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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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4章 飆戲

    第1934章 飆戲

    “板栗,還是花生,這是一個問題。”

    置身花海,豔陽高照,一切仿若永恒,恍惚間很容易就忘記了時間還在流逝。

    徐小受陷入思考。

    板栗,代表藥祖直接出手,祂有把握鎮壓一切敵。

    花生,則是等魔祖出手之後,藥祖再出手,祂也有把握後發製人。

    “這家夥自視如此之高,連祟陰都沒放在眼裏,卻把選擇交給我?”

    “祂眼中之我,配嗎?”

    單單一個“徐小受”,顯然提鞋都不配。

    那麽跳出選擇,徐小受注意力又來到了“名祖”之上,並不曉得藥祖到底知道時、名、儺多少。

    卡在大亂前夕,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

    既然選擇在這個時間節點,將自己拖入花香故裏,想必不出意外的話,外界已經出意外了。

    發生了何事不要緊,畢竟有八尊諳在。

    可話又說回來……

    “八尊諳應該還在等我的死神之鐮。”

    “倘若等不到,祂如此機敏,很容易也能瞧出我這裏出了問題。”

    “死神之鐮直接關連到藥祖,老八要是看不出來藥祖動了手,祂就不用混了。”

    “我沒異動,在藥祖看來理所當然,八尊諳應該能讀出我的信號是‘問題不大’。”

    “八尊諳也沒動,三祖視角下祂出一劍五域太傷,沒動很正常,但祂信號其實釋放得更明顯……”

    八尊諳,絕對還想再做點什麽!

    這個人,本來也不是什麽會坐以待斃的孬種。

    論長線布局,老八或許不如道穹蒼,但論置身戰局的隨機應變與換招思考,祂太強了。

    臥薪藏劍三十年,隻帶走一個華長燈,就敢放手將殘局交給自己?

    這殘局甚至都算不上殘,才剛開始!

    彼此信任的默契,從東天王城搞事那會兒開始,徐、八之間,就締下了。

    剛好八尊諳應該還有謀劃,雖然祂的時間所剩不多了。

    剛好自己也見到了藥祖,卡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節點。

    就等我問出點什麽了……

    人生得一知己,實乃幸事!

    徐小受斷定,這波“不謀而合”,他應該能和八尊諳想到一處去,繼而給藥祖來次大的。

    “隻要八尊諳不進時境,一切都好說。”

    ……

    “名祖?”

    回過神來,目光落到老伯身上,徐小受恰到好處流露出了一絲疑惑:“天境的祖神?”

    老伯一手板栗,一手花生,上下掂量,不苟言笑,眼睛盯得人背脊直發毛:

    “所以你的重點在‘名祖’,並不在選擇。”

    祂表情鎮定得讓人琢磨不透祂到底是真想讓人二選一,還是在用板栗和花生做鋪墊,繼而試探出名祖更多。

    或者說,其實祂什麽都知道,這是在敲打?

    徐小受率先否了最後這個可能。

    高位者對低位者,若真知曉一切,不必用問題來試探,祂直接滅了自己即可。

    所以,第一點。

    藥祖對名祖,知多少尚不可知,但絕對不是知根知底。

    祂是在試!

    “前輩,真是在讓我做選擇嗎?”

    徐小受苦澀一笑,表情無奈的看向板栗和花生,不答反問:“或者這麽說,我的選擇,真可以左右前輩已經做完了的決定嗎?”

    是的,當板栗和花生給出來的時候,藥祖必然已經做完決定了。

    徐小受的選擇,根本不重要。

    每一個看似二選一、多選一的選擇,實際上在“給”的過程中,“被迫害者”的路隻剩一條了。

    努力求生。

    除此之外,別無可能。

    跟道穹蒼過了那麽久的招,徐小受哪裏不曉得得這個道理?

    真要給藥祖繞進去,他不用姓徐了。

    “小家夥,從你的表情看,你仿佛從來沒聽說過‘名祖’。”

    藥祖“嘿”了一聲,突然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姿態放鬆了不少。

    祂再一次主動提及了“名祖”,也懶得再裝了,將手上那不甚重要的板栗、花生,通通扔到了地上:

    “確實,你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老槐樹迎風沙沙,藥祖踱步往前,走到徐小受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

    語氣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無比篤定:

    “其實,你知道名祖。”

    “你刻意表現無知,等待從老頭子我口中得到點什麽,因為你不知道我對時、名、儺,究竟知道多少。”

    徐小受無動於衷。

    哪怕老伯突然扭頭,將腦袋橫在自己跟前,他也並未被很嚇到,隻被剛剛好嚇到了一點點。

    外界是發生了什麽嗎,藥祖突然這麽“活躍”……徐小受感覺

    “千身繚亂生法”的頻率在加快,好像在阻止自己從外界得知什麽信息。

    他索性放下所有好奇,靜靜看著藥祖表演,很快老伯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騰來挪去,最後還是會道出,你其實知道名祖。”

    “留在這裏和老頭子我見一麵,其實是你也很好奇,老頭子我,到底還有什麽後手。”

    一頓,老伯眼神多了幾分好笑。

    外界似乎動靜真的很大,祂一改沉默本質,化身話癆。

    且不是普通話癆,而像是那種陰謀家沉寂了太久,眼瞅著似要功成,能得一傾聽者後,恨不得全盤托出的病態話癆:

    “可當你了解得差不多了時,你又會假用說辭,道來你所認知的名祖,源於魔祖。”

    “老頭子我什麽都知道,隻是不說,你在時間長河之上,和魔祖見過麵,對吧?”

