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兩位陣法師的對弈,先於團隊開始。
甫一接觸,仇楚音就發現自己龜殼開始顫抖,立刻出聲道:
“快動手,對方那裏有陣法高人,我遠不及他,別給他機會將陣法布置起來!”
卜晨手持斧子,俯身向右側前衝,羅安雙臂疤痕流動, 自左側前衝。
鄭明指尖掐動,陰森森的笑聲再度從他身上傳出。
潤生手持黃河鏟,立在最前端。
他沒主動衝過去,作為阻截方,主動出擊本就是沒必要的事,再者,己方還有陣法師優勢,更著急的肯定是對麵。
卜晨的斧頭落下,潤生以鏟子格擋。
對撞發生的瞬間, 卜晨就感到胸口一悶,對方這個持鏟者立在那兒,就像是一座厚重的鐵門。
“咯咯咯……咯咯咯……”
斧頭上的骷髏發出怪笑,強烈的迷幻襲擾朝著潤生湧去。
趁著這個機會, 卜晨又是一斧揮下。
“哐當!”
然而,潤生依舊是照常出鏟,和先前一般無二的阻擋,樸實無華。
卜晨微微皺眉,這家夥是活人麽,竟不受這等靡音幹擾?
潤生不知道幹擾是什麽,隻要他不用腦子去想東想西,那就沒什麽煩惱。
不過,自豐都回來後,他的習慣就發生了點改變,每天,會抽出一點點時間,睡前坐在床邊,用一下腦子,想一個人。
但肯定不是現在。
卜晨又是連續多斧劈砍下去,都被對方化解,對方甚至都沒挪動過步伐。
而本該繞另一側尋找突破口的羅安,也被抽調回來,與卜晨一同攻擊潤生。
羅安身上的疤痕裂開,該是白骨的位置,卻變成了鎖鏈,這是換過骨。
潤生一對二,壓力大了起來,接招時開始後退,但換力時又會主動頂上去。
這壓力,他很享受,順便開始了蓄勢。
林書友原本是準備應對羅安的,但羅安折返去對付潤生了,他就站在那裏沒動,也不去支援。
鄭明: “嘻嘻嘻……”
仇楚音: “嗯。”
女人將戒尺往掌心一滑,劃開口子後,鮮血將戒尺浸潤,緊接著以更大的力道抽打龜殼,溢散出去的符文當即變得更多也更大。
李追遠適當收手,營造出自己這邊暫時被壓製下去的態勢。
畢竟對方都上了精血進行增幅, 自己也該弱一下。
“嗡!” “嗡!” “嗡!” “嗡! ”
一連串八道黑影浮現,各個都帶殺機。
很明顯,是仇楚音那裏給壓力,為鄭明的偷襲創造機會。
譚文彬深吸一口氣,仰起頭,雙臂攤開。
一下子這麽多目標,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好在,他隻需要按照小遠哥的要求去做。
蜈蚣、青牛、蛇眸不斷自上方顯現,進行鎖定,譚文彬身上血猿之力迸發,整個人跳躍而起,朝著那邊砸,對著另一邊跺,奔著下一處撞。
速度很快,但姿勢很違和,像是臨交卷前爭分奪秒抄答案的考生,已顧不得字跡是否工整好看了。
林書友看著潤生一挑二,又看著彬哥跟隻瘋猴子般蹦來跳去。
阿友心裏有些焦急,他很想幫忙,但小遠哥讓他待著,肯定有道理。
少年的團隊裏,隻要少年保持清醒,那就沒人會違背他的指令。
很快,阿友就不急了,因為一連串的數字出現在他心底。
這些數字,是陣法方位的延伸,林書友隻得拚盡全力,快速將這些數字記下、理解。
如果說譚文彬那邊是在臨交卷的匆忙,那麽林書友現在就是臨開考前背書。
鄭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胸膛處,一縷微弱的光芒流轉,映照出了衣服。
先前八道黑影是掩護,一道血影,在悄無聲息間,來到了李追遠身後。
譚文彬留意到了,下一個下意識想要去阻攔,但心底來自小遠哥的提醒變成他第二個下意識,反而朝著遠處的黑影去捶。
血影頭部裂開,對著少年咬了下去。
少年右手繼續揮動著陣旗,左手向後伸去,透入了血影口中。
刹那間,黑色的業火洶湧而出,將血影整個填滿。
血影身軀僵住,李追遠的左手緩緩從血影嘴巴裏抽出,一個蠕動的透明肉球,被少年攥在手裏。
鄭明不笑了。
他身上衣服散開,顯露出其枯瘦的身軀,裏麵的模樣,很是滲人。
其本人如同一具枯木,上麵結著密密麻麻的菌菇,是一個個大小不一且五顏六色的肉瘤。
鄭明伸手抓住正在變黑的那一顆,準備主動將其捏爆。
可手剛觸摸上去,他就猶豫了,這顆肉瘤,他蓄養了很久,最為鬼魅,暗殺效果最好。
而且,就算那個少年能施展出業火,可光憑業火,可毀不掉自己的血影。
他該果斷的。
但人性使然,能在危急時刻果斷,就已經不易,又有幾人能做到一開場就不惜一切代價?
