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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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武舉第三

    尋常修士,哪怕是天之驕子,修行之路上也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丹藥雖好,每一次服用,都是一次對道基的考驗。

    丹毒日積月累,輕則修為停滯,重則根基受損,走火入魔。

    可自家這閨女……

    這哪裏是修仙?

    這分明是開掛!

    沒錢修什麽仙的具現化!

    隻要資源足夠,理論上,他完全可以把女兒“喂”成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平燦開始了女兒養成計劃。

    他先是從最溫和的不入品級的氣血丹開始,每天一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女兒的反應。

    李夢月咂吧著小嘴,吃得津津有味,除了打了個充滿靈氣的飽嗝,竟無半分不適。

    李平燦放下心來,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蘊靈丹、壯體丹、清心丹……各種一階的丹藥,被他換著花樣地塞給女兒。

    而李夢月來者不拒,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愈發顯得紅潤可愛。

    她的力量與法力,在這等“填鴨式”的喂養下,飛速增長。

    兩年光陰,彈指而過。

    三歲的李夢月,在各種丹藥的“投喂”下,體內積攢的法力與氣血,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雖然她還不懂如何運用,但這股力量,卻實實在在地潛藏在她那小小的身體裏。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娃娃,但其本質,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數值怪”。

    這日,李家後院。

    李元虎正赤著上身,揮汗如雨,一套虎形拳打得是剛猛霸道,氣勢十足。

    “哥,你好厲害!”

    李夢月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拍著小手喝彩。

    “那是自然!”

    李元虎擦了擦汗,看著自家這個最是疼愛的妹妹,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虎子哥這力氣,以後保護你,誰也不敢欺負!”

    “那好,哥,你陪我玩遊戲吧!”李夢月歪著腦袋,“我要是贏了,你要給我買那小寵物,養在你院子裏。”

    李夢月所說的小寵物,其實是一條長約一丈的巨蟒,乃是寶獸。謝媛起初知道小閨女想養寵物是尤為讚成的,但當得知李夢月想養蟒蛇,三魂驚了六魄,嚴詞拒絕。

    李元虎也不知道小堂妹哪裏來的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喜好,偏偏不喜歡兔子狸貓,非要養些蛇、蛙、蜥蜴……與尋常女孩子的愛好截然不同。

    但也沒有拒絕,笑著問道:“什麽遊戲?”

    “扳手腕,我們來比力氣!”

    李元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跟我比力氣?哥哥怕一不小心,把你給掰斷了“那你就讓讓我唄,你用一根手指頭,我用兩隻手。”李夢月撅起了小嘴,“哥哥不敢嗎?”“誰說我不敢!”李元虎不以為意的笑道:“來就來!不過說好了,輸了可不許哭鼻子!”他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勾住了妹妹的手掌心。

    “我讓你先用力!”

    “好!”

    李夢月奶聲奶氣地應了一聲,那張粉嫩的小臉上,露出了無比鄭重的表情,長長的吸氣哈氣。“呼呼呼!”

    可就在李元虎以為她要開始發力的瞬間,李夢月卻忽然指著他的身後,發出一聲清脆的驚呼:“呀!哥哥快看!我爹回來了!”

    李元虎下意識地回頭。

    就是這一刹那的鬆解!

    李夢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狡黠,她猛地一用力,那股積攢在體內的力量,瞬間爆發!

    “誒?!”

    李元虎隻覺得一股巨力從手指上傳來,他那根手指,竟被硬生生地掰了過去!

    他有些懵,看著正捂著嘴“咯咯”偷笑的妹妹,臉上寫滿了懷疑人生的驚訝。

    “我……我競然輸給了一個三歲的奶娃娃?’

    李夢月卻不管這些,得意洋洋地宣布:“哥哥輸啦!”

    “大哥,誰讓你看不起夢月妹妹,你太大意了,陰溝裏翻船啦!”

    一旁正在算賬的李元喜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李元虎對妹妹疼愛,對親弟弟可不客氣,一巴掌拍在李元喜腦門上,“讓你得瑟,跟你有啥關係。”旋即又看向李夢月,該說不愧是三叔的親生女兒嗎?

    種種出人意料的優秀,似乎也相當的合理啊!

    李家靜室之內。

    一股如山嶽般沉凝厚重的氣息,緩緩地自李平福體內彌漫開來。

    他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臉上無悲無喜,整個人仿佛與這方天地融為了一體。

    四十二歲,對於一個武者而言,過了氣血最鼎盛的黃金時期。

    可李平福的氣血,卻依舊雄渾如江河,甚至比年輕時更加凝練。

    這得益於他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更得益於《五靈戲》與魂木的感悟,還有源源不斷的丹藥支持。如今,他終於觸摸到了那道巔峰的門檻。

    “破!”

    隨著他一聲低喝,丹田之內猛然一顫,勁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蛻變!

