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氣的嘴唇發抖,“他們、他們敢、怎麽敢這麽欺負人!”
“齊為民也是這個意思嗎?”柳父沉思了一會,說道。
“齊為民也是這個想法,他也覺得我農村人的身份丟了他的臉,也不願意讓我在山城呆著。”“爸、媽,離婚這事兒,我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以前是女兒年輕不懂事兒,給爸媽添了那麽多麻煩,以後女兒不會了”,
柳江荷說著說著,一股熱氣堵在了心頭,她挽著柳母的胳膊,頭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媽,以後我隻想和你們好好過日子。”
柳母的臉色蒼白。
她生了柳江荷後傷了身子,懷過兩個也早早的沒了,慢慢的她也歇了生娃的心思,一心想著讓唯一的女兒日子過得好一點,好在柳父也沒說什麽。
後來,柳江荷喜歡上齊為民,柳母雖然心裏不太樂意,但抱著疼愛女兒的心思,也沒有阻止,想著隻要女兒高興就行。
可沒想到小夫妻倆孩子都生了兩個了,眼看柳江荷也上了年紀了,卻又過不下去了。
我家江荷的命怎麽會那麽苦啊!
柳母越想越傷心,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當家的,你說怎麽辦吧。”
柳母腦子裏麵一片混亂,隻能求助的看著柳父。
“等我想想,我好好想想。”柳父也拿不定主意,這事情太大了。
在這個年代,沒有人會輕易離婚。
離婚的女人名聲不好聽,他不想讓他家江荷被人看不起。
“爸,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您放心,我就算和齊為民離了婚,也不會讓村裏人知道。
齊為民靠不住,在家裏他也不護著我,他是站婆婆那邊的,我現在不離婚,你說等我老了怎麽辦?”這番話一說,柳父的臉色更難看了。
“造孽啊!我當時就說這小白臉靠不住!你非要嫁!”
柳母實在繃不住了,哭了起來,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了柳江荷的背上。
柳江荷的眼眶也熱了,她抱著柳母,“媽!現在女人能頂半邊天了,以後我會賺錢,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會給你們丟臉!”
“外公外婆,你們以後還有我!我也會賺錢養你們,我們一家人會過好日子的!”齊靈秀拉開了門,來到了母親的身邊。
柳江荷緊緊的抱住了柳母和齊靈秀,哭了起來,這輩子他們都會好好的。
“行了、行了,別哭了!先睡覺吧,明天再說!”
柳父看著三人哭的稀裏嘩啦的,他也被搞得心煩意亂,板著臉就進了裏屋。
柳父、柳母睡不著,柳母聽著柳父翻過來複過去的聲音,忍不住說道,
“咋就走到這一步了呢!不是去山城之前還歡歡喜喜的嗎?”
“你說這孩子,以前一門心思的在為民身上,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說著說著,眼淚又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江荷以前多好的性子,去一趟回來就變得潑辣了,不是受了大委屈,怎麽會說變就變?”柳母說完,用手擦了擦了淚。
柳父起身下了床,摸著黑穿上了衣服,來到堂屋裏,點上了他的草煙。
黑夜裏,一個紅點閃爍著,突明突暗。
過了半響,柳父回到裏屋,躺到了床上,“荷她媽,天塌不下來,睡吧。”
不管怎麽說,日子還是要過。
第二天,等柳江荷起床,齊靈秀已經上學去了。
看著柳母紅腫的眼睛,柳江荷心裏升起一陣愧疚。
她一邊喝著稀飯,一邊對柳母說,“媽,離婚對我來說是好事,離了婚我就不用伺候他了,我就可以好好的跟爸媽過日子。離婚我很高興。”
接著,又滿臉笑容的對著柳母說,“一會兒江明過來,就要跟我商量做買賣的事了,媽,我前幾天給你的錢,能不能借我一點?”
柳母看著閨女這副輕鬆的模樣,心裏也舒坦了一點,瞅了她一眼說道,“這本來就是你的錢,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媽,你閨女要掙錢了,要掙很多很多錢,你一定要支持我。”柳江荷搖著柳母的胳膊撒嬌。“行了!行了,知道了,家裏就你一個閨女,不支持你支持誰?啥時候學會了這資本家小姐的做派?”柳母瞪了她一眼,但嘴角卻彎起了微笑。
吃完早飯,柳江明就過來和柳江荷商量了細節,柳江荷還讓柳江明去起草一份合夥協議。
“姐,有必要嗎?我倆啥關係,還簽什麽協議?”柳江明不以為然。
“啥呢,既然要合夥做生意,我們就按規矩辦事,別搞得像草台班子一樣,以後我們要做大買賣的!”柳江荷一瞪眼,揮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柳江明的後腦勺上。
“行、行,聽姐的!”
接下來的幾天,柳江荷就跟著柳江明跑買賣的事了。
和柳父柳母商量了一下,就在她家院門一側,用土基石棉瓦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鋪麵。
鄉親門們跑過來問這是要幹嘛,柳江荷和柳江明就趁機做宣傳,
“各位鄉親,我們打算在這開個商店,為鄉親們服務,以後你們買東西都不用跑縣城了!”有說是搞資本家那一套、有說是投機倒把,也有那些思想先進的說,這是上麵支持,為人民服務的。眾人議論紛紛,柳江荷也沒去管,時間長了,自然明白了。
她和柳江明商量了一下,等柳江荷去山城後,就去批發市場找貨,把貨給發過來。
村子裏的這個鋪子,就讓江萍看著,每個月給她三十塊錢。
柳江明本來說不用,都是一家人,但是柳江荷堅持。
“親兄弟要明算賬,才能合夥得長長久久。”
柳江民隻能答應。
這樣過了幾天,齊為民的信也到了。
這幾天忙著買賣,她也沒空思考齊為民的事。
收到這封信,看著齊學禮轉戶籍的證明,她慢慢的笑了,心裏麵形成了一個想法。
看來離婚的事情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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