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讚美光明（四）
“禁言苦修士？”
犀角山上，看著塞拉王國傳來的消息，萊恩有些驚訝，還有這種人存在？
專門用來對付魔法師的？他們能夠沉默魔法師的吟唱，讓魔力不能喚醒虛空中的魔法因子？
“怎麽看起來，和石像鬼這麽像。”
萊恩好奇，石像鬼就是禁魔石中誕生的生命，它們天生克製魔法師，之前從帕斯卡爾伯爵那裏借來一批石像鬼的時候他觀察過，連靠近都感覺空氣變得沉重。
“教廷的禁言苦修士，曾經就是石像鬼的軍團長。”
旁邊，艾薇兒這樣子說道，魔法師們很喜歡記載石像鬼這種東西，他們尤其喜歡把石像鬼變成自己的護衛，這樣可以更好的對抗同樣作為魔法師的敵人。
騎士和魔法師，往往也能夠用石像鬼和魔法師來替代，但是就像是騎士都渴望巨龍坐騎一樣，石像鬼是掌握在晨曦教廷手上的，魔法師們很難獲得石像鬼的效忠。
“很久遠之前，魔法師們曾經和教廷有過一場戰爭，最終就是禁言苦修士帶領石像鬼將魔法師擊敗的，從那之後，魔法師們就很難活躍在陽光下，教廷的牧師們能夠感應到魔法的存在。”
聽著艾薇兒的話，萊恩想到了帕斯卡爾伯爵。
“帕斯卡爾伯爵，之前和教廷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
艾薇兒搖搖頭，她知道魔法超凡之中的曆史，但是帕斯卡爾這邊，屬於政治上的過去，她不懂這些。
萊恩寫信去了溫特伯爵領和索隆伯爵領，第二天的時候他就收到了回信。
溫特伯爵作為帝國南方北上的大貴族比索隆伯爵更有說法，知道之前帝國百年的曆史。
“帝國借神性本源和魔法師對抗教廷，曾經和禁言苦修士有過一場戰爭，在帝國的疆域內，在多瑙行省。”
多瑙行省，那就是石像鬼伯爵——帕斯卡爾伯爵所在的行省了，北風行省過了飛翼峽穀所必然要進入的地方。
那裏生產瑪瑙，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石像鬼的誕生地。
“一場古老的戰爭，魔法師們在禁言苦修士的麵前損失慘重，上千年的等待，魔法師們終於找到了重創禁言苦修士的方式。”
“那就是——陰謀。”
“那是當初唯一的辦法。”
“帕斯卡爾伯爵暗中向皇帝哥倫布二世，因為偉大存在的神性本源，帕斯卡爾伯爵掌握了石像鬼軍團，讓禁言苦修士不再能夠以教廷的身份引領它們。”
“禁言苦修士全都是不諳世事的苦修者，他們從來不在意人性，一味地苦修，也導致了那些苦修士，根本沒有注意到當時的帝國已經不再教廷的統治之下，貴族已經成為了教廷的敵人。”
“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周圍四麵八方都是敵人，包括了作為他們同伴的石像鬼軍團。”
“帝國打響了第一場對教廷的戰爭，在南邊，在西海岸，在多瑙行省，三個方向同時向著教廷的力量發起了進攻。”
“皇帝要堵死所有離開帝國的道路，將晨曦的信徒殺死在帝國的土地，每一個貴族的手上都要沾滿晨曦的鮮血才能夠得到承認。”
“多瑙行省的戰爭，便是和禁言苦修士。”
“他們人數太少了，不過禁言苦修士強大的可怕，每十三個苦修士就是一個整體，加上他們還能夠帶領石像鬼軍團，沒有強大的毀滅力量，根本不能對抗禁言苦修士。”
“可是當初最強大的毀滅力量，就是暗中進入帝國的那些魔法師們，魔法的力量毀天滅地，在南方、在西海岸都取到了決定性的效果，唯獨在多瑙行省不行。”
“禁言苦修士、石像鬼軍團，都是他們的克星。”
“好在石像鬼軍團以及帕斯卡爾伯爵已經叛變。”
“帕斯卡爾伯爵帶著石像鬼軍團作壁上觀，他們沒有參與戰爭，那個時候的帕斯卡爾伯爵，還不能確定帝國能夠成功，而且他們的血脈和晨曦教廷綁定的太深了，被稱之為天使的化身，行走人間的天使——石翼獸家族。”
