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雙成眼睛亮了,徐若川走了以後,她一個人很孤單,長期對徐若川的依賴,經常讓她半夜睡不著,空蕩蕩的房子也會讓她害怕。
雖然徐若川經常會打電話來陪她說說話、聊聊天,但人不在,就是不在。
開這個店,一是對蜀繡的喜愛,二來也是為了打發時間。這幾天多了一個柳江荷,讓她覺得日子沒有那麽無聊了。
今天發生的這個事兒,她感覺到了柳江荷的堅強。
看著柳江荷把沈寒霜懟的怒氣衝衝的走了,其實她還是滿解氣的,以前徐若川都沒有這個功力。她反握住柳江荷的手,“江荷啊,真慶幸有你,以後我倆就相依為命了。”
柳江荷看著董雙成,重重的點了點頭。
董雙成心裏還是有點不安,打算回去給徐若川通個氣。
像徐若川這種級別的教授,學校裏都給安裝私人電話。
到了晚上吃完飯,她就打電話給徐若川了,
“若川,今天沈含霜去店裏找我了。”
“她去店裏找你?她是瘋了嗎!這女人一天沒事找事!等我打電話給她!”徐若川一聽火氣就來了,二十年了,還不消停!
“不,若川,你別著急,我沒吃虧!”董雙成著急了,急忙說。
“嗯?她沒找你麻煩?”
“江荷把她罵跑了,嗬嗬,江荷很厲害!”
徐若川一聽,心裏安穩了,他來京城最擔心的就是董雙成,就怕她會吃虧。
兩人順著話題,聊起了柳江荷,徐若川聽完柳江荷的故事,感歎,董雙成就像柔弱的牡丹花,而柳江荷就是那迎風生長的野草。
最後,董雙成說起了她的擔憂,“沈含霜說我開店會影響你的名聲,你說我這個店還要不要開下去?”“要開!一定要開!你關了還顯得我們心虛了!你難得的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怎麽能因為別人一兩句閑話就關了呢?”徐若川說的斬釘截鐵。
“就像小柳說的一樣,對於無恥小人,你不管做什麽,他都會有話說!”
想了想,他又出了個主意,“既然小柳這人不錯,她喜歡學蜀繡,你考慮一下,收她為徒,也好有人做個伴。”
“嗯,聽你的,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你本來胃就不好,…”
董雙成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電話掛了。
打了這通電話給徐若川以後,她的惶恐和不安都消失了。
徐若川說的沒錯,如果柳江荷喜歡蜀繡,收她做徒弟也無妨。
但是她不著急,柳江荷來的時日不長,她想再觀察一段時間。
她和徐若川想的很簡單,有些人喜歡說閑話,就讓他去說吧,隻要他們不搭理,慢慢的也就消停了。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事情競然會越演越烈,當然,這是後話。
她既然想收柳江荷為徒,這段時間就把心思放在了柳江荷身上。
跟她講每一塊繡品,用的是什麽布料、用了些針法、用了多少線、這線是要怎麽分的、分多細、怎麽挑顏色,事無巨細都說得明明白白。
雖然不是徒弟,但也按徒弟的標準來和培養了,柳江荷也感受到了董雙成的用心,做事更認真了。每天按時上班,開門以後都要把店裏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通過大半個月的學習,每一副繡品的情況,她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除了不會繡,也算半個專家了。董雙成還教她怎麽自己修眉毛,怎麽化妝,還送了她幾條前幾年自己穿的旗袍、裙子,直接當成自己的妹妹看了。
柳江荷每天上班就換上旗袍,把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也學會了抹一點蜜粉,塗一點帶色的唇膏,讓自己的氣色更好。
這段時間,顧清野還來找了她三次,每次來都跟她說要匯報林淑琴的情況,她也不好意思,回請了顧清野一頓飯,就這樣過去了大半個月。
她卻沒想到,這天她心血來潮,拉著董雙成去新開的蜀香飯店吃飯,竟然會碰到了齊為民和林淑琴。這兩個人走進飯店,她第一眼都還沒認出來,隻是覺得熟悉,多看了兩眼,才發現眼前穿著夾克的男人是她這段時間拋之腦後的丈夫。
她急忙挪到側麵去坐著,搞得董雙成以為她怎麽了,正想問,被她用手指噓了一下,就忍住了。好巧不巧,兩人挑了她背後的桌子,坐了下來。
也許是齊為民隻顧著去看林淑琴了,也許是兩人正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或許是柳江荷變化太大,都沒發現旁邊那一桌坐的是柳江荷。
齊為民第一次約林淑琴出來吃飯,他心裏是激動的。
他認識林淑琴,從小到大將近三十年,前十年是作為一個小屁孩,跟在一個大姐姐身後。
後二十年,林淑琴是作為她的長輩,讓他內心多多少少是有那麽一點抗拒,而且他們有十多年沒有見麵了。
有些時候想起來,他的印象都還停留在那個紮著麻花辮的十九歲少女,那麽美好,那麽純潔。而現在那個記憶當中的少女,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變成了知性、溫柔而又不失美麗的女神,讓他每天都是欣喜的,心情都是雀躍的。
他拿起菜單遞給了林淑琴,“林姐姐,你看看要吃點什麽?”
“叫什麽林姐姐,要叫小舅媽。”林淑琴一個眼神丟了過來,嗔道。
齊為民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呆了一瞬,急忙說,“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我的林姐姐。”林淑琴看著對麵這個癡癡的看著她的男人,根本沒辦法和記憶當中那個小屁孩重疊起來。
曾經的那個小孩子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成熟穩重又俊秀的男人,她的心晃蕩了一下。
她抿嘴一笑,“我老了啊,你還年輕,我們以後是一家人。”
說完把菜單遞給了齊為明,手指不經意的拂過了他的手背,“你看著點吧,你吃啥我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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