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錦衣侯府,水牢房。
汪守鶴手持皮鞭,每一鞭子都結結實實地抽在眼前中年男子身上。
「來人啊,用竹片把他十根手指甲撬下來,十指連心,我看他說不說!」
「不…不!汪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汪守鶴用鞭子挑起中年男子的下巴。
「不知道?那你告訴我,火燒賑災糧的猛火油從什麽地方來的?」
「天劍司一錢沒少,整個京城能拿出這麽多猛火油的人,隻有你,延川石液的陳掌櫃!」
陳掌櫃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嘴硬是吧,你可知道我汪家出身於江湖摸金九門,上三門的官家,我們對門裏偷接私活兒,藏冥器的同門,可是很殘酷的!」
「九九八十一種刑法,數百年來沒人能挺得過十八種,就算你能挺過去,那麽他們呢?」
隨著汪守鶴話落,幾十名渾身一絲不掛,大腿還有血跡的女人被丟進水牢。
「你的妻女,表姐表妹……你九族內所有女人都在這!」
汪守鶴對陳掌櫃露出猙獰的笑容,對汪家眾人笑道。
「這些女人你們都嚐過鮮兒了?」
「家主,嚐了,有幾個還是雛……」
陳掌櫃睚眥欲裂,對汪守鶴怒罵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汪家必會被滅滿門!」
「汪家滅不滅滿門我不知道,但你陳掌櫃肯定要死全家!」
汪守鶴陰冷地一笑,拍拍手:「帶著這群姑娘們,嚐嚐我汪家的刑罰!」
「簡單介紹一下,木驢,就送給你女兒吧。」
「這個是紅繡鞋,燒紅的鐵鞋穿在腳上,那叫一個痛快!送給你母親吧。」
「這個是龍虎豹嬉春,將人扒光放進麻袋裏,然後分別放進老鼠,貓,蛇,它們在麻袋裏亂竄,一陣亂抓亂咬,那場麵真叫一個美,把他送給你妻子吧。」
隨著汪守鶴一一介紹,整個水牢傳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兒,求求你說吧,為娘生不如死!」
「爹爹,救我……」
「相公……」
陳掌櫃咬碎銀牙,最後無奈的道:「汪大人,請給我們全家一個痛快,我…我說!是杜三娘……」
「家主,我們這就去把杜三娘抓過來!」
汪守鶴抬手:「不用,她就是一個老鴇子,幹不成火燒賑災糧這麽大的事,而且衛伯約對她和那個啞巴還很照顧,不可輕舉妄動。」
「所以家主您的意思是……」
「衛淵!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不會吧,他就算一個紈絝!」
「你們不要被表麵所蒙蔽,老三,去找老狗,告訴他,我汪守鶴想屠狗了,在威虎山截殺他!」
晌午,炎炎烈日,快把大地烤皸裂,賑災車隊停在樹蔭下歇腳。
梁俅那黃金鑲嵌寶石的甲胄,以及梁家傳家寶黃金蛇矛,早就被他丟到裝糧的馬車上。
可就算如此,梁俅整個人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梁俅看向四周,哪怕五十多歲的老兵,也沒像他這逼樣……
「淵哥,你說我這是咋回事,為啥這麽愛出汗,你看衣服都溻了。」
「腎陰虛,腎陽虛,而且肝火旺盛,還有嚴重的脂肪肝……如果沒意外,最多十年以後,你就不能起飛了,所以最好在近些年要個孩子,否則晚了這輩子你就很難有子嗣了,而且按照這樣發展,你最多能活過四十歲。」
「你少忽悠我!」
梁俅看著衛淵的表情,隨即弱弱地道:「淵哥你沒騙我?」
「騙你我是犢子!」
「我準備再給老兵泡三次藥浴,下次你也跟著一起泡吧,然後我傳授你一部功法。」
「功法雞毛,我梁家也是武將家族,就不缺功法,可惜我和我爸一樣,天生廢脈,修煉不了……」
「我給你的功法不需要天資,以淬體為主,沒啥攻擊性,主調養身體和讓身體變得結實。」
說完,衛淵抽出尚方寶劍,在身旁保護他的怒岔金剛身上劃了一劍。
然而隻在他們古銅色皮膚上留下一道白印。
「我能變這樣?」
「不知道,反正我給你的功法比他們修煉的功法強幾個等級,但具體能讓你達到什麽程度,要看你自己的修煉程度。」
「那還等啥,現在就操練起來!」
關係到自己生命,平時辦什麽事都拖拖拉拉的梁俅,毫不猶豫催促起來。
「修煉到第五層,你那方麵能力加強五倍。」
