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姑娘的苟且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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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074紆尊降貴

    慕容煙兒才不管這些,揚鞭子就要打人,再次被人扯住鞭子動彈不得,“魏淳,憑什麽管我?”此話一出,熱鬧的大堂,瞬間啞雀無聲。

    一國公主直呼另一國太子其名,算是極不禮貌之事了。

    魏淳冷臉,目光如炬,拽著鞭子,任憑慕容煙兒怎麽掙紮也動不了絲毫。

    被眾人圍觀,慕容煙兒難堪極了,憤怒叫道:“魏淳,你給我放開…”

    堂堂一國公主不僅沒威脅到一個丫頭,還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對待,真是太丟人了,慕容煙兒一氣之下連鞭子也不要了,再次警告沈如意,“給我等著!”說完,一轉身,帶著丫頭仆從轟然離去。眾人:……

    他們齊齊望向晉太子,都覺得奇怪,西涼公主過來為難一個丫頭,他這是路見不平伸張正義?可這裏就是一中等小酒樓,晉太子這種身份的人會過來“碰巧遇到這等事’?

    就在他們納悶不解時,魏淳拱手見禮,“子章見過南山先生一”

    眾人聽到這話恍然大悟,原來是衝著南山先生來的呀!

    雖然南山先生季文川在建康城如雷貫耳,但見過的人不多,眾人一聽是南山大儒季文川,個個露出膜拜的眼神,“天啊,我居然見到南山先生了………”

    認識晉太子的小官忍不住疑惑,“說書先生不是說晉太子是為陳文川而來嗎?難道這是障眼法?此話一出,熱鬧的大堂,再次啞雀無聲。

    當事人沈如意微垂眼眸,像個隱形人,完全沒有存在感。

    季文川悄然瞄了眼“陳文川’,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隨後轉向魏淳,語氣平靜而有禮,“季某見過魏公子。”

    魏淳笑容中帶著幾分歉意,“對不住,魏某打擾到二位了,不介意我跟二位一起吃個便飯吧!”季文川笑的不動聲色,“魏公子若是不介意殘羹剩飯,便坐下一起。”

    “多謝先生。”

    魏淳坐到了沈如意對麵。

    沈如意沒什麽。

    常順臉色一沉,恨不得把人趕走,飛雙悄悄按了下他胳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似乎也真是一起吃了頓飯,總共沒動兩筷子,吃完飯後,魏淳很客氣的跟季文川辭別,“有空跟先生一起喝杯茶。”

    “魏公子客氣。”

    一直到臨走,魏淳似乎都沒有特意多看沈如意一眼。

    季文川忍不住開句玩笑,“越是這種不動聲色的,越是憋大招,你信不信?”

    沈如意白他眼,那肯定的。

    小娘子沒惱,季文川嘿嘿一笑,繼續探底,湊上前小聲道,“你跟他…”

    “先生也相信傳言?”

    “可他翻遍周圍幾國也是世人共睹的。”

    沈如意沉默了。

    哇,真有故事啊!

    季文川心癢癢,真想知道,可他也知道人家小娘子不想講,他也不能再打聽,隻能遺憾的嘖了聲。沈如意抬眼,“一個聞名於世的大儒就這麽愛聽八卦?”

    “這是八卦嗎?”季文川抓住機會,在小娘子的底線上瘋狂跳躥,“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與一個女扮男裝的小軍師,那不得讓說書先生一輩子不愁吃喝。”

    沈如意無語的看他一眼,喝完最後一杯茶水,她起身離開。

    季文川:……

    他什麽時候才能聽到故事啊!

    七月午後,天氣炎熱,一走動,滿身是汗。

    常順已經讓馬夫把馬車架過來,“如意姑娘一”

    “回府。”

    “是,姑娘。”

    季文川趕緊跟上,一屁股邁進了馬車,小娘子心情不太好,他也不好意思再八卦了,隻是內心感慨一句,年輕真好啊!

    大街對麵偏角,魏淳一直等到端王府馬車離開,才放下手中簾子,隨侍問道,“殿下,兩日後就是相看的日子,你看中了誰?”

    魏淳像是沒聽到隨侍的話,而是問道,“西梁、西涼、東吳、西楚等國那邊怎麽樣?”

    “回殿下,西梁王爺救了個賣身葬母的小婦人,但那小婦人據探子報,是江湖專業騙子孟家班的人。”“又是孟家班?”

