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栽下菩提樹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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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荒野下的道痕


蒼幽及時收住了到嗓子眼中的囑咐,微微變色,像看怪胎似地看著眼前的“怪胎”。

這家夥競然就隻是看了幾眼,就進入了悟道的玄妙境界。

雖說此地本就是最頂尖的奇地之一,但這也未免太快了些。

這一幕,讓她不禁想起了昔日,某人真種就敢仰仗世尊一脈的傳承特意,觀一界之生滅。

不知今時今日,季驚秋再去觀道,會有怎樣的收獲。

蒼幽心中猜測,沒有過多停留,悄然離去,將這片天地留給了季驚秋。

她還要去拜見師尊,蒼青一脈也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

不知覺中。

季驚秋盤坐了下來,心靜如止水映月,舉目望去,視野所及,燈火如繁星。

不知過了多久,季驚秋身上彌漫著一股蒼茫遠古的氣息,心靈早已深入幽海,直入淵海之下的“心靈荒野”。

說是荒野,其實是一片未知地帶。

季驚秋並非第一次到此。

往日來時,這裏霧氣蒼茫,可視度極低,哪怕是他,視線也難超過自身周邊數米,所以潛藏的危險看不見,也繞不過去,全看運氣。

在這裏,什麽都可能遇到。

季驚秋曾經遇到一縷劍氣。

如雲水煙雲,其中氣象溟檬,隻是看見,就讓季驚秋的“心月”搖搖欲墜,好似這縷劍氣曾斬落人間無數月,形成了某種無形的大道壓勝。

見得這縷劍氣,哪怕是海拉二人,亦是神色微變,讓其別去招惹。

這縷劍氣似有自身靈性,在他身邊徘徊了一圈就徑直離去。

事後,海拉告訴他,幽海最深處的荒野中,時常能看到一些……

超脫者留下的“大道痕跡”。

也是這些痕跡,讓他們確認這天地間,真的有超脫一切之上的大自在者。

季驚秋行走於荒野,隻覺這次與過往都不同。

他抬頭看去,重重迷霧擋不住群星的光輝。

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盞心燈。

這是何意?

季驚秋心中思索。

這些心燈,都可以視為栽下心燈者的心靈在幽海中的“倒影”。

但不知為何,在這個時間浮現於幽海中,這是此前從未出現過的景象。

而去,這一幕是隻有他才能看見嗎?

他神色寧靜。

心能守靜,萬象皆明鏡。

待季驚秋退出幽海,聽到了小吾周之言:

“可惜,蒼青自縛雙手,也就怪不得剛歸來就被昔日的手下敗將踩著上位。”

內景天地的竹林間。

小吾周睜開了眼,結束了一次閉關,透過季驚秋的視線看到了當下所在。

這二十年間,小吾周的地位有所回升,在融合了一絲吾周本源後,海拉已難像往日一樣隨意欺壓他,算是奪回了一點尊嚴。

“什麽意思?”季驚秋追問道。

小吾周下巴微抬,示意腳下的世界樹:

“這本該是蒼青最大的依仗與神兵,如今卻成為了大羅天的主要根基,輕易難以抽離,不然整座大羅天都有垮塌的風險。”

不僅如此,就季驚秋所知,蒼青一脈還拋磚引玉,以世界樹為基,在幽海之上構築了一方心靈界,可集眾生心念拖延幽海的蘇醒。

而就吾周的意思,蒼青之主如此行為,無異於舍了自家的一隻臂膀。

季驚秋點頭,自語道:“如果九山真聖接下來將與蒼青一脈進行血戰,我會出手助蒼青一臂之力。”小吾周眉頭挑起:“你是聽不懂人話嗎?這家夥自縛雙手,活該被人欺,一艘大廈將傾的賊船,你還上趕著?”

“蠢貨!”

荷池中,海拉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你以為這家夥是誰?”

“木釋天現在還在苦海裏浮沉,蒼青犧牲自身顧全大局,在他這反而是加分項。”

季驚秋不語,隻是點頭,順手給了小吾周一腳,懲罰這家夥對房東缺乏尊敬。

海拉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他的態度。

小吾周搖頭,自語道:

“這麽說來,五大支柱怕是都舍了一些“東西’,用來鑄就大羅天。”

“季驚秋,找個機會在大羅天逛逛,這五個家夥必然有所求,才會如此不惜代價。”

