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幻化雙手，筋骨還軟，皮肉也不夠堅韌，故而，適才一番高頻勞作，讓他雙手酸脹苦痛。
妖氣輕輕一顫，柳青將雙手收回，重新變作角蚺本體。
將近半個月的煮鹽，柳青口囊空間內存儲了差不多一百四五十斤鹽巴，
今日第一次擺攤，便隻敢拿出來五十斤，一來擔心連日陰雨，後續無法煮鹽缺貨，
二來擔心一下子拋售太多，引起鹽價下跌。
眼下，經過一番碾壓其他妖販子的售賣，攤位上的鹽貨早已銷售一空。
柳青收拾了下地麵鋪著的荷葉，一抹嘴巴吞入口囊內。
不過是仲春二月，蛇潭內像這麽大的荷葉還少，可不敢浪費，免得下一次擺攤時，還需費力去找。
鹽貨售空，荷葉攤布也收拾好了，來晚的河妖精怪們，嘴裏不幹不淨咒罵幾聲，悻悻而歸。
這還算是柳青本體角蚺強悍，且早已化妖之故，若是其他尋常精怪，隻怕要被這些沒買到東西的憨魯家夥，給揍個半死。
你不能指望一隻生活在水裏，沒學過五講四美三熱愛的精怪，有多高的素質。
河妖精怪們罵罵咧咧散了，但卻有一個家夥，仍站在攤位前。
柳青豎起蛇瞳打量了下，猶豫問道：“你這鯰魚，可是之前賭蚌的那個？”
無怪柳青臉盲，實在是因為這些胡子鯰，長相都幾乎一模一樣。
灰黑的魚皮上帶著粘液，扁平的身體與尾巴，大大的腦袋寬嘴巴，嘴巴一圈還長著許多肉須。
若東子臉盲是因為抱得美人後的裝逼，柳青則實在是因為對方太過相像。
那鯰魚精怪勉強人立而站，用扁平魚尾艱難拄地，大個魚腦袋朝柳青頓了三下，
“回大妖老爺的話，正是俺胡子鯰哩。”
哦，還真是它，原本柳青就對這貨印象深刻，能在偌大的大灣湖中，創造性的引入人間賭檔生意，
在商賈一道，委實是個機巧的精怪，本打算去招攬它呢，不曾想，它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撲通——
一聲水花濺起，那胡子鯰突然趴伏在柳青麵前，魚眼中帶著懇求，嚷嚷道：
“大妖老爺，您收下小怪吧，讓俺在您身邊充作一使喚的小廝，應前走後？”
柳青心中一喜，不曾想我也有蛇軀一震，英才納頭便拜的運道？
“老爺精擅商賈之道，鹽貨分類，篩選客戶，叫賣新穎，且獨創試吃環節，小怪見了心中欽佩不已，願追隨老爺，學習商賈之道，萬望老爺答應小怪。”
唔，原來如此。
不是被自己王霸之氣折服，也不是為了抱大腿，而是為了學習經商。
能不惜賣身為奴，就為了學習經商，足見這鯰魚有多熱愛，熱愛是最好的老師，
有這份心勁，幹啥事不成功，可惜，這鯰魚不求大道，卻獨愛經商，
也罷，正好自己早有打算，要招攬它為蛇潭商科大使，專職售賣蛇潭鹽貨。
柳青添為蛇潭-小蘆溝水脈駐守，也算是大灣湖水府中有頭麵的大妖了，
怎好一直親自來擺攤，胡子鯰上門，正合柳青心意。
“見你心誠，老爺我又是個心善的，罷罷，這便答應你是了。”
胡子鯰大喜，魚眼亢奮，大個腦袋連連扣下，嘴裏哽咽著連聲喚著老爺。
好一會兒安撫，方才止住胡子鯰激動心情，待胡子鯰恢複後，柳青便讓它收拾一下，與自己一道前去蛇潭。
胡子鯰此時方知，剛拜的老爺，竟是水府巨頭駐守之一，震撼的同時，忠誠度噌噌的往上漲。
胡子鯰興衝衝下潛湖水中，前去接妻兒老小，不過一炷香時間，便見其帶著十多條大小鯰魚，遊到柳青麵前。
這一群大小鯰魚，便是胡子鯰的妻兒與父母，其中隻有它一個蛻變成精怪的，其他則都是凡物魚類。
一公一母，脊背發黑的兩條鯰魚，是胡子鯰父母，依偎在其身邊，有著黃白色肚皮的，則是其妻兒，
屁股後麵跟著的七八條筷子長的小鯰魚，則是其子女。
攜家帶口同來，這是真的投奔，不虞擔心其背叛，柳青滿意頷首，帶著胡子鯰一家，遊離大灣湖。
路上，忍不住心中好奇，柳青問道：“胡子鯰，老爺我見其他河妖精怪，開了靈智後，所求妻妾，均為啟靈精怪，更不見其混沌時的父母，為何你與它們不一樣？”
“老爺不是取笑你，而是讚賞你不忘糟糠的品格。”
屬實，但凡啟靈後蛻變精怪，除了胡子鯰，柳青還真沒見過有哪個河妖，還留著當初混沌時的父母妻兒的。
“老爺，俺胡子鯰不似它們，俺隻知道當初是婆娘最先發現了一株入品的河珍菱角，自己不吃，帶回給俺吃，俺這次得以蛻變精怪。”
“俺幼時，父母辛苦捕食蝦蟹，多以好肉飼喂，自己卻啃食甲殼，俺為父時，家中幼子，在俺外出捕食回來，總會圍到前來，承歡膝下。”
“水裏凡物蛻變，或吞食河珍，或吃過精怪血肉，或是大妖產子，而俺胡子鯰，則是父母養大，婆娘相讓，才得以有了福緣，得造化成精。”
“俺不忘父母養育，不棄糟糠之妻，不舍骨肉親子，此一生，不求神道長生，隻願父母妻兒常伴。”
遊走在前麵的柳青，聽到這裏，身體一頓。
真他娘的被一隻精怪給感動了：“胡子鯰，老爺從不許諾，但今天給你個例外，日後你盡管勤勉做事，你父母妻兒，老爺許它們個前途！”
胡子鯰當即感激涕零，指水發誓，此生忠於柳青，若有違背，便讓天雷殛身。
一路前行，自東向西，出了大灣湖後，柳青噴出水鏈，卷住胡子鯰一家，等爬過一段無水路麵，方才將其放入小蘆溝，然後引著一路朝蛇潭而去。
剛遊過小蘆溝半途，柳青眼前那虛幻的情報寶盒，陡然綻放出濃鬱黑光來。
這才隔了多久，情報寶盒怎麽又一次有了變化，且這次還是黑色，黑色等級代表大凶。
柳青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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