「五倍?那也就是說我能達到十五分鍾了……」
梁俅連忙捂住嘴。
衛淵不屑地道:「你就一兩分鍾的事,整個京城的公子哥都知道,虧你每次每次去教司坊,弄完和姑娘嘮二十分鍾的嗑……」
梁俅的大肥臉一紅:「其實我這人性格就是雷厲風行,幹啥都快……」
「第五層需要多久?」
「看天賦,我用了一個月,其他天才一年,普通天才三年,普通人五年,廢物刻苦的話十年左右吧。」
「那我屬於啥?」
「頂級廢材,估計你修煉二十年能到五層就不錯了,可這樣至少能讓你多活幾年……」
衛淵站起身,雙腿微微彎曲:「這套功法名為八段錦,看好我做的動作,練功的前提,是需要在你體力筋疲力盡時,所以等下行軍你就別騎馬了,跟著在後麵跑。」
五倍的刺激下,梁俅一點都不含糊,穿上甲胄當做負重,開始跟在隊伍後麵跑。
然而就跑了十幾步,氣喘籲籲的趴在地上。
「淵哥,我筋疲力盡了!」
「別裝,力竭可不是累了就行……」
衛淵上前抓住梁俅的手腕,不由麵部肌肉一陣抽搐,這貨真他娘的力竭了……
梁俅咬著牙強迫自己站起來,調整呼吸,利用吐納,以及動作打出一套八段錦。
「淵哥,你這套方法真管用啊,老子感覺自己精力充沛!」
梁俅起身繼續跑,這次跑了二十步就趴在地上。
「淵哥,我又力竭了……」
這一幕讓衛淵目瞪口呆,梁俅的天資屬廢物行列,體質同樣拉垮,正所謂負負得正,否極泰來。
衛淵還記得上輩子自己修煉八段錦,負重跑山,需要跑半天才能力竭。
如果是體力特不好的那種,都是身患重病,這種人也無法承受住八段錦的吐納負荷。
可梁俅體力比患重病的還差,但因為出身權貴,經常吃各種大補藥,身體卻很好……
所以這貨就相當於卡了BUG……
「果然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
衛淵感歎一聲,命五名梁家軍的將領留下保護梁俅,天黑之前趕上隊伍,否則大家夥都等他,到災區不知道猴年馬月。
臨近晚上,梁俅與五名將領騎馬追上來。
看著疲憊不堪的梁俅,衛淵好奇地道:「第幾層了?」
「我也不知道啊。」
「你收功時候,吐納噴出的氣是什麽顏色。」
「淡橙色。」
「臥槽,第二層了?這麽快?」
衛淵震驚,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跑多少公裏……多少步才能力竭?」
「大概七十多步就筋疲力盡了。」
衛淵豎起大拇指:「他媽你小子也是個奇才!」
就在這時,呂存孝和老石催馬趕過來。
「義父,要不然我們連夜趕路吧?」
「為什麽?」
「再往前就到了威虎山範圍,我們來過幾次,沒有城池,附近隻有十幾個小村子。」
「最重要的是,附近有山賊!」
「山賊?他娘的逗我,這裏距離京城也就一百公裏,啥山賊敢在天子腳下落草為寇?」
老石委屈地道:「真的有,我們以前就是來這奉命剿匪,可惜都無功而返。」
「這群山賊長三頭六臂了?」
「不,是一頭二臂。」
「我看你像一頭二逼。」
衛淵看向呂存孝:「你來說吧。」
「老大,這裏的確有山賊,我們六扇門集合全部兵力,又叫了一萬守軍配合剿匪,可卻無功而返。」
「首先山上有許多溫泉,水汽很大,常年霧氣昭昭,除非是附近村民領路,否則哪怕有地圖都會迷路。」
「就算能找到山寨,威虎山的地形特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易守難攻。」
「第一次剿匪我們差點將山賊強攻下來,可我們撤退之後,他們就開始屠殺村民,並且把人頭丟進衙門。」
「第二次我們再來,村民死都不給我們帶路。」
「我們自己上山的話,迷路不說,還經常中了這群山賊布置的陷阱……」
衛淵想了想:「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需要去打擾村民了,估計他們怕我們比怕山賊還厲害,找一塊開闊點的空地,安營紮寨原地休息吧。」
夜半三更,衛淵這兩天與兵將相處,讓他找到上輩子的感覺,雄性激素大量分泌,所以準備發泄……
衛淵手握泡發好的魚膠,搓手搓腳溜進冷秋霜的帳篷。
而且裏麵卻是空無一物。
衛淵拉住一名巡邏的老兵:「帳篷裏人呢?」
「世子是說冷姑娘?剛剛我看到她拎著軟劍,殺氣騰騰向北方走了,你知道我們這些小兵也不敢問……」
「北方?」
衛淵忽然看到正北最大的黃色帳篷,那不正是南梔的下榻之處。
