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為黃山島,原本島上林木蔥鬱、山巒疊翠、風景秀麗,此刻卻已經成為了一場波及整個天極星,甚至深刻影響地球聯邦的風暴中心。
這座島嶼的邊緣處化成了一片焦土,原本琉璃碗般籠罩全島的力場盾千瘡百孔,島嶼四周海水翻騰,巨浪滔天,仿佛連大海都在為這場激烈無比的大戰而震顫,海風呼嘯著,在為這場戰鬥奏響悲歌。遼、晟、魏三國聯軍的戰艦如同鋼鐵洪流般在海上列陣,將黃山島團團圍住。
此時如果從上方眺望,可估算其總數約有四萬九千艘,其中的天魔戰艦約有一千三百餘艘,天極星傳統的符文戰艦則有四萬七千七百艘之巨,這些形體巨大的艦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海麵上,一眼望不到盡頭,仿佛一圈環形的鐵幕。
戰艦上的符文閃爍著光芒,釋放出強大的能量波動,幽藍的等離子炮與符文戰艦金紅交織的裂空弩交替轟鳴,將島嶼殘存的力場盾撕成光雨。
還有各種符文弩炮,投石機,以及購自於天魔的各種型號重炮對準島嶼狂轟濫炸,火力如同憤怒的巨獸,雨點般傾瀉而下,使得島嶼上的各種防禦工事在劇烈的爆炸中崩塌,碎石與塵土漫天飛揚。三國聯軍的部分精銳已經登陸,這些聯軍的將士們穿著厚重的鎧甲與天魔龍甲,甚至是天魔的外骨骼裝甲與機甲,在戰車與天魔裝甲車的掩護下,有條不紊地朝著島上推進,向島嶼內部推進,每一步都伴隨著激烈的戰鬥。
被困於此的北晟護教神軍約有120萬人左右,各種裝備的天魔化程度不遑多讓,甚至更勝於三國聯軍,也具備大量的裝甲車,外骨骼裝甲與機甲。
他們還將隨軍的920艘天魔戰艦半埋在土石堆砌的工事裏麵,當做堡壘使用,這些戰艦都撐開了一片片力場盾,搭載的殲星重炮從焦土中探出棱形炮管,暗紫色的湮滅光束如毒蛇吐信,與海麵艦隊展開能量對衝,炸開的衝擊波將萬噸海水蒸騰成遮天蔽日的霧牆,一道道耀眼的光束與能量炮精準命中聯軍戰艦,使得一部分聯軍戰艦燃起熊熊大火,在海麵上搖搖欲墜。
島嶼邊緣的一部分將士已經接戰,雙方的武修與戰龍借助先進的外骨骼裝甲和機甲,都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
護教神教的機甲借助掩體活動,在溝壑中穿梭,它們揮舞著巨型機械臂,將衝在前麵的聯軍戰車或切割或掀翻;身著外骨骼裝甲的士兵們手持熱能武器,密集的火力網讓聯軍寸步難行。
這些士兵的身旁,各自的戰龍咆哮著,或是使用各種奇特的武道法門與血脈能力,或是揮動鋒利的爪牙,與對方的戰龍展開血腥的肉搏。戰龍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鮮血與碎肉在空中飛濺。
聯軍的攻勢也異常猛烈,一個個重裝兵團踏著熔岩般的彈坑前進,外骨骼裝甲關節處迸發猩紅的電弧,與護教軍的幽藍靈能刃碰撞時激起的粒子風暴,將百米內的岩層削成童粉。
他們的符文弩炮不斷發射出帶有強大能量的弩箭,穿透神軍的防線,投石機拋出的巨石砸在島上的工事上,塵土飛揚。
而那些聯軍武修的龐大戰龍,更是如同狂潮般席卷而來,它們或在空中翱翔,或在地麵上奔騰,每一次攻擊都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最慘烈的爭奪發生在島嶼東麵的一片懸崖,三百七十台產自於天魔東亞共和國的“饕餮級”陸行戰艦展開折疊式攻城槌,正在一點點破壞崖壁,為聯軍打通進攻通道。
