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5章 聖族
“裂縫消失了！”
秦桑和墨硯回到牛宿，看到瘴癘瘟君五妖站在裂縫前麵，神情異樣。
原來是後路被斷了！
墨山的裂縫在這一邊非常隱蔽，如果在近處仔細搜尋，還是能夠找到的，現在竟完全感應不到了。
瘴癘瘟君他們顯然也是察覺到異常，回來查看，發現裂縫不見了。
“看來我們要被困在這裏了，”墨硯歎道。
種種跡象表明，這片玄武七宿所在的空間，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故。那種無形的枷鎖令他們如芒在背，心神不寧。
現在還不知玄武七宿的入口在何方，鳶籮他們是從哪裏進來的，倘若入口也關上了，說明整個秘境已經完全封閉！
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水墨山水和這裏應該不是同一個秘境。
現在就是要找到玄武七宿的入口，眼見為實。
“不急，且先看一看瘴癘瘟君要去哪裏，”秦桑阻止墨硯。
白龍王和瘴癘瘟君分別跟赤隕山和月渾苔原走得很近，按照常理，赤隕山和月渾苔原應該不會撇下他們，但瘴癘瘟君卻在這個時候去了另一個地方。
還有白龍王，現在何處？
秦桑並沒有在鬥宿外麵見到他。
隻見瘴癘瘟君和三老商議了一會兒，便化光遁走。秦桑和墨硯悄然跟上，最後跟著他們來到牛宿的邊緣。
“他們要出去，”墨硯低聲道。
秦桑點點頭，瘴癘瘟君的目的地正是牛宿的一個薄弱之處。比破解牛宿的速度，瘴癘瘟君雖不如自己，但他身邊還有四位幫手。
五妖聯手，神通齊出，同時攻向一處虛空，以蠻力強行破開牛宿，引來星宿反擊，聲勢浩大。
等五妖離去，秦桑拉著墨硯去到另一處，親自出手破開牛宿，聲勢明顯小很多。
“那裏！”
出了牛宿，他們立刻發現九天玄罡中的五道遁光，令人意外的是，五妖飛馳的方向並非鬥宿的方位。
“道友猜對了，瘴癘瘟君果然知道些什麽，”墨硯說著，看向秦桑，等待他做決定，是跟蹤瘴癘瘟君，還是返回鬥宿。
原本秦桑是他邀請來的幫手，現在卻角色易位，這裏明顯對秦桑更重要，但墨硯也會盡職盡責做好幫手，如此後麵秦桑才會全力幫他。
秦桑看了眼鬥宿方向，決定繼續跟蹤瘴癘瘟君。鬥宿不是那麽容易打開的，何況局勢這麽複雜，先讓那些妖聖部下去爭吧。
另外秦桑也在問自己，諸位妖聖覬覦的寶物，自己真要去爭嗎？或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緣，可他根本沒有跟妖聖爭奪的實力，機會極其渺茫。
能夠一路走到現在，是因為他不會錯過任何屬於他的機會，也從不會被誘惑影響理智。
與其拚得粉身碎骨，博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不如趁著那些妖聖部下都盯著牛宿的時候，先去其他六個星宿，把容易拿到的先拿到手。
現在看來，牛宿徹底敗落了，沒留下什麽機緣，還剩女、虛、危、室、壁五大星宿。
既然知道了鬥宿和牛宿的方位，其他五宿的位置不難推算出來。
不過，瘴癘瘟君的目標好像不是這五大星宿，而是在虛、危之間。
他們悄然跟在後麵，在罡風中飛馳了一陣，離虛危兩宿越來越近。秦桑忽然想到了坎州府城虛危城，傳說虛危城下鎮壓著一頭巨龜，可能是上古聖獸玄武。
既然是玄武七宿，這裏應該和上古玄武一族有關吧。
正閃念間，天目蝶注意到罡風深處一團彩雲掠過，接著瘴癘瘟君陡然加快速度，直奔那片彩雲而去。
片刻之後，五妖追上彩雲，秦桑和墨硯也隱約看到了那裏的景象。
隻見彩雲環繞著一尊金塔，金塔四周人影綽綽。
秦桑試圖接近瘴癘瘟君的時候，仔細調查過，不難辨認了出來，都是瘴癘瘟君的部下，縛怨妖王也在，正合力禦使金塔。
在縛怨妖王身邊，還有兩個出乎意料的麵孔。
“原來他們在這裏！”
秦桑暗道難怪方才籙壇生出感應，梅山元君竟也跟著黑寂妖王進來了，而且黑寂妖王沒有去鬥宿。
這座金塔看來就是瘴癘瘟君的行宮，他正是用這種辦法瞞天過海，做出和月渾苔原同行的假象，本尊實則前往水墨山水。
“君上！”
瘴癘瘟君帶著蠱姥和三老追上彩雲，金塔周圍的妖修看到他們，包括縛怨妖王，都是一臉震驚。
