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覺得奇怪,祖脈的接引使者向來是獨行或者正副使者同行,這一次怎麽還會有幾個小輩隨行,原來是別有目的。
不過,就從目前來看,祖脈那邊還沒有掌握具體的證據,他們此來應該就是為了調查。
繼續側耳傾聽,隻聽那名為宋沐慈的女子衝著男子道:“大乾修真界和大齊修真界之間有千山萬壑相阻,他們真能逃到這裏?”
“正常來講是不太可能,可他們他們逃走之後不久,管理家族運輸隊的宋守河便稟告說家族有一艘跨域飛舟不知所蹤,守河長老的孫子與那宋玉龍交情不淺,你說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關連?”
宋沐慈聞言秀眉微皺道:“你的意思,是守河長老用跨域飛舟送走了他們?不可能吧,當初守河長老還因為此事受了家族不小的責罰,他們之間無親無故,宋玉龍何德何能讓他做到那個地步?”
“哼。”
聞言,男子冷笑了一聲道:“那可說不準,這些旁支出身的蛀蟲和咱們向來都不是一條心,誰知道他們私下裏有沒有相互勾結?
而且,我已經私下裏打聽過了,望月山脈那個宋氏也有大型飛舟,跨域飛舟可不是輕易能夠打造出來的,我懷疑就是宋守河口中失蹤的那艘!”
宋沐慈的臉上頓時泛起喜色,激動的道:“若那飛舟真在此處,可是一件足以讓家族震動的大事啊,不但可以上報家族誅殺這些叛逆,老祖更是可以借此事徹底扳倒宋守河那一支!”
見她終於領會到自己的意思,宋沐奇冷笑了一聲道:“正是如此,人可以藏起來,但跨域飛舟體型龐大,不易隱藏。
我們此次行蹤隱秘,定然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隻要找到跨域飛舟,即便找不到宋玉龍等人,也足以讓家族定罪了。”
聞言,宋沐慈卻皺眉道:“可他們若是不讓我們搜又該如何?”
“哼哼,我之前找到的那人,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證他親眼見過那打著宋氏旗號的大型飛舟,我們以此直接提出來就是。
以我等的身份,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如果那飛舟來自家族,他們心中有鬼,肯定不敢在我們麵前露麵,到時候直接讓兩位長老去搜便是,守玄長老乃是紫府大圓滿修士,誰敢反抗?
就算他們藏起來了,難道還不能搜魂?”宋沐奇語氣淡淡,壓根就沒有將望月宋氏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靈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紫府大圓滿修士已經足夠橫掃一切了。
“還是大兄思慮周全,若真可以借機扳倒宋守河,老祖定然會賜下重賞,到時候大兄就有機會突破紫府了。
到時候,大兄與阿爺都是紫府修士,咱家也能更得老祖重用。”宋沐慈欣喜萬分的說道。
“哼,隻可惜七叔不中用,得了那宋路客的【陰陽紫樹心】還突破失敗了,否則,咱們一房四位紫府修士,哪裏還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扳倒宋守河?
阿爺也是老糊塗了。”
宋沐奇的語氣充滿了怨念,那顆【陰陽紫樹心】,傳聞說老祖本來是要分配給他父親宋玉潛的,結果最後也不知道他宋玉明給他阿爺吹了什麽風,令其分配給了他。
最後的結果就是宋玉潛和宋玉明雙雙突破失敗,但宋玉明卻因為使用了【陰陽紫樹心】保下了一條性命,而他的父親卻直接隕落了。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那不是一個傳聞嗎?”宋沐慈略微有些猶豫的道。
“嗬,我隻知道空穴不來風,七叔哪一點比得過父親?”宋沐奇麵無表情的回應。
見狀,宋沐慈也不敢再繼續反駁,岔開話題閑談了幾句,兩人各自安寢……
兄妹兩個到底還是年輕,論起警惕性和宋守玄他們比起來差遠了,壓根就沒有想到此刻會有人在房頂偷聽。
聽完他們的對話,令宋長生獲益匪淺,之前許多的疑惑和猜測也都得到了解釋。
按照這兩人剛才的說法,他們這一次是悄然而至,準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祖脈方麵在很早之前就曾達過接引使者要來的消息,還吩咐他們迎接。
如果這兩兄妹知道這一點,剛才就不可能定下那樣的計劃。
“難道是有人故意給我們透露消息?”宋長生雙眸微眯,他之前就覺得不對,以前接引使者來的時候祖脈就從來沒有過事先通知的先例。
再說了,就算通知,又哪有不給出具體時間的?
