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問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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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一劍天來

    乾學第一,?陣道魁首。

    這個名頭,也回響在了外場大多數觀戰修士心間,壓得他們心頭沉甸甸的。

    即便這是論劍大會,但“魁首”這兩個字,哪怕是陣法上的,也根本不容小覷。

    而上官家高台上,看到墨畫畫的陣法,抵禦住了天劍宗可怕的劍氣,瑜兒整個人都精神了,眼睛也亮晶晶的。

    聞人琬,張瀾等人,紛紛精神一振。

    太虛門的弟子們,也都神色振奮。

    太阿、衝虛、太虛三山觀戰的長老們,也都緩緩坐直了身子,死死盯著方天畫影。

    有轉機?

    地字論劍太艱難了,太虛門敗績累累。

    宗門從上到下,都無比渴望一場勝利。

    現在轉機出現,所有太虛門修士,心頭皆是一跳,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但也有人心底清楚,想贏也沒那麽容易。

    畢竟對手,是天劍宗。

    形勢雖然不利,但天劍宗絕不可能坐以待斃,否則天劍宗,也就不配被稱之為四大宗了。

    這一點,觀戰席上,很多修士都明白。

    而後果不其然,方天畫影上,天劍宗一方,一個天驕邁步走出。

    此人身材頎長,眉目冷峻,氣度不凡。

    不少人心中,便念出了他的名字:

    “蕭若寒”。

    天劍宗第一人,是蕭無塵。

    蕭無塵天賦太驚豔了,劍道也極高明,即便放在天劍宗,也是一騎絕塵。

    但天劍宗,底蘊深厚,也並非隻有一個蕭無塵。

    蕭無塵之下,仍有眾多劍道天驕。

    而蕭若寒,便是天劍宗,除蕭無塵之外,最強的那一批天驕之一。

    蕭若寒比不過蕭無塵,但與其他四宗八門的天才相比,仍舊是佼佼者。

    他也是一點不遜色於令狐笑的天驕。

    這支論劍的隊伍,也以蕭若寒為首。

    既然是翹楚,是天驕,那麵臨絕境,就要擔當大任,力挽狂瀾。

    唯有如此,才能擔當“天驕”之名,受萬人崇拜。

    更何況,他真正的目標,是蕭無塵。

    眼前這支太虛門的隊伍,被蕭無塵不費吹灰之力擊敗,是蕭無塵的手下敗將。

    而現在,?自己卻要敗在蕭無塵的“手下敗將”手裏。

    這點蕭若寒無法接受。

    他要贏。

    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以及,要把墨畫斬殺掉!

    蕭無塵擊敗的隊伍,他決不能輸!

    與此同時,蕭無塵殺不掉的人,他要能殺!

    隻有這樣,他才能趕上蕭無塵的腳步,才能讓宗門長老認可,才能讓前來論劍觀禮的萬千修士稱頌。

    這個身為“陣道魁首”的墨畫,既是他論劍的絆腳石。

    同時,也是他名望一步步超越蕭無塵的“墊腳石”。

    因此,眼前的城門,必須要破。

    哪怕有一絲絲機會,也不能放棄。

    論劍大會,天才交鋒,往往勝負就在那一線之間,你拚了,那就有可能贏。

    不拚,必輸無疑!

    而且,蕭若寒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情急之間,可能被墨畫“唬”住了。

    這個墨畫,陣法的確強,但也不必太過高估他。

    這麽短的時間內,他能畫出兩副高階陣法,已經足夠匪夷所思了。

    高階陣法,神識消耗大,耗時又長。

    即便他是陣道魁首,也不可能強到,在短時間內,連續畫出三副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的地步。

    隻需強攻,再破一次陣法,便能衝殺進去,一鼓作氣,?斬墨畫,摧城像。

    亂劍之下,墨畫但凡手慢一點,論道玉碎晚了一分,都必死無疑。

    “不顧一切,?殺!?”