這些陸行戰艦的體型龐大,如同移動的堡壘,它們的攻城槌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地動山搖般的轟鳴,崖壁上的碎石不斷崩落,形成一片片煙塵。
海岸上持續有聯軍精銳登陸,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汪洋。他們結成鬆散的陣型,相互配合,步步推進。
天空中,雙方的飛行法器展開激烈空戰。
北晟護教神軍的機甲與飛行法器頂著空中的罡風氣勁靈活穿梭,截擊抵擋;聯軍則憑借數量優勢四麵衝擊,在地麵投下無數的陰影,仿佛烏雲壓頂般盤旋轟炸,投下的炸彈與能量彈不斷地在地麵炸開,火光衝天。
雙方的戰龍也在天空中激戰,它們相互纏鬥絞殺撕咬,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龍吟與轟鳴、震湯。
整個黃山島硝煙彌漫,喊殺聲、爆炸聲震耳欲聾。
雙方都拚盡全力,不過這場戰鬥的勝負,卻還是取決於島嶼上空,眾多八境與九境高手的搏殺。李微涼站在黃山島的最高峰,目光冷峻如冰地俯瞰著四周的戰局。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一點血色,仿佛隨時會倒下,身上那套無比華麗的天魔戰甲“狂龍”已殘破不堪,甲胄上的符文黯淡無光,肩甲處甚至裂開了一道深深的縫隙,隱約可見內裏滲出的血跡,頭盔甚至已完全碎裂,長發在海風中淩亂飛舞,宛如一麵破碎的旗幟。
李微涼的戰龍“神心無敵龍’蜷縮在她的身旁,巨大的龍目中滿是血色與疲憊,它的鱗片上同樣布滿了傷痕,在極力的喘息著。
李微涼的身體其實已到了極限,元神動蕩不安,體內的暗傷不斷侵蝕著她的意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般疼痛,經脈中紊亂的真氣仿佛要將她的身體撕裂。
她的麵色卻依舊平靜,沒有一絲異常,她絕大多數的注意力都在關注著遠方一百三十裏外,東麵懸崖的高空,那裏是戰局最為激烈的地方,下麵是那三百七十台“饕餮級”陸行戰艦,上麵則雲集了雙方上百位八境與九境高手,還有他們那些形體龐大的戰龍。
李微涼麾下最得力的部將神劍法王施絕、天刀法王武無雙、骷械天君李古禪與百翼刀王司徒冷也在其中,與敵浴血搏殺。
此間天空中持續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星辰隕落。
那是眾多九境強者還有他們的戰龍之間的交鋒,每一次碰撞都引發空間的震顫,能量波動席卷四方,甚至連下方的海水都持續下沉,要劃開一條條深深的溝壑。
“聖雷劫火·萬劫雷獄!”
隨著光明祭司們的法咒響徹雲霄,三百六十道白金雷柱自九霄垂落。
東麵海岸一整個大遼重裝團在雷光中化作焦炭,連人帶機甲被白金雷海煉為熔岩。
空中的司徒冷趁機揮動起百翼刀陣,萬千翎羽刀氣將遼國的一位八境武修絞成血雨,不過這情景卻將遼國的兩位神使激怒。
懸崖上空的雲層突然坍縮成漩渦,司徒冷的百翼刀陣斬出的翎羽尚未消散,遼國第一神使已撕裂空間降臨。
這位麵容蒼老的神使手掌拖著一個液態黃金般的圓盤,圓盤上晷針一轉,竟將百裏內的光線凝成實體。正是他執掌的神器“光歲晷”,源自於古老的深淵“光之王”,那強大的概念力量,使得整片海域的時間流速開始紊亂,餘力已盡的司徒冷幾乎被紊亂的時間逆流撕成粉碎。
他的戰龍是一頭九境帝階的“鈦金帝斬龍’,正在旁焦急地咆哮著,卻無法插手主人的戰鬥。神劍法王施絕的長劍及時援手,他的劍身上浮現出一千二百六十道疊加劍紋,爆發出刺目青芒,施絕的瞳孔化作銀白色,劍鋒所指之處,紊亂的時序如同脆弱的琉璃層層剝落。
“劍域·絕天!”