隻能說,傳訊的那人實際上也不知道接引使者具體什麽時候會到,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給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反應,將某些不能見光的東西藏好。
而不能見光的有哪些?
自然是那艘飛舟和宋玉龍等人。
可之前宋玉龍逃難來時就曾說過,大齊一脈在祖脈內部並不受重視,因為沒有掌握話語權。
而傳訊祭壇這種東西往往是家族機密,有權使用的往往是位高權重之人,這顯然不可能是宋玉龍當初留下的暗子,大概率就是兄妹兩人口中的那個宋守河。
對方負責執掌運輸隊,在一族之中權力不小,一艘跨域飛舟失蹤這麽大的事情他也隻是受了點責罰就足以證明其地位。
另外,當初宋玉龍等人就曾說過,是在一名長老的默許下逃走的。(詳見此卷六十一章)
當初他沒有細問,現在看來大概率也是宋守河,對方執掌運輸隊,也正好契合這一點。
種種信息都表明,這個宋守河當初和宋玉龍或者說宋路客之間是存在著交情的,而且還不淺。
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默許宋玉龍等人開著跨域飛舟逃離。
但這些事情,宋玉龍歸族之後卻從來沒有對他們說起過,就連宋守河這個名字他都是第一次聽說,是另有隱情,還是他們刻意隱瞞?
帶著這樣的疑問,宋長生披著夜色回到了蒼茫峰。
此刻,庶務殿內依舊燈火通明,卻是宋路妘一直在等待他的消息。
見他歸來,連忙上前詢問。
宋長生挑重點簡要的敘述了一遍,另外還附上了自己的猜測。聽完,宋路妘與他達成了高度的共識,不過,對於宋長生的那個疑問,她卻表示能夠解釋。
“之前和玉詩共事之時他曾提到過,路客被帶回祖脈之後,便投靠了同為旁支出身的宋守狐,其與宋守河為同宗兄弟。
因此,玉龍他們才與宋守河的後輩建立了交情。
宋守狐沒多久就坐化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路客他們在族內變得舉步維艱,當時路客是想要轉投宋守河,但未能成功。
玉龍他們選擇搶奪跨域飛舟逃跑其實也是在賭,幸好他們賭對了,宋守河終究還是念著一絲情分,沒有阻攔他們。
不過,聽那兩人的說法,這宋守河不但默許了他們逃走,竟然還將跨域飛舟的失竊說成是失蹤,難怪祖脈那邊對於玉龍逃亡之事沒有下文,原來根本就不覺得他們能夠活著逃到大齊,另外或許也是覺得這種事情不光彩,所以隱而不發。”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事情就對的上了。”宋長生微微頷首,宋路妘說的這些倒是他不知道的。
“關於他們說的那個計劃,族長有何想法?”宋路妘反問道。
“家族若是沒有事先得到消息,而他們又去了張掖郡,那倒還有發現的可能,但現在,當初第一批歸族的修士都已經轉移到蒼莽小世界,跨域飛舟也早就隱藏了。
那飛舟也就使用過一次,目前家族在使用的全是後麵自行打造的飛舟,他們若是要看,就把那些拿給他們看。”宋長生滿臉無所謂的道。
這兩個小輩行事還是太稚嫩,宋長生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最讓他警惕的還是那接引使者,對方顯然不是為了宋玉龍的事情來的,這種未知才是最令人頭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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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打算怎麽做?”
