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問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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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7章 消失

    

       第2407章 消失

      朱雀噴出一團火,火焰裹著玉盆和靈植,被它收進腹中,嘴裏一直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麽。

      烏塗仙在一旁候著,朱雀蹦到他頭上,像在問他,又像在自言自語,“那家夥真的會死嗎?”

      “不會的,主上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烏塗仙賠笑。

      “就是嘛!禍害遺千年,那家夥走到哪裏,哪裏就不安生,這種禍害怎麽可能死的這麽輕鬆嘛!”

      朱雀的聲音猛然大了起來,低頭看了看烏塗仙,在他額頭上啄了一下,“你不要動什麽歪心思哦,不然我會吃了你的。”

      “老奴豈敢!豈敢……”

      烏塗仙心神一緊,竟從朱雀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我能夠理解兩位道友的心情,可以帶你們過去。不過等到了那裏,希望兩位不要擅自行動,現在已經不是我能夠作主的了,”五仙齋已經召集高手,準備去接應五位護法,赤練認為朱雀和烏塗仙應該翻不起什麽風浪,便告誡一番,答應帶他們一起。

      赤練帶著他們會合五仙齋隊伍,重返蓮渡大澤,沒有直奔深淵,先在附近擇地駐紮,然後赤練和幾位五仙齋的高手悄然前往。

      到了地方,令人意外的是,眼前碧波萬頃,哪裏還有什麽深淵?

      大家都看向赤練和骨媚,可她們也不清楚離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下去看看。”

      骨媚躍入湖中,眾妖緊隨其後,直至深入湖底,在湖底尋覓了許久。

      眾妖浮出水麵,麵麵相覷。

      深淵完全消失了,這裏什麽痕跡都沒有。

      “你們是不是記錯地方了?”有妖修提出質疑。

      “不可能!”

      赤練斷然搖頭,“定是下麵又出了什麽變故,我們在外麵耐心等著就好。”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一名女妖輕歎道,齋主高高在上,五位護法才是五仙齋的主心骨。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不知五位護法何時才能出來,倘若消失太久,五仙齋恐怕會亂。

      就在這時,遠方飛來一隻紙鶴,落到那名女妖手裏。

      赤隕山和月渾苔原的動靜太大,最近蓮渡大澤流言四起,他們進來前就聽到了各種傳言,便派出屬下去調查,看來是有結果了。

      “咦?”

      那名女妖看罷,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無獨有偶,別處竟也出了類似的事情,赤隕山和月渾苔原的高手,以及率先進入星門的眾多妖修,在星門關閉後,都被困在了裏麵。

      如今,那座神秘的地底靈陣再度封閉起來,連罡風帶都進不去了,裏麵的妖修杳無音訊。

      是巧合嗎?

      “赤練,你們盯著這裏!”女妖神情凝重,帶上兩名妖修,趕赴蘆葦蕩。

      離湖泊不遠的一座山上。

      烏塗仙和朱雀躲在一塊巨石後麵眺望。

      此時,那些五仙齋的高手仍沒有察覺被跟蹤了,烏塗仙發現自己著實低估了這位神鳥大人的本領。

      “神鳥大人,咱們真要過去?”

      被朱雀催促,烏塗仙猶豫不定,五仙齋高手眾多,他們兩個萬一暴露,不好解釋。

      “膽小鬼,你在這等著,我自己下去!”朱雀嗤了一聲,身上的火焰逐漸淡化,悄然潛入湖水,卻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秦桑的手段,大部分它都是知道的,真到了必死之時,秦桑肯定不會留手。不說別的,單單那雲遊劍,一旦出劍就不可能毫無痕跡。

      況且秦桑自始至終都沒有在赤練麵前展露真正的實力。

      朱雀從湖裏出來,徹底放心了。

      “現在就走?”烏塗仙驚訝道。

      “這裏什麽都沒有,留在這做什麽?先找個地方,把它種下!奇怪,它之前好像就想來這裏……後麵再慢慢找那家夥!”