“皇帝和四位大公並不信任帕斯卡爾伯爵，但是戰爭並不會因為帕斯卡爾伯爵而停止。”
“三大超凡軍團，也就是如今飛翼峽穀的飛龍騎兵、暴象軍團，以及已經成為曆史的獨角戰犀大軍向著禁言苦修士發起了進攻，如果石像鬼軍團參戰，它們也會是被殺死的目標之一。”
“當時的超凡軍團沒有如今的強大，而殺死禁言苦修士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肉體上將他們毀滅。”
“三大超凡軍團，無論是飛龍還是暴象，亦或者當初狂奔能夠將一座城池夷為平地的獨角犀，都擁有著可怕的力量。”
數千名超凡戰士，麵對一百三十位禁言苦修士，最終的結果就是一支超凡軍團成為曆史被徹底埋葬，帝國堵死了禁言苦修士的所有退路，他們孤立無援，最終被活生生耗死在了多瑙行省。
這就是弗洛爾帝國最初的三十年混亂之後，進入百年王權和神權鬥爭時間的初期。
一百三十多年前爆發的神靈泛位麵戰爭，在弗洛爾帝國大概能夠分為兩段，第一段就是三十年的混亂，亂七八糟的超凡大雜燴一樣在帝國的土地上。
第二階段就是神靈泛位麵戰爭結束，進入沒有神靈的凡人統治世界的節點，最初的那段時間，便是戰爭的肆意妄為。
禁言苦修士的衰落，就源於百年前多瑙行省的戰爭。
“飛龍騎兵和暴象軍團堵住了飛翼峽穀，讓東邊和北邊的王國和貴族領，也就是當初的安達拉王國和北風行省這些地方的軍隊無法進入帝國。”
“在南邊也同樣如此……”
關於禁言苦修士和帝國之間的關係，就這麽簡單和直接。
他們的強大毋庸置疑，同樣的力量如果給他們那些主教大主教的腦子和智慧，他們能夠將很多大主教都擠下去。
但他們隻會苦修和戰鬥。
放下信件，萊恩好奇一件事。
“作為晨曦教廷的忠實盟友，帕斯卡爾伯爵怎麽會叛變的呢？”
要知道，因為石像鬼的原因，帕斯卡爾伯爵很難得到帝國的認可才對，就像是這麽長的時間，直到不久前光明教會出現的時候帕斯卡爾伯爵才被帝國的大貴族們所接納，之前對他格外的警惕。
畢竟，他們在跟教廷聯係緊密的時間太長了，而且屬於當時的高地位貴族。
帕斯卡爾伯爵這個爵位本身就同時兼容世襲的權柄和教廷的主教。
溫特伯爵沒有說，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是一個秘密，屬於帕斯卡爾伯爵內部的秘密。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秘密連帝國大貴族們都不知道，所以才導致帕斯卡爾伯爵上百年來都被皇帝猜忌？
搞不懂……
萊恩幹脆寫了封信去安達拉王國，將禁言苦修士的事情告訴那位【常青藤】閣下。
晨曦中，塞拉王國的軍隊終於在準備了近一個月之後，向著安達拉王國的土地發起了進攻。
新的卡洛斯大公，代表著塞拉王國舊貴族的大公，以及代表著塞拉王國新貴族的弗拉戈索伯爵，成為了這支大軍的總指揮。
為什麽有兩個呢，因為塞拉王國內部的貴族圈子依舊不穩定，王國誕生的過程，以及王國沒有一場足夠穩定人心的事件，導致了貴族們需要互相製衡。
說實話，弗拉戈索伯爵是很緊張的，比旁邊年輕的卡洛斯大公還要緊張，他根本不懂戰爭，當初作為弗拉戈索子爵的時候，他手底下的軍隊也不過就是幾百人而已。
他倒是想邀請萊恩來指揮，但是萊恩以這是兩個王國國事為理由拒絕了，他是帝國的貴族，沒有皇帝的命令不能參與帝國之外的政治戰爭。
尤其是這場戰爭的理由還是晨曦和光明的信仰戰爭。
弗拉戈索伯爵屬實是病急亂投醫了。
