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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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重生者的自白

    

      第223章 重生者的自白

      海風自耳畔呼嘯而過,聲音愈發嘹亮,背景板中的噪音被一點點塗抹成空白。

      無聲處起驚雷。

      岑冬生做出坦白這一決定的時機固然突兀;可若論動機的萌芽,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

      雖然事到如今,好像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但再小的石頭還是石頭。或許人不一定要去追求某種毫無雜質的關係,但……

      當岑冬生看到戀人那雙幽深又清亮的雙眸時,心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有能坦白的機會,便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吧,這從來就不是問題。

      ……

      與岑冬生猜想得那樣,即便聽到了他的話,女人的麵容依舊毫無動搖之意,看不出任何驚訝。

      她將手掌貼上他的胸口,笑意溫柔。

      “你終於說出來了。不過,沒想到你會挑選在這個時候向我坦白。”

      “繼續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岑冬生搖搖頭。

      過去在他行動與話語中展露的蛛絲馬跡,以姐姐大人的眼光,不可能沒有察覺,而岑冬生本人又不擅長掩飾自我。

      一次兩次還好說,然而如今他們的交往如此緊密,雙方都將彼此的真心烙印在眼底,所謂的“秘密”早已曝光幹淨。

      她隻是一直在等待他的確認罷了。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哦,那份對未來的遠見,不是靠頭腦與理性得來的,而是唯有親眼見證過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安知真將長發捋到身後。

      “我相信,這點你一樣清楚。我還以為……這是我們兩人間不言自明的默契。”

      “我本來也這麽想,直到今天為止。”

      岑冬生歎了口氣。

      他一直在思考,今天安知真拉著他到處跑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從他就讀過的學校,再到他長大的福利院;然後又是知真姐曾經工作學習過的地方,去見她的父母……

      姐姐大人說,這是為了讓他們能感受到“人生的重量”,但他們所見的不過是時光長河留下的些許痕跡,這些殘痕在他們今時今日的生命中,究竟占據了多少份量?

      岑冬生是孤僻到就連從小長大的福利院都無法當成“家”的男人;

      安知真是個冷酷到連父母親情都不曾放在眼裏的女人。

      對男人而言,他人生中最精彩的冒險都是從重生以後開始的;上輩子所經曆的灰暗歲月,僅僅是這一切的鋪墊。

      姐姐大人也一樣——

      當然,他沒有傲慢到認為與自己的相遇是足以改變安知真命運的轉折,但有件事定然能成為她眼中的起點:

      那就是覺醒《天魁權首》,成為咒禁師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偽裝成“優秀的普通人”而碌碌度過,看不到盡頭的一生,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幸好他們倆的關係到了今天這一步,就算安知真心機深沉,但在最信任的男人麵前時常有卸下心防的時候,所以,冬生才能勉強勘破姐姐大人給予的啞迷:

      哪怕再小的困惑,看不起眼的石礫,都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她都想伸手去觸碰,獲得與曆史上的他相似的些微共鳴。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他不止一次這般想道,嘴角卻在不自覺地上揚。

      “我意識到,你有沒有猜到、與我會不會說,是兩回事。”

      “嗯,是兩回事。”

      知真姐將俏臉貼在他的胸口,她聽見戀人沉穩有力的心跳,比大海的浪濤更令人陶醉。

      “對不起,其實我一直在等待著你開口。”

      “你要是早點開口問,我不會有任何隱瞞。”

      岑冬生攬住女人的肩膀,低頭看著女人晶瑩如玉的耳垂,有種很想含在嘴裏的衝動。

      “是啊,我知道,可我還是更願意等你主動開口……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別扭的女人。”

      “而我則是個不誠實的男人。”

      “說明我們是天生一對呢。”

      在玩笑過後,安知真鬆開擁抱,抬起頭去看男人的臉,她的態度變得認真了些。

      “‘重生者’嗎……”女人一邊思索,一邊提出疑問,“相當於你的靈魂從未來穿越時光,回到了現在的你身上?”