      朱雀吐出靈植,指了個方向。

      烏塗仙滿腹疑惑,可秦桑現在隻能說是下落不明,沒有親眼看到秦桑隕落,他是不敢有什麽心思的,乖乖馱著朱雀,去尋找栽種靈植的地方。

      ……

      危宿。

      瘴癘瘟君離開後,秦桑和墨硯現身。

      彎月碎裂後,月塔仿佛被風沙磨礪了幾千年,徹底喪失了神韻。

      “請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秦桑落到塔前,打望了幾眼,對墨硯道了一聲,喚出青鸞法相。

      青鸞張開雙翼,巨翼淩空,月塔被陰影籠罩,漸漸有一層陰霾彌漫上塔頂。

      突然,青鸞收斂雙翼,一頭紮進月塔,竟沒有將月塔撞碎,在接觸到月塔的瞬間,那層陰霾立刻蔓延到青鸞身上,隻見青鸞仿佛鑽進了另一個空間裏,身影一點點從他們視野裏消失。

      與此同時,秦桑本尊一顫,一種恐怖的威壓驟然從法相身上傳遞過來。

      墨硯見狀,閃身擋在秦桑麵前,那股壓力竟從秦桑轉移到了他身上,他連忙祭出硯台,硯台化為一道烏光,攔在前方。

      “呼!”

      秦桑長舒一口氣,略感驚異地望著墨硯的背影。

      方才不等他發出提醒,墨硯就動了,時機分毫不差,竟似比自己還了解這裏。

      “道友?”墨硯見秦桑沒有動作,發出一聲疑問。

      秦桑連忙收斂心神,全力禦使青鸞法相,旋即月塔之中便傳出陣陣悶響,緊接著,月塔的第一層打開了一扇隱藏的門,門後一片幽深景象,不知通往何方。

      這時,青鸞法相又從月塔中飛出來,回歸秦桑體內,秦桑和墨硯對視一眼,並肩向月塔走去。

      進入月塔,頓時一股陰冷氣息撲麵而來,這顯然不是月塔裏的空間,門後通往另一個未知的地方。

      法相和本尊相融,秦桑催動大金剛輪印,暗暗戒備。

      出乎意料,前方一路暢通無阻,黑暗中的空間遠比想象中更大。

      “道友有沒有發現什麽?”墨硯突然開口,語氣隱隱有些特別,好像在向秦桑證實什麽。

      秦桑皺眉,他確實察覺到一些跡象,但是並無法從這些跡象裏判斷出什麽。

      “不急,再向前走走……”

      墨硯竟走到了秦桑前麵,為他帶路。

      走了一陣,秦桑道:“這裏原本應是有一座法陣的。”

      “不錯,月塔就是法陣的陣眼,倘若在法陣完好的時候,我們寸步難行……不對,是根本不可能進來!”

      墨硯手托硯台,時而向左,時而向右。

      秦桑看出來,墨硯避開的都是隱藏著危險的地方,可能是大陣殘留的威能所化。他也能做到像墨硯這麽從容,但是因為有天目蝶相助。

      墨硯是怎麽做到的呢?

      “到了!”

      墨硯將秦桑從沉思中拉回來。

      黑暗盡頭,隱隱有微光浮現,像是星光下的水麵,波光粼粼。

      在這裏,他們的靈覺受到了強大的壓製,隻能用肉眼觀瞧。

      前方好像是一片湖,但沒有‘岸’,湖水蕩漾起層層微波,比周圍的黑暗還要深邃。秦桑看向湖麵,感覺湖水底下好像藏著什麽,同時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威脅。

      “道友感覺到了?”

      墨硯凝視湖水,“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道友喜歡的那個東西……”

      “難道是?”

      秦桑心中一動,就見墨硯擲出硯台,硯台在湖水上方倒扣,射出一道墨色的光,沒入湖水。

      令他驚異的是,他感應到的那種無形威脅,竟沒有被墨硯引動,隻見墨色的光柱貫穿湖麵,如一柄利劍插進去,又如一條通道。

      ‘嘩!’

      湖水濺起一蓬水花。

      湖麵下方出現了一團陰影,竟是一個活物,被硯台的光柱纏繞著,正在奮力掙紮,但是無濟於事,逐漸被拉出水麵。

      “星靈!”

      秦桑目露精光,藏在湖裏的,真的是星靈!

      不知墨硯怎麽做到的,強行從湖中捕捉星靈,竟然沒有引來反擊。

      ‘嘩啦啦!’

      星靈被硯台強行拽出來,旋即墨光一甩,狠狠摔到秦桑麵前。

      “上次捕捉的那頭星靈,也是在類似的地方,”墨硯道,“道友權且一試,兩頭星靈是否一樣。”

      秦桑點點頭,就地盤坐,抓起那頭星靈,直接煉化。

      最後他醒轉過來,沉思了一會兒,道:“不完全一樣,但應當是同源的!”