平野之上，雙方超過三萬人的軍隊，就這麽一窩蜂的撞在了一起，緊接著就是喊殺聲震天，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的戰場上，流血和慘叫此起彼伏，一直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雙方才吹響了收兵的號角。
第一天的戰爭沒有勝者，炮灰之間的相互消耗貴族們甚至沒有去整理戰損，隻是因為底蘊的問題，塞拉王國的軍隊損失顯然多一些。
這顯然就是不利的信號，貴族們開始不滿起來。
“都是因為你們的軍隊，看看你們的士兵，竟然兩個人打不過一個！”
貴族大叫著嗬斥另一批貴族，貴族可不是老實人挨罵就立正，聽到對方的嗬斥當然也是惱羞成怒。
“你們有能耐？你們的士兵殺死了多少敵人？開戰的時候就你們這些人躲在最遠的地方！”
“還有臉在這裏說我們？你們不躲起來你們上去砍啊，你們不是騎士嗎？你們不是魔法師嗎？你們上去啊。”
雙方麵紅耳赤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沒能壓製住對麵而憤怒。
貴族的第三類，也就是萊恩所扶持起來的那些曾經流浪貴族，以及一些不得誌貴族們站在另一邊，安靜的看著這場戲。
氣氛烘托到這裏了，作為新一代的卡洛斯大公，舊貴族們的代表，卡洛斯大公也是終於開口，壓下了所有聲音。
“第一天的戰爭並不能決定勝負。”
“但是我不希望，接下來的戰爭，也是這樣的，你們的表現的確是太差了。”
卡洛斯大公不滿的看著弗拉戈索伯爵這邊，他不知道在戰爭中不應該出現內部的矛盾嗎？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團結而不是內訌嗎？他不知道現在戰爭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嗎？
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說什麽話，怎麽做，能夠解決這裏的爭論。
但是他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正確的事。
因為他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不僅僅是一個戰爭的指揮官，他要代表的是自己身後的所有人，如果他不能給身後這些舊貴族代表們發聲，甚至獲得對新貴族的勝利，他們卡洛斯大公都將會被追隨的貴族們拋棄。
畢竟要明白，在塞拉王國的舊貴族全體中，大貴族有四個之多，還都是宣稱自己是卡洛斯正統的大貴族。
卡洛斯大公知道怎麽做才是合理的，上一任卡洛斯大公雄才大略培養出來的繼承者自然不會太差，但是他更加清楚，怎麽做才是對自己更有利的。
貴族利益，決定一切。
卡洛斯大公不能失去舊貴族們對自己的信任和支持，還要警惕內部圈子裏的一些圖謀不軌之輩。
他是如此，弗拉戈索伯爵同樣如此。
戰爭他不懂，政治他還不懂嗎？
弗拉戈索伯爵為什麽從子爵變成伯爵？不就是因為當初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跪著喊麥克雷諾茲大公為陛下嗎？以及他有著王國未來繼承者的女婿嗎？
他可太懂政治鬥爭了。
“大公閣下，將戰爭的不利歸咎於他們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些？”
“要知道，我們這些貴族比你們更加熟悉安達拉王國的軍隊，甚至我們和他們早就有著好幾次戰爭，並且獲得了勝利。”
“他們沒有變，他們曾經戰勝過安達拉王國的敵人。”
弗拉戈索伯爵是個精明人，從來不直接說什麽給人留下把柄，但是話卻很明白，自己這些貴族的軍隊曾經打敗過安達拉王國的士兵，對麵的士兵沒有變化，他們的士兵沒有變化，可是有了你們作為隊友之後卻變得不利了。
