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近年的變化,可謂是日異月新。
幾位老前浪情不自禁地轉悠了一會,才陡然想起此行而來的正事。
所幸他們先人一步,姬伯羽以血脈為基,尋到了姬家子弟所在之處。
可不等他找上門,就有人主動找到了他們。
【寫到這裏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台灣小説網→??????????.??????】
「叔祖,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那是一個笑容溫和的年輕人,容貌俊美無暇。
隻是第一眼,姬伯羽就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家族秘傳中記錄的先祖真容……
「你是……安權?」
姬伯羽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息,不由大吃一驚,
「你也突破天王了?你得到了先祖的真正傳承?!」
聯邦這一代出的妖孽竟然不隻季驚秋一人,他們姬家的姬安權不落人後,這讓姬伯羽很是震驚。
因為他們這脈的傳承,想要進步,越到後麵就越是艱難,直至寸步不得進,哪怕知道前方路就在那,也是一步難行。
所以萬年間,姬家宗師不斷,卻罕有大宗師,更別說是天尊了。
似姬安權這般年輕的宗師,說是先祖在世也不為過了。
「運氣好。」姬安權笑眯眯道,「幾位前輩,還請這邊走。」
李淵鯉突然反應過來,沉聲道:「閑話之後再嘮!季驚秋在哪?!界海內的數家超脫門庭派人來圍獵他了!讓他立即遁離大宇宙!」
姬安權問道:「幾位前輩,這次代表的是哪方勢力?」
「【蜉蝣宮】。」李淵鯉言簡意賅道,「出手的勢力有【截天教】丶【星空樓】和【還真觀】等諸家超脫門庭,此外還有幾個隱世勢力!」
「是真超脫,還是偽超脫?」
「合道一界者。」李淵鯉補充道,「此次出手者,皆是各家天君,你不知道天君代表……」
「晚輩有數了。」姬安權打斷道,「天君者,不久前有界外勢力拜訪幽界,其中就有一位號稱戚天的天君,如今正在我炎煌聯邦遊曆。」
幾人愕然。
有一位天君在他們炎煌聯邦遊曆?
莫不就是他們方才所見那位?!
可堂堂天君,一座一眼就可望盡的超級大陸有何可遊曆的?
據他們所知,各家天君要麽閉關衝擊最後的八境壁壘,要麽與長輩同行,遊曆廣袤界海,增長見聞,嚐試邁出不可能的一步。
姬伯羽忽然詢問道:「四大神主,可還在世?」
若四大神主還在世,天君……
天王領域固然可稱無敵,甚至其中頂尖者可抗衡天尊,但依然不是四大神主的對手。
「四大神主已經曆劫轉世。」姬安權忽然笑道,「幾位前輩來的正好,晚輩正愁該派何人去暗中庇護神主轉世。」
「你說什麽?!」
包括姬伯羽在內,幾名出自六大家族的老前浪呼吸急促,一窩蜂湧了上來,將姬安權圍在中間。
「四大神主已經轉世歸來了?!」
「可有我李家之祖?!」
「我柯家先祖現下何在?!」
姬安權緩緩道:「這件事還得慢慢來,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招惹來四魔的視線。」
「屁個四魔,哪還有四魔?!」姬伯羽瞪大眼,「你小子別跟我們繞圈子,速速道來!」
姬安權神色肅然:「四魔確實去其三,但最棘手的那位,可還在世。」
「好你個小子,不愧是姓姬的,忽悠是刻在血脈裏的?」柯青柳不滿道,「就算是剩下的那位,如今也遠在界外,我們之前還在朝霞界看到了。」
「這位雖然已經遠行,卻始終沒有結束對聯邦的窺視。」姬安權搖頭,輕聲道,「另外,還有新生的天魔。」
姬伯羽剛要張開,就與姬安權投來的幽然目光碰撞,霎時間讀懂了這位後輩的含義,身軀止不住顫抖。
先祖他……背棄了聯邦與袍澤不成?!
最後,姬安權以先祖為餌,成功讓幾位老前輩隨他而去。
至於季驚秋?
幾位老前輩倒也不是有了先祖就忘後浪的人,隻是見姬安權如此,料想聯邦當下定然還有後手!