李追遠左手抓著透明肉球,半眯起眼,業火迅猛燃燒,卻始終無法將這血影煉化。
鄭明又笑了。
許是分了太多心思,使得那邊與仇楚音的陣法博弈裏,少年也落入了下風。
他們先前本就在互相見招拆招,主打一個誰都
別想布置成陣法,現在少年反抗下降,仇楚音的第一個陣法幾乎就要布置好了。
少年像是終於察覺到了危機,眼睛大睜。
左手鬆開,那始終無法奈何得了的肉球回歸血影體內,血影開始消散。
鄭明低頭,看著那顆隻是幹癟了一點的肉瘤,目光柔和,像是在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
可他的笑容,又僵住了。
因為這顆肉瘤破開了一道口子,膿血溢出的同時,得到重新滋養的血影再次凝聚,一口咬住了鄭明的脖子。
鄭明無法理解,自己精心培育的血影,為什麽會在此時反水攻擊自己。
李追遠: “潤生,壓!”
潤生強行一鏟橫掃,將卜晨和羅安壓製了下去,但潤生的勢並未蓄積足夠,因此這一鏟也讓他體內氣血一陣翻湧,身上的溝壑很多處都出現了“決堤”。
雖不嚴重,卻也是小傷。
李追遠: “林書友, 上! ”
林書友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直奔鄭明。
這個節點上, 卜晨和羅安正好被潤生壓製,無法抽身阻攔。
林書友得以長驅直入,心裏還在快速默念著數字。
本就無措的鄭明,此時更顯慌亂,但他脖子下那三顆肉瘤,卻顯露出了一種躍躍欲試般的興奮。
仇楚音將自己身前的龜殼丟到鄭明麵前,鄭明趕忙伸手抓住龜殼,將其擋於身前。
林書友數字念到了,
轉!
本來直撲鄭明的林書友,一個急轉向,朝著仇楚音衝去。
仇楚音沒有慌亂,甚至嘴角還露出一抹笑意,她的第一個陣法可是已經布置好了,全場就沒有人能比她更安全。
女人將手中戒尺橫舉再接上下甩動,陣法開啟,壓製降臨。
然而,下一刻,仇楚音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那持雙鐧的年輕人,開始甩出極為詭異的身法,每一個落點位置,都在自己這個陣法的生門上。
哪怕自己現在就改陣法,也根本就來不及,因為這不僅僅是自己陣法壓製效果對其完全無效這麽簡單,反而讓其反向得到了陣法助力,速度提升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此刻,仇楚音終於意識到,那個少年是在表演被自己壓製,其實他是在故意放任自己先布置好第一個陣法,他直接提前預判了這個陣法,且第一時間就破解了出來。
雖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眼前持鐧青年本身就是個陣法大天才,是他看穿了一切。
可看他這般悶頭狼奔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
要是這些都是少年的謀劃,那他豈不是從鄭明
第一次嚐試偷襲他們時,就開始了?
這真的??是人麽?
林書友現在好痛,他本就是在以最快的速度衝鋒,然後根據小遠哥先前給自己的數字調整方位,這調著調著,這速度越來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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