    徐小受麵無表情。

    連神魂都無一絲一毫的沸騰。

    他左耳進、右耳出,唯一無法肯定的是,這般狀態,到底是藥祖真實的本性,還是也隻是祂裝出來刻意用來套話的一套表象?

    “你錯了,徐小受。”

    “你太年輕、太稚嫩了。”

    老伯摘下了鬥笠,跟桑老一樣,有些禿頂。

    徐小受致力於讓自己專注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好分散心神,避

    免被瞧出點什麽來,比如思考起這個問題:

    好像每個帶笠的,都禿?

    老伯說著,忽然定下步伐,眼睛發亮,直勾勾鎖定麵前青年,質問道:

    “你試圖裏三層外三層,把你粉飾成一角——表象不知名祖,實際上知名祖,又試圖讓別人通過揣測,得到你其實就是名祖。”

    “借由此,與三祖博弈?”

    老伯揚聲大笑,似乎外界有什麽好消息,局勢也在按照祂預想中的方向發展。

    祂心態完全放鬆了。

    笑罷,才表情斂歸嚴肅,定定道:“那麽本質上,你就不是名祖。”

    你猜對了,叫我受爺!

    徐小受抬動目光,直視老伯。

    老伯已懶得再見這年輕人裝蒜,自顧自歎息搖頭,有些感慨,也有些熾熱:

    “是的,祂沉淪了,確實也回不來了。”

    “徐小受,你說呢?”

    ……

    直到這個時候,徐小受可以肯定三件事情:

    一,藥祖也有騷包老道那種多疑的成分在,且含量很高,陰謀家無時無刻不活在和自己的對戰當中?

    二,祂對名祖確實知道不少,但能有真相的十分之三就不錯了,否則不必如此裝模作樣,跟自己來飆這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在演的戲。

    三,真情流露也好,飆戲也罷,藥祖召見自己唯一想確定的事情是:魔祖、祟陰、八尊諳,祂都可以拿捏,但名祖的存在,是否有可能會成為變數?

    撥雲見日!

    弄清楚藥祖的目的,事情就好辦了。

    所謂“徐小受”,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一枚棋,藥祖從沒放在眼裏過。

    但與時、儺比肩過的名祖,若在關鍵時刻爆發,不論祂是否歸零,確實應該能給到比八尊諳更讓人大跌眼鏡的震撼。

    畢竟活得久,更古老,準備定然更周全。

    神農百草,你底褲什麽顏色,小爺我都瞧出來了!

    但是……

    還不夠!

    藥祖這般主動,將主動權遞到自己身上,本質還是想試探自己是否為名祖後手,是否,有爆發的可能。

    可祂自曝的,徐小受還覺得不夠多。

    他像是給一連串陰謀論聽麻了,眼神發愣,張口欲言:“前輩這是在說什……”

    “年輕人,你偽裝得很好。”

    藥祖猛地回身,強勢打斷,搖頭謔聲道:

    “可你唯一不知道的事情是,戲鶴,是老頭子我的朋友。”

    “我比你,比魔、祟想象中知道的,要多得多!”

    戲鶴?

    這二字一出,徐小受最後一絲顧慮,徹底蕩然無存。

    時祖分化千萬,藥祖覺得能拿捏。

    名祖後手祂篤定在自己身上,直到此刻都不爆,說明暴露了也不強,藥祖也能拿捏。

    最後剩下個“癲儺”,這家夥隨口一句,還想再測一測……

    祂太穩了!

    難怪能布成藥鬼生滅之局,隻差半步就能成功。

    可成在穩,敗也在穩!

    祂卻不知,自己完全清楚,真正知道癲儺本質的,隻有時、名二祖。

    而所謂癲儺的“朋友”,大抵隻有兩種結局:

    要麽大劫之下無敵,要麽煙消雲散,根本不存在這麽多年蟄伏在聖神大陸跟魔祖、祟陰一並蠅營狗苟的這種情況。

    老伯,你的表演結束。

    我的評價是人很膽小,演技十分拙劣。

    但行之有效,因為最後一句,剛好可以激到名祖,那麽接下來,該我登場了!

    ……

    “戲鶴,又是什……”

    徐小受略顯茫然的目光抬起來,話到一半,突然哽住。

    “唔!”

    他跟不小心吞下了一口魚刺似的,疼得翻起了白眼,眼皮不狂受控製的抽搐起來。

    雙拳緊握,似在抵抗惡意的入侵。

    “嗯?”