    蕭若寒目光冰冷,隨後沒有絲毫猶豫,捏碎金身符,將手中的劍,向天高舉。

    金身符護佑其身。

    周身靈力如江河奔湧,劍氣肆虐如狂風巨浪。

    所有靈力,匯於一身。

    所有劍氣,匯於一劍。

    他的劍上,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宛若星光欲墜,璀璨奪目,凝聚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場外修士嘩然,紛紛驚道:

    “一劍天來!?”

    “天劍訣中,最上乘的殺招之一……”

    “這個蕭若寒,竟然也學會了這天劍九式之一……當真不得了……”

    眾人紛紛搖頭驚歎,“天劍宗,到底還是天劍宗,無愧為乾學州界劍道宗門之首。”

    “門下弟子,除了蕭無塵外,竟還有此等劍道奇才。”

    “蕭若寒隻是比蕭無塵差了一些,但並不

    意味著,他就不強啊,這也是頂尖的天驕了……”

    “這招一劍天來,他迄今為止,還沒用過吧。?”

    “不錯,之前論劍,還沒對手,能逼得動用這記殺招。”

    “有好戲看了……”

    “這下太虛門這局論劍,又不好說了……”

    而看到蕭若寒這驚人一劍,太虛門上下,包括瑜兒,聞人琬,張瀾眾人,都心頭一顫。

    原本放下的心,又不自由提了起來。

    論劍場內。

    在蕭若寒舉劍蓄力的瞬間,墨畫便立馬喊道:

    “斷他殺招!”

    令狐笑的劍氣,首先劈了過去。

    而後是司徒劍的離火劍。

    程默則舉著大斧頭,大吼一聲,不管不顧,向蕭若寒身上砍去。

    歐陽軒也催動身法,太阿劍閃過一點寒光,直奔蕭若寒的心脈。

    墨畫也眼疾手快,丟了幾發火球過去。

    但他的火球,被金身符抵禦,沒能打斷蕭若寒的劍招,隻打出了一丁點火傷。

    令狐笑和司徒劍的劍氣,被兩個天劍宗弟子,?一人一劍攔住了。

    程默和歐陽軒,也被另外兩個天劍宗弟子糾纏住了,沒能逼近蕭若寒的身前。

    墨畫便道:“笑笑,快砍他!”

    令狐笑心領神會,當即也捏了金身符,高舉衝虛劍,將一身靈力盡數催發,凝結成淒美而鋒利的水月色衝虛解劍真氣,以同樣駭人的威勢,與蕭若寒對峙。

    同樣是上乘劍訣。

    同樣是劍道天驕。

    兩人分庭抗禮,威勢一時難分伯仲。

    而天劍宗的弟子,也意識到了不妙,當即轉火,向令狐笑殺來。

    司徒劍驅使離火劍,迎了上去。

    劍鋒交集間交手了數回合,無奈離火劍的傳承,到底比不上天劍訣,司徒劍左右支絀,抵擋不住。

    程默和歐陽軒,又隻能反過來支援令狐

    笑。

    場麵一時又混亂至極。

    劍氣法術交鋒。

    雙方弟子,也絞殺在一起。

    各自殊死拚殺之時,蕭若寒的劍招,已經蓄力完畢,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劍鋒一劈,浩蕩劍光,宛如彗星天墜,一劍天來,向城門殺去。