「諸家天君……」
姬安權心中喃喃了一聲,
「若是全部拿下,不知幽界這邊的諸聖,能否頂住外邊壓力,又是否願意為我聯邦頂……打死幾個,放走幾個?」
「要想全部打死,讓諸聖都挑不出理,且不得不為我聯邦頂上外界壓力……」
姬安權心中思量,方法倒也不難,無非是讓這些人,譬如窺見了此界的某些隱秘,一旦帶離,就會引來界外窺探丶覬覦,對諸聖都將是大麻煩。
屆時,諸聖不想留下此輩,也得留下。
「幾位前輩是通過什麽渠道回來的?」離去途中,姬安權忽然問了一聲。
「我們本就是此界中人,幽界的大宇宙天意接納了我們。」
「界海各家天君,與諸位前輩並非一路人?」
「自然。」姬伯羽看了眼姬安權,猜出了他真正想問的,補充道,「界外之人,要想進入,不是那麽容易的,若想不引起天意注視丶諸聖側目,必然要有人接應。」
姬安權當即就明白了,諸界真聖能進入大宇宙,背後還有內應。
會是誰?
幽界大批諸聖都還在界外,留下駐守的真聖中,排除蒼青與聖王兩邊派係的,最有可能者……
那位月神?
或是在五大神係中,已經落後再落後的太幽一脈?
相信如今的太幽一脈,最敵視的首位就是他們炎煌聯邦,其次……另外幾家神係?
姬安權自然能猜出先祖還沒坐穩天魔神座,就迫不及待地對太幽神主出手的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五大神係內部製造矛盾,讓彼此互拖後腿。
五大神主為此界支柱,一旦聯手,界內無人能敵,哪怕是其餘諸聖聯手也難抗五位攜手齊力。
而「一」家獨大永遠不會是好事。
重創太幽之主,壓製太幽歸來,放任【公正】的聖王,與對木帥有舊情的蒼青之主歸來,會讓聯邦在諸聖環伺的環境下有足夠的盟友力量,同時也必然會導致五大神係內部的力量失衡。
尤其是在目睹其餘幾脈順利歸來,唯有自家神主還在沉眠後,其中的人暖茶涼,太幽一脈的子弟心中,自會體悟。
五大神係內,自然而然就會生出間隙。
甚至於,先祖很有可能抓住這個機會,以天魔權柄,侵入太幽一脈的核心中……
姬安權不語,關於此事,他心中已有定計,旋即通過特殊渠道,聯係上了深在封印之地的青蓮前輩。
季兄如今應該還在閉關,且以他之能,也沒法對抗這麽多天君。
不多時。
青蓮那邊回了消息:
「我已知曉,無需擔憂。」
有這位真聖擔保,姬安權也沒了後顧之憂,待交代完四位神主的事後,他就好好與大羅天那邊掰扯掰扯。
屆時,自然是順著先祖早就撕裂的傷口,深耕。
……
……
「這裏就是坐標點……」
一道雷光劃過無垠星空,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來到了月神所給的坐標處。
「看來我是第一個到達的?」
【星空樓】出身的張元環顧四周,淡淡笑道,沒感應到其餘幾位同道的氣息,目光看向下方的超級大陸。
「好弱。」
「薑師弟就是死在這裏的土著之手?」
縱然下方足有數十位天王坐鎮,但在張元眼裏,全是土雞瓦狗。
張元目露惋惜,他和薑萬景關係還算不錯,初時聽聞他死在一個天王初境之人手中,隻覺匪夷所思。
「真是好運的小子,天王初期就能得到殺劫加持,直接窺見前路所在。不知道此子窺見的前路,能否剝奪,大道跟腳又是否能為我所用。」
張元自語,開始不加遮掩自身氣息道韻,緩緩釋放,壓臨這方星域。
「咦?這方天地似乎有些意思——」
張元忽然挑眉,他一「落地」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此地,隻為搶先為薑師弟報仇,拿下季驚秋,送回門中,此刻感知周遭星域,方才察覺到了明顯的異常。
「這是……命運長河?」
張元驟然驚到,
「怎麽會有如此磅礴的偉力?!」
他欲以自身天命撬動命運長河,如往日一樣,藉助後者觀測下此地可能藏有的威脅,防患於未然。
可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與往日相比,就像是浩蕩河水與小小井水之分。
僅是刹那。
他就看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精準的畫麵,那是未來的一條支流。
「福緣……天大的福緣!」張元喃喃著,突然振奮,罕見地狂喜,遮掩都遮掩不住。
修行之人,不怕天關險峰,隻怕前方無山可攀,可關可過。
可似他這等頂尖天君,一直麵臨著前方無路可走的困境。
再往前,似乎就隻有破境一說。
可張元總覺得自身還能更上一層樓,那是冥冥中的心覺有感,卻也隻能做到這一步。
「這幫家夥,難道是察覺到了此界的異常,才耽擱了時間?」
張元猜測道,不禁搖頭,對付一個季驚秋能耽擱什麽時間,倒是能從門中領不小的賞賜。
門中認為這季驚秋與朝歌間恐怕有什麽聯係,命他可傷可廢不可殺,需活著帶回去。
張元看向下方芸芸大陸,自語道:「好一座超級大陸,不讓我大範圍殺生,這找人怕是有些難度。」
最⊥新⊥小⊥說⊥在⊥⊥⊥首⊥發!