整個方圓五裏的空間被切割成獨立領域,使得司徒冷脫身而出。
不過這位仍身陷絕境,大遼的第三神使也現身戰場。
此人與其戰龍的掌心浮現出一枚漆黑的符文,符文周圍纏繞著無數細小的電弧,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神罰·寂滅。”
隨著兩枚符文膨脹,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整個戰場瞬間寂靜無聲。
源自於北之深淵的“寂滅’概念,讓一切都歸於寂靜,而百翼刀王司徒冷首當其衝。
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空氣中的每一粒塵埃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飄向黑暗的漩渦中心。
司徒冷的百翼刀陣在這一刹那失去了光芒,所有的翎羽刀氣都被黑暗吞噬,化為虛無。他本人也被這股力量緊緊包裹,仿佛被投入了一個永恒的黑洞之中,連掙紮的痕跡都無法留下。
唯有那“鈦金帝斬龍’斬出的刀光幫他勉強維持,可這頭戰龍無論怎麽發力,怎麽衝擊,都無法衝破那黑色的漩渦。
黑色漩渦越來越小,鈦金帝斬龍不得不發出一陣陣淒厲的龍吟聲。
神劍法王施絕的劍域原本暫時穩定住了周圍的時空,此時卻在寂滅之力的作用下逐漸崩潰。他咬緊牙關,合同身後的戰龍,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到自身的疊加與切割概念之中,試圖以劍域的力量對抗寂滅的侵蝕。
然而,那寂滅之力太過強大,連空間本身都仿佛要被吞噬殆盡,施絕的劍域開始搖搖欲墜,光芒逐漸黯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刀法王武無雙如同一道烈火流星般疾衝而來,他的戰龍“大日天煌’緊隨其後,口中噴吐著熊熊烈焰,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得扭曲起來。
“炎獄焚天,殺!”
武無雙手中的長刀燃起熊熊烈焰,刀身之上符文閃爍,被他全力催發的“光明”、“火焰”與“燃燒”之力掀起了滾滾熱浪,所到之處,空氣仿佛都被點燃,發出“滋滋”的聲響。
那火焰瘋狂地舔舐著黑色漩渦,試圖將其驅散,雙方彼此侵蝕對銷,一時間火焰與黑暗交織,形成了一片詭異而又恐怖的景象。
司徒冷在武無雙的幫助下,終於從寂滅之力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可他的臉色卻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他背後的三十六片金屬羽翼寸寸崩裂,刀鋒狀的翎羽在寂滅之力下化作鐵鏽碎屑。
武無雙麵色凝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猛地一聲大喝,竟從口中吐出一抹精血。
他爆發出的火焰之力也愈發強大,那刀影不但化作了肉眼難見的光,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黑色漩渦與時空亂流中穿梭,刀光軌跡如羚羊掛角,不可捉摸,可依然無法突破遼國第一神使的時序逆流。下方早就陷入苦戰中的骷械天君李古禪,也不得不分心看了這已置身絕境的三人一眼。
“械神·天工開物!”
