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碧藍之中,沒有半點雲朵出現。
火熱的碩大烈日將天空與整個大海相互連接在了一起。
這是時間再怎麽流逝,似乎也永遠不會發生變化的場景,這片壯闊無垠的海洋之上,充斥著仿佛無窮無盡的水元素波動與力量。
蘇平看著這片大海,大海的海麵上一片平靜,沒有半點波濤。
與在萬靈之心的西方,在那西龍湖的位置幾乎一般無二。
他狐疑的在靈魂之中朝著與自身連接的那一道身影發出了疑問:
“小時,你確認錨點沒錯嗎?這裏就是聶川的那個時間線嗎?人呢?還是說空間定位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
這顯然是有可能存在的,畢竟,小時的能力還是第一次帶人一起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問題,也是正常現象!
然而,小時在靈魂意識之中的傳遞,卻極為的平靜,而且不再以文字的形式,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聲音出現:
“主人放心吧,您之前用的那個藍瑪瑙手串上的時光碎片,已經和這個人的時光碎片相吻合,我們現在所處的地點,絕對是這個時光碎片主人在時間河流之中所最後出現的一幕。”
蘇平“點了點頭’,不再擔心,他重新體會著剛剛的那種感覺,畢竟,這時光旅行穿越的餘韻,他還沒有好好感悟體會,便已經完成了。
現如今後知後覺,即便是此時此刻跟隨小時而來的,也隻是他的一個天賦所形成的龍魂,但是,仍然能夠給他帶來一些特別的感悟。
沒錯,是感悟,不隻是能量與精神力的提升。
能夠穿越時間,能夠從時間的第四維度來觀測自身的存在,這對於所有生靈來說,幾乎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下,使得蘇平的靈魂造詣,有著一個更加全方位的提升。
然而很可惜,這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夾帶的靈魂罷了,這樣的感悟,目前來說對於蘇平還沒有真正實質性的影響,這些感悟,隻有回到了本體之上,回到了全部的靈魂之內,才能夠浮現出成功罷了。想到了這裏,蘇平稍稍消化一下,便重新放開了感知,再次感知向了這片天地與世界。
不得不說,在全麵感知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蘇平幾乎就有些明白,為啥小時無法觸摸,無法更改過去的任何事情了。
他雖然可以看得極為真切,這片天空,這片海洋,他都可以感知到,甚至於,在他“腳下’那卷動的水流,他仿佛都能夠看的極為真實,但是,這種真實之中,卻阻隔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間隙。
這種間隙之下,讓他與這個世界,明明已經是融為了一體,但是卻又無法做到任何關於這個世界的改變。
蘇平的眉頭微微皺起,強大的靈魂力量,猛地釋放而出。
精神所帶來的波動,若是在現實世界之中,都足以掀起一場十來級的風暴了。
畢竟,他雖然隻是殘留的龍魂,但是說到底也是聖靈級的實力。
他的精神力量在靈魂的本源之中,是絕對強大的。
但是,在這個世界之中,他所催動的任何東西,別說是殺人放火了,就是在這海麵之上,都無法形成什麽波濤出來。
他的精神力量,也和這個世界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隔絕之感。
這種感覺和差距,蘇平很快就找到了最為直觀的感覺和變化,他仿佛在現場觀摩一場特別的電視劇,電影之類的東西。
但是,他也隻是觀看而已,沒錯,站在更高維度的他,的確可以選擇不看,選擇對於這個故事,這個劇情,這個“電視劇’不感興趣,然後直接關閉它。
但是,他所能夠做到的,也隻能是關閉它而已,他能夠直接將手穿過這「電視劇’中,將裏麵的反派拎出來打死,讓已經死去的電視劇中的人物重新活過來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種維度的隔絕,是根本無法跨越,無法想象的一種隔絕。
蘇平的眉頭皺起,他感知到了這種力量的隔絕,卻又有些無能為力的感覺。
之前,葉宙說過,是否可以用那所謂的曆史回響的能力,去震動,去讓小時在回到過去的曆史之中,對於過去的真實情況進行參與。
但是,現在看來,葉宙這本身就是癡人說夢的事情,這樣的力量,怎麽可能對於過去造成更改呢?這樣的力量,隻是讓本體對於曆史有著一定的感知,或許這個能力,能夠讓小時更加敏銳的感知到某個人物所處的時間節點,空間錨點。
但是想要打破這名為“維度’的壁障,的確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了。
蘇平“歎’了一口氣。
這種維度的間隙,不是對於未來與過去的影響如何,而是根本找不到下手的點。
這樣的情況下,在過去似乎丟下一塊石子,亦或者是鑿沉一個大陸,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這種在物質層麵對於過去的改變,都是不可能被完成的。
隻是回到了過去的第一個瞬間,對於外界完成了感應的基礎之後,蘇平幾乎就已經給這個項目,下了一個死刑!