忽然間。
張元看向一側。
那是一位如畫如仙的少年,麵如刀削,英氣迫人,眉梢間那股梟烈睥睨之意如若實質,霸道凜冽,看向他的神色很冷。
「孔梟?」張元笑道,「你來的倒是快,怎麽,你要和我搶?」
張元自顧自搖頭,淡然道:「你還不夠格,回去再練練。」
他身為開辟了完整鴻蒙神通的頂尖天君,自有足夠底氣俯視孔梟。
「對了,我聽聞你在大道之地中,曾敗給季驚秋,被後者降伏,淪為護法坐騎?」張元突然似笑非笑,「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不過人最後還得活著交給我。」
「【星空樓】張元,七百年前開辟完整鴻蒙神通,被譽為【星空樓】曆史最強天君,手中沾染了敵對勢力至少兩位天君之血,號稱彈指間,群星隕落——」
驟然聽聞孔梟嗓音平靜地道出他的來曆與過往,張元眯起了眼。
眼前這個孔梟,和傳聞中梟狂霸道,眼高於頂看不起一切後天生靈的家夥相比,似乎不是很對得上號?
「不知今日將你打死在這裏,群星是黯淡還是璀璨。」
孔梟平靜道。
張元嘴角扯了扯。
傳聞不虛,的確梟狂的沒邊了。
「來,讓我看看,你準備怎麽打死我。」
張元露齒而笑,笑容森然,眉心發光,毛孔中流溢出無盡星光,玄奧莫測,宛如天光在燃燒。
他的血肉中仿佛蘊含了無盡宇宙星空,將內天地完全融入了肉身,納銀河為丹田,化星辰作竅穴。
僅是站在那,就讓這方星域有塌陷於一點的趨勢。
在對方的氣息相激下,孔梟一身道骨發出劍鳴般的錚錚聲,身後孔雀神形顯露,五色神光流轉間,竟有一方朦朧的大宇宙浮現。
張元瞳孔微縮,凝視著那方朦朧大宇宙,洞徹了其中幾分玄妙,冷笑道:
「我說你在我麵前還敢這麽狂,原來是補全了最後一步,是師門所賜?嘖,花了不少代價吧?」
「廢話太多,滾過來領死。」孔梟雙手負後,目光睥睨,主動移步向另一方空曠星域。
張元隻道對方是忌憚先前那女子真聖所言,一步跟上,
兩人在刹那間碰撞,五色神光撕裂開星空,直接斬在張元的體魄上!
後者全無畏懼,以身攪動漫天星光,如雨落下,鋒芒不下劍光!
孔梟神色平淡,大袖一揮,寬大的袖袍遮住星空,覆蓋了天地萬物,無物不刷,將漫天星光都收納其中。
他以指化劍,指尖五色神光交織輪轉,演化朦朧混沌氣,一如鴻蒙開天之象,寰宇生滅其間,竟不知其廣袤幾何。
他能感應到佛主尚在閉關,所以他準備先斬了這張元,再一一解決其他人。
……
就在二人一路戰至星空深處。
一道身影緩步走在聯邦上空,平淡掃了眼孔梟與張元的身影。
「沒想到,【還真觀】的孔梟也突破到了這一步。」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麵容平平無奇,卻被一重神光籠罩,身後若有若無地傳來神聖的禱告音。
「孔梟……不會還臣服於那季驚秋吧?」男子說出這句話,又覺得沒這可能,搖了搖頭。
孔梟回了趟【還真觀】,那季驚秋再是神通莫測,也沒道理能瞞過【還真觀】諸聖的耳目。
「這算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男子不禁搖頭笑了笑,並未太過在意。
他道號【伏道】,乃是隱世門庭的核心弟子,他們這一脈不像其他超脫門庭,門人極少,自然也更為護短。
沒想到一次道爭,竟然他的師妹白鹿,隕落朝霞界。
若是公平一戰輸了也就罷了,可死在一個被殺劫裹挾了的可憐蟲手中,又算什麽?