      他抬頭看向墨硯,“道友說的那個地方,也是玄武聖宮的一部分?”

      “或許吧,”墨硯負手望著湖麵,“但還需要更多證據,先把裏麵的星靈都抓出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說著,墨硯便祭出硯台,連連在湖中抓取星靈,秦桑出手將之封印,最後都歸秦桑所有。

      “上古之時,這種星靈,應當另有用途,不隻是用來幫助修煉的,”墨硯說道。

      “道友所言極是,不過時移世易,秘傳已失。即使明知暴殄天物,也隻能煉化了,”秦桑將最後一頭星靈封印,算上之前那頭,共有六頭,算是不小的驚喜。

      “道友能不能幫我找到其他月塔?”墨硯問。

      秦桑散開神識,感應四周,沉吟道:“這種月塔,在危宿恐怕隻有一座,在其他星宿會是日塔或者星塔……可以一試。”

      “有勞了!”

      墨硯拱手道。

      隨後他們飛出月塔,沒有急於行動,秦桑先是飛到高空觀望八方,又在四周飛了一圈,便和墨硯一起離開危宿,直奔最近的虛宿而去。

      進入虛宿,發現又是另一番景象。

      虛宿之中光芒四射,仿佛有一輪大日,散發出強烈的光明,一束束光線有如實質,秦桑和墨硯從這些光線中看到無數座玉橋,明光透徹。

      其中大部分是斷的,同樣是一派殘破之景。

      看到此景,墨硯有些擔憂,秦桑觀察了一會兒,胸有成竹道:“雖景象不同,規律是相通的!”

      說著,秦桑便踏上一座玉橋,沿著玉橋行了一陣,又跳上另一座,如此變來變去看起來沒有明確的方向,但他愈發從容。

      ‘唰!’

      秦桑縱身,飛越一座殘橋,看到前方的景象,道了聲:“可惜了!”

      墨硯隨後而至,緊隨秦桑落到玉橋另一端,隻見前方八座玉橋交匯,交匯之處有一座圓形的石台。石台上方空空如也,遍布殘損的痕跡,其中有一圈最為醒目。

      “這裏原本應是日塔的基座,”秦桑掃視一圈,不知是誰直接將日塔被搬走了。

      不僅如此,日塔之中養育星靈的靈池也不見了。

      這裏並不是光芒的源頭,秦桑望向虛宿深處,看起來虛宿比危宿還強一些,發光的地方很可能有什麽寶物,保存了下來。

      “清風道友!”

      墨硯忽然鄭重行了一禮,“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道友能夠帶我去其他星宿,找到那些星塔的方位!”

      “這……”

      秦桑有些猶豫,光明深處明顯有什麽東西。

      倘若不趁著妖聖部下沒有反應過來進去,等轉一圈回來,就怕被他們捷足先登了。

      不過,見墨硯一臉懇請之色,秦桑還是應了下來,戀戀不舍離開虛宿。

      接下來是室宿,等他們找到室宿星塔的時候,發現這座星塔竟然被打開過了,而且是剛打開不久。

      他們快步進入星塔,裏麵的景象和月塔大同小異,但一頭星靈都沒有,不知這裏根本就沒有星靈,還是已經被捉走了。

      “估計是白龍王幹的!”秦桑冷哼道,瘴癘瘟君能得到羅盤,白龍王肯定也可以,沒想到白龍王竟能打開星塔,看來它身邊有高人。

      墨硯在意的隻是星塔的方位,催促秦桑去下一個星宿。

      接下來,他們又接連去了女宿和壁宿,要麽星塔被毀,要麽早已破敗,秦桑也沒能得到更多星靈。最終又返回牛宿,秦桑在廢墟中確認了星塔的方位。

      到如今,玄武七宿,除鬥宿之外,日塔、月塔和四星塔都已被他們找到。不過,按照墨硯的說法,有沒有鬥宿不重要,六座星塔已經足夠。

      隨即他們又飛出牛宿,在九天玄罡中飛了一陣,來到罡風某處。

      墨硯鄭重其事取出一長案,放置虛空,擺開筆墨紙硯,拿畫筆在硯台上蘸了蘸墨水。

      秦桑在一旁默默看著,為他抵禦罡風。

      之前每找到一座塔,墨硯都會祭出畫筆,在虛空之中描摹一番。

      墨硯此時手握畫筆,直視前方,眼神空洞,仿佛穿透虛空,同時看向六座星塔,然後重重點下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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