    身體表麵,競浮現出一層淡淡的五彩寶光。

    終於,當那滴真元徹底凝聚成固態,一股遠超先天的恐怖威壓,自他體內轟然爆發!

    神武境,成了!

    感受著體內那股圓融如意,生生不息的力量,李平福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迷茫。

    “這就是神武境嗎?”

    他走出靜室,遇到正在院中品茶的李平燦。

    “恭喜大哥,踏入武道之巔。”李平燦笑著為他斟上一杯茶。

    “武道之巔……”李平福接過茶杯,苦澀一笑,“可我感覺,前麵……好像沒路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攀上了一座絕峰,放眼望去,雲海蒼茫,卻再也找不到更高的地方。

    空虛,而又無力。

    “誰說沒路了?”

    李平燦放下茶杯,“大哥,你可曾聽過,上古之時,有煉體大能,肉身成聖,拳碎虛空?凡俗武道,止於神武。但你我兄弟,為何要走凡俗之路?”

    沒有靈氣,無法成為煉體修士,因為上古煉體修士,雖錘煉肉身,但也以靈氣為源動力。

    但以武入道,則是相當於開創一條新的體係與境界。

    李平燦自認武道悟性平平,如今成就,全都依托於德魯伊對天地萬物的感悟觀察,相當於“作弊”,因此沒辦法開創新的體係,但大哥李平福,侄子李元虎,未必不行!

    聽到李平燦的話,李平福重燃信心。

    這世間的道理大抵如此,想的越多,做的越少,人生越迷茫。

    誰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倒不如信任自家兄弟,一條道走到黑,不管結局如何,都是一段值得回憶的經曆。

    數月之後,鬆嶺州府,鄉試武舉。

    來自州府各縣的武道才俊們匯聚於此,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一舉奪魁,揚名立萬。

    李元虎立於人群之中,神情沉靜,目光掃過高台之上那幾位主考官,又看了看身旁兩位最引人注目的對手,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那兩人,皆是出身於州府之內有名的“仙武”背景的種子選手。

    左手邊的,是“烈山武館”的嫡傳弟子,王烈。

    他身材高大,一身赤紅色的勁裝,手中提著一柄造型誇張的大刀。

    右手邊的,則是“聽雨劍閣”的傳人,柳絮。

    一襲青衫,身背一柄古樸長劍,麵容俊秀,氣質飄逸,隻是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偶爾閃過的一絲陰柔。這兩人,不僅是此次武舉奪魁的大熱門,背景深厚,更是李元虎最大的競爭對手。

    “鐺!”

    銅鑼聲響,比試開始。

    “第一場,負重跋涉!”

    隨著考官一聲令下,所有考生都背上了重達三百斤的鐵砂袋,開始了長達百裏的跋涉。

    那兩人一馬當先,步履輕健,遙遙領先。

    而李元虎,則不緊不慢地跟在第二梯隊,呼吸平穩,節奏不亂,仿佛背上的不是三百斤的鐵砂,而是一袋棉花。

    他牢記著三叔的叮囑:藏鋒。

    李家如今,不需要再出一個銳意進取的“榜首”,需要的,是一個能穩穩當當,紮根於軍旅之中的“基石”。

    第一名,太紮眼,也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要剛剛好,既能展現實力,得到重視,又不至於鋒芒太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李元虎都完美地貫徹了這一策略。

    弓馬射術,他隻射九環。

    兵器使用,他表現中庸。

    很快到了最後的對決。

    “李元虎是吧?”

    王烈扛著他的火焰大刀,咧嘴一笑,“你很有意思,比那些軟腳蝦強多了。來吧,讓我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這烈陽刀更霸道!”

    他沒有絲毫廢話,大刀一揮,朝著李元虎當頭劈下。

    李元虎腳下步法變換,猿戲的靈巧與鶴戲的輕盈施展開來,身形在擂台上拉出一道道殘影,競在那看似避無可避的刀芒之中,遊刃有餘地穿梭起來。

    “嗯?”王烈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隻會用蠻力的家夥,身法竟也如此詭異。

    他刀法愈發狂暴,將整個擂台都籠罩其中。

    李元虎卻始終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看似搖搖欲墜,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攻擊。

    一炷香後。

    王烈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刀法雖猛,卻也極為耗費氣血,就要搏命之際,李元虎身形一晃,露出一個破綻,被王烈抓住機會,一刀逼下擂台。

    “承讓了。”

    王烈大鬆一口氣,他勝得並不輕鬆,再無先前的氣焰,額頭也見了汗,手臂上還留下了一道道淤青。這還是對方留手了的結果。

    若李元虎不惜代價,以傷換傷,自己未必能贏。

    李元虎抱拳笑笑。

    這個結果是他有意為之。

    李家,需要的不是一時的意氣風發,而是長久的安穩傳承。

    “這李家的小子,根基倒是紮實,就是這性子,太穩了,少了幾分年輕人的銳氣。”

    高台之上,主考官撫須點評道,語氣裏帶著幾分欣賞,也帶著一絲不易察含的惋玩。

    李元虎聽到這話,心中不以為然。

    時過境遷,二叔當初金榜題名,靠的是銳意進取,一往無前。因為那時的李家,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打響名頭。

    可現在不同,要做的不是爭強好勝,不需要冒不必要的風險。

    銳氣?