    歐陽軒護著令狐笑,脫不開身。

    程默和司徒劍見狀,隻能咬著牙,衝向劍光,用命去擋。

    可這來自天劍九式之一的天劍殺招,威力著實強大。

    劍光浩蕩向前,直接抹殺了程默和司徒劍,而後繼續向前,結結實實砍向了,被高階金石陣法護持的城門。

    與此同時,眼見程默和司徒劍拚了“命”,令狐笑心中慍怒,目光冰冷,隨後也不再留手,將如月光般淒冷而淩厲的衝虛劍氣,劈向蕭若寒。

    蕭若寒劍招未盡,同樣避無可避。

    天劍宗的另外兩名弟子,便閃身上前,催動劍氣,硬生生接了令狐笑這一記衝虛殺招。

    但令狐笑的這一劍,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天劍宗一人被劍氣絞殺。

    另外一人,身負重傷。

    殘餘的劍氣,砍向了蕭若寒。

    兩個劍道天驕,各自驅使的上乘劍訣殺招,經過重重阻攔,都算是砍中了目標。

    而後劍氣猛烈爆炸。

    兩道“轟隆”聲響起,伴隨天旋地轉,土石開裂,濃煙滾滾。

    煙塵中,驚人的劍光,彼此交織,璀璨奪目。

    方天畫影之上,一時充斥著濃煙,土石和劍氣絞殺時,明滅不定的光芒。

    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氣,心中緊張。

    他們迫切想知道,結果到底如何了。

    城門破沒破?

    蕭若寒死沒死?

    天劍宗和太虛門,到底誰是贏家?

    在萬眾期待中,煙塵漸漸消散,劍光也一

    一消弭。

    方天畫影之上,清晰地呈現了適才上乘道法對轟後的結果。

    城門破了。

    蕭若寒沒死。

    蕭若寒,硬生生承受了一記令狐笑的衝虛劍氣殺招。

    但這道衝虛劍氣,被天劍宗的弟子,抵消了大半。

    殘餘的劍氣,如強虜之末,根本殺不掉他。

    而蕭若寒的天劍九式,抹殺了程默和司徒劍後,卻結結實實,劈在了城門上。

    程默和司徒劍的修為,到底比天劍宗弟子,?差了一截。

    因此蕭若寒的劍氣,他們拚盡全力,也隻攔下了一部分。

    這是其一。

    另一個原因,是城門太大了,又不能動,因此如同“靶子”一樣,完完全全承受了蕭若寒的這威力極大的一劍。

    一點劍氣都沒浪費。

    這也是攻守戰中,守城方的劣勢。

    一般論劍之戰,打不過可以逃。

    但守城戰中,那麽大的城門就擺在那,想逃也沒法逃,避也沒法避。

    而承受了蕭若寒如此強大的一劍,即便有高階陣法加持,城門也還是被破了。

    金石陣法破裂。

    內城的城門之上,裂出了一大個缺口。

    “城門破了!”

    場外修士紛紛驚歎:

    “一人一劍,?一劍天來!?”

    “隻此一劍,?一劍殺兩人,?一劍破陣法,一劍開城門!?”

    “這一劍之威,強大如斯,不愧為四大宗劍道天才!”

    “於逆境之中,憑一己之力,挽狂瀾於既倒,這才是論劍天驕!”

    “蕭若寒,經此一戰,必聲名遠揚。眾人將知,天劍宗除了蕭無塵外,還有一個蕭若寒……”

    “四大宗,不愧是天驕搖籃,看著真令我

    等宗門眼饞……”

    ……

    場外修士不吝讚美之詞,議論不休。

    場內,墨畫歎了口氣。

    他看著城牆上,那一道巨大的劍氣缺口,有些無奈:

    “不愧是乾學論劍,這些天驕,一個比一個猛,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更是一點懶都不能偷。?”

