯上,我呢,才剛剛從一場大夢之中醒來,正在努力學習這個時代的禮儀,若有冒犯,還望多擔待。”

…她競然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更讓岑冬生意想不到的是,他和知真姐本來隻是循著線索前來尋找真相,以備不時之需,從未想過真的會與“惡神"碰上。

沒錯,男人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位白裙少女,就是某位沉睡惡神派遣出來的意識分身。

有關的情報他已經與知真姐分享過,從姐姐的態度來看,顯然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因為對方毫無避諱地說出了“沉睡”、“蘇醒"等關鍵詞。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安知真說。

她雖然早就從重生者那裏了解過惡神的事,但這種信息不可能暴露給對方。

“嗯,用*東西'這個詞來稱呼高貴之人,還真失..….”

她抬起手指,點了點下巴,麵露疑惑。

“你們難道不是因為?魂歸天地之法'才來到這個地方嗎?不想問一些更有價值的問題?比如說,我是如何把東西交給那位風水師的。”

“他已經被自己的徒弟殺死了。”

“我知道。”

白裙少女微笑著回答。

“那位徒弟也死了。”

“我聽說了。"白裙少女歎了口氣,口吻中透著深深的遺憾,“真可惜,他是個才華橫溢,有大毅力和大決心的男子。本已經飛黃騰達,卻還是貪欲作祟,逼迫自己走上絕路。”

沒有隱瞞,沒有猶豫。

這個突然出現的惡神分身,以一種友好的態度,像與朋友聊天般的氛圍,將岑冬生他們想了解的信息,全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她就是那個幾十年前將“魂歸天地之法"秘術傳授給屠龍師師父的人,並且,包括這一家子後來的遭遇,以及屠龍師本人的成就,她全都一清二楚。

雖然少女說自己是“剛從睡夢中醒來”,但就她在話語中體現出的信息量,對人間的了解,顯然遠不局限於數十年前以及當下,恐怕是一直在關注著這個世界吧。

能做到這種事的,唯有沉睡的上古神魔。

岑冬生的猜測全都命中了,他隻是沒想到真的會在這個時間點遇上真家夥。

“那法門我已經見識過,我現在對你更感興趣。”

安知真麵露微笑。

“你看起來不是人,但又不像是我遇見的鬼怪....….”

“欽?啊,對了,你們還從來沒遇到過我和我的同類,對吧。”

少女拍了拍手。

“過去的名字不值一提,如今叫我*樓迦'就好。至於身份,恩....”

她又擺出了那副思考的動作,拿手指點著下巴。

“我呢,其實是是神。”

“是嗎?聽上去很厲害啊。”

“是真的很厲害。可不是那種虛構故事或是宗教裏的神,而是確確實實存在於這顆星球上的超生命體。”白裙女孩微微頷首,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

“我是從萬年前的遠古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神魔,最初是你們的祖先用*神·這個字眼來稱呼我的….….”安知真安靜地傾聽著。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沒有覺得對方所言是天方夜譚。這反應顯然非同尋常,但因為是安知真,所以白裙女孩不覺得有哪裏不對一一她對幾位特等咒禁師,顯然是有過了解的。

麵對萬年閱曆與壽命的惡神,恐怕隻有像姐姐大人這樣在每個時代都稱得上出類拔萃的人類,才能麵不改色,刨根問底,卻又不至於露出破綻。

岑冬生自知水平,於是繃緊了臉,保持沉默。

“你剛剛提到了*同類?,難道遠古神魔還不止你一個?”

“不錯,而且其中有一位蘇醒在即,還有像我這樣正在努力籌備蘇醒的,就算你實力高強,到時候恐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那我就放心了。”

“欽,放心?”

白裙女孩驚訝地瞪大了眼。

“我剛才說的話當中,有哪裏讓你放心了?我可是在提醒你,人間即將大難臨頭哦?”

“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事實就是上古神魔都覺得我“實力高強',得倚靠數量上的優勢才能穩操勝券,不是嗎?”

安知真從容應答。

是啊,實力高強,稱得上棘手,若是生在神魔大戰的年代,你大概能青史留名,被人們當成神話傳說裏的人物,傳頌千年吧。”

這位惡神分身若有所思。

“這個時代的確出乎意料,我原本以為無非是天地秩序倒退到幾千年前,由我們主宰大地的時代。沒想到孱弱的人類之中,卻冒出了能觸碰到頂尖層次的強者,還不止一個兩個.….”

“說正事吧。”

這個時候,岑冬生終於開口,他沉聲問道:

“你出現在我們麵前,究竟有何用意?”

“用意.….…”

樓迦的目光從安知真身上挪開,落到了男人的麵龐上。

她的目光從岑冬生的眼睛滑落到鼻子,再從鼻子滑落到嘴巴,清亮的瞳孔中閃爍著濃烈的興趣。眼前這位少女樣貌如月色皎潔,但她的神態和動作中卻透著一股疏離感,配合那慵懶的動作,有一種非人的妖豔印象,令人神魂顛倒。

但已經察覺到自己是個花心又好色男人的岑冬生,卻根本不為所動。

一方麵,對他而言,唯有關係上的親密,才會帶來心態上的改變,除非哪天真的親密起來了,否則他還是能控製住自己的欲望的。

而另一方麵一

眼前這位自稱“樓迦"的女性,隻是個用來交流和打聽消息的分身,誰知道她的本體是長啥樣的。在他的印象中,上古神魔的真身可都是些龐然大物,和人類對異性的審美完全是兩碼事。

“岑冬生,我啊,其實一直對你感到很好奇。”

男人聽到她笑嗬嗬地問道。

“你身上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能讓一位.……不,說不定是不止一位特等咒禁師,對你青睞有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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