李古禪大喝一聲,他操控下的三百六十具機械傀儡突然同時自爆,漫天飛舞的齒輪與軸承碎片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機械立方體,每個零件都各歸其位,精密運轉。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認出那是機神殿那具“萬機之神”的模樣,隻是它的體型更小的多。隨著李古禪七竅噴出的鮮血融入其中,機械立方體驀然間零件翻卷,然後伸出三條青銅手臂,抓向了神劍法王施絕、天刀法王武無雙與百翼刀王司徒冷。
“萬機之神’強大的金剛與強化,秩序與精確,神力與守護化作了金色的護障牢牢遮護住了三人。李古禪的戰龍“鈦金帝械’更是發出憤怒的咆哮,在“萬機之神’的力量加持下飛空而起,猛地一頭撞在了遼國第三神使的前方。
那些機械部件發出嗡嗡聲,雙方力量碰撞發出的刺耳聲響甚至突破了寂滅力場,讓下麵激戰的眾多武修都不禁眉頭大皺,神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遠處的李微涼目睹這一幕,卻輕輕歎息一聲。
她抬起手,用七幻天羽那如刀刃般鋒利的邊緣劃破指尖,幾滴殷紅的血珠在雷霆中汽化,化作一片血霧,融入七幻天羽的翎毛之中。
這是她第七次燃燒精血催動神器。
此刻,她的神念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迷霧籠罩,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令她幾乎難以支撐。每一次催動神器,都會讓她的身體更加虛弱,元神更加動蕩。
然而李微涼別無選擇,她的靈識敏銳地捕捉到那位大魏國第一神使正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虛空,即將降臨戰場。她隻能咬緊牙關,進一步催發自身的氣血真元與元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當七幻天羽在李微涼掌心綻放的刹那,大魏國第一神使的神器“虛夜”已懸於蒼穹。那是一杆散發著黑色氣息的長槍,槍身表麵布滿了神秘的黑色裂紋,每道裂紋裏都流淌著“虛無”與“虛實”的概念之力,仿佛連接著無盡的黑暗深淵。
這位神使名叫墨淵,其力量與李微涼的無法之力有部分相似,他能夠將一切物質化為虛無,也能將一切的物體虛化,或是實體化。
他踏著虛空漣漪緩步而下,攜著毀天滅地的威壓降臨戰場。每道足印都在空間裏蝕刻出永久的虛無空洞,令周圍的神教武修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那“虛夜’長槍綻放出了無盡幽光,黑色裂紋中滲出粘稠的黑暗,將整片海域浸染成褪色的水墨畫卷。這源於“西之深淵’的強大概念力量如洶湧澎湃的黑色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來。這股力量所到之處,空間仿佛被扭曲、被吞噬,施絕、武無雙和司徒冷三人的防禦在頃刻間便被層層碾碎,化為虛無。槍尖幽光掃過之處,甚至連“防禦’與“實體’這一宇宙法則本身都開始虛化潰散。
李微涼手中的七幻天羽也在此時炸開了七色虹光,那些翎羽隨即化作一隻遮天巨手,緊緊抓住了那虛無槍尖。
這正是她的九境超帝秘招一一隻手遮天!
與兩年前不同,現在的她已能將這一極招禦控自如,七彩巨手與黑色長槍在虛空中激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震聲。
墨淵眼神冰冷,周身虛無之力瘋狂湧動,虛夜長槍上的黑色裂紋光芒大盛,概念力量如同靈動的黑蛇,順著遮天巨手的掌心蜿蜒而上。
此時那遮天巨手表麵浮現出一層神秘的符文,隨即轟然爆裂,強大的“無法’之力,將墨淵的一切歸於虛無。
李微涼隨即又踏著虹橋逆流而上,每一步都在虛空中綻開七重幻境一一第一重幻境具現出太古神山鎮壓槍影,第二重幻境喚來銀河倒卷衝刷黑暗。
墨淵長槍橫掃間,那些足以碾碎星辰的幻象競被甲骨裂紋中滲出的虛無之血浸染,化作漫天飄散的概念殘渣。
而此時李微涼的“神心無敵龍’,已經與墨淵的“紫金帝影龍’纏戰在一起。
那七幻天羽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璀璨星河,無數翎羽散化開來,仿佛星辰流轉,將墨淵的虛無槍影逼退三十餘裏。
“神心無敵龍”也昂首長嘯,與七幻天羽的虹光共鳴,竟在蒼穹之上展開一幅覆蓋百裏的“無法之域”,使得整個戰場的術法、符陣在此域中皆成泡影。
墨淵的虛夜長槍與他的戰龍,卻仿佛從不同維度飛逝而來,一道道槍影,一記記鋒銳的龍爪穿透時空,與李微涼的拳鋒對轟。
她們周圍一波波恐怖的能量漣漪向四周擴散,漫過之處,空間如破碎的鏡子般出現無數裂痕,整個戰場已坍縮成不斷更迭的法則領域,使得周圍交手的眾多八境九境都被迫退開。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七幻天羽在李微涼掌心發出悲鳴,她周圍的七色虹光,還有她的拳罡力量,逐漸正被虛無侵蝕出萬千孔洞。
“到極限了嗎?”