      “不錯,我有著來自未來八年的記憶。”

      “聽上去就像時光旅行者一樣。具體來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點就連岑冬生自己都不確定,他隻知道,這場重生的源頭體內“未知命禁”的啟動

      “上輩子的我被檢測出擁有命禁的潛質,但從來沒有覺醒過,以至於我隻能成為普通咒禁師。直到八年後的某個時間點,它卻突然發動……”

      岑冬生努力撿起重生前的回憶。

      “等我重生之後,命禁的力量就全部消失了。我猜測可能隻能使用一次吧。”

      “能回溯八年的時光長河,足以幹涉世界格局的力量,了不起。”姐姐大人先是誇獎,之後提出疑問:“但既然是你的命禁,就說明回溯時光與你本身的‘命格’有關,且是與生俱來的力量,它真的會消失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因為這個咒禁從頭到尾隻被觸發過一次,甚至到現在我還不清楚它發動的理由。”

      岑冬生同樣很困惑。可惜重生發動的時機並不受他的控製,他已經錯過,沒有再次實驗的機會了。

      “總之,現在的我確實感受不到體內‘命禁’的存在了,可能是某種特例。”

      “嗯……”

      安知真若有所思地點頭。

      “話說回來,這世上果然存在能幹涉時間流動的力量。”

      “是會有。”

      “若是成為對手,聽上去不太好解決呢。”

      果不其然,姐姐大人第一時間將其視作了威脅。

      但在岑冬生眼裏,不同的異能隻有視咒禁師擅長領域而又有“好用”或“不好用”之分,譬如他徒弟的“超直覺”與“元素化”都是很適應戰鬥的優秀異能,但這並不代表強弱;

      像能幹涉時空/命運的天仙係咒禁、或是涉及“概念操作”的神仙係咒禁,擁有這些能力的咒禁師確實是稀有的人才,受各大組織的歡迎和重視,但決定一個咒禁師“級別”的,仍是純粹的力量的規模。

      “異能的特殊性,不足以跨越壓倒性的差距,若是贏不了的對手,無論如何嚐試都沒有意義。”

      以平等王為例,完全狀態下的她同時具備“最強之矛”與“最強之盾”,全天候覆蓋全身上下的“我即無間”,根本不是用效果看似很厲害的“概念係”或者“精神操作”就能破解的,而手握“殺生”的她卻能輕易將對手從時間軸上徹底抹除。

      

      想要戰勝她,就隻能拉來與她同等級的至強者——剩下幾位祖,那如淵似海的真炁與摧毀世界的力量,才有可能破解《無間地獄》的防禦。

      換成哲人王,亦是一樣的道理,若是有人自恃異能特殊就與安知真為敵,恐怕連那份力量都會被第一時間奪走,或成為傀儡。

      但話又說回來,“八年”這個時間跨度的確很誇張,直接重生到了諸祖未成的年代,單從規模上看,本身就已展現出了不亞於祖的神通廣大。可能正因為這份特別的規格,他的命禁才會變成一次性消耗品吧。

      岑冬生一邊思考著自身的特殊性,一邊回答。

      “原來如此……咒禁師需要遵守的‘規則’與‘平衡’嗎?”

      “不錯。無論異能效果看上去如何強大,咒禁師都需要真炁去發動,而咒禁幹涉的規模越大,實現起來就越艱難。”

      打個比方,一個天仙係咒禁師,可能會擁有“讓自己退回到幾小時前”的異能,但實現該效果本身就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濫用會抽幹這位咒禁師的全部真炁、乃至生命力;若是進一步擴張時間軸的推移長度、或者想要幹涉更大範圍內的目標,幾條命都不夠用。

      想要突破這層限製,唯有抵達那個連命運都無法束縛的境界——

      這是咒禁師們繞不過去的門檻,“祖”是所有人的終極目標。

      “決定咒禁師強弱的因素是力量的規模”,安知真很快接受了這個答案,但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那能重生到這個時代的你,豈不是已經是最厲害的天仙係咒禁師?”

