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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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我早就覬覦她

    霍家家宴還帶著老港式風格,一張張大圓桌上是豐盛誘人的粵菜。

    不是那種精致新派的西餐。

    溫硯月倒是很喜歡這樣的菜式,再加上霍家的廚師手藝很好,她悶不吭聲地埋頭享用。

    而顯然這樣的懷舊的菜式與家宴,讓有些人真的以為自己還活在長幼分明的宗氏祠堂裏。而自己還是那了不起的宗族長輩。

    霍家三叔舉起酒杯,對著霍靳:

    “侄子!你自從接管霍家後可真是大忙人啊!我們這些霍家長輩,也難得見你一回!”

    霍靳抬起眼皮,似是沒聽到霍三叔的話,低頭問溫硯月:

    “還有什麽想吃的?我讓廚房給你做。”

    溫硯月搖搖頭,心道要不你還是抬頭看看你那位要搞事好三叔吧!

    這霍家三叔被冷落個徹底,臉上無光,憤懣地看向霍閩儒:

    “大哥!你看這!這!”

    他臉都紅了,想要找霍閩儒討個說法。

    霍閩儒沒吭聲。

    霍靳像是這才聽到霍家三叔的話一般,他舉起自己的酒杯,對著桌麵輕碰了一下:

    “原來是三叔。”他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霍家三叔和霍閩儒是同一個爺爺,兩家算是血緣關係很近的親戚,這位三叔年輕時也幹過不少糊塗事,被教訓過,近年已經消停了些,霍家人的身份就足以讓他在港城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久而久之,好了傷疤忘了疼有些得意忘形。

    他不明白為什麽霍閩儒會將霍家交給一個25歲出頭的毛頭小子。而每每問起這事霍閩儒和霍承都三緘其口,不肯多說。

    他的大哥霍閩儒,年輕時在港城也是一條好漢,哪曾這樣支支吾吾過!

    霍三叔對霍靳早有不滿,曾經想要去霍家大廈找他這位好侄兒見見麵,卻總被告知霍先生不在,霍先生出去了。

    時間長了,他再傻也明白這是搪塞的話。

    於是今晚這家宴,他打定主意弄個明白。

    見霍靳將酒喝光了,霍三叔本就紅的臉更加紅了:

    “好!好!好!”

    他臉上露出些得意之色。

    而霍三叔的老婆看著老公馬上要耍酒瘋的樣子,忙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褲子。

    老頭子被扯得一下子都沒站穩。

    他極為不滿,橫眉怒眼:“你拉扯我做什麽!”

    霍三嬸:“……”她輕聲說道,“你少喝點!”

    霍三叔置若罔聞又和霍靳喝了些。

    仿佛這是一場測試,他如果測出霍靳的酒量有多深,就能得知他手段有多深。

    霍靳一旦開了口子,周圍的其他見風使舵的霍家人都紛紛來敬酒。

    一時間氛圍活躍了不少。

    霍三叔對此頗為得意。瞧!這不都是他的功勞!

    而霍靳在人群中都隻是微微點點頭,聽著旁支們上前熱絡的客套,並未再喝。

    他被人們圍著,就顯得他旁邊的溫硯月冷清了不少。

    霍三叔卻注意到了她。

    他記得這個小妮子。

    他眼睛已經有些發直,舌頭打結,但說出口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

    “這不是,沈家那小子的女朋友麽?我記得你!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小丫頭,怎麽這麽快就傍上我侄子了?”

    周圍的眼神像是刺一樣朝溫硯月無聲射來。

    而眾人發現,霎時間那位年輕的霍家家主嘴角涼薄的弧度,也凝滯在空中。

    他垂眸,頭頂的燈光照在他長長的眼睫上,遮掩住了他眼底的神情,隻是他的唇角的弧度一幀幀地變平了。

    圍在他身旁敬酒的眾人,都止住了話頭,默契地散開了,但他們不敢多動,隻是無聲地拉開了和霍靳的距離。

    於是霍靳周圍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霍靳的指尖隨意地拄在他眉骨位置,他沉聲開口:

    “三叔有所不知,雖然阿月之前是別人的女友,”他含著笑,拉過溫硯月的手,把玩她蔥白的手指,親昵無間地看著她,“但是,是我一早覬覦她,沒有什麽傍上之說。”

    霍三叔被酒精遲鈍的神經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是啊!我知道!這小丫頭長得狐媚一樣的麽!男人嘛!誰會不喜……”

    ‘嘭’!

    話音未落,突然什麽東西在他頭頂應聲碎裂!

    霍三叔緩緩抬頭,在一片血汙中看著自己麵前的霍靳。

    “啊啊啊!”下一秒頭頂的痛感混著驚慌讓他尖叫出聲,“血!我流血了!我受傷了!”

    一切變化得太快,大家都沒看清霍靳是怎麽動手的,就見他已經在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指尖了!

    全場隻剩下霍三叔的痛呼大叫聲。

    霍閩儒終於看不下去了:“霍靳!”他敲了下手中拐棍,皺眉瞪著霍靳。

    霍靳沒理會,他看著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霍三嬸:“三嬸,你快帶三叔看看頭吧,今晚他喝醉了撞壞了腦袋。”一句話,他就將事情定性了。

    霍三嬸嚇得不行,忙哆哆嗦嗦地應了。

    而霍三叔又痛又氣,被帶下去的時候還在亂罵,‘沒人敢這麽對我,霍靳這個雜種!’……

    霍三嬸這時已回過神來,眼疾手快地拿著桌上的餐巾,一把堵住了霍三叔的嘴,讓下人給他弄下去了。

    全場寂靜。

    霍靳優雅斯文地擦了擦唇角,臉上又恢複了笑意:

    “看來,我不適合今晚這樣的場合。各位盡興。”

    說完,他看向溫硯月,柔聲道:“走吧。”

    溫硯月全程懵懵地,任由著他拉著自己離開了霍家家宴。

    一場主角離場的家宴,也緩緩落幕。

    隻是眾人散場時,都心照不宣地對這位新家主的狠戾程度有了新的認知。霍靳不傻,他敢這麽做,一方麵是立威,另一方麵也在告訴所有人:他什麽都不怕。

    什麽禮儀涵養,血濃於水的親緣,他通通不在乎。隻不過這時候的人們,隻以為霍靳為溫硯月出頭,隻不過是因為他要立威,剛好借著她的由頭。

    總之,今晚霍靳給霍家人大大的震撼。

    眾人中,最為震撼的,莫過於溫硯月本人。

    在場的其他人,剛才都沒看清霍靳的動作。

    但是作為距離他最近的人,溫硯月卻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霍靳是怎麽在上一秒還牽著她的手的時候。

    下一秒像一頭猛獸一樣,朝著霍三叔的方向,扔去了那瓶酒。

    敏捷、流暢、精準、清爽。

    溫硯月心中總結。

    看來,霍靳是個優秀的投手。

    怪不得他的手上帶著一層薄繭。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從剛才開始,霍靳一直牽著她的手。

    他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溫度。

    幹燥、溫暖、堅定、沉穩。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啟唇輕聲道:“我們現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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