他們都以為瘴癘瘟君一直在金塔中發號施令，怎麽突然從外麵飛回來了？
“拜見大王，”縛怨妖王反應最快，率先迎上來。
同時金塔中傳出一聲嬌呼，“夫君，你為何……為何突然現身？”
金塔之門打開，飛出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修，正是瘴癘瘟君的正妻，縛怨妖王口中的大夫人。
方才是她裝成瘴癘瘟君發號施令，自然是知曉實情的，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夫君。
“夫人辛苦了，”瘴癘瘟君攬住大夫人，身影一閃，落到金塔前。
周圍諸妖紛紛行禮，盡顯王者風範。
黑寂妖王嗬嗬一笑，敬佩道：“瘟君好手段，在下跟著金塔這麽久，竟然沒發現是夫人假扮的。”
“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擔心被哪一位盯上，隻能出此下策，還要多謝夫人，”聽瘴癘瘟君的語氣，好像他從沒有離開過，一直隱藏在暗處。
黑寂妖王目光掃過三老，“瘟君多慮了，身邊有這麽多修為高深的道友幫襯，其他道友隻會避之不及。”
“不見得吧！”
瘴癘瘟君語氣一沉，“今日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道友背景深厚，在下得罪不起，將道友帶進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道友何不去做該做的事，為何偏偏與在下一個小小的山大王為難？”
黑寂妖王聞聲放聲大笑，連連搖頭，“我就說瘟君多慮了，在下何曾與道友為難？之前本想與瘟君商議一件事，被意外打斷……”
聽到這裏，瘴癘瘟君往行宮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剛和夫人暗中交流，得知了他們這段時間的遭遇。
方才察覺這片星空出現異變，夫人便下令調轉行宮，回到星門，發現星門竟然不見了。一望無垠的虛空中罡風肆虐，卻再也找不到出口。
所有進來的妖修，後路都被斷了，這片星空變成了一座牢籠！
“道友究竟有什麽目的，不妨直言，不過在下身小力微，膽小如鼠，未必能讓道友如願，”瘴癘瘟君擺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架勢。
黑寂妖王不以為忤，“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接著他們便避開其他妖修，開始傳音交流。
不知黑寂妖王許諾了什麽，瘴癘瘟君眼中的冷意稍減，沉吟片刻，道：“此事容我三思，道友不願離開，那就跟著我們吧。”
“多謝，”黑寂妖王拱手。
瘴癘瘟君扭頭看向三老，“此塔有縛怨他們禦使，三位道友盡快調息。”
安頓好三老，瘴癘瘟君拉著蠱姥、大夫人進入金塔。
“夫君，你們怎麽……”
關上大門，大夫人便迫不及待追問。
瘴癘瘟君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我到現在還是糊裏糊塗。”
“難道我們布置的陷阱失敗了？”大夫人問。
“不能算失敗，確實有魚兒上鉤了，隻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來者竟是五仙齋的五仙，若非我們提前和三老結盟，我和大姐恐怕隻能落荒而逃，”瘴癘瘟君後怕。
“五仙齋？我們上次在映天湖底發現的痕跡，竟然是他們？可是夫君不是說，留下痕跡的實力不會太強嗎？”
大夫人不解，“既然是五仙齋買走的那個破碗，上次怎麽會險些被我們埋伏得逞？”
“根據痕跡判斷，進入映天湖底的那些家夥修為確實不高！或許之前兩次是五仙齋的其他成員，他們發現了什麽，才將五仙請來。不過，據我觀察五仙之前的表現，又不像知道太多的樣子……”
瘴癘瘟君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沉默了一會兒，瘴癘瘟君望向塔外，“此地星辰列張，玄武七宿排布，應當也是一處上古妖修的遺跡，而從映天湖底得到的那枚‘鑰匙’，打開的那個地方竟然連通這裏，映天湖底或許和這裏存在什麽關聯！早知如此，我們最終還是回到這裏，何必大費周章，現在可好！”
