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靳此時也換下了西裝,穿著乳白色薄絨衫和深咖色休閑褲。
平日裏他頭發都是向後打理得一絲不苟,此時隻是隨意的垂墜著,黑發似乎還有些彎曲打卷,而他左眼下的那枚小痣似乎也變得更盈盈耀眼了起來。
客廳高高的穹頂上掛著水晶吊燈,每一塊水晶都折射出暖黃色的光,讓他看起來沒有那麽高冷有距離感,十分有俊美公子風範。
“看夠了嗎?”霍靳徐徐開口,語氣暗含笑意。
“啊?”溫硯月回過神。
“你看了很久了。”霍靳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挑眉看她。
溫硯月有些羞赧,語氣磕磕絆絆:
“隻是看到你的頭發,有些驚訝。”
“哦?”他將頭發隨意地攏了一下,似是想起什麽,“我頭發原本就是卷發,剛才碰了水。”
溫硯月點點頭,她想起初中時第一次見到霍靳的情形,他那時就是卷發,隻是她以為他那頭卷發是燙的。
她自己聽傳聞說,霍靳的生母是位外國人。看來他的頭發應是繼承了這一點。
霍靳:“明天我要回老宅,你和我一起。”
明天是新年第一天,霍家老宅會進行家宴。
溫硯月雖然覺得自己還未適應,但是拿錢辦事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點點頭:“好的,那霍先生有什麽要注意的麽?”
霍靳睨她一眼,將她那副仿佛要記筆記的乖巧模樣納入眼底,他以拳抵唇,清了清嗓,旋即若無其事地開口:“沒有。”
沒有?他不是說要固權什麽的麽?
“帶你回去就已是示好的意思,”他頓了頓,嗓音變冷,“再多?會讓其他人以為我是很好說話,不成。”
他似乎對此起了興味,調整了坐姿身體微微前傾:“對,就是這樣,所以你明天不能讓別人欺負了,有什麽事就叫我,明白麽?”
溫硯月猶疑:“能有什麽事?”回老宅吃飯的不都是自家人麽?
霍靳看向她,墨色眼底再次被暖黃的光暈染:“有些老東西活不久但認不清現實喜歡蹦躂。”
溫硯月:“……”
對此她不好評價。
霍靳明天是回家還是上戰場?
但他的語氣又很輕慢,帶著玩笑意味。他這樣講話的時候,語調像是帶著鉤子,暗戳戳地勾人。
她聽得暈乎乎的,隻是點點頭,心想明天少說話小心為上。
霍靳看了時間,
“不早了,溫小姐吃飯了嗎?”
溫硯月搖搖頭:“我還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
鄭雲川看著好友這副模樣,簡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沈聿珩不知道今天發什麽瘋,去港島中學淋了一天的雨。
等他聽著沈家父母的拜托找到這裏的時候,沈聿珩已像條落水狗。
可憐又傻兮兮。
眼下他拖著沈聿珩回了家,他有些低燒,渾渾噩噩的,想讓他喝點粥也不肯。
鄭雲川歎道,愛情讓人變傻。
亦或者,是溫硯月讓人變傻。
沈聿珩沒等到溫硯月,心已冷的比外麵的冬雨還要涼。
她連香樟樹下都不肯見他。
他麵色如灰。
昏沉間,他聽著臥房門口影影綽綽的話。
“那天我約她見麵,是想讓她同聿珩分手,可沒想到那話茬卻是溫硯月先提的呀!”
“我約好的娛記也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改了口,死活說自己要如實報道,給錢也不肯改口!哎呦真是丟人得很!”
沈聿珩是發燒,但沒真的傻。他聽到這些,立刻從床上起來,連滾帶爬:
“媽,您剛才說什麽!”
林曉梅沒想到兒子居然沒睡著,還有力氣追問自己。
很快沈聿珩就明白了。
他痛苦地用手抹了抹臉。
溫硯月那樣通透的性子,他媽媽找上她的時候,她定然早就明白了。所以才會先說出分手的話。
她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最會看眼色。但也最在乎尊嚴。
是他沒做好,逼得她為了保護自己說出了那樣狠心的話!都是他的錯!
沈聿珩悔恨自己的不果決。
他想到什麽,猛地抬頭:
“媽,你剛才說的娛記,又是怎麽回事?”
事情不對勁。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沈聿珩開始慢慢捋清發生的一件件。
他總覺得一定有他沒發現的點。
溫硯月又將手上的合同仔細讀了一遍,再次試圖挖掘有沒有她沒發現的點。
呼,好像沒。
她放心的早早睡了,連跨年的零點都沒等。
黑暗的夢境中,她隱約聽到有人對她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霍先生!”
溫硯月下樓看到正在用餐的霍靳,主動打了招呼。
霍靳吃著三明治的動作一頓,他溫聲道:
“嗯,新年快樂。”
溫硯月看他吃的是西式早餐,而她的那份早飯卻是中式的餛飩麵和蝦餃,好像還有腸粉等她下樓現做。
她轉頭對廚房忙活的傭人們說道:
“阿姨,不用額外給我做呀?我和霍先生一樣就行!”
中式西式的,準備起來多麻煩,她又不挑食。
霍靳挑眉:“霍家不至於這麽點事都備不起。吃吧。”
溫硯月聳聳肩,有錢了不起哦。
下午的時候,溫硯月不得不感慨,嘿!有錢了不起。
看著流水一樣進出霍宅的人們,她身為今天的主角,隻能束手旁觀。
“真的要買這麽多衣服、鞋子和飾品麽?”
一旁的黃阿姨,也就是溫硯月第一天見到的那個啞巴阿姨臉上帶著笑,她拿出手機劈裏啪啦打了字:
「要的,小姐以後要和先生出席很多地方。」
溫硯月不好告訴這位黃阿姨她和霍靳隻是合約上的男女朋友。
她隻好心虛地笑笑,沒吭聲。
流水一樣的各大品牌的sales離開後,黃阿姨帶著其他傭人快速整理好了衣帽間。
然後他們也像是潮水退潮一樣默不作聲地散去了。
溫硯月駐足在衣帽間,再次驚訝。
“喜歡麽?”霍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耳畔。
溫硯月嚇了一跳,她平穩心跳,認真打量被珠光寶氣填滿的房間。
“說不喜歡是假的,”她語氣真摯,“誰會討厭錢?”
霍靳意外於她的坦誠,也是一笑,他站在她身側:“今晚打算穿什麽?”
溫硯月恍惚想起在製衣店和霍靳的相遇。
那時他說,她不適合濃粉色,適合水綠。
她這次帶著目的性重新瀏覽了一遍衣帽間。
整間房間裏沒有粉色的衣裙,甚至粉色飾品。
水綠色的裙子倒有好幾條。
溫硯月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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