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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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天大的麻煩

    “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想到小弟的言語,李平安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梁仙官現在就像一條瘋狗,我們越是反抗,他咬得越凶。我們順著他,捧著他,讓他覺得我們李家已經徹底怕了,徹底服了。讓他覺得,這雲水縣,他就是天!隻有他徹底放鬆了警惕,我們才能找到他的破綻。”

    “這事,我來操辦,大哥你照顧著點百姓。”

    “好。”李平福點點頭,他雖是武夫,但也不是耐不住性的人,忍一時之氣,圖謀將來,他始終深信兩個弟弟的能力。

    翌日。

    李家兄弟捐出白銀,主動承擔了工地的部分夥食,美其名曰“為仙官分憂,為萬民祈福”。這番操作,把梁仙官給徹底整舒坦了。

    他高坐縣衙,心中得意非凡:“哼,還以為李家是什麽硬骨頭,在本官的雷霆手段麵前,還不是乖乖變成了搖尾乞憐的狗?’

    他愈發覺得,自己就是這雲水縣說一不二的土皇帝,而李家,不過是他院裏養得最肥,可以隨時宰殺的一頭豬。

    這份掌控一切的快感,讓他飄飄然,幾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以及心頭那份隱隱不安。

    法壇修了數月,轉眼又是一年秋。

    李家大宅內,一聲響亮的啼哭,為這沉悶氣氛帶來了一絲生機。

    趙思思順利誕下一名男嬰。

    當李平燦從穩婆手中抱過自己的二兒子時,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懷中的嬰兒明明小臉粉嫩,皮膚溫潤,可他卻從這小生命體內,感受到了一股無堅不摧的鋒銳氣息。這股氣息是如此純粹,以至於產房之內,所有剪刀、銅盆、金銀首飾等金屬器物,競都發出了“嗡嗡”的輕鳴。

    “這小子,難不成是天生的劍修?!”李平燦心中又驚又喜。

    【你的血脈後裔誕生,增強了德魯伊道場的力量。】

    【你領悟了新技能:血脈傳承。】

    【可選擇傳承技能:橡棍術(適配度98%),蟲群孳生(適配度45%),熒光菇(適配度33%)】“橡棍術?這技能聽起來……怎麽一股子莽夫的味道?”

    李平燦摸著下巴,哭笑不得地看著那高達98%的適配度。

    罷了罷了,親生的,不嫌棄,他立刻選擇了【橡棍術】。

    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沒入嬰兒眉心,麵板再次刷新。

    【血脈傳承成功!】

    【你的後裔“李夢金’獲得了血脈能力:天生劍刃。】

    【該能力由“橡棍術’轉化而來。你的後裔擁有與一切“兵刃’的無上親和,尋常樹枝他手中,皆可化為利器。此能力會隨著後裔的成長與修行而不斷升級。】

    “橡棍術還能這麽玩?”李平燦有些奇異。

    他本以為是給兒子點了根“燒火棍”,沒想到麵板直接給升級成了“軒轅劍”!

    “兵器親和,就叫你李夢金了!”

    喜訊傳開,整個李家大宅都沸騰了。

    李榮舟背著手,努力維持著一家之主的威嚴,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時不時瞟向繈褓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激動。

    “咳,不錯,嗓門洪亮,手腳有力,是個壯實的好小子。”他幹咳一聲道。

    謝媛也帶著五歲的李夢澤前來探望,溫婉地拉著趙思思的手,關切地詢問著她的身體,又將一碗早就備好的滋補雞湯端了過來。

    “夢澤,來看弟弟。”謝媛柔聲喚道。

    一直安靜待在一旁的李夢澤,正歪著小腦袋,一臉嚴肅地研究著什麽。聽到母親的呼喚,他才回過神來,邁著小短腿好奇地湊了過來。

    當他看到繈褓中的弟弟時,那雙能洞悉善惡的清澈眼眸裏,閃過一絲奇特的光彩。

    在他的視野中,尋常人身上的光暈是柔和的,或是溫暖,或是灰暗,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色彩。可眼前的弟弟,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他從未見過的、刺眼奪目的璀璨金光。

    那光芒不帶任何善惡的屬性,隻是純粹的鋒銳,仿佛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劍,讓他本能地想眯起眼睛。“弟弟……亮。”李夢澤奶聲奶氣地吐出兩個字,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李夢金的臉頰。李夢金似乎感受到了哥哥的親近,咧開沒牙的小嘴笑了。他下意識地揮舞著小手,一把抓住了哥哥的手指。

    李夢澤“呀”了一聲,隻覺得一股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力道從弟弟的小手中傳來,竟讓他一時抽不回來。

