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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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第251章 再去打一頓

    賀喜?

    有什麽可賀的?

    從母親院中出來,賈敏仰望天際,把一聲歎息按在了喉嚨裏。

    當了皇家公主,身份是尊貴了,可是以後……更不得自由了。

    賈敏拖著沉重腳步往東府去的時候,賈珠正跪在祠堂裏,對著祖宗的牌位,偷著抹眼淚。

    如今的一切雖然按著祖父當年的設想走,可是二姑姑受了多少苦?

    他已查清為何祖父要給兩個姑姑起差不多的名字,就是希望當一個人的命不好時,另一個能把自己的好命給借出點。

    可是三姑姑也好可憐。

    太子去後,被太上皇猜忌的祖父一下子老的那樣快,和伯祖父又在同一年病逝……

    賈珠又抹了一把淚。

    他不敢把祖父的秘折跟家裏任何人說了。

    不管二姑姑還是三姑姑,她們都受不住的。

    半晌後,賈珠直起身,打開祠堂大門的時候,卻沒想他大伯就坐在門坎上。

    而不遠處,小他幾個月的賈璉也正匆匆而來。

    “大……大伯,璉二弟,你們……”

    “大伯娘說昨天她沒騰出手。”

    賈璉慫的很,“但今天她得幫二姑姑跟我們算賬,我們沒讓她進家門,既然大哥你已經意識到錯了,自己進了祠堂,那我們也得跟上。”

    賈珠:“……”

    “走吧!”

    賈赦歎了一口氣,拍拍侄子的肩膀,“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在祠堂,現在都得跟我們進去跪著了。”

    可惜賈珍不在家。

    “這事就不必告訴老太太了,要不然,她肯定還得慪氣。”

    賈赦上前,先給祖宗們包括敬大哥上香,這才跪下來,“大哥,你要是還在就好了。”

    哪怕在道觀呢,大嫂子在家,有事了,他們也不至於慌亂,自己嚇自己那麽長時間,還讓二妹妹可憐巴巴的在外麵受盡委屈。

    “我沒用!”

    他在侄子和兒子麵前流眼淚,“我對不起你們啊,我連打個人都打不好。”

    賈珠:“……”

    賈璉:“……”

    看到哭到不能自抑的伯父(父親),那種無力、憋屈、後悔、難受等種種情緒,讓他們都在靈前垂下了腦袋。

    三個人進祠堂的事,沈檸並沒有瞞人,趕來賀喜的族人,自覺移步祠堂,待聽到賈赦在裏麵哭……

    一個個全都老老實實的進去跪著了。

    直到此時,在凝翠軒上學的姑娘們,才知道最近家裏的氣氛為何那般低沉。

    在東府這邊管家的她們,隻隱約知道家中的大人們因為什麽事在煩心,可是不管誰問,都沒人給她們解惑,大人們為了不想被她們問,甚至還給布置了香囊、荷包等任務。

    如今……

    小黛玉和秦可卿在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閔梅和迎春、探春再做針線的時候,恨不能把沃赫當香囊、荷包在紮。

    隻有寶釵,因為替哥哥管了自家的生意,她比大家早三天知道賈雯之事。

    但知道了,她也破不了局。

    原先她媽還和她說,賈家隻怕要被這位死而複生的二姑太太連累死,好在他們薛家隻是借住,倒是沒想到,沈夫人一回來,馬上就不一樣了。

    說不佩服是假的。

    但佩服之餘,她對沈夫人更添敬與畏。

    她所了解的內宅婦人,不是沈夫人這樣的。

    這內宅似乎無法掩蓋她的鋒芒。

    而且,她才一回來就進宮,剛出宮就殺到會同館,賈家的人打不過,她還馬上動槍……

    薛寶釵覺得薛家也應該弄一把槍。

    雖然哥哥脾氣急躁,不能拿槍,但是她可以啊!

    薛寶釵在這裏想著,如何說動母親,讓外麵的掌櫃弄一把傳教士的槍時,器造局幾位老師父按申居道所畫圖紙,聯手打造,能連打六發的槍就被呈到了皇帝這裏。

    這槍的每一個零件尺碼都是一樣的,任何一個壞了,都可以拿新的替換下來。

    為防槍管炸膛,試過槍的老師父甚至說,打六槍後,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可以換槍管和轉火藥的轉輪。

    如此一來,雖然麻煩了點,卻可以大大延緩它們的使用壽命。

    而且這種麻煩相比於以前,那根本就不叫事。

    “已經試過了嗎?威力如何?”