      “呃,不至於……”

      岑冬生蹙起眉頭。

      ……沒錯,這點他一直都很困惑,他不覺得重生前隻是個乙等咒禁師自己有足夠規模的能量,去推動“時間倒流”這個級別的異能,甚至還是橫跨八年……

      “算了,目前而言,知道這些便已足夠。”

      善解人意的知真姐換了個話題。

      “其實我還有考慮過,你的‘重生’本身是否隱藏著秘密。比方說,你是被某位仇人殺害的,或是在一場意外災難中死去,而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才是你選擇隱瞞的理由。”

      “……不,真的單純是異能不受控地發動了。”

      岑冬生歎了口氣。

      “我可沒機會參與到那些波瀾壯闊的事件中去。上輩子的我隻是你的下屬,一個很普通的乙等咒禁師。”

      “……下屬?”

      她露出饒有興趣的笑。

      “準確來說,是下屬的下屬的下屬,那時的我連見你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啊……所以在你重生之後,才第一時間來找我嗎?因為崇拜?”

      “是的。對我而言,你就像天上的日月一般遙不可及。”

      “……那,當你將過去那個遙不可及的女人摟在懷中時,會是什麽心情?”

      姐姐大人低聲笑語。

      “還用問嗎。”

      岑冬生深吸了一口氣,健壯的手臂微微用力,讓安知真更貼近自己,鼻尖縈繞著成熟的馥鬱,懷中的觸感是隨時隨地撩起心火的柔軟和飽滿。

      他的心情自然是……

      爽到不得了。

      ……

      雖然沒有聽見回答,但男人身體在不自覺間產生的心理反應,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冬生你啊,對自己的欲望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呢。”

      女人豔麗的唇瓣貼上他的側頰,在男人耳畔吐出熾熱的話語,笑意盈盈的她將纖柔手掌慢慢往下移動,抓住了戀人的把柄。

      “我無法在你麵前掩飾任何事。”岑冬生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回答道,“現在的我,對你毫無保留。”

      “我也一樣。我的能力也好,我的心願也好,還有我的過去……讓你看到的,就是我曾經擁有後又舍棄的一切。”

      安知真的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尖的挪動帶來冰涼舒適的感覺。

      女人的動作中透著溫柔慈愛,卻又有著毫不掩飾的想要激發情欲的曖昧,這種反差令人欲罷不能。

      在男人的喘息聲中,她技巧高明地愛撫著自己的友人兼戀人兼親人。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沒辦法,我就是這種女人。”

      “我——”

      “——所以,隻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

      在岑冬生開口前,姐姐大人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讓他將話語重新咽回去。

      溫熱而急促,凜冽的海風吹不走升溫的氛圍;二人的目光於近在咫尺的距離交織,那雙深邃嫵媚的眼眸,像是要將他的靈魂吸攝入無盡幽暗之中,永世不得脫身。

      “……一輩子不脫身也罷。”

      岑冬生心想,他循著本能行動,試圖掌握調情的主動權,將手掌貼上她的後頸,微微用力,讓戀人的臉頰貼得更近。

      他伸出舌頭,舌尖輕輕滑過柔嫩的唇縫,帶著一種溫柔的侵略性,慢慢擠開貝齒,舌麵貼合,繼而包裹、纏繞,占有她的一切。

      吻愈發深入,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渴望,唇齒間津津的交纏訴說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熾熱濃烈。

      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聲與光皆被隔絕在外,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嘴唇依依不舍地分離,彼此都很清楚,這個漫長甜蜜的吻並非結束,而不過是揭開通往戲劇高潮的序幕。

      姐姐大人目光迷離地凝視著他,氣喘籲籲地發出邀請:

      “冬生,帶我回家吧,回我們自己的家……”

      ……

      暫時先整理好衣服,岑冬生牽著安知真的手,重新回到屋中。

      看著女兒雲鬢微亂、玉頰緋紅的模樣,夫妻倆欲言又止,那是一種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之物的震驚。

      但他們自然沒心情去解釋,對於此時此刻的他們而言,世上所有人都成了配角,不再值得關注,隻因為滿心期待的最重要的大戲即將上演。

      他們匆匆告別,乘上車直奔目的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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