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審訊室、麵目猙獰的警察厲聲質問。
別說是想象了。
僅僅是念頭一起,就已經令人幾乎無法承受!
她們哪有那個膽子麵對那種場麵?
別說隻是嚇唬嚇唬了。
真要去了那種地方,恐怕不丟掉半條命都不得脫身!
看江月這副樣子,楊二嬸和另一個女人心中隻剩下恐慌,開始拚命思索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走。程振武站在一邊,目瞪口呆,根本回不過神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江月,以往溫柔隨和到幾乎是能忍則忍的人。
如今居然強硬得如同換了個人。
楊二嬸平時在家幹慣了重活,手上的力氣是出了名的好。
按理說普通人哪怕稍微掙紮一下都難以製服。
可就是這樣一個力大無比的女人,竟然在江月手中掙不開一絲縫隙。
更詭異的是,江月一副舉重若輕、毫無負擔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費什麽力氣一樣。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
要知道,以前的江月盡管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
但充其量也就是普通的體力而已。
更談不上什麽驚人的臂力。
他還記得得很清楚。
前些時日,她在幫人搬家搬書或者抬箱子的時候都會喘大氣。
一旦碰上有重量的東西,總要叫著他來搭把手才行。
那時候他甚至因為嫌她矯情。
“這也算事兒嗎?你這是太嬌氣啦!”
他還這麽說過她。
這女人還真是會演戲啊!
現在回想起來,事情果然就是這麽回事。
明明有這麽大的力氣搬東西,卻在他的麵前表現得那麽柔弱,騙得他是暈頭轉向,一點防備都沒有!而且再怎麽說,江月也出自農村。
怎麽可能沒力氣去搬動那點東西?
相比之下,胡娟是真的身子弱,確實拿不起什麽重物,這一點也能說得過去。
她做什麽事都咬著牙忍著,從來沒有喊過一聲累。
因此一比較,江月的表現就真的很不像話了!
根本不像胡娟那樣,溫柔善良、體貼周到。
胡娟不會因為小事就斤斤計較,也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人,總是默默地替他人考慮得多一些。不過此刻,雖然心中滿是不滿,胡娟卻沒有半點高興。
她的心裏反而有一絲不安。
因為她隱約覺得,這件事遲早都會查到自己頭上。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比誰都很清楚。
如果真的去了公安局錄口供、審問起來。
以她的性格恐怕是說什麽都瞞不過去的。
可越是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容易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金嫂抬手指向胡娟。
“我想起來了!那女人!她一邊哭,一邊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對,就是她!”
停頓了一下後,她更是加重語氣地說道:“先抓她才對!”
頓時,牛車上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掃了過來,刷的一下集中在胡娟身上。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程振武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
但僅僅隻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就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選擇相信胡娟。
程振武心裏明白,娟娟絕對不會到處去亂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他還記得當時聽到那些話語時有多憤怒。
而正是那個時候,娟娟陪在他身邊不停地勸他冷靜下來。
“不是她幹的!她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站在胡娟這邊,沒有半點動搖。
甚至擔心車上的其他人會對胡娟做出激烈的行為。
還立刻張開雙臂擋在她的前麵,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了她。
胡娟心中一陣感動。
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兩眼。
“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傳謠言!一個壞話我都沒說過!”
胡娟急忙反駁。
但牛車上的人可不是那麽好哄的。
那群人一個個眼神尖銳,說話也不客氣,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我記得了!沒錯,你嘴上沒說一個壞字,但卻把我們都引導錯了方向!”
一個坐在牛車尾部的男人冷冷開口。
緊接著另一個婦女也開始插話。
“對啊!你要不說那麽多話,我們哪裏知道這些事!而且你說得多詳細啊!”
旁邊有人跟著附和,情緒高漲起來。
“什麽小白臉,眯眼男,你把這些描述得那麽清清楚楚,我們怎麽會傳得那麽瘋!”
“她是明知故犯!明明心裏有數,卻偏偏裝作無辜的樣子,誤導大家去誤會別人!”
隨即人群中又傳來一聲冷笑。
“不對勁!她又不是我們村裏的人,怎麽突然跑來和程老三這麽熟?這事本身就可疑。”
大家的目光再次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江月身上。
是的,這件事一定是江月最清楚!
畢競她是跟程振武走得最近的那個女人。
此時江月的臉色開始明顯地發沉。
她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而胡娟果然出手了,她趁熱打鐵,聲音提高了幾分。
“她是程振武從外麵帶回來的人,除了她還有一個小孩。”
“你們不是都想弄明白真相嗎?那今天我和你們說吧,程振武之前托我養他領回來的兒子,我不願意,所以我們才分手的!”
眾人發出“哇”的一聲驚呼。
當初江家也澄清過,但是那種時候,人們寧願相信他們更喜歡聽的說法。
於是,當有關於江月的一些負麵消息傳出時。
大家就覺得,這事兒八成是真的了。
就這樣,流言迅速傳開了,幾乎沒人再去分辨真假。
反正越是誇張越有人愛聽。
江月心裏明白,這些人其實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真相。
他們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那點獵奇。
他們湊熱鬧的興致比當事人還高漲。
可越是這樣,越顯得淺薄而令人生厭。
程振武一臉不爽,大聲喝道:“江月!”
江月掏了掏耳朵,一臉無奈地說道:“程同誌,我又不是聾子,你這麽一聲吼幹啥?一般來說,心虛的人才容易急著嚷嚷,想靠聲音大來壓住場麵呢。”
程振武聽了這番話,肺都要被氣炸了。
但他確實有一絲發虛的情緒在作祟。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打算讓江月出麵解釋一切。
這是為什麽呢?
難道他是那種會在乎臉麵的人嗎?
似乎還真不是。
外界那些風言風語,雖然早就在人群中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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