    那玩意兒,是留給真正的敵人的。

    他對著主考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榮幸。

    這武舉第三的名頭,也拿得心安理得。

    武舉縣試的喧囂還未散盡,李元虎還沒來得及走下擂台,便被一群聞風而來的“媒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喲!我的李家大公子喲!”

    王媒婆一上來,那嗓門尖得能穿透雲霄。

    “您瞧瞧您這身板,這氣勢,這威風!老身我做了一輩子媒,就沒見過像您這般英武的少年郎!!”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李元虎往自家方向引,“來來來,快見見我們家小姐。我們周大人說了,對您是欣賞得不得了,願將掌上明珠許配與你,隻要您點個頭,這嫁妝,保準從城東排到城西!”

    李元虎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搞得是腦子裏一團漿糊。

    他從小到大,除了練武就是吃飯,何曾應付過這等場麵?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這不合適吧……”李元虎撓了撓頭,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話。

    “哎喲!有什麽不合適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王媒婆眼見有門,更是熱情似火,“我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溫婉賢淑,最是配得上您這樣的英雄好漢!”

    周圍的百姓們也是跟著起哄。

    “李家公子好福氣啊!這可是周大人的千金!”

    “就是就是!有這嶽父想,下輩子不愁了。”

    一時間,恭維聲、羨慕聲、起哄聲,如同潮水般將李元虎淹沒。

    他一個後天高手,麵對危險都未曾皺一下眉頭,此刻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想拒絕吧,可看著周家那龐大的陣仗,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這要是處理不好,不僅是駁了周大人的麵子,更會讓人覺得他李家有點成就就目中無人,不知好歹。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侄兒頑劣,見笑了。”

    李平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場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步履從容,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度。“二叔!”

    李元虎見到救星,頓時如釋重負。

    王媒婆和周家管事見到李平安,臉上神色也收斂了幾分,連忙躬身行禮。

    李平安先是對著周家的方向拱了拱手,笑道:“周大人厚愛,我李家上下感激不盡。隻是……”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與歉意,“隻是元虎這孩子的親事,家中長輩早有定奪,實在是不敢誤了周小姐的良緣啊。”

    “什麽?早有定奪?”王媒婆一愣。

    “正是。”

    李平安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道:“元虎他自小便與武館的一位孫師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大哥大嫂見他們情投意合,早已私下為他們換了庚帖,隻待元虎及冠,便為他們完婚。此事雖未對外聲張,但在族中已是人盡皆知。周大人一番美意,我李家心領了,隻是這姻緣之事,終究是講究個先來後到,還望周大人海涵。”

    一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既抬舉了周家,又點明了自家的情況,更是用“長輩之命”這種最無法反駁的理由,將此事擋了回去。周家的管事和王媒婆雖然心中不甘,卻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總不能強逼著人家退婚吧?那傳出去,豈不成了強搶民男的惡霸了?

    他們隻能強擠出笑容,說了幾句“可惜了”“是我們唐突了”的場麵話,便灰溜溜地帶著人馬離去了。回城的馬車上。

    “二叔,您真是太厲害了!幾句話就把他們給打發了!”

    “你啊……”李平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後這種事,還會更多。你要學的,還多著呢。”“二叔,我有點不明白。”

    李元虎撓了撓頭,“您當初不是也與慕家聯姻嗎?為何到了我這裏,……”

    他想問,為何家族的長輩們,似乎並不在意他能否與一個權貴家族聯姻。

    李平安聞言,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而深遠。

    他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追憶。

    “虎娃,你可知,為何我要娶慕家女?”

    李元虎搖了搖頭。

    “因為那時候的李家,還不夠強。”

    李平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我們就像一棵剛破土的幼苗,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在風雨中站穩腳跟。與世家聯姻,是為了人脈,是為資源,是為了讓我們李家,能以最快的速度,擺脫任人拿捏的命運。我們這一輩的“不自由’,是為了換取你們這一輩,能有選擇的“自由’,當然,你二嫂為人溫婉體貼,我並不曾後悔。”

    一番話,讓李元虎怔住了。

    那份看似理所當然的“自由”,原來竟是如此的來之不易。

    一股熱流湧上心頭,李元虎的眼眶有些發酸。

    “二叔……”他聲音有些哽咽。

    “行了,一個大小夥子,別跟個娘們似的。”

    李平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話鋒一轉,打趣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跟那個孫家丫頭,到底什麽時候才肯給個準話?你三叔可都跟我念叨好幾次了。”

    “咳咳!”

    李元虎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嗆得是滿臉通紅,連連擺手,“二叔!您…您別聽三叔胡說!師姐她…還沒說讓我上門見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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