“這種事，誰又能算得準？這些年來，蓮渡大澤裏來曆不明的家夥越來越多，倘若不趁著赤隕山和月渾苔原把他們吸引過來的時候行動，咱們有什麽大動作，很難瞞過他們的耳目。況且如今蓮渡大澤暗流湧動，自然是越快越好，盡快挖走映天湖底的東西，遠走高飛，離開是非之地！”蠱姥出聲，寬慰瘴癘瘟君。
“夫君，我們現在怎麽辦？”大夫人俏臉上滿是憂色。
“現在也顧不得外麵了，既來之則安之，先把月渾苔原對我們許諾的東西拿到手，倘若他們沒有虛言誇大，也是一個不小的機緣。然後就要看黑寂那廝，方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瘴癘瘟君手扶窗沿，垂目看著塔下的黑寂妖王，目光閃爍不定。
……
“瘴癘瘟君身邊又多了位頂尖高手！”
墨硯感歎，眼看著瘴癘瘟君身邊的勢力越來越強，不知五仙齋那邊有什麽舉動。
“黑寂妖王和他未必是一條心……”
秦桑早就懷疑黑寂妖王背後有妖聖，現在基本坐實了。
看樣子，黑寂妖王想要拉攏瘴癘瘟君，如果他們聯手，黑寂妖王就能白得五位強大的幫手！
這時，瘴癘瘟君的行宮又動了，向著危宿飛去。
“道友還想跟蹤他們？”墨硯問。
瘴癘瘟君一方有這麽多高手，他們很難有機會了。
秦桑卻點頭道：“繼續！”
行宮在罡風中飛了一陣，來到危宿附近，沒有急於闖入，先是繞著危宿的邊緣飛了一會兒。
從外麵看，玄武七宿的景象大同小異，都是一片黑暗的星空，黑暗中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罡風阻擋在外。
不過，牛宿、危宿和鬥宿，這三大星宿的區別很大。
鬥宿所在的星空無比凝實、深邃，裏麵隱藏著使人無端感到恐懼的存在，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牛宿因為殘敗，星光渙散，反被罡風侵蝕，誰都可以進出，不會有太多忌憚。
危宿則介於兩者之間，在秦桑眼裏更明顯。
這說明危宿也遭到了破壞，但不像牛宿那麽嚴重，應該能夠留下一些東西。
瘴癘瘟君尋覓一番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聲令下，群妖紛紛出手。
眾妖共同催動金塔，彩雲向著塔尖聚攏，最終化為一道虹彩射向虛空。
三老睜開雙目，聯手打出一道青光。
黑寂妖王也出手幫襯。
眾妖聯手，流光沒入黑暗，伴隨著一聲巨響，離他們最近的那顆星辰猛然閃爍了一下。
下一刻，眾妖便和行宮一起，沒入黑暗。
等他們消失後，秦桑和墨硯也來到附近。
方才秦桑也在觀察危宿，他擁有其他妖修無法比擬的優勢，短短時間就已經看出三處破綻，而且不用像瘴癘瘟君他們那樣蠻幹。
秦桑抬起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衝墨硯點點頭，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墨硯緊隨其後。
他們隻覺眼前一個恍惚，雙腳踩在了實地上。
一眼望去，視野中是幹裂的土地，寸草不生，遠方卻有一片叢林。
仔細一看，原來叢林中的樹木早已枯死了不知多少年，樹幹都已變成了石頭，毫無生機。
遠方則山影重重，在星光照耀下，顯得神秘非常。
秦桑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飛向那片枯死的叢林，在上空盤旋片刻，落到一株枯樹前，伸手一拍，樹幹中飛出一抹靈光，被秦桑抓住。
“我在他們身邊埋了一個暗樁，”秦桑解釋道。
靈光正是梅山元君留下信息，不知她怎麽在群狼環伺中找到的機會。
煉化流光，秦桑終於知曉了來龍去脈，訝然念道：“玄武聖宮……”
墨硯聞言，罕見地激動起來，“什麽！這裏是玄武聖宮，上古四大聖族的聖宮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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