    “臣親自試了。”

    暗一道:“射程和威力跟我們如今正使用的火銃不相上下,大範圍的製造後,損耗還會小一些。”

    “好好好!”

    皇帝激動且愛惜的摸了摸這把轉輪火槍,“讓器造局全力製造,朕要拿它一雪我漢家之恥!”

    “是!”

    “劉安!”

    “奴才在!”

    “告訴賈璉,開甲庫,把所有好料,全都給朕送到器造局。”

    他爹有收集癖。

    這些年,從倭國以及各礦開采的好鐵好銅,千錘百煉後全都放在甲庫。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以前皇帝是不敢動太上皇寶貝的東西,但如今……不一樣了啊!

    “是!”

    劉安急忙去傳旨了。

    和羅刹人開戰在即,多一把火槍,他們這邊可能就多一份把握。

    於是,沒多久,跪祠堂的賈璉就被叫去加班了。

    夜色漸濃,賈家的老少爺們還在跪著。

    這其中還加了不少新成員,原來散學的寶玉等,聽到大家都在這邊跪著,他們也自覺的過來了。

    憶苦思甜飯,他們能麵不改色的吃下,可是沒吃過苦的幾位族老和年長的叔伯兄弟們,那吃得簡直別提多痛苦了。

    但賈赦也在這裏吃。

    加了糠的饃是新蒸的,聞著挺香,但是吃……,真的拉嗓子。

    賈赦一口饃,一口微苦的野菜粥,一點也不浪費不說,還在跟大家說焦大常說的話,什麽當初他把老太爺從死人堆裏背出來,沒得吃,沒得喝,為活著,連馬尿都喝了。

    “……這野菜粥是挺難喝的,但怎麽也比馬尿好吧?”

    賈赦盯著一群養尊處優的人,“誰敢在祖宗這裏浪費,那就別怪我賈赦不念情麵,要以大棒子伺候了。”

    他都在這裏吃,這些人憑什麽不吃?

    有好處,一個個全都湊上來。

    有壞處……

    想到這幾天,某些個家夥到老太太那裏哭,到他那裏鬧,一句一句的不認,讓二妹妹死的話,賈赦的眼中就閃過一抹狠色。

    賈、賈芹幾個連忙把剛剛不想吃的野菜粥和糠饃全按嘴裏。

    講真,真難吃啊!

    賈因為按得急,差點當場吐了。

    他抻著脖子,死命的咽下去後,按著嘴巴,生怕再回上來。

    賈赦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的轉過腦袋,慢條斯理的咬一口糠饃。

    他知道,這一場跪,除了上學的小子們,他們這些老的,起步都得是三天。

    好在是冬天,穿得厚實。

    但這一夜大家待得到底不舒服。

    寶玉等小孩子瞌睡大,歪在蒲團上也能睡著,但他們大人真的腿腳都伸不開,第二天早上,全都麵色如土。

    倒是沈檸睡得踏實無比。

    她家小姑娘就粘在她這裏,上個茅房她都要過來看看。

    沈檸又好氣又心疼,隻能由著她。

    “太太,大爺和蓉哥兒回來了。”

    曉東奔過來急報的時候,外麵已經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祖母,小姑姑~”蓉哥兒是跑著進來的。

    賈玥本來在等著她娘喂粥,一聽聲音,再看到大侄子,扁扁小嘴,‘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她太傷心了,娘不見了,哥哥不見了,大侄子也不見了。

    明明以前,她天天都見的。

    “莫哭莫哭~”

    蓉哥兒心疼壞了,尤其小姑姑朝他伸手要抱的時候,他連忙抱起來抖著哄,“是侄兒錯了,下次我們一定帶你。”

    他也好想好想小姑姑。

    “祖母,您的手還疼嗎?”

    他一邊哄小姑姑,一邊又看向沈檸的手。

    才進京他們就聽說了。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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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檸在賈珍大步進來的時候道:“到現在都還在一跳一跳的疼!”

    “兒子現在就去會同館!”

    賈珍看到母親被包裹嚴實的手掌,咬牙切齒道:“母親,您等著,兒子去給您報仇!”

    “去吧!”

    沈檸點頭,“帶上焦大,打的時候注意點,沃赫那裏,以後可能還要騎馬拉弓,皇上大概率會給他在他們那裏爭一個旗主王位。”

    啥?