這是誰的原因呢？
這樣的爭論，很顯然是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
於是貴族們不歡而散。
凱爾德·瓦倫西亞，這位流浪貴族的代表在當天夜裏招呼了不少人，都是自己圈子裏利益抱團的小團體。
自從之前從萊恩的幫助下獲得了領地和爵位之後，凱爾德也算是好起來了，作為一個男爵卻有著比男爵更多的威嚴。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信，在了解過後將其燒成灰燼。
信自然是萊恩寫來的，凱爾德並不打算直接說出來。
看著周圍的貴族，因為參與戰爭不需要每一個貴族都來，所以現在在場的隻有七八個。
塞拉王國的貴族派係有三個，其中一個就是以他凱爾德·瓦倫西亞為首的前流浪貴族們。
說實話，萊恩覺得這些曾經失去過，又為此奔波努力的貴族們更有本事，他們不缺知識和傳承，唯獨這份誌氣卻是珍貴的。
財富和爵位是他們的弱勢方向，也正是因為如此，不管是卡洛斯大公和弗拉戈索伯爵那兩大派係，都沒怎麽在意過這些小貴族。
報團取暖，要不是有著萊恩的背景，他們什麽都不是，大貴族揮揮手就能讓他們破產。
“我們要獲得功勳，我們要建立聲望。”
凱爾德直接對著這些人說道，這也是萊恩給他的忠告。
勳爵製度之下，卻是使得貴族更多了以及貴族地位更高了，但是代價就是，爵位的晉升也變得更難了。
那麽男爵憑什麽能夠和伯爵叫板呢？
萊恩給出的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功勳，畢竟別人沒有萊恩那樣的優勢，能夠從異位麵獲得海量的財富和保護財富的戰鬥力。
北風行省的那幾年戰爭，如果萊恩不是次次勝利，真以為他凍土領的二十萬人口和數百萬金幣帶來的經濟發展能夠被他牢牢掌握呢？
其他人不能複製萊恩的路。
那麽他們唯一能夠擁有的就是忠誠，比別的貴族更多的忠心，以及比別的貴族更多的功勳。
塞拉王國的權力最大的是誰？無疑就是國王陛下，不管貴族們怎麽派係爭鬥，都是塞拉國王的追隨者，要宣誓誓死追隨的。
無法通過爵位去獲得的東西，那就要讓更高爵位的貴族去僅此賜予。
這場戰爭就是機會，對塞拉王國很重要，作為一個新生的王國，塞拉王國從名義上因為教廷的原因得到了南方土地的承認。
但是實力上，南方土地的貴族們是否承認這個王國，以及是否考慮幫助引爆塞拉王國的隱患，就看這立國之後的第一場戰爭了。
卡洛斯大公和弗拉戈索伯爵雙方爭權奪利，不顧忌王國大局的死活，那麽自然就讓凱爾德這些小貴族有了可乘之機。
這是他們的機會。
同樣的……
也是安達拉王國王室的機會。
萊恩給凱爾德這些人忠告讓他們建立功勳的同時，也寫信去了安達拉王國，跟著送給傳奇魔法師的信件一路的，但是是送到南方的戰場，送到達裏爾·安達拉，這位被萊恩賜予【暴象】賜福的傳奇騎士。
“你們的王室沒落了，不是從超凡軍團的隕落開始，而是從你們的血脈遭受詛咒開始。”
“尊貴的貴族不能沒有平凡的血脈，這句話並不是為了和平民分開，而是貴族們真的擁有生而超凡的資格。”
“戰爭，是重拾尊嚴的方式，而勝利，是讓安達拉重新鼎立的答案。”
“要贏下和獸人的戰爭，要贏下和塞拉王國的戰爭，這是你們唯一能夠從帝國獲得更多支持的資格，隻有那樣才能夠對抗晨曦教廷之後對你們的戰爭。”
“你們麵對的不是塞拉王國，而是晨曦教廷。”
萊恩在凍土領，影響著兩個王國的戰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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