    他非但不惱,反而覺得新奇又好玩,另一隻手也湊上去,輕輕撓了撓弟弟的手心。

    看著兩個兒子融治的互動,李平燦微微寬心,謝媛將兒子教導的很好,妻妾相和,家宅安寧。隨著李夢金的誕生,翡翠夢境再次擴張。

    湖心的那朵白玉聖蓮,在盛開的花朵凋零後,竟結出了一個蓮子飽滿的蓮蓬。

    蓮蓬中的蓮子,相當於道場的化身,類似於當初聖主埋藏“道基”的核心碎片。

    最關鍵的是,這蓮子乃翡翠夢境所化,不會被現實所察覺。

    “倘若我將蓮子混入法壇之中……未必不能倒反天罡,用以壓製梁知遠的“築基’之力。”李平燦遲遲不對梁知遠動手,擔心的就是築基的力量,煉氣後期的修士,在“假持築基”的手下,依舊不堪一擊。

    但要是能悄然控製法壇,切斷梁仙官與大虞國運的關聯。

    思及此處,他召喚出自己的“蟻族大軍”。

    梁仙官本就是陣法高手,法壇周圍都有陣法,任何強大的個體,都會引起陣法的鎮壓。

    而在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弱小可憐,並不會引動陣法。

    “去吧。”李平燦下達了指令。

    無數比塵埃還小的螞蟻,馱著比它們身體大不了多少的蓮子,如同黑色的潮水,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龐大的地下。

    它們將蓮子深埋入地下,藏進木料的細微孔洞,甚至混入了砌牆用的泥漿之中。這些蓮子在夢境之力的加持下,轉瞬化為夢境的幻影。

    李平燦做完這一切,看著眼前這座即將拔地而起的法壇,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梁仙官,你盡管建吧。你建得越高,越是宏偉,將來就摔得越慘。”

    這座匯聚萬民願力的祈福法壇,從奠基的第一塊石頭開始,就已經不再屬於梁知遠了。

    冬去春來,耗時數月。

    那座在萬民血汗上拔地而起的祈福法壇,終於在雲水縣的正中央,徹底落成。

    法壇三丈三尺,通體由打磨光滑的青黑巨石壘砌,共分九層,層層遞進,氣勢恢宏,直聳雲霄。壇身之上,雕刻著繁複玄奧的祈福雲紋與鎮邪神獸,透著一股不容褻瀆的莊嚴肅穆。

    祭天大典這一日。

    梁仙官下令,全城張燈結彩,官道兩側鋪上了嶄新的紅毯。

    城中百姓被勒令家家戶戶出門“觀禮”,以示“萬民同心”。

    他們站在街道兩旁,臉上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有些是真心期盼這場祭典能換來神明護佑,讓來年風調雨順。

    有些則是麻木地看著,眼神空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而更多的,是那些被強征了家中壯丁的家屬,他們的眼中藏著深深的不安,卻隻能在衙役們虎視眈眈的監視下,強顏歡笑。

    還有工地上被遣散的徭役。他們衣衫襤褸,麵有菜色,幾個月的高強度勞作,早已將他們折磨得不成人形。

    “吉時已到!”

    隨著司儀一聲高亢的唱喏,身穿嶄新華貴官袍,頭戴紫金冠的梁仙官,在眾星捧月之下,緩步走上了法壇最高層。

    他麵容肅穆,眼神悲憫,對著蒼天,對著萬民,朗聲念誦著早已準備好的祭文。

    那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對上蒼的敬畏與對子民的關切,若是不知內情的人聽了,定要以為這是位憂國憂民,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

    “今,萬民同心,築壇祈福,願天佑大虞,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祭文念罷,梁仙官自袖中取出那枚代表著一縣權柄的“雲水鑒”,高高舉起。他將自身法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口中念念有詞,催動了整個法壇的核心陣法!

    “啟!”

    一聲令下,法壇之上,無數道陣紋驟然亮起,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嗡鳴。

    一股無形的吸力,自法壇中心產生,牽引著下方廣場上數萬百姓的意念。

    萬千雜色的念力光絲自人群中升騰而起,如百川歸海般,匯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洪流,湧向法壇頂端的“雲水鑒”!

    梁仙官見狀,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股精純的願力,正在通過“雲水鑒”的轉化,湧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滋養著他因動用“假丹”而受損的道基。

    “成了!’

    他心中狂喜,“隻要吸收了這萬民願力,我的傷勢不僅能盡數恢複,修為還能再精進一分!隻是他這得意的笑容還未維持三個呼吸,便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他驚駭地發現,那股湧向自己的念力洪流,竟在半途中發生了變化!

    洪流之中,竟有近半的光絲被一股無形溫和的自然力量悄然牽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翠綠,然後泥牛入海般,繞過了他的“雲水鑒”,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法壇,他耗費了無數民脂民膏,不惜背上罵名也要建成的法壇,竟然成了為他人做嫁衣!“噗!”

    梁仙官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逆血再也壓製不住,狂噴而出!!

    “是誰!?到底是誰!?”

    任憑他神念如何掃視,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法力波動。那股力量,溫和浩瀚,無處不在,仿佛是這方天地本身,在與他作對!

    這股前所未有的羞辱,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找不到那個神秘的對手,便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到了那些他認為“有嫌疑”的人身上。“來人!”梁仙官的聲音嘶啞而扭曲,“將所有修建法壇的工匠、官吏,全部給本官拿下!嚴加審問!”

    他授意心腹縣丞:“立刻帶人去查抄李家的鏢局和所有鋪子!本官懷疑他們妖言惑眾,圖謀不軌!給我仔細地查!任何一個可疑的活口,都不能放過!”