道號伏道的男子看向下方,麵無表情,抬手壓下。
咚!
這一掌像是挑動了宇宙星空的脈搏,發出沉悶的聲響,唯見星空中一隻琉璃般晶瑩的手掌壓落,彌漫著一絲永恒的氣息。
下方,有天王感應到了相應氣息,卻不等衝天而起,就被這一掌覆蓋其下。
這一掌太快,也太重!壓垮了這方星域,下方的大陸自然不言而喻。
一掌,東煌陸沉!
伏道冷漠望著下方,綿延無數裏的大陸徹底崩塌,在星空中看似緩慢地分崩離析,近乎全部生靈都在瞬間死亡,死的極為乾脆,這是幸運也是不幸。
幸存下來的,隻有寥寥幾道氣息,皆是提前醒悟的天王,雖然躲避不及,但也保住了小命,此刻驚怒交加地衝天而起。
伏道彈指,每一次彈指,都伴隨著一道血花綻放在星空中。
隻是頃刻間。
這方星域內,就徹底死絕,再無一道剩餘氣息。
而親手造就這一切的劊子手,伏道神色都沒有變幻刹那。
那位真聖的警告,他並不在意,因為來前就得了掌教的恩賜。
師妹死了,此地千億生靈,自該與之一同殉葬。
至於那季驚秋?
如此情景,好像也沒必要去尋其屍體了。
若是沒死?
其實更好。
就讓他目睹家鄉慘劇,此後餘生皆在無盡悔恨中度過。
做完這一切,伏道並未離去,而是在原地靜立片刻,卻沒有等到任何來自天意的威脅。
不禁麵露譏笑。
是那位女子真聖誆騙他們,還是此界天意已經察覺到了他身上來自掌教的手段?
就在伏道準備轉身離去時。
他突然間心有所感,回頭望去。
那座被他一掌壓滅的大陸,赫然完好無損地懸浮在星空中。
伏道神色一沉。
幻象?!
八境之下,誰能讓他陷入不自知的幻象?!
他身周光輪浮現,於虛空中緩緩轉動,將他映襯如立身於諸世中心的神祇,不容侵犯,照破一切虛無,看到了那就站在他上百米開外的男子!
這個距離,近乎於為零!
後者神色自若,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好似大夢一場終於夢醒,又像是出世之後就未能真正酣睡一場的疲憊之人,終於在此刻入夢,處於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在近乎自討苦吃的作繭自縛後,戚天終於迎來了屬於他的破繭成蝶。
於他們這等勘破了極盡的天君而言,最怕的就是前方無路,而戚天近乎自己為難自己的舉動,就是為了在不可能中,找到一條通道極境之上的道路!
「先有大覺後知此為大夢也,還是先有大夢後有大覺也?」
戚天喃喃。
前後兩個覺字,卻是不同讀音,正是從季驚秋此前的開導中尋得了此間真意。
「此生不過一小夢,夢醒時分,吾道可見矣。」
戚天就像悠悠醒轉,看向麵前神色凝重,忌憚異常的伏道,灑然笑道:
「原來是【大千觀】的伏道道友。」
「陰靈界的戚天?」伏道終於認出了這位的來曆,隻覺戚天的手段,比傳聞中更為莫測。
「你與此地有什麽關聯?」伏道緩緩道,「我倒是沒聽聞,你們陰靈界與幽界也有關係?」
戚天拱手,麵帶歉意道:「今日打死道友,送與季兄為禮,還望伏道友恕罪。來世我定當親自引渡於你。」
伏道沉下臉:「你陰靈界要與我大千觀為敵?」
「是又如何?」戚天淡然道,「與季兄為敵者,便是我陰靈界的敵人,」
(本章完)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