可是………
蘇平想到了之前那穿越了曆史長河光陰長河的情形,在那光陰歲月之中,他所看到的爺爺蘇重光,他所看到的母親榮春,他所看到的一個個的身影。
在曆史之中的他們,閃爍璀璨,這個技能若是能夠完成,所能夠做到的,完成的,將會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壯舉,對於整個人類禦獸師的文明,將會是一場別樣的洗禮!!
似乎是感應到了蘇平的這個想法。
這片平靜的大海,突然出現了一些漣漪。
那漣漪,隻是從一個很小很小的節點蔓延而來,然而,擴散的頻率卻極為迅速,與此同時,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叫聲,從這無垠的海麵之下,出現了。
蘇平對於諸多寵獸,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而且,這個寵獸的出現,也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和預料之中。
那是鯨的鳴叫,而且還是瀚海鯨的鳴叫。
這個巨大的水中霸主,巨大的身體,幾乎便是一個小型島嶼一般。
果不其然,那一點漣漪擴散的下一刻,巨大的水柱噴射而出,隨後,宛如是水中山嶽一般龐大的身體,從這平靜的海麵之下湧現而出。
宛如是驟然掀起的驚濤駭浪,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隔開,一個黑藍色的巨大頭顱出現。
那就是瀚海鯨。
對於瀚海鯨,蘇平雖然有所了解,但是大多數都是在畫麵之中,真正的這玩意,他還真沒有看到過。當然了,最主要的了解,還是在那瀚海鯨的殘魂遺留之中,雖然隻是殘魂,但是也可以依稀感知到當初瀚海鯨的一些保留。
但是,那個時候的瀚海鯨,除了濃鬱的死氣之外,就隻剩下了那懵懂的感知,哪裏還有這般生機勃勃的形態?
瀚海鯨的長鳴聲,在這無垠的大海上浮現,顯得極為開心與歡喜。
隨後,巨大的身體終於徹底的全部從海麵之上出現了,蘇平一眼便看到了那巨大身軀之上,所站著的一個身影。
相比起瀚海鯨的巨大身軀,他躺在了上麵,宛如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蟲子,但是,蘇平卻目光牢牢的看向了他。
聶川的年紀不大,畢竟死去的時候,也才不過四十多歲而已,雖然說,長時間生活在海洋之上,沒有半點遮掩的體會感受著太陽的暴曬與直射,皮膚難免的漆黑一片。
但是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歲而已,畢竟是君主級的禦獸師。
他顯得極為興奮,黝黑的麵龐之上,同樣黝黑的雙眼卻亮晶晶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看穿。然而,他卻沒有看到,在那遠方,快速而來的一道影子,以及在那深海之下,同樣尾隨而來的一道身影。
蘇平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縱然在曆史的書籍之中,已經描述過了,即便是在一些遺留的視頻之中已經猜到過一些了,但是此時此刻出現在了眼前的畫麵,卻也仍然讓蘇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想到了自己,
若是自己沒有之前所掌握的實力,小火沒有完成神話級技能的培育,其餘的寵獸沒有那麽誇張甚至到了有些逆天的戰鬥力,
那麽,從獅之國回來之後,是不是自己在麵臨那位獅之國的女皇陛下以及查爾斯的時候,也是這幅樣子?