季驚秋記下了這句話,但沒回應他。

與吾周的相處方式,就是決不能被其牽引著走。

“我開辟【守虛靜】,刻道於天心,幽海也會有回應?”季驚秋問向二人,“這點怎麽沒聽你們提過?小吾周與海拉都沒開口,默契地看了眼某個家夥。

這方已經擴展了不知多少倍,真正有了世界雛形的淨土中央,聳立著一株參天大樹,青碧幽綠,枝葉峻茂,灑落下大片涼蔭。

最讓小吾周與海拉側目的,是這株菩提樹的樹冠已然衝破了淨土的穹頂,聳入了苦海投影中。而其根須,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紮根於幽海,無限向下,貫穿了重重迷霧,縱然是季驚秋也不清楚,菩提樹的根須到了何處。

距離木釋天昔年巔峰時還差了很遠。

但這般氣象,卻無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循著二者目光。

季驚秋頓時了然了這兩個家夥的意思。

有菩提樹在,他應該不太需要擔心幽海的反撲。

此外,他覺得方才所見的一盞盞大小不一,明滅不定的心燈,會讓他有意外的收獲。

“季驚秋,其實幽海並非不能永寂。”小吾周忽然開口。

一聲嗤笑聲響起:

“又要賣弄你那萬古歸一的大道了?省省吧,他季驚秋自有通天大道可走,何必走你那一人獨行的獨木橋。”

海拉直接揭穿了他。

對此。

季驚秋毫不意外。

類似的拆台,這二十年已經發生了不少起了。

用小吾周的話說,海拉當下的行為就是經典的損人不利己。

而海拉的態度是,她直抒胸臆,怎麽就不利己了?

至少道心通明了不少。

“你是指,萬物歸一後,心念不起波瀾,任由幽海”季驚秋搖頭,“這條路確實不怎麽樣。”幽海之所以能如此活躍,哪怕沉寂,也隻是暫時,終會複蘇,就是因為萬靈不死。

無數念頭落在心靈海洋中,尤其是那些站在高處的強者,心念滴落,激起的漣漪、波浪也越大。吾周的辦法,無非是讓天下唯他一人,他一人靜守靈台,激不起任何漣漪波浪,幽海自然沒法“回應眾生”,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

季驚秋忽然看向某處方向。

在他的感知中,天地間又有幾盞“明燈”亮起,這一次不是幽海中,而是有人勘破了【守虛靜】的真意,邁入了這一重台階。

一種無形的大道饋贈湧現,對道力早已觸摸到上限的季驚秋而言,就像是水滿則溢。

最終。

這份饋贈,悉數化作了內天地中的一份底蘊。

大宇宙。

被季驚秋留在原地,參悟心靈大道的十二人中,有人率先睜眼,透露著一股寧靜致遠的氣質。虛如空穀回響,包容而無滯。

靜如止水映月,澄明而照物。

一念之間,仿佛蘊藏著一界萬物的生發,這位名為天醒的過去強者,氣息頓時節節攀高,一眨眼就突破了天人的關隘。

雖然沒有恢複最巔峰,卻也讓他重拾過去巔峰的七八成實力。

“一場新生………”

天醒眸光平靜,輕聲自語。

他的腦海中很快浮現出季驚秋的麵孔。

一時間平靜無瀾的心境泛起漣漪。

這位不僅將他從葬海中救了出來,如今更是有傳道之恩,

欠下的因果太大了。

天醒起身,沒有驚動、打擾其他人,悄然嚐試離開這裏。

很快他發現,季驚秋留下的限製,並未攔著他們離去,反而是一種保護。

他再度長歎一聲,這次欠的人情債太多了。

他先是確認了自身所在,而後撕裂虛空,循著記憶中的坐標,踏上了尋覓自家宗門的道路。他出身一家真聖道場,但所在道場在過去的一次道爭中落敗,被幾家敵對勢力聯手葬送,就連真聖祖師也入劫而去。

而像他這樣的天王,則要麽被強行送入了葬海,要麽直接身死轉世。

如今不知過了多少年,祖師是否有歸來……

過去一幕幕浮上心頭,天醒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終於回到了過去道場所在的世界。

昔日群峰林立,大片宮殿坐落的聖地,如今連廢墟都不存在,隻剩下地麵上的大片雜草藤蔓,是天地間最原始的生命力顯化。

時代更迭,歲月流轉,一切都物是人非,全都變了。

天醒悵然,這片星空下到底經曆了多少文明的璀璨與毀滅,又見證了多少強者的崛起與落幕?無論過去有多輝煌,一次失敗就足以葬送一切,而他們這一脈就是當年的敗者。

“誰?!登門不告是為賊!此地乃天神山的道場所在,勸告爾等莫要自誤!”

前方深處,突然有一道身影淩空飛起,雄姿挺拔,眸光盛烈,氣勢恐怖,在天王中也不算弱者了。聽到記憶中的名字,天醒身形一顫,目光瞬間鎖定前方出現的身影,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小花?!你是左峰的花千樓?”