李微涼皺了皺柳眉,最後又猛地一咬舌尖:“以我無法,破盡虛妄!”
那些開始穿透她防禦的幽暗長蛇在觸及她周身三尺時驟然崩解。
隻是那虛無槍鋒並不隻是從前方轟刺過來,這些幽暗長蛇就如鬼魅一般,不但存在於上下左右四麵八方,甚至還來自於不同的維度,如同夜色中的暗流。
她的神心無敵龍,已經被這長蛇刺穿出幾個傷口,龍血暴雨般傾瀉而下。
李微涼自己也躲避不及,左臂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鮮血飛濺而出,在虛空之中瞬間被恐怖的力量蒸發。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微涼聽到側旁傳來聲音:“攝政,我來了。”
那是王策的聲音,含著擔憂與關切。
隨之而來的是兩道金光,前麵正是王策,後麵緊隨著的,正是王策的戰龍“帝吳神龍’。
那金光所過之處,後方那些巨蛇般的黑色槍影就像是被分開的浪潮,被轟退開來。
李微涼心神一鬆,雖然她對王策的信任有限,但此刻戰局危急,任何助力都顯得彌足珍貴。此子身具的煌雷聖體,更是與她之間隱隱共鳴,讓她枯竭的血氣,有了些許恢複之勢。
“你就在那裏別過來,小心他的槍!虛實變化詭異之極。”
李微涼隻需要此人幫她守護住自己的側翼即可。
她深吸一口氣,周身七色虹光再次暴漲,仿佛要將這片虛無的世界徹底照亮。
而就在她揮動七幻天羽,將每一根翎羽化作利劍,再次斬向那無盡虛無時。
一口閃耀著金色光芒的長刀,驀然洞穿了她的胸膛,那刀刃穿透護體罡氣的瞬間,她的渾身上下都同時爆出血霧。
這本該是她無法之力的絕對禁域,可那長刀卻在大魏國第一神使的幫助下,先是奇妙地化實為虛,躲過了禁域的阻攔,旋即在頃刻間又化虛為實,如同一縷縷破碎的金光,無情地刺穿了她的胸膛。“王策,你一你一”
李微涼口中吐出一口血液,帶出大量的內髒碎片。
此時她的身體已如風中殘燭,發絲寸寸雪白,皮膚上裂開蛛網般的血痕。
她的“神心無敵龍”也咆哮著,先是不惜一切的將那些虛無之蛇擊退,轉回來向王策撕咬。“抱歉了殿下,我也是出於無奈。”王策臉上流露出一抹冷漠的笑意,身形如流光一般的閃逝後退。此時林睿的大軍已經到來,這無敵法王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遠處的施絕、武無雙、司徒冷與李古禪目睹這一幕,全都目眥欲裂。
他們的眼神先是絕望至極,隨即又湧出了無窮的怒恨,不甘與決絕。
幾人的戰龍發出震天咆哮,龍軀上的傷痕仿佛在這一刻被無盡戰意填滿。
施絕的劍域再度展開,劍光如銀河傾瀉;武無雙的火焰刀光也化作燎原之火,焚燒一切黑暗;司徒冷的百翼刀陣重新凝聚,翎羽如暴雨般傾瀉;李古禪的萬機之神同樣發出轟鳴,機械手臂如擎天之柱,撐起一片金色的護障。
整個戰場在這一刻沸騰,所有護教神軍的將士紛紛發出了悲鳴。
他們不再顧忌生死,猩紅眼眸中隻有無盡的悲傷與絕望,還有與敵同歸於盡的信念。
他們當中的化龍武修,全都頂著著三國聯軍的炮火往前決死衝鋒,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橫衝直撞,哪怕是身上的戰甲與身軀已經被敵人轟擊到千瘡百孔,零件破碎飛濺,也毫不退縮。
李微涼卻仰頭看著天空,看著天幕之上,那顆九號衛星,眼眸死灰一片:“隻能到此為止了嗎?”她一直想回到天上去,回到第九天魔原鄉,去尋找她的記憶,還要找到她一直擔憂記掛,想要找回的事物,可終究是辦不到。
“隻手遮天!我要萬物皆隨我意!”