甚至於,比起眼前的聶川,還要更加淒慘呢?
畢竟,前來襲擊聶川的,隻是一個帝王級巔峰以及一個聖靈初階而已。
聶川是有著貼身的防護的,畢竟,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培育出了一個足以位列殿堂級超階技能的存在,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沒有徹底將其完善,所以,還沒有留下傳承。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聶川才會死亡。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而且,聶川的寵獸是瀚海鯨,這巨大的玩意,幾乎每天都得到深海區去放放風。
他不像是蘇平,可以日日夜夜的縮在自家的萬靈之心內,一直苟著發育,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結果身邊甚至是傳說級的保鏢,到了最後,終於讓傳說級刺殺的地步,卻發現,他已經成長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
不是所有人都是蘇平,不是所有人都有著蘇平那樣的金手指。
這樣的刺殺,不是第一次,更不是最後一次。
也不隻是在龍國才有,在其餘的國度,同樣存在。
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蘇平那已經絕望的心緒,再度提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事在人為。
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麽是一定無法做到的呢?
神話級的技能,之前的諸多培育,那麽多的在他人看來無法做到的事情,他也不都複刻出來了?想到了這裏,蘇平感知著,他直接對小時開口:
“小時,你能夠化去自身的時間係能量,嚐試融入到這個世界之中嗎?”
小時的反饋很快出現,而且極為堅定:
“主人,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光陰長河之中,若是完全將時間係的能量耗盡,那麽就沒有了時間的錨點和定位,更無法證明自己在時間長河之中所在的現實錨點。
那麽,即便是回到了您所在的現實世界之中,我也連現實世界的任何事情都無法更改了,更別說改變過去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小時隻能在這光陰長河之中一直漂流下去,隻能被動的,孤獨的看著時間的推進,除了主人和之前知道小時的存在之外,沒有人能夠再度看到小時,甚至主人都不行。
我隻能一直默默的注視著,觀察著時間了,小時不要那樣!我討厭那個樣子……”
它的抗拒,是蘇平在認識了這家夥以來,最為堅定的一次,也讓蘇平知道,這麽做,對於小時的影響,將會是多麽巨大而又誇張。
他隻能沉默,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無數次的嚐試,想要試圖使用精神力,去觸碰那些強硬攻殺那瀚海鯨的敵人,但是,那恐怖的精神力,似乎隻能在光陰長河之中,引來一些風浪,卻無法穿越時間長河本身,去改變曆史的走向。那名為維度的隔層,將所有來自未來的目光,全部遮掩,隻能漠然的沉默的注視著所發生的一切,卻無法改變分毫。
這一刻,蘇平有些明白了小時的痛苦。
但是,他不喜歡這種痛苦。
我來,我見,我征服,這話中二的很,但是對於蘇平來說,卻是最大的目標與最好的標語。蘇平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此時此刻,刺殺已經到了尾聲。
巨大的瀚海鯨,再也沒有了之前愉快的鳴叫,血紅沾染了整座大海,聶川的死亡,是被直接轟殺成為了碎片,連半點屍首都沒有留下。
察覺到了蘇平的低落,小時的反饋很快來到:
“主人,我們的旅行完成了,該返回了……”
蘇平有些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嗯……”
畫麵,再度開始了變化。
這一刻,小時仿佛再度化作了那光陰之梭,然而這一次,蘇平卻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能夠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著他,在拉扯著他,朝著時間的方向匆匆而去。
這種呼喚與拉扯,在小時的時光之力沒有抵抗的時候,是那般的明顯而又不可阻攔。
這一瞬間,蘇平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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