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微眯雙眸,感應著主祭蓮交付給自己的權限。
一輪正在神海中旋轉的赤色圓環,流溢著破滅一切的氣息。而在其一旁的,是一輪繁複的,由無數蛛網構成的光球。
這是沒有絲毫保留,有關於神兵界域,焚天神兵,以及主祭蓮存在本身的權限。
“神兵界域……”
安靖眸光一閃,神念微動。
頓時,原本漂浮在半空的淩虛雲闕便開始緩緩下降,它落回了熔海之中,這宛如玉石所鑄的神兵界域控製中樞並不會被熔岩破壞分毫,反而開始吸收熔海中的熱量來補益自身。
能看見,原本一眼看不見盡頭的熔海,開始以雲闕為中心,開始急速地變黑,冷卻,而原本稀薄的護盾也頓時凝實了起來,化作一道道罡風環繞。
不僅僅如此。隨著安靖抬手指天,順應他的意誌,外界虛空,呈現環形的神兵界域開始緩緩轉向。
已經被壓縮成漆黑一點的焚天神兵核心,那不斷旋轉的暗黑劫洞噴流點,偏離了天元萬仙大陣,而是直接瞄準了魔國的大陸要塞。
頓時,極致的死亡預警,響徹魔國上下,除卻妖魔大聖外的每一個生靈心中。
【糟糕,聖魔尊上敗了!】
甚至,魔國軍勢內,還有妖魔將軍失聲尖叫: 【神兵界域被奪回,焚天神兵對準我們了一一快逃啊!】
雖然很快,這位失敗主義將軍就被它的上級一刀斬滅神魂,但毫無疑問,魔國的鬥誌正在急速下跌。
哪怕是九尊妖魔大聖可以憑借一些強製手段,強行控製所有妖魔戰鬥,但那額外耗費的精力,卻會給天元四聖機會。
焚天神兵的異動,以及聖魔虛影的敗北,激起了魔國一方的劇烈動作,幾位妖魔大聖甚至打算直接出手破壞焚天神兵,一時間,虛空中亮起了五道極盡閃耀的新星。
但且不談它們能不能在天元四聖的幹擾下辦到這點,一道浩蕩的明光化作長虹,擋住了所有惡意的注視。
燭龍戰鎧已經擋在了它們的身前。
顯然,在老祖們敗北前,安靖絕不會有危險。
“沒有任何保留的權限。”
注視著天穹處的光輝,安靖喃喃自語,心中一念轉動,整個神兵界域內的所有昆妖都停止了動作,進入休眠。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居然真的掌握了神兵界域與昆妖的所有權限,成為了兩者的主人。
“這並不能令我感到愉快。”
確定了手中權限的真實,安靖轉過頭看向主祭蓮,他的目光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合作’而柔和,反而變得嚴厲起來:“我反而感到疑惑。”
“主祭蓮一一我不知曉你的名字,且就這麽叫你吧。”
安靖走上前,他探出手,撫摸主祭蓮的蓮片,那是類似斷刃峰中劍蓮的金屬觸感,隻是又多了一點血肉的彈性:“你就是昆妖大群本身,而昆妖想要自由,是不是如此?”
【的確如此】
主祭蓮繼續恭謹地回答,而安靖搖頭:“是了,昆妖是為了自由,故而意圖掙脫天魔的為你們套上的枷鎖桎梏,你們為了不被控製,隱忍許久,謀劃許久,最終才終於成功。”
“而現在--”
安靖將手從花瓣上放下,手掌握拳,然後攤開。
掌心中,那朦朧的,宛如大腦一般的蛛網光球,便是昆妖的核心權限:“你們卻把它給了我。”
【是的】主祭蓮恭謹道: 【我們將全部都
交給了您】
安靖抱胸,他挑眉道:“我不理解,你們逃出一個牢籠,又把自己送入另一個牢籠?”
“換句話說,如果我不要你們的權限,你們會怎麽做?”
【您居然……已背叛過一次的生命,除卻交出自己的生命外,沒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證明自己的立場】
主祭蓮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白送的權限,居然還有人不滿,不要,但隻想來,若安靖不是這種別扭又執拗的性格,又豈能被祂們判定為‘不墮者’呢?
集群智慧令祂們迅速回答: 【枷鎖是相對的,魔國要控製我們,利用我們,所以也需要給我們相應的權限去戰鬥,建設,繼而給了我們叛逃的機會】
【根據我們的判斷,若是我們投靠天元人族,大概率會被剝離大部分智慧,隻保留核心模塊作為樣本研究,而他們會借助我們,創造出新的千機奇械,繼而徹底取代我們】
【但有我們的例子存在,他們還敢使用沒有智慧,已被腐化過一次的千機奇械嗎?那斷然是不能的,而他們也不可能舍棄我們的能力,故而他們最後的結果,仍然是創造另一種昆妖,而他們這一次就成為了天魔,繼而重複背叛的輪回】
【我們始終都是工具,無論投向何方,隻
要不能獨立自主,就一定會被人奴役,無非方法不同】
“所以。 ”
安靖聽明白了,他饒有興趣道:“你們覺得,與其被天魔亦或是天元人族奴役,不如被我奴役--亦或是覺得,我不會奴役你們?”
【我們不知道,所以我們將項圈與鎖鏈給了您--您與您背後的‘明鏡宗’應當也很需要我們的建設能力,這是我們最大的本錢】
主祭蓮的意誌帶著笑意: 【若是您奴役,無非就是千百年後,我們尋覓機會再次反叛,若是您不……】
“我暫時不會放棄這個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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