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碧瑤也知事情輕重緩急，河陽城就在青雲山腳下，若是鬧大了，被青雲門巡山弟子注意到了，事情就麻煩了。
當即，輕哼了一聲之後，碧瑤也安靜了下去，不過，一雙眼睛卻是靜靜盯著張小凡等人，似乎是想要弄清楚張小凡等人的來曆和底細一般。
張小凡幾人沒有等多久，很快，方才那名店小二，便端著一大托盤走了上來，來到張小凡那一桌前，小聲說道。
“客官，您幾位的菜來了，還有這道，是我們山海苑的金字招牌，清燉寐魚，請幾位品嚐。”將菜上齊之後，那店小二就要下去，可一旁的碧瑤，卻是一臉怒氣地伸手一拉，直接將那店小二給拉了過去，冷聲說道。
“你這店家什麽意思？分明是我們先到，為何先上他們的菜？”
原來，碧瑤，幽姬一行人，點的也同樣都是山海苑的招牌菜。
可等了這麽久，卻眼見店小二端著菜，給來了沒多久的張小凡幾人上菜，這讓本就憋了一股氣的碧瑤，頓時怒了。
身為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瑤行事一向自我，何曾受過這種氣？加上對心中也不服輸，自然就當場發作了出來。
“這個，那個……”
那個店小二聞言神色也慌亂不已，他總不能說，自己怕被那個冷麵男子拔劍砍了吧？
碧瑤卻不理他，她的目標本就是張小凡幾人，當即便對著那店小二說道。
“去，將我們這桌的菜，給端過來。”
“這位客官，要不您稍等片刻，我……”
那店小二話還沒有說完，便住了嘴，隻見那六名黃衣男子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麵露凶色。“啪！”
清脆聲音響起，碧瑤等人轉頭看去，隻見張小凡拿起的筷子輕輕放下，扣在碗口發出清脆的聲響。張小凡微微側頭，目光冷厲地盯著碧瑤等人，眼中閃過一抹幽冷之色，漠然說道。
“狐岐山的人？”
“不錯，閣下又是？”
碧瑤眼中閃過一抹傲然之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張小凡，隨後在曾書書，齊吳身上掃過之後，又落在了輕紗遮麵的陸雪琪身上。
“收起你的好奇心，若是壞了大事，狐岐山也護不住你！”
張小凡冷哼一聲道，碧瑤見對方竟比自己還要囂張，狂傲，當即忍不住回道。
“嗬，怎麽，難不成，你還想比試比試？就不怕鬧大了？”
碧瑤說得已經不算很隱晦了，一旦鬥起來，讓青雲門察覺到了，都得惹不小的麻煩，可誰知，張小凡回應更是強硬，甚至已經是囂張到目中無人了。
“若是怕，我等就不會來了，他們隻管來便是，我等若怯了半分，便是愧對祖師教誨！”
坐在張小凡對麵的曾書書，在意識到碧瑤等人是魔教中人後，顯然也知道碧瑤話裏話外在顧及什麽，所以，在聽到張小凡的回答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們都是青雲弟子，就算有青雲門弟子趕來，他們自然不可能膽怯，所以，張小凡這話說得沒有絲毫問題，也是無比的理直氣壯。
齊吳聞言同樣露出一抹傲然之色，陸雪琪都不由得坐直了幾分。
這一幕，落在幽姬眼裏，人都快傻了，心中暗道：這是聖教哪一派的弟子？一個個怎麽盡跟瘋子似的，在青雲山腳下大張旗鼓，都不知道收斂嗎？
萬毒門？不像，那群陰毒的東西，就是藏在腐枝枯葉裏的毒蛇，陰毒得很，不可能這般行事。合歡宗？有可能，但合歡宗何時有這般天資的男弟子？不過，若是那個女子是合歡宗傳人，都是有可能拿下那個負劍青年，讓其為合歡宗效命。
長生堂？也說不定，那群家夥一向狂傲，也未必沒有可能。
或許，是長生堂的弟子，被合歡宗的傳人給拿下了，也說不定。
“好了，碧瑤，左右不過是一桌飯菜，諸位同仁遠道而來，這桌就算我等聊表心意。”