    “想贏一局可真難……”

    要是真隻畫了兩副陣法,那可就真完了。

    墨畫又和之前一樣,伸手往城牆上一拍。

    城牆上光芒又是一閃。

    蕭若寒等天劍宗弟子,剛調整過氣息,看著被破掉的城門,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一道光華,緩緩升起。

    這道光華,不再是金色,而是土石色。

    艮山土石陣。

    這是一副,糅合了八卦艮山,和五行土木的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

    與金石陣有些不同。

    金石陣,隻注重防禦,可使城池“固若金湯”。

    而這艮山土石陣,防禦稍差一些,但卻能兼顧“城牆修複”。

    墨畫就猜到,打到這個地步,城牆肯定會破損,因此提前備了一手,用陣法來修城門。

    於是光芒彌漫間。

    一道道土灰色陣紋,迅速爬滿了整扇大門。

    陣紋將靈力,轉化為五行八卦的土石之力,快速地修補著城牆。

    城門之上,那道蕭若寒拚盡全力,天劍宗弟子豁出性命,這才劈出的劍氣豁口,也在眨眼的功夫裏,就被修補好了。

    城門一瞬間,又完好無損了。

    四周瞬間安靜了。

    艮山陣的土石,堵住了城門的缺口。

    也仿佛,賭住了觀戰修士的嘴。

    更仿佛,堵住了天劍宗弟子的心。

    這下,他們感受到的,就是真正的“絕望”

    了。

    不隻他們,觀戰席同樣一片沉默。

    觀戰的修士,也替天劍宗的弟子們感到絕望。

    五人攻城戰,你用高階陣法來守。

    一副,還可以打打。

    兩副,也不是不行。

    但你這都第三副了,多多少少就有點臭不要臉了。

    這還讓人怎麽玩?

    這還能怎麽玩?

    便是往前數個八百年,那麽多屆論劍大會加起來,也沒哪個隊伍攻城,非得要連破三副二品十九紋頂配的高階陣法才能贏的。

    “這就是作弊!”

    “這就是無恥!”

    “這是論劍!不是論陣!太虛門勝之不武!?”

    但不管怎麽說,局勢已經幾乎沒有爭議了。

    天劍宗還剩四人。

    太虛門還剩三人。

    天劍宗占據優勢。

    但麵對眼前這一扇,被重新修繕過,近乎“完好無損”,還被高階陣法加持著的城門,即便太虛門一人不剩,他們也不可能再打破城門了。

    沒機會了。

    而且,時間也快到了。

    天劍宗的弟子們,深感頹然而無力,最後隻象征性地,劈了幾劍。

    劍氣劈在城門上,宛如泥沉大海,杳然無蹤。

    他們更覺一陣胸悶氣短。

    就這樣,一刻鍾後,論道鍾聲響起。

    論劍結束。

    天劍宗輸,太虛門勝。

    ------

    “贏了!?”

    論劍場外。

    瑜兒實在是開心壞了,笑眯眯地拍著手,歡呼道:“墨哥哥贏了!”

    聞人琬笑著看著瑜兒,溫和道:“贏了!”

    太虛門上下,懸著的心也終於都放了下來。

    無論是弟子,還是長老,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太虛門的弟子們紛紛高呼:“小師兄英明神武!”

    這是地字論劍,太虛門贏的第一場。

    幾乎純粹是靠墨畫畫“陣法”贏下來的。

    太阿山和衝虛山,一些原本對墨畫還存了些成見的長老,此時都開始在自我反思。

    自己此前是不是對墨畫,還是不夠友善?

    是不是笑容,還不夠溫和?

    聲音,是不是應該更和藹些?

    而風家看台這邊。

    張瀾也緩緩鬆口氣,心中感歎。

    墨畫這孩子,還是這麽出人意料。

    幾乎看不到一點贏麵的局,他竟然鼓搗鼓搗,也能弄贏了……

    “不愧是墨畫啊……”

    坐在張瀾前麵的張大長老,此時卻瞳孔微縮,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他才築基後期,這麽點的功夫,就畫出了三副二品十九紋的高階陣法?”

    “這就是……乾學陣道魁首?”

    “而且,這個陣道魁首,還精通隱匿,精通身法……”

    “一個……死不掉的陣師?”