    魏淳摩挲著拇指扳手,一個雜耍班子,傳聞有二三十年曆史,一直遊走在九州十國之間,哪裏繁華熱鬧他們往哪裏鑽,不是雜藝博人眼球,就是用婦人小娘子葬父葬母騙人錢財,但實際上,他們通過各種江湖手段,大肆斂財,傳聞他們富可敵國。

    一個富可敵國的繼承者居然放下身段,在建康城街頭賣藝,還盯上了子遊。

    據查子遊在未認識自己之前,在孟家班裏呆了三年,孟家班的財富是不是就是這個時候富可敵國的?一想到陳文川在他身邊三年,也是他扶搖直上的三年,不……不………子遊肯定隻待他這麽特別,也隻肯為他殫精竭慮……

    隨侍見主子心情突然變得不好了,回話更小心翼翼了,“殿下,據查那孟家班班主過兩天要約端王丫頭一起賞荷。”

    “兩天後?”

    “是的,殿下。”

    居然趁宋衍進宮選妃把人約出去。

    魏淳一想到他們居然在一起三年,三年啊,簡直就是青梅竹馬,想到這裏,他眼尾發紅,那俊秀的眉宇間似乎帶著一絲病態:

    不……不……子遊……這是他的子遊。

    回到府裏,沈如意沒去書房回話,而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洗漱一把後,倒頭就睡。

    飛雙領了冰過來,阿花說,“飛雙姐姐,你從外麵回來累了,我來放吧。”

    飛雙便把冰盆給了阿花,“腳步輕點,別吵醒姑娘。”

    阿花點點頭,端著冰盆,進了臥室。

    腳步聲還是驚動了沈如意,她睜眼看了下,發現是熟悉的人,才又合上眼,沉沉睡去。

    直到放好冰後,沈如意沒被再次驚醒,不斷的重複一件事,就會讓人習慣這件事,習慣就會變得鬆懈。現在,沈如意終於對她放下了警惕,阿花垂眼輕手輕腳轉身出了房間,輕輕合上了門。

    門口,飛雙坐在門檻邊打盹,見她出來,目問,姑娘睡著了?

    她微笑點頭,純良勤快。

    一直睡到傍晚,沈如意才醒來。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緩緩起身。拉開門,看向外麵,太陽已經墜入地平線,霞光映紅了半邊天,天空如同一幅絢麗的油畫,橙紅色與紫色交織在一起,美得令人窒息。

    微風輕拂,帶來一絲涼意,空氣中傳來她種植的蔬菜味,整個端王府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她穿上草履鞋,挽上袖子,拎著木桶去井台邊打水。

    外書房沒有井,要穿過書房外的小竹林去廚房附近打水,飛雙不讓,“姑娘,我打水,你澆水。”好吧!!沈如意聽勸,便先到菜園子裏撥草、捉蟲。

    微風拂過,帶來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新氣息,正是瓜果繁盛之際,沈如意順手把長熟的瓜果蔬菜摘到小籃子時裏。

    有茼蒿、黃瓜、豆角、秋葵……絲瓜……一籃子都放不下,看著真治愈啊!

    每一種蔬菜都散發著清新的味道,仿佛一幅生動的田園畫卷。沈如意既喜悅,又平淡,整個人融在滿天霞光之中,淡泊而寧靜。

    聽到腳步聲,她轉身,“……王爺,怎麽是你?”

    宋衍站在她身後,也不知來了多久。

    看到小娘子訝異的樣子,微微一笑,“今晚就吃籃子裏這些瓜果?”

    話是沒錯,她今天晚上確實準備吃這些,但沒打算請他。

    “王爺,這些都是素的,你們男人吃不習慣的。”

    “我都還沒吃,你怎麽知道不習慣?”宋衍微笑反問,“還是說如意姑娘不歡迎本王?”

    沈如意:……

    這可是你的地盤,能不歡迎?