「拎著劍?難道要刺殺公主?」
衛淵嚇了一跳,冷秋霜作為江湖兒女,頂級刺客,王權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放在眼裏,殺個公主殺的,還真有可能……
快步走向帳篷,就在臨近時,衛淵忽然聽到南梔的驚叫聲。
「不好,秋霜啊秋霜,你毀了本世子大計!」
衛淵連忙衝進帳篷,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震驚。
隻見南梔,雪兒,冷秋霜姐妹圍著小桌子喝奶茶。
一隻渾身金黃的黃鸝落在南梔肩膀,用嘴巴去梳理她的頭發,惹得南梔不停嬌笑。
看到衛淵後,笑聲戛然而止,四女不解地看向衛淵。
「你剛驚叫是因為這隻鳥?」
「對啊,秋水送給本宮的,很聽話。」
南梔想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高貴氣勢,可惜全被肩膀上的小黃鸝破功……
雪兒見到衛淵就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嗬斥道;「你進來幹什麽!滾,滾!」
「我…我提醒一下,這附近有山賊,讓你們小心點。」
南梔一指拎著軟劍的冷秋霜:「秋霜妹妹說了,她會保護我安全,而且秋水妹妹的小鳥,還會監督方圓百米之內所有風吹草動,所以世子請回吧。」
「合著就我是外人唄……」
衛淵無奈地走出帳篷,感歎冷秋霜這傻娘們,在南梔麵前一點秘密都沒有,兩天時間老底都交代了。
當然也多虧冷秋霜處世未深,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單純的心,否則也不會被自己騙到手……
忽然,一道黑影從樹上飄落。
習慣在樹枝上睡覺的哲別,冷著臉對衛淵道:「世子,夜鳥語蟲鳴發生了變化,這附近應該有敵人向我們悄悄摸過來。」
就在這時,一隻夜鶯從通風孔飛進南梔的帳篷,冷秋水光著腳急急忙忙跑出來。
「姐夫,四麵八方都有人向我們靠近!」
「你們女眷躲在帳篷裏,讓秋霜保護!」
衛淵喊來王玄策:「巡邏隊換防,都換成梁家軍裏的眼線,另外吩咐我們的人躲在帳篷裏,戒備敵人偷襲。」
王玄策點點頭,衛家有衛伯約,梁家有梁紅嬋,但後者常年不回家,所以梁家軍早就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
正好可以趁這次敵襲的機會,鏟除異己。
所有營房熄燈,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名名身穿夜行衣,手持淬過毒匕首的神秘人,劃破巡邏守夜的梁家軍脖子。
用手扶著屍體慢慢放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神秘人揮舞手裏的小紅旗,打著旗語。
這群神秘人足足有三四百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常年配合,非常有默契。
三三一組,腳後跟不著地,悄悄地摸進帳篷內。
當領頭的神秘人進入主營帳時候,便發現衛淵抱著黑色大將軍劍,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著進來的三人。
「誒呦,小小廢物紈絝,為何沒驚呼大叫?」
「廢物衛淵,給你個機會,讓你死前留下遺言……」
拔劍,收劍。
三名神秘人隻感覺脖頸一疼,緊接著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以平視的角度,看到自己肩膀,胸口,褲襠,腳……
當人頭落地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死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
「好…好快的劍……」
「我衛某人從不與將死之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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