    “此子將來……必定了不得。”

    “得找個機會,認識一下。”張大長老皺眉:

    “就是怕他資質太好,身份太高,不肯見我這個外地來的,四品家族的大長老……”

    “也不知有沒有人脈廣的高人,能幫忙引薦一下……”

    ……

    而論劍場外,絕大多數修士,此時仍舊有些沉默。

    而後便是陸續有歎息聲響起:

    “太虛門竟然……贏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場原本十拿九穩,沒人覺得會有例外的論劍賽事,一番峰回路轉,跌宕起伏之後,原本必輸無疑的太虛門,竟然真的……贏了?

    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主要是那陣法,實在太犯規了……”

    “連續三副二品十九紋高階陣法……我此前,還從沒看過這麽賴皮的‘論劍’。”

    “依仗陣法之力,這還能算是‘論劍’麽?”

    “不管算不算,誰贏誰厲害。”

    “有本事,你也現場畫一個高階陣法?”

    “強詞奪理……”

    “這怎麽能叫強詞奪理?”

    “這年頭,就講究一個綜合發展,不會論劍的陣師,不是一個好的靈修……”

    “但不管如何,這小子一身本事,無論法術,隱匿,身法還是陣法,都挺惡心人的……”

    “常言道,字如其人,或許法術和陣法,也是一樣。?”

    “天劍宗這場,輸得太冤了……”

    “看到那城門之上三番兩次浮出的陣法,我都替蕭若寒心裏發堵。”

    蕭若寒的確心底發堵。

    他還是第一次,在論劍大會上,碰到高階陣法,還是連續三副。

    若非如此,他絕不可能輸。

    從這點上說,他也算是墨畫以陣法論劍的第一個“受害者”。

    此時他的心,就像那堵,永遠斬不斷的城門。

    而當他在後場,看到墨畫的時候,一雙眼睛,同樣死死盯著墨畫,似乎要將墨畫的樣子,永遠記下來。

    但他是天劍宗的天驕,性情是高傲的,並沒有放什麽威脅的話,隻是這樣看了墨畫一眼,就這樣離開了。

    墨畫有些疑惑,嘀咕道:

    “怎麽都這麽喜歡盯著我看?”

    “我長得很好看?”

    司徒南見墨畫一點心裏沒數的樣子,不由無奈歎氣。

    他有一種預感,此戰之後,小師兄的“論劍仇人”,恐怕要開始向“四大宗”蔓延了……

    一般來說,四大宗的弟子,都更高傲些,他們是不屑於八大門的弟子,混在一塊的。

    但很顯然,對某人的仇恨,打破了這個隔閡。

    入夜,屠墨令中。

    一個匿名的修士,悄無聲息地入了屠墨盟。

    他的名字,叫“高處不勝寒”。

    但因為入盟的修士,越來越多,所以一時也沒人在意。

    屠墨令中,眾人正熱烈地議論著墨畫的“罪狀”:

    “法術陰險,便罷了,隱匿陰險,也算了,身法陰險,也不計較……”

    “但他竟然鑽空子,在論劍大會上自畫陣法!?”

    “還是高階陣法!”

    “卑鄙無恥!”

    “而且陣法,用得更為陰險,明顯就是為了戲弄別人,這才一副一副放出來,就是為了讓人,體驗到絕望,然後努力找到希望,再通

    過抹滅希望,帶來更深的絕望……”

    “光是想想,我就腦溢血……”

    “心地太壞了……”

    “魔道行事也不過如此。”

    “太陰暗了……”

    “令人不齒……”

    窺屏許久的“高處不勝寒”,此時默默發了一句:?“就是。?”

    無名之輩:“我還是那句話,誰能在論劍大會,當眾斬殺墨畫,我便當場認他做大哥!?”

    大傻子:?“可以。?”

    紫霞第一仙子:“缺靈石跟我說。?”

    我與火球術不共戴天:“墨畫必死!”

    一群人跟著刷:“墨畫必死!”

    高處不勝寒默然片刻,也跟在眾人後麵刷了一句:?“墨畫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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