    賈珍腿一軟。

    “放心,該打就打。”

    不打才傻。

    沈檸道:“沃赫那些人畏威不畏德,你有事沒事過去把他敲一頓,隻要你能永遠的比他強,他一輩子都能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著。”

    依她本意,全殺了才好。

    滿清開創了一個新河。

    就是證明了大屠殺可以有效征服漢民族。

    在滿清之前,漢民族一直有個規律,那就是殘暴弑殺的政權和民族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甚至殺俘不祥都是很多人深信不疑的。

    在滿清之前,隻要是大規模屠殺過百姓的,基本都會政權崩潰,眾叛親離。

    所以曆朝曆代的統治者,隻要稍有一點上進心的,都非常注意軍紀,善待百姓。

    可滿清不一樣。

    他們以大屠殺來立國。

    所有不服的,全殺了。

    一殺一個城。

    遼東的漢人不服,就全部殺光。

    山西大同被多爾滾殺得血流成河,最後整個城市隻有五個重案犯在牢裏逃出一命。

    後來滿清派來的大同知府,上書順治,稱既然沒有了苦主,就可以釋放這5個人了,這份奏折,至今保存在第一曆史檔案館。

    殺殺殺,一路的殺。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陰八十一日、廣州大屠殺……

    這就給後來者提供了思路。

    沈檸為什麽讓賈赦去跪祠堂?

    實在是她覺得這人太沒用。

    你都去跪祠堂了,你就不能憋上一口氣,再去把沃赫修理一頓?

    隻要他們敢去修理,她保證不會再讓他們跪著。

    “那兒子……就去了。”

    得到了鼓勵,又確定了母親是認真的,賈珍大步離開。

    抱著賈玥的蓉哥兒急了,“祖母,我也去。”

    “想去就去唄!”

    沈檸瞅了他一眼。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阻止的。

    可是……

    很明顯,賈玥不放手。

    小姑娘死死的扯著大侄子的衣袖。

    “可是小姑姑~”

    蓉哥兒想放,奈何真的放不了。

    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

    “帶她一塊兒吧!”

    反正還小。

    雖然現在的她記不住,但別人能替她記住。

    沈檸毫不在意的道:“告訴你爹,你二姑奶奶的手上,全是青青紫紫的鞭痕。”

    “……孫兒知道了。”

    蓉哥兒接過丫環給的厚披風,把小姑姑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馬上衝了出去。

    沈檸輕輕吐了一口濁氣,重新吃她自己的。

    賈家的男人們立不起來,女人們……

    有賈母在前麵,她們想幹什麽也不可能。

    她現在隻能慢慢的培養。

    總之有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沃赫……

    就自認倒黴吧!

    “太太~”

    沈檸的一碗粥還沒喝完,青蘋奔了進來,“會同館那邊,又跟昨兒一樣,來了一隊吹吹打打送禮的人,他們……他們跟大爺們對上了。”

    “結果呢?”

    “又被打出寧榮街了。”

    青蘋感覺她們太太平時還好,但一聽到會同館金人那裏,就全身冒殺氣。

    “派人追上去,告訴珍兒,把那些人的腿都給我敲斷了。”

    敢給沃赫做事,那就做好被削的準備吧!

    “不,兩條腿一起敲!”

    國公府,不是被人隨便欺的。

    那些人明知道沃赫是什麽人,還去接他們的活,那就該死。

    沈檸丟下碗筷,“來人,備車,我也去看看。”

    這一次,她當觀眾。

    她看賈珍這些人到底會不會打。

    沒一會,她的馬車由後街駛出來。

    她也正好看到了一場敲斷腿的熱鬧。

    吹吹打打的一眾人等,因為沃赫出的銀子多,又上趕著往這邊送禮。

    原以為,今天大不了再被打出寧榮街,卻沒想,剛被趕出來,人家又回頭了,生生的把他們的腿全都敲斷了。

    一時之間,大街上,全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不過看熱鬧的行人,倒是難得的沒幾個幫他們說話。

    大家隻看賈家的一眾人等,全都拿著棍子,殺氣騰騰的。

    有那年紀大的老者,還悄沒聲息的也拿了根差不多的棍子、扁擔什麽的,跟上了他們的隊伍。

    當年金人入關,哪家沒有親人被殺?

    好些人一家子都死絕了。

    如今……

    有機會自然要跟上敲一棍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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