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程家裏唯一的可用之人隻有程振武。
她追求的生活是過得好、出人頭地。
而不是到那種家庭裏整天像個老媽子一般伺候他人。
以前聽到江月訂婚的消息時,她還忍不住為江月感慨了一秒鍾。
那時她在心底暗暗咒罵江月真是個傻女人,競然在還沒正式結婚之前,就急著為別人拚命賣力。簡直是賠了感情又折了青春。
那時候,她對江月還有一點點同情。
可是沒想到的是,曾經那樣癡情柔弱的江月,如今卻變得讓人厭惡起來。
看到對方冷淡高傲的姿態,向綰綰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抬起下巴,嘴一張便毫不客氣地說道:“哼!我可沒興趣貪圖!”
說完甩了甩衣袖,轉身大步離開。
聽著這些議論的江清妍,心裏則開始翻起了漣漪。
她一邊望著遠去的向綰綰,一邊想著剛才有關江月退婚的事。
這個消息真的是真的嗎?
還是誰一時信口開河的說法?
以她的了解,這似乎有點不太可能。
畢竟,按照從前那個江月的性子。
在遇到這類事情的時候,最可能的做法是死纏爛打、哭鬧不休。
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番痛苦模樣來逼迫旁人支持她。
然而這一次,江月不僅冷靜得出奇,甚至連一絲挽回的意思都沒有。
更何況江家人平時總愛說江月太嬌氣、脾氣怪異。
這次也肯定又是她在耍什麽手段,想拖延或是威脅程家回心轉意。
但再仔細想想,如果她真是故意的話,怎麽可能會導致現在這種局麵?
據她所知,喜酒連影子都沒見著,家裏早就一片混亂了。
沒人張羅布置,也沒人選日子籌備宴席。
整個江家亂得像個被捅了的蜂窩。
她忍不住低聲咕噥著。
“真是太丟臉了。”
家中老人都說過要疏遠江月,怕她身上的晦氣會影響到其他人。
可江清妍這次卻隱約覺得,事情或許比她想象得更加嚴重。
也許江月真的是下定了決心。
要把與程家所有的關係都一刀切斷,再也不拖泥帶水。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麽她是不是可以趁機爭取一下自己的機會呢?
雖然她知道自己容貌比不上江月那般出眾,但也算是過得去吧。
皮膚雖稍微偏黑了一些。
不過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此刻江月並沒有閑工夫去關注流言蜚語。
她隻希望趕快把手裏這塊田的活幹完,好盡早回家。
正當她彎腰鋤草時,一個急促的呼喊聲傳來。
“吳海榮!你們家人托我來叫你!你大兒子現在已經抬回家去了!快點回去,別幹了!!”話音未落,整片原野立刻陷入沉寂。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工具抬頭觀望。
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位報信的人身上。
足足過了片刻之後,原本蹲在地上勞作的人們才一個個陸續站起來,紛紛四處打聽吳海榮究競在哪兒。田埂邊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該不會出了大問題吧?”
“江家老大到底是碰上啥事兒了?”
話語間,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複雜。
“海榮家的兒子是在礦場上做工吧!”
“是啊,前兩天天氣突變,我還遠遠看見他穿著件舊棉衣回來過呢!”
“剛才路過那人口中說什麽出了事情,難道是不是礦井出事了?”
“說也說得不清不楚的,誰能聽出來到底是什麽事啊!”
“有可能還真是礦井塌方了!現在不是寒暑假、節假日的時候,年輕人要是沒什麽特殊情況,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回家?肯定是礦上出了狀況!”
“我們過去看看,如果真的出什麽事的話也好搭把手處理一下。”
“別急著去,再等等吧,等具體消息。要是真出什麽大問題,村長會來通知大家的。”
江月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開了。
整個人僵了一下。
她哥出事了?
不會吧!
腦海裏一瞬間亂了神,根本顧不上自己手裏還拎著剛買的東西。
“框嘟”一聲丟在地上也不覺得可惜,隻管飛快地往自家方向衝。
心頭咚咚直跳,嘴上不說話,心裏一個勁兒地默念著。
“千萬別真出事兒啊,求求老天爺了………”
然而內心深處卻是惶然無底。
大哥到她家裏才住了不過幾日,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怎麽就這樣去了?
這怎麽可能!
一想到可能是礦難這種要人命的事情。
她的整個身體都開始慌亂起來。
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腳步越發加快。
一路呼哧呼哧往家裏趕。
終於,一口氣跑到自家院門口。
猛地推開那扇半掩的大門,喘都沒來得及喘一口。
視線裏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一一站在院子中央!
江木思正低頭擰毛巾上的水。
忽然聽見大門響動,轉頭一看競然是妹妹江月一頭汗水地跑進門來,頓時一愣。
連手中的毛巾都忘記繼續擰了。
任憑水流滴滴答答從指縫滑落下來。
江月一時有些發怔,腦袋空白一片,目光定定看著麵前站著的男人。
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大哥麽?
她喉嚨一緊,感覺有點發幹。
她努力想要開口問句什麽話。
可嘴唇動了兩下卻沒說出聲,隻能用力地咽了幾口口水。
與此同時父母的腳步也已經趕到,還未等走進屋子。
人還在門外就開始喊了起來。
“木思!你是木思吧!你回來了!”
他們兩個臉色煞白,幾乎是攙扶著彼此才能邁開步子走動,一邊進屋一邊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江木思。江月眼圈泛紅。
原來沒事,一切都還來得及。
出去的時候不是一切都好嗎?
他明明離開家時精神飽滿、身體硬朗,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才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才過去短短幾日,家裏競然收到了那種令人震驚的消息。
說他在外麵出了大事,生死未卜!
這讓一家人怎麽承受得住?
江木思立刻明白了,定是傳話的人沒有講清楚,讓家裏人產生了誤會。
那個傳話的人一定語焉不詳、措辭含糊,甚至可能添油加醋了一番,才會讓他們誤會得如此之深。而父母一向心疼自己,一聽到“出了事”,哪裏還顧得上仔細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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