幽姬壓下諸般雜念，伸手拉住有些氣憤的碧瑤，連忙從中調停道。
幽姬可不敢把事情鬧大，她們本來就是藏身於河陽城，等青雲門的人下山之後再伺機而動。若是提前被青雲門的人探知到她們的存在，對她們計劃不利不說，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後續的大計。“多謝狐岐山的諸位！”
張小凡抬手抱了抱拳，算是代表合歡宗領了這個情。
吃完飯之後，張小凡幾人便回了西苑，西苑是一間別院，院中自有一處庭院，庭院內有一石桌。此時，石桌旁，張小凡幾人便落座於此。
“師弟，此事好像有些非同尋常啊！”
曾書書低聲說道，方才張小凡和幽姬的對話，讓曾書書，齊吳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幾日，張小凡翻閱青雲門卷宗，飯前茶後相互都聊過魔教的諸多事情，其中就有魔教主要幾大門派所在地址。
狐岐山，則是魔教四大門派之一，鬼王宗所在之地。
而更讓曾書書等人感到震驚的是，張小凡隨口一句大事，竟然真的讓鬼王宗那一行人收斂了起來，甚至主動退讓。
“師弟，此事，是否需要……”
陸雪琪眼眸微微一閃，顯然是想要將消息傳回去，張小凡卻是抬手攔了下來，齊昊三人見狀也紛紛看向了他。
不知不覺間，曾書書，陸雪琪三人都已是十分信服張小凡了。
“此地就在青雲山腳下，小心為妙！”
盡管張小凡說的是青雲山，可陸雪琪等人卻是瞬間了然，這就是這半個月相處下來，對對方的了解，以及一點點默契。
“不知，那群人的目的，與我們是否一致。”
齊吳低聲說道，眼中隱約帶著幾分擔憂之色，張小凡卻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確定了那一行人，就是碧瑤，幽姬等鬼王宗的人馬之後，張小凡已經可以確定她們的目的地了。“不過，她們未必會和我們一樣，總之小心為妙，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城，等到臨近空桑山之時，我們便得夜間趕路，防止被人察覺。”
齊吳，曾書書三人聞言點了點頭，皆是相信張小凡的判斷，便各自回了房。
是夜，西苑，東廂房內。
張小凡盤膝坐於床榻之上，焚寂劍橫於雙膝之間，墨雪則被他藏於被中，腰間別著碧落黃泉。忽地，張小凡雙眼墓然睜開，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之色，手持焚寂下了床塌，推門走了出去。目光環視了一圈之後，張小凡不禁輕哼了一聲，縱身一躍，躍上房頂之上，轉頭看著後園中心的那處花園之中。
此時，花園內，一名綠衣少女正站在月下賞花，臉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也不知是因為花香迷人，還是什麽原因。
“姑娘是不是該給一個解釋？”
張小凡眼神微冷，眼眸中有著殺意閃過，如果可以，他不介意現在就借著合歡宗門人的身份，先將眼前這個鬼王宗宗主之女殺了。
誅仙之中的碧瑤，固然讓人疼惜。
但是！
正魔不兩立，無論是昔日恩師紫胤真人，還是田不易，都是這般教他的，身為正道，除魔衛道便是自身職責所在！
可惜，張小凡身上殺機剛剛浮現，就瞬間收斂了起來，抬眼看去，隻見，之前那名成熟女子已然出現在了屋脊之上，隻不過卻又換了一身黑色絲裙，更顯妙曼身姿。
然而，張小凡卻是雙眼清明，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他雖然實力不俗，但幽姬的修為，怕是已經達到了媲美上清境中期的境界。
“我想請公子賞花，這個理由可不可以？”
