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則是簡單的西褲白襯衫和溫硯月同樣色係的大衣。
兩人看起來還真像是情侶穿搭。
出發了以後溫硯月突然想起什麽，看向身旁的霍靳：
“霍先生，我們就這麽空著手回去麽？”
霍靳聞言，挑眉：
“怎麽？你還真想當好媳婦？”
溫硯月呐呐：“這不是我立的人設麽？”
霍靳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說他之前提到過的，老爺子說起她溫柔賢惠的話。
他揉了揉眉間，似是在壓製自己的笑意，一邊說道：
“無妨，都讓人買好了。”
他語氣裏的取笑卻怎麽也沒能壓製。
溫硯月有些惱火：
“有這麽好笑？”
霍靳擺擺手，笑意直接不壓製了：
“沒，就是發現你挺，”他停頓了一下，“挺可愛的。”
溫硯月：“……”
嚴重懷疑他想說她蠢，但是克製住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
港城本就不大，但他們坐車卻坐了一個小時之久。
霍靳和本家居然住的相隔這麽遠。
霍家老宅也在港城一處的山上，也是有名的富人區。
透過一節節的鐵柵欄就能看到裏麵鬱鬱蔥蔥的園子。
門口識別係統放行了他們的車。
麵前這一座磚紅色的小樓映入眼簾。
磚紅色的牆，黑色的窗框，不遠處深綠色的綠化。這些顏色沉重地呈現在溫硯月的眼簾。
小樓的大門打開了，有位穿著唐裝的老人，在等著他們。
溫硯月屏息，和霍靳一同下了車。
下車後她走到霍靳的身側，挽住了他的手臂。
一步兩步三步。他們一同向前走去。
而這時小樓裏恰好因為稍暗的天色，開了燈照明。
霎時間，光亮大開的門口，就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般。
門口的老人聲音粗糲沙啞：
“歡迎回家。”
溫硯月挽著霍靳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因為在這裏，她隻有他可以依靠。
門口那位老人就是霍閩儒。
霍靳的父親。
但是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霍靳和霍閩儒並肩而立的時候。
多半會以為這是一對爺孫。
霍靳是霍閩儒的老來子。但他是在10幾歲的時候才被接回霍家的。
也難怪霍靳在霍家的身份尷尬。
霍閩儒今年71了，雖然頭發白了，但精神很好，一雙眼有些渾濁，但是依舊像鷹一樣，鋒利尖銳，像是要穿透人心。
“霍老先生好。”
溫硯月拿不準自己在霍家的處境，隻好這樣客氣打招呼。
霍閩儒拄著拐杖，身卻不佝僂，他沒吭聲，將溫硯月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才緩緩開口：
“嗯，溫硯月是吧？你以後就叫我霍伯伯吧。”
他並不意外，顯然早知道霍靳會帶溫硯月回來。
霍靳聞言，臉上泛起譏諷的笑意：
“伯伯？您老人家這麽大年紀，是不是有點占我們阿月便宜了？”
來之前，霍靳和溫硯月約定好，他們在外人麵前，為了顯得關係親昵，霍靳稱呼她為‘阿月’。
猛地聽他熟稔地叫出口，溫硯月有些耳熱。他說出‘阿月’兩個字的時候，總是莫名的，黏糊糊。
說完他還嫌不夠似的，揣在西褲袋裏的手伸出來，捏了捏溫硯月的左臉蛋：
“是不是，阿月？”
溫硯月被他這樣捏著臉頰，被定住了一般，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霍靳低頭衝她偷偷眨了眨左眼，他左眼下的那枚小痣都跟著活潑地跳動。
“胡鬧！”霍閩儒在一旁敲了敲自己的拐杖，斥責道。
霍靳臉上笑意頓消，對霍閩儒的斥責置若罔聞：
“人都到齊了嗎？”
“怎麽跟你父親說話呢！”這時有個中年人快步走到霍閩儒的身邊，攙扶著霍閩儒，看向霍靳這邊，滿臉的不認同。
想必這位就是霍靳的大哥，霍承了。他是霍閩儒和自己的妻子唯一的兒子，今年45歲。
雖然他40好幾，但看起來最多就是30中代，顯然日子過得不錯，已經有些啤酒肚，行動也不很敏捷。
霍承和霍靳共處一室的時候，霍靳更像是霍閩儒的兒子。
前廳門口，一時間就這麽四個人對峙著。
好詭異的畫麵，溫硯月想。
下一秒，她有個荒謬的想法。
霍靳帶她回來，不會是專門氣霍家人的吧？
“嫂子和幕成呢？”霍靳像是沒感知到氛圍的尷尬，隨口問道。
他乍然開口，霍承和霍閩儒卻像是鬆了口氣，氛圍再次流動，一行人向著餐廳走去。
霍承嘟囔著回了：“你嫂子出去旅行了，幕成在國外讀書沒回。”他回完，又露出一些懊惱的神情。
“哦。”
溫硯月以為既然霍承的家人不在場，霍閩儒的夫人也已經去世，那麽今晚的家宴大概要冷冷清清。
但等他們到了餐廳門口，傭人推開了餐廳的門以後，她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滿屋子的人。
烏央烏央的。
男女老少的。
人從眾的。
原來霍靳的500萬，是演出費。
演給這麽多人看，跟個Fanmeeting似的，可不是演出費麽？
而滿堂的人，也因為他們的出現，看向他們。
瞬間原本有些嗡嗡響的餐廳，變得安靜，落針可聞。
很久以後，溫硯月才知道，之所以人們安靜得這麽默契統一，是因為這是霍靳接管霍家以後，第一次參加家宴。
之所以安靜，是所有人都在審視霍家的未來。
溫硯月發誓，如果她知道是這樣的場合，她今晚都不會穿的這麽隨意。
“怎麽這麽多人啊？”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不自覺的抱怨。
“家宴而已，霍家人多。”霍靳從容不迫，臉色毫無波瀾帶著她到了主桌，給她拉下椅子。
到了位子上溫硯月暗中鬆了口氣，這短短一段路，她差不點被在場的霍家人鐳射光瞪穿了。
她分明看到有些人眼裏的驚愕。
他們落座，霍家家宴正式開始。
現場隻有傭人們上餐點的聲音，還有銀製餐具碰撞在磁盤的聲音。
依舊是詭異的安靜。
溫硯月覺得今晚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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