    沈如意笑笑,“歡迎。”

    飛雙拎水回來,把水桶放在菜畦邊上。

    宋衍看到,轉身拎過來,從沈如意手中拿過水瓢澆水。

    水瓢潑下去的樣子,還挺有模有樣的,不僅撒的均勻,還不落下。

    沈如意抬眉,一副想問似誇的樣子。

    宋衍朝她看一眼,溫和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

    沈如意正不知怎麽說時,阿花不知從何處出來,插嘴說道,“阿意,你不在王府時,都是王爺澆的菜地。”

    飛雙怪阿花多嘴,別了她眼,讓她不要多事。

    阿花又縮走了。

    宋衍認真仔細的澆水,一身錦衣華服跟小菜畦形成巨大的反差,卻讓人不感覺違和,反而增添了一種別樣的雅致。

    什麽樣的男人最容易盅惑女人心?紆尊降貴的貴公子。

    沈如意拎起菜籃子,“我去做晚飯。”

    此刻,她隻想逃離。

    她敢直麵慘淡的人生,卻不知如何麵對一朵朵桃花。

    宋衍看向她的背影,眉眼含笑,繼續澆水。

    季文川搖著扇子帶著小跟班過來,回廊處,常順攔住了人,“先生,沈姑娘今天累了,你改天再過來吧。”

    季文川踮腳看到了澆水的宋衍,意味深長一笑:“那我等會再過來。”

    常順:……

    季文川一副我懂,我裝假什麽也沒看到,不會讓人知道堂堂王爺澆菜地。

    常順:……

    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想說的是不要打擾主子與如意姑娘相處。

    暫時沒處可去,季文川便到公務房坐坐,沒想到被邱朝梓逮住,“先生……我正想找你呢。”季文川搖著扇子,笑的跟和事佬一樣,“是不是要辦成了?”

    邱朝梓點點頭,笑道:“我已經加派人手,把周圍幾國的糧食、絲綢、鹽等物都購了過來,掐斷了西梁與西涼的後路,讓他們有馬也換不到東西,隻能拿馬跟我們換。”

    季文川豎大拇指,“邱大人動作夠快的。”

    邱朝梓笑道:“這要感謝賣竹器時留下的路線,輕車熟路,可不就是快嘛。”

    反正有時間,季文川又問道,“張五鬆那邊的養豬場怎麽樣?”

    他回道,“農人的積極性很高,他又辦了好幾處。”

    “你感覺怎麽樣?”

    邱朝梓沉思片刻,“先不說將來豬肉賣不賣得出去,但是辦養豬場這個過程,讓不少人有工可做,倒是養活了不少人。”

    這也是最近季文川在公務房跟張五鬆聊天得到的感想,養豬的結果固然重要,可是過程中消耗的錢財競意外的讓很多人謀得了生計。

    “如果二皇子建寺廟像如意姑娘這樣舍得花錢的話,是不是也讓很多人養家糊口?”

    邱朝梓點頭,但二皇子康王可不是善茬,他建寺廟剝了老百姓幾層皮,累死了不少人,簡直跟山匪一般說到山匪,邱朝梓慌起來,“與南越、南楚交界處,匪禍成災,估計要咱們爺去剿匪。”

    “可聯姻在即,會派他去嗎?”

    “這個……”邱朝梓也不知道。

    天色暗下來,季文川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邱大人,今天帶你去蹭飯。”

    沈如意與季文川等人經常在一起吃飯,邱朝梓是知道的,在王府裏頭做事,看起來都為主子辦事,但實際上不知不覺就會形成小派別。

    以前邱朝梓就是宋衍身邊唯二紅人之一,他與簡宗年自成一派,門客一派,屬官一派,季文川帶著安旬進公務房當值時,實際上是被隱形孤立的。

    大儒怎麽樣,也得遵守職場規則。

    直到私田與鐵礦一事,一下子在皇帝麵前都掛了號,邱朝梓明白,季文川已經不是他們這種級別的人說能孤立就能孤立得了的。

    現在咋然聽到季文川帶他去蹭飯,說實在的,還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端王宋衍對沈如意的態度,至少一個妾室,說不定還能是個側妃,她這一輩子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

    季文川好像讀懂了他的笑容,但他什麽也沒表示,乘著晚風,到了沈如意之處。

    “文川見過王爺。”

    季文川敢坦然麵對王爺,邱朝梓可不敢,他拘緊的行禮,“王爺……”

    安旬也低頭跟著行禮。

    宋衍掃了眼幾人,眼中的不滿毫不掩飾,真是沒眼頭見識的。

    小桌上擺滿了菜,季文川裝著沒看到宋衍的不滿,高興的問道,“阿意,你又做拍黃瓜了?”拍黃瓜好吃,不管他怎麽學,就是沒沈如意做的好吃,要不是宋衍坐在桌邊,他都能上手拿了。眾人:……

    原來你是這樣的南山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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