碧瑤伸手輕輕折下麵前那朵粉白色的花瓣，輕笑著說道，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斷打量著張小凡。
張小凡雙手抱劍於胸，聞言隻是輕哼了一聲，頗為不屑地說道。
“在下雖非憐香惜玉之人，但也知如姑娘這般折花之人，絕無賞花之雅致，附庸風雅，不過是惹人恥笑罷了。”
“哼，你怎知，我折花就不能賞花了？說不定，這花知道是被我所折，反倒是覺著幸運呢？”碧瑤被張小凡話語一激，頓時怒道，張小凡聞言不禁嗤笑了一聲。
“花有輕語，露有晨風，各有各般風情，如姑娘這般強詞奪理，那在下是不是也可以說，死在我的劍下，姑娘也會覺得幸運？”
碧瑤頓時被嗆得無話可說，尤其是，張小凡身上隱隱傳來的煞氣，更是讓碧瑤頗感壓力，隻得暗自羞惱，輕哼一聲道。
“想不到，我聖教竟還有你這般巧舌如簧之人，我叫碧瑤，你是何人？”
“張小凡！”
張小凡並未隱瞞自己的名字，出了青雲門，他名聲不顯，沒必要隱藏。
甚至，用了假名反倒不好，畢竟，一個人麵對別人呼喚真名和假名的時候，反應是不同的，尤其是忽然間呼喚時的反應。
至於用真名會不會被魔教妖人，從蒼鬆道人那裏得知信息，從而確定他是冒充魔教的青雲弟子。既然別人都問了蒼鬆道人，真名假名還重要嗎？焚寂就直接泄露身份了。
而且，這個身份，不過是暫時先用一用，在抵達空桑山之前，給自己減少點麻煩，順便套取一些情報罷了。
再度抬眸看了一眼幽姬，張小凡便落回了西苑之中，回屋休息去了。
見張小凡離去，幽姬這才飄然落至碧瑤身邊，帶著幾分關切，輕聲說道。
“碧瑤，你這次太過大膽了，若非我及時趕到，那個張小凡，可能真就出手了。”
“哼，我怕他不成？”
碧瑤麵上卻是絲毫不輸氣勢地回道，至於心中怎麽想，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幽姨，那幾人，究竟是什麽來曆？查清楚了嗎？”
幽姬聞言臉色頗為凝重地搖了搖頭，沉吟了一下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那四個人，三個都不清楚其身份，唯有那個齊昊，是青雲門弟子。”
“他們都是青雲門弟子？”
碧瑤眼眸一凝，沉聲開口說道，可幽姬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不一定，齊吳未必就是代表青雲門來的，剩下三個人裏麵，另一個男弟子看著頗似合歡宗門人，倒是那個張小凡，不似我聖教弟子，倒像是被合歡宗的弟子，給度化進合歡宗的奇才。”
“哼，一群狐媚子！”
腦海中想起頭戴鬥笠，輕紗遮麵，氣質清冷出塵，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似的陸雪琪，碧瑤便忍不住咒罵了一聲，頗為可惜地說道。
“那個張小凡也是蠢貨，真以為合歡宗的傳人，是那般好得手的？為別人賣命卻一口肉都嚐不到，活該！”
“好了，碧瑤，等下收拾收拾，我們便出發吧。”
幽姬輕聲說道，碧瑤聞言也是一驚，不禁好奇看著幽姬，疑惑道。
“幽姨，這麽著急做什麽？我們不等青雲門的弟子嗎？沒有他們牽扯煉血堂的人，我們不便尋到那密道，去到那死靈淵啊。”
“不等了，我懷疑，合歡宗的目的，跟我們是一樣的，甚至，他們知道的，隻會比我們更多。”幽姬的眼神閃過一抹憂色，合歡宗跟煉血堂關係可是十分特殊，兩派祖師曾是一對戀人，隻不過，黑心老人野心太大，而金鈴夫人竟也甘心輔佐對方。
最關鍵的是，當年那場正魔大戰之後，合歡宗的至寶合歡鈴消失無蹤，恐怕，合歡宗的人認為合歡鈴就在滴血洞內，所以派門中精銳前來搜尋。
所以，幽姬決定不等了，先行一步再說，別被合歡宗的人捷足先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