“先跟著吧,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端倪,這段時間,讓族人們都警醒一點,特別要下山的族人,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宋沐奇的那句“搜魂”給他提了個醒,祖脈來的人可沒有良善之輩,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宋長生又跟在宋沐慈等人的身後,想要挖出他們的目的,但一連幾天,收獲都不大。
唯有一點,對方貌似對大齊修真界很感興趣,一路都在打探有關大齊和宋氏的情報,耐人尋味。
抵達望月坊市的第七天,為首的山羊胡修士望著望月山脈連綿起伏的群山,對左右之人道:“該上山了。”
“沒想到,當初連個紫府修士都沒有的細末旁支,如今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宋長生的天賦當真令人咋舌,玉卿遠遠不如。”
如果是幾天前聽到這話,宋沐慈和宋沐奇肯定會跳出來反駁一下,但經過這幾日的打探,他們承認,宋長生的資質確實不是他們能夠質疑的。
他們兩人的年紀論起來還比宋長生大上一些,但修為卻是天差地別,這樣的天才即便宋氏祖脈也沒有。
看見難得老實的兩人,宋哲玄麵色稍霽,回應道:“這不正是家族需要的嗎,咱們這次也算沒有白來。”
說罷,領頭往蒼茫峰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他們走後,宋長生的身影從不遠處顯現了出來,皺眉沉思。
“這群人,莫不是來收編的?”據他所知,祖脈對於散落在外的支脈的處理方式隻有兩個,實力不強的便吸血,實力強的便收編,也就是換個方式吸血。
以宋氏目前的實力,確實已經有被收編的資格了。
“有意思。”宋長生突然發現事情變得有些好玩起來了……
“家族接引使者至,望月宋氏族長何在,還不下山相迎?”宋沐慈清脆的聲音在山間回蕩,卻並未掀起多少波瀾。
宋沐慈又接連喊了兩次,宋路妘才帶著幾名家族長老來到山門前,不卑不亢的行禮道:“望月宋氏庶務長老宋路妘,攜家族長老會,拜見接引使者。”
見隻是庶務長老前來,宋沐奇頓時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一樣,立馬嗬斥道:“接引使者親至,宋長生和宋仙鳴為何不下山迎接,莫非是不放在眼裏?”
宋路妘淡淡的道:“我族自然沒有不敬家族之意,隻是諸位來的實在是不湊巧,族長和太上長老正在閉關,無法親自相迎,便隻有由晚輩代勞了,還望使者海涵。”
這自然是在睜眼說瞎話,宋長生和宋仙鳴此刻都在山上看著呢,不下山迎接隻是不想直降身價,助長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宋沐奇雙眸一瞪,正準備繼續發難的時候,宋哲玄隻用了一個眼神便讓他退了下去。
“無妨,是我們沒有事先通知,情有可原。
本座宋哲玄,這是副使宋清萱,此來身負家族重任,還請長老去請族長和太上長老出關。”宋哲玄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是自然,還請使者上山,晚輩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了。”宋路妘臉上帶著得體的淺笑,既不顯得疏遠,又不會令人覺得諂媚。
眾人上山之後,直接到主殿落腳,而宋長生則故意來遲了一步。
“祖脈使者前來,長生未能遠迎,還請恕罪。”宋長生滿臉堆笑的衝著宋哲玄拱手行禮。
坐在左側上首的宋哲玄抬起頭,眸光和宋長生正好撞在一起,頓時心頭一凜,他竟然看不出宋長生的修為。
作為接引使者,他修有特殊的瞳術,修為在他之下者,無所遁形,除非對方的修為比他更高。
他已經是紫府大圓滿,這一點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宋長生的修為也肯定不止是外界傳聞的紫府後期那麽簡單。
“這麽年輕的紫府大圓滿修士?”宋哲玄眼皮微微一跳,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低估宋長生了。
“蒼茫峰已經有七十年未曾來過祖脈的使者了,之前聯係也未獲得回訊,我還以為祖脈已經將我們給忘記了,原來是我們想多了,不知使者可有將東西帶來?”宋長生笑嗬嗬的說道。
“東西?”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宋路妘都是一臉懵逼,什麽東西?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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