李微涼猛地將七幻天羽插入心口,翎羽與血脈交融的刹那,整座黃山島的地脈轟然沸騰。
七幻天羽的光芒驟然暴漲,無數光翎再次化作遮天巨手,覆蓋了整個荒山島。
此時李微涼的生命力在飛速流逝,意識也逐漸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內髒碎片,她的眼中卻隻有不甘與決絕。
“突圍,所有人給我突圍!”
此時北晟教區的將士都無比驚訝的發現,他們身上的傷勢正在恢複,衰敗的氣血正在複原。七幻天羽的光芒此時更與李微涼的鮮血交織,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虹橋,連接著黃山島與二百裏外的海麵。
遠處大魏第一神使墨淵目光冷漠,他手中的“虛夜’長槍再次穿刺虛空,準備洞穿李微涼的眉心。不過就在這時候,墨淵發出了一聲驚咦。
他發現李微涼身上的一點精純無比的夢幻之力驟然爆發,讓李微涼枯敗衰微到極點的元氣一瞬間恢複不少。
墨淵更發現自己身上,那源自於西之深淵的概念神力,一瞬間被抽取了一空。
他本來強達九成的虛無與虛實概念,一瞬間降到了七成以下。
“神上?”墨淵眼神驚悸,心中瞬間生出了恐慌之意,忖道神上莫非已知曉他與希望天尊的交易了?也就在這一刹那,墨淵心頭猛然一震,似有所感,抬眸望向天邊極北之處。
隻見那北方的天際盡頭,先是一抹璀璨金光驟然破空而出,宛如晨曦初綻,劃破無盡黑暗。緊接著,一片遮天蔽日的鋼鐵洪流浩浩蕩蕩而來,總數達一萬六千九百餘艘的天魔戰艦,氣勢宛若星河倒懸,橫亙蒼穹,恢弘磅礴,震撼人心。
每一艘戰艦皆光輝熠熠,符文與能量回路交織成網,釋放出浩瀚無匹的能量波動,令四周空間扭曲震顫,仿佛連天地都在其威壓下哀鳴。
所有艦體如同一座座移動的堡壘,艦首的殲星重炮蓄勢待發,仿佛隨時能撕裂蒼穹,那磅礴的能量如怒海狂濤,席卷而來,令人心生敬畏。
更令人矚目的是,戰艦群上空有一隻金色火鳥淩空展翅,周身烈焰熊熊,每一片羽毛皆如金屬鑄就,閃爍著刺目的光芒,宛如一輪大日降臨,照耀四方。
而那火鳥之上,一道金色身影巍然屹立,周身金光繚繞,輝煌奪目,宛如天神臨世。
他俯瞰下方戰場,指尖輕點,一股清淨之力如漣漪般擴散開來,瞬息之間覆蓋整個戰場。那力量所過之處,狂暴的能量波動被撫平,肆虐的靈能與魔法被淨化,甚至連那些九境強者的戰鬥餘波,亦在這股力量下悄然消散,仿佛一切紛爭都在此刻歸於寧靜。
“清淨之下,萬物歸寧。”
一道淡然而堅定的聲音,仿佛自混沌深處傳來,如天籟之音,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那金色身影的氣息與天地融為一體,仿佛成為了這片戰場上無可爭議的主宰。
戰場上,原本激烈的能量對衝、光束交織,此刻皆如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歸於寂靜。
更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了整個黃山島戰場,那並非物理上的壓迫,亦非精神上的威懾,而是一種源自法則深處的震顫,令所有身處其中者,無論是武修還是戰龍,皆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束縛與壓抑。“那是?”
李微涼體內血脈猛然顫動,瞳孔驟然收縮,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金色身影所在的方向。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仿佛命運的齒輪在此刻悄然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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