    藥祖眉毛高高一抬,蠟黃的臉上閃過幾分狐疑。

    不信。

    卻是隻一眨眼的功夫,祂瞅見麵前骨齡不過二十的年輕人,眼白落回,眼皮耷下,微合的目光再度投來,居然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味道。

    變了!

    他……祂的眼神,完全變了!

    淡漠、蒼涼、古老。

    不帶任何凡俗生命體該有的情緒與色彩。

    徐小受還是那個徐小受,這具身體也還是祂由生命力捏造出來的螻蟻之軀。

    可變化哪怕隻在短短一刹間,那種曆盡時間滄桑,與此世格格不入的怪異感,藥祖又如何捕捉不到?

    徐小受的生命年輪,才短短二十載。

    二十載的人生閱曆,如何演得來名祖沉溺於時間長河,無數紀元脫身不得的絕望與孤寂?

    從空餘恨吞下生命之花……

    從向日葵空餘恨的生命圖紋中,追溯出十祖之外,名祖存在的痕跡……

    從各時代空餘恨零零碎碎的蛛絲馬跡中,拚湊出名祖已隕的事實……

    從古至今!

    藥祖試過無數遍。

    祂對每一位“疑似名祖傳人”都出過手,不是針對,隻是試探。

    名祖,皆未出現。

    而今,在徐小受這裏。

    祂依舊用的是昔日那一套膚淺的演技,卻詐出來了真正的名祖!

    藥祖心情複雜,真不知該作何感想。

    祂目光死死鎖定在這位“徐小受”身上,微微後撤了半步。

    生命能量,從腳底板悄然溢出,分化在花海每一朵嬌豔欲滴的燦爛之上。

    又悄然溢出花海,分化萬千,流回聖神大陸,各處藏好。

    不信!

    還是不信!

    即便很真,萬一有假?萬一!

    藥祖沒有調頭就走,防了這麽多年,祂等到了“疑似名祖降臨”,怎麽可能選擇退?

    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即將功成的這一刻,如何能退?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

    “沙……”

    風伏花海,萬籟俱寂。

    藥祖泰然,目光迎上,迎著對麵睥望而來的冷漠與滄桑。

    祂可以泰然自若一萬年!

    徐小受能一萬年?他都沒活過一萬年!

    一息過去了……

    十息過去了……

    風和日麗的花海世界,確實太容易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

    仿佛一眨眼,一萬年就過去了!

    藥祖平靜自若,忽而某一刻,祂瞅見“徐小受”的眼睫毛一顫,目光動了。

    動了!

    祂動了!

    祂不是祂,隻是他,而已!

    不對……思緒一顫過後,藥祖赫然瞅見,“徐小受”目光下移,落到了自己此前後撤的那隻右腳上。

    目光動了。

    動了!

    祂動了!

    祂不是祂,隻是他,而已!

    不對……思緒一顫過後,藥祖赫然瞅見,“徐小受”目光下移,落到了自己此前後撤的那隻右腳上。

    祂的目光十分平靜。

    祂身上並無半分“名”之力的外化。

    祂出現之後,甚至沒帶來此間世界的半分波動、變化,仿佛祂在這裏,過去在,當下在,未來也在。

    名,無處不在!

    ……

    歸零?

    沒有歸零?

    縱使歸零,那又如何?

    不,如若歸零,祂確實可以阻我……

    ……

    “聒噪。”

    平地一聲雷,於死寂中響徹,猛地將藥祖炸醒。

    祂驚而回神,意識到就在方才一瞬,自己失神了?

    刹那間,花海世界跟著炸開。

    每一朵花都繃不住的表情與情緒,五官具現,幻化扭曲,如被名

    祖扯開了遮羞布,嘶聲尖叫起這一段對峙時間內,藥祖每一道壓抑的驚呼:

    “不可能!”

    “不是名祖!”

    “已隕之人,怎得複生?”

    那悄然分化出去的生命能量,那一道道分散自我布下的逃生後手,全被看破了。

    花海諸藥,生命圖紋亮起……

    徐小受,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是的,他可以做到,他本就生命之道超道化。

    不信!

    依舊不信!

    藥祖怎麽可能被震懾住?

    既然對峙失敗,祂懶得再裝,確實名祖出現驚人心神,這又何妨?

    當即唇角一蠕,剛要開口。

    可對麵,“徐小受”忽然又動了,剛好伸手一指。

    藥祖有如驚弓之鳥,腦海裏的自己已經閃退了萬裏,逃出此地,生怕沾染半分名之汙染。

    祂定住了。

    祂確實夠穩,腳如灌鉛,硬是紮根在原地。

    果然,名祖不是對自己出手,祂隻是遙遙指向了自己身後花海中的某一株藥,語氣多了認可:

    “培育得不錯。”

    藥祖遲遲才肯扭頭,定睛一瞧,瞳孔卻極速放大。

    那是……

    九世破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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