    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可能竊取他氣運的賊人!

    一場由他親手點燃的祈福大典,以一場荒唐而血腥的抓捕鬧劇,草草收場。

    風雨驟然降臨。

    李家大宅,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當李家鏢局和城中數個鋪子被縣丞帶人突襲查抄的消息傳來時,整個李家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隨即便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慌亂。

    “怎麽會這樣?好端端的,官府為何要查抄咱們的鋪子?”

    “聽說……是跟那祈福法壇有關,說咱們李家圖謀不軌……”

    “這可如何是好!那縣丞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落到他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下人們竊竊私語,臉上寫滿了恐懼。就連一向沉穩的秦氏,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憂色。

    就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李平安從書房中緩步走出。他依舊是一襲青衫,麵容平靜,眼神清明,仿佛外界的風雨,絲毫未能影響到他。

    “慌什麽?”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天還沒塌下來。”

    他先是對李平福低語幾句,李平福會意地點了點頭,立刻前去約束家人,尤其是叮囑女眷,讓她們待在後院,做出受驚的姿態,閉門不出,但絕不能自亂陣腳。

    隨後,李平福喚來謝小刀等幾個最心腹的兄弟,低聲吩咐了幾句。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雲水縣的茶館、酒肆、街頭巷尾,便開始流傳起一個新的“版本”。

    “聽說了嗎?縣丞大人查抄李家鋪子,這是公報私仇呢!”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縣丞早就看那幾家鋪子眼紅了,這是想找個由頭,把鋪子搶過來,變成自家的產業!”

    流言如風,迅速傳開,將一盆“圖謀不軌”的髒水,巧妙地引向了“私人恩怨”的溝渠裏。做完這一切,李平安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衣物,備上一份厚禮,對李平福沉聲道:“大哥,家裏就交給你了,我必須去一趟慕家。”

    “好,你萬事小心。”李平福重重點頭。

    李平安沒有耽擱,乘著馬車,趁著夜色,悄然駛向了慕家在城中的宅邸。

    慕家大宅燈火通明,見到女婿深夜來訪,慕家家主慕鴻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立刻在書房接見了他。書房內,檀香嫋嫋。

    慕鴻呷了一口茶,不急不緩地問道:“賢婿深夜到訪,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但李平安知道,這位老嶽丈是在掂量,掂量他李家還有沒有值得出手的價值“嶽父大人明鑒。”

    李平安躬身行禮,臉上不見絲毫慌亂,反而帶著一絲成竹在胸的微笑,“小婿今日前來,既是求助,也是為了慕家。”

    “哦?”慕鴻眉毛一挑,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梁仙官此番行徑,今日是他衝著我李家,明日,焉知不會衝著慕家在雲水縣的生意?”

    李平安開門見山,“唇亡齒寒的道理,嶽父大人比小婿更懂。”

    慕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賢婿是想讓我慕家,為了你李家,去和一位手握官印的仙官硬碰硬?這筆買賣,似乎不太劃算。”

    “硬碰硬,是莽夫所為。”李平安搖了搖頭,“小婿要的,是嶽父大人幫我,將這雲水縣的水,徹底攪渾!”

    他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梁仙官如今最大的倚仗,無非是“縣令’這個身份。可若是這位縣令大人治下,商路不暢,物價飛漲,民怨四起,甚至連上貢朝廷的“蟠桃果脯’都因“地方不靖’而供應不穩……您說,州府的大人們,會怎麽看他?”

    慕鴻的瞳孔微微一縮,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瞬間明白了李平安的意圖。

    這小子,是要借慕家的手,對梁仙官進行釜底抽薪!

    慕家的人脈和商路遍布數個州府,要做到這些,雖然要費些手腳,但並非難事。

    “這確實是個法子。”

    慕鴻沉吟片刻,“但你得給我一個,讓我慕家惹麻煩的理由。”

    李平安道:“梁仙官此番受創,急於斂財恢複,胃口隻會越來越大,扳倒了梁仙官,雲水縣的權力格局必然會重新洗牌。屆時,無論是商業利益,還是官場人脈,都將出現巨大的真空。”

    本身梁仙官背靠朝中的人,就與慕家並非一個路數。

    他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念和念君畢競叫您一聲外祖父,在李家眼中龐然大物的梁仙官,慕家未必放在眼中。”

    慕鴻不由想到了乖巧的外孫女與外孫,心中一歎,年紀大了就是會心軟啊。

    他鬆口道:“說吧,要我怎麽做?”

    “很簡單。”

    李平安心中一定,“嶽父大人隻需動用商路,設法讓雲水縣的鹽、鐵、布、糧等必需品,價格在未來一兩個月內,上漲三成。同時,向州府的故交好友們去信,就說雲水縣令梁知遠橫征暴斂,苛政猛於虎,以致商旅畏途,百業凋敝。”

    “釜底抽薪,再添一把火,不錯。”

    慕鴻撫掌讚道:“行,此事我應下了,但慕家能幫李家的,也僅有這些,其他的,還得你們李家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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