聽到過去的黑曆史綽號,負責鎮守山門的男子麵色頓時黑了下來,有種暴風雨欲來的不怒自威。但很快,他的麵色一變,氣吞山河的氣勢陡然消失,失聲道:

“你是天醒師叔祖?!您還活著?!”

故人相見,片刻之後,天醒從過去的後輩口中,得知了這些年的經曆。

在當年一戰幸存下來的門人弟子的協助下,祖師已於十幾萬年前成功曆劫歸來,找回了還活著的門人弟子,重鑄山門。

“歲月流轉,唯有真聖可稱不朽,隻要不死,一切都能重來!”

花千樓激動道,

“天醒師叔祖,祖師如今去了大羅天參加諸聖會議,等他歸來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

“您這些年去了何地,為何現在才歸來?您在內的部分門人,縱使祖師也沒能算到你們的命數軌跡、前世今生。”

天醒有種如夢幻般的感覺,祖師居然已經歸來,重鑄了山門!

“我……”

天醒忽然啞口無言,將原本下意識要托盤而出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我當年跌入了葬海,前段時日因緣際會下,才脫離葬海,重歸當世。”

天醒隱瞞了季驚秋的所在,他覺得這位應該不希望傳道之事流傳開來。

他身為真聖門徒,過去有希望攀升天尊的頂尖天王,很清楚“開道天下”的含義。

“原來如此,難怪祖師也未曾算到。”花千樓歎了口氣。

“如今門中都有誰歸來了?”天醒追問道。

“師叔祖不急,你我先找個地方坐下,我與你慢慢講這些年的變化…”

待天醒聽到過去的不少師兄弟都已轉世歸來,不禁長嘯一聲,震碎了天地上方的雲海,也掃清了心中最後的積鬱。

但很快,花千樓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凝重道:

“師叔祖您當下,優先恢複當年的修為,按照祖師昨日傳回的消息,天下又要亂了,道爭將啟,這一次將是不死不休的最初血戰!”

“據聞諸聖間的會晤還沒結束,就已經有真聖道場間,提前定下了血戰,不死不休!”

聽到這,天醒眸光深邃,瞬間想到了當年聯手葬送他們天神山的幾家勢力!

“最初血戰?”

“不錯!”花千樓道,“據聞,各位至強者們,會開啟冥墟一脈的地府陰土,用作血戰的戰場!”天醒忽然想到了季驚秋,旁擊側敲,詢問小花當世的年輕強者。

能開道天下,這位無論放在哪一個時代,都會是首屈一指的強者。

“當世奇才?”花千樓想了想道,“我沒怎麽關注外麵,不過聽聞有個叫季驚秋的,號稱古往今來第一天人。當然,再強也隻是天人。”

“季驚秋……”

天醒低語,看到小花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那位雖是天人,但一般天王恐怕都不是其對手。

等他開道完成,無需多久,就足以追趕上天王中的前列強者。

在守真等至強者的要求下,諸聖與歸來的古神間,展開了第一次會晤。

這場真聖級數的會麵持續了很久,期間不乏各種流言蜚語傳出。

比如某某真聖與另一位在會麵上大打出手,直接定下了第一場血戰……

又或是諸聖間談的並不愉快,拍桌之事屢見不鮮,五德宮那位身前的桌案都換了不止一塊。最後那位虛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開辟了一座臨時宇宙,讓態度激烈的幾人去裏麵打一場。“血戰·……”

姬安權最近在琢磨。

是不是該把聯邦的某些老登給弄回來了。

不然真有不長眼的對他們炎煌聯邦發起了血戰,指望那些盟友上戰場嗎?

怕是第一時間直接跟他們切割了。

但根據上次太幽一脈的談話,聯邦的這幫老登,似乎去了界外之地的超脫道場,聯係都是一個大問題。“有點棘手啊……”

這一日。

玄機真聖遙隔無垠時空,與姬安權取得了聯係:

“做好準備,諸聖間已經初步商議妥當,第一次血戰要開始了,有些人盯上你們炎煌聯邦。”“你最好和季驚秋取得聯係,勸他壓製境界,不要過早進入天王戰場。”

聽聞這番話,姬安權搖頭道:“季兄不會為了這種事止步的,以我對他了解,他隻會加快腳步,距離嚐試破境,他應該已經不遠了。”

玄機真聖沉默了會,道:“一個月後會有第一場血戰爆發,你們到時候可以看看,了解真實血戰的殘酷,或許會改變主意。”

“哪兩家?”姬安權問道。

“【天聖湖】與【太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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