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近一年多時間過去,而七脈會武的日子,已然近在咫尺。
通天峰,後山,祖師祠堂。
“師伯,弟子冒犯了!”
望著麵前手持墨雪劍的老者,張小凡手持一支長簫,沉聲開口說道。
站在張小凡對麵的萬劍一,看著手持長簫的張小凡,臉上也多了幾分鄭重之色,手中墨雪劍之上,悄然暈染了幾分墨色光暈。
手中所持那碧落黃泉之上,一縷玄幽之氣升起,將整支長簫包裹了起來,下一刻,張小凡身形一動,碧落黃泉化作一把利劍,對著萬劍一直刺而去。
見張小凡襲來,萬劍一也不搶攻,隻一味提劍招架。
“叮!叮!叮!”
眨眼之間,碧落黃泉與墨雪劍,便已經碰撞了數十回合。
隻見墨色與玄色不斷變幻,交替,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哪個是劍,哪個是簫。
張小凡和萬劍一對碰一記後,各自收起法寶,隨後,竟是一同朝著對方刺去,下一刹,兩大法寶相交之處,爆發出點點火星。
竟是墨雪劍劍尖,正巧陷入碧落黃泉之中。
“叮!!”
伴隨著清脆的金石之聲響起,一股不俗的法力波動,也從兩大法寶內爆發了出來,朝著四周席卷而去。
“轟!!”
抬眸對視了一眼,下一刻,張小凡和萬劍一各自收起法寶倒退數步,緊接著,一股股法力自張小凡體內,湧入碧落黃泉之中。
“師伯,得罪了!”
張小凡沉喝了一聲,萬劍一聞言臉上也多了幾分認真之色,手中墨雪劍上,陡然噴湧出一團墨色法力,近乎是在轉瞬之間,將四周一切都吞沒了,遠遠看去,像是一副定格的水墨畫。
“天地正氣,浩然長存,不求誅仙,但斬鬼神!”
手中長簫緩緩抬起,隨後緩緩屈臂,宛若一把長劍,被張小凡持於麵前。
隨著斬鬼神劍訣的施展,這根由兩大陰邪凶煞之寶熔煉而成的碧落黃泉之上,竟有著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浩然之氣。
張小凡臉色一肅,隨後腳步一踏,手中長簫悍然對著萬劍一刺去。
萬劍一雙眼微微一眯,長劍豎於身前,腳步一踏,一股股法力不斷湧入墨雪劍內,一團團墨色劍氣,將四周更為廣闊的天地,都並入水墨畫之中。
“轟!”
長簫剛剛刺入那墨色劍域內,張小凡就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從四麵八方襲來,試圖想要阻止他的前進。
然而,張小凡卻是一臉堅定,絲毫不為所動,眼中唯有麵前的那把劍。
“鐺!”
長簫輕輕點在墨雪劍身之上,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隨後,四周所有的法力也都盡皆散去。
張小凡將碧落黃泉收起,對著萬劍一抱拳一禮,說道。
“師伯,承讓了!”
萬劍一聞言隻是笑了笑,伸手將墨雪劍還給了張小凡,朝著祖師祠堂瞥了一眼,輕歎一聲道。
“斬鬼神與神劍禦雷真訣,你已經都學會了,我也沒什麽好教你的,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是,師伯,弟子告退,待七脈會武之時,弟子再來看望師伯!”
張小凡將墨雪劍收入劍鞘之中,對著萬劍一行了一禮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這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張小凡跟著萬劍一學了很多劍術,不僅是神劍禦雷真訣和斬鬼神劍訣,還有墨雪劍的墨染天地。
不僅如此,在跟著萬劍一修煉劍術的過程中,張小凡甚至已經開始將天墉城的禦劍術,和青雲門的禦劍道法,開始結合了。
就連太極玄清道和大梵般若,也達到了玉清境第九層的境界。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七脈會武的日子,張小凡也正好靜修一段時間,將這些收獲都融會貫通。
目送著張小凡走在那寬闊的山徑上,萬劍一神情有些恍惚。
“他跟當年的你,真的很像,一樣的驚才絕豔,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卻能同時練成我青雲兩大真訣。”
一身墨綠色道袍的道玄真人,緩緩從祖師祠堂內走了出來,站在了萬劍一的身側,輕聲感歎道。
“我倒是覺得他更像你,性子沉穩內斂,也有田師弟的內秀,這樣也好,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
萬劍一眼中閃過一抹自嘲之色,想他昔日也是青雲雙驕之一,如今卻蹉跎至此,虛度百年光陰,修行近乎停滯不前。
當年道玄真人雖然救下了萬劍一,可萬劍一的心,卻已經死了,昔日高傲的絕代天驕,如何能夠接受永不見天日地苟活於祖師祠堂之中,當一個掃地老者?
“這麽多年,你終於想明白了?”
萬劍一並未回答,隻是轉身望著麵前這個囚困了自己百年之久的祖師祠堂,凝望許久之後,忽地開口說道。
“如果當年刺下那一劍的是你,你說,我會不會……”
“不會,那不是你。”
不待萬劍一說完,道玄真人便是斬釘截鐵地回道。
萬劍一不由轉頭看了看道玄真人,看著這個比自己曆經更多風霜,卻依舊如山嶽般巍峨的道人,輕歎道。
“是啊,所以我不如你,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經書有言,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於道而言,你始終在我之上。”
道玄真人聞言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笑意,隨後也不過多逗留,隻是輕聲說道。
“七脈會武近在眼前,而且,近來魔教似有卷土重來的跡象,我就先回去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說罷,道玄真人也不等萬劍一回應,隻見其腳下生風,快步離開了祖師祠堂。
望著道玄真人的背影,萬劍一臉皮不由得抽了抽,隨後似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拿起掃帚再度打掃起了一塵不染的祖師祠堂,嘴裏還念念有詞,像是在絮叨什麽。
可惜,祖師祠堂林幽風清,讓人聽不真切,隻隱約可以聽見什麽‘師父’‘眼光’之類的,隨著香火氣,縈繞著這座莊嚴雄渾的祖師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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