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挑眉:“想抗爭到底?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武力值了?”
溫硯月毫無懼色,她甚至十分從容:
“你說錯了,”她將酒杯的碎片拾起,用尖銳的一端對準了自己纖細的脖頸,“我想,就算你篤定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誘jian,但是,處理我這麽個活生生的人,想必還是很費事的吧?”
她堅信寧遠不會真的想處理流血事件。
和他狼狽為奸的人,都隻是好色之人,想必也不想把事情搞嚴重。
“所以你們覺得真的有必要處理這麽棘手的麻煩麽?”她將玻璃碎片刺得更深了一些。頸間已經有絲絲血液流出。
和寧遠一起的那個男人見溫硯月來真的,頓時也有些慌亂地看向寧遠。
他隻是來搞女人的,不是被女人搞的!
如果發展為刑事案件,事情性質就沒這麽簡單了!
寧遠也沒預料到,溫硯月這麽個柔弱的女人,會這麽有種。
他舉起手安撫她:“你先不要衝動.……”
溫硯月心下微鬆,一麵和寧遠二人保持著距離,一麵低頭查看蔡元珊的狀態:“珊珊、珊班珊……”她大力拍著她的臉,試圖讓她清醒些。
然而很可惜,蔡元珊的狀態根本難以保持清醒。
糟糕,溫硯月暗道。
剛才她唬住了這兩個惡鬼,等他們反應過來,她們就難以出去了。
而寧遠也在關注溫硯月的動靜,等著她晃神的這一刻,一旦她放鬆警惕,他就衝過去!
然而就當他想要動身的時候,他身後的門嘭地一下,應聲倒地。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霍靳出現在門口,由於包廂昏暗,他逆著光,房間裏的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是還不待他們反應,霍靳就已經利落地將寧遠整個人打趴下了!
她得救了!
看到霍靳的時候,溫硯月心中隻有這麽一個念頭。
她渾身氣力頓時一鬆。
她攥著玻璃碎片的手掌也脫力,碎片從她留著掌心墜落。
她整個人也像是軟麵條一樣下墜。
就在她癱倒在地麵前的瞬間,她被一個有力溫暖的懷抱接住了。
他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溫硯月揉進他的骨血。
“你要把我逼瘋了,溫硯月。”他怒氣十足的聲音傳進她耳朵。
天呐,霍靳聽起來好生氣,溫硯月想。
之後她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現場已經被霍靳的手下控製好。他們將寧遠和另一個男人都捆住了,請示霍靳的意見。
霍靳一把將溫硯月攔腰抱起,終於給寧遠一個眼神,他開口:
“帶走,這個我要親自處理。”
寧遠瞬間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那汗變成冷意,再次浸入他的脊髓。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禍端。
溫硯月醒來的時候,她躺在臨海別墅自己房間的床上。
這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她恍惚片刻,才想起下午發生了什麽事。她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自己頸間的傷口。
有些刺痛,但是已經被包紮好了。
她想要起身,不知道霍靳來了之後事情是怎麽處理的。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的手在床頭摸索著尋找開關。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沙啞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裏響起。
溫硯月嚇了一跳,這才借著月光,看到自己床邊有個黑乎乎的人影。
“霍先生?”溫硯月問道。
“是我,不然還能是誰。”霍靳的聲音淡淡,他伸手,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霎那間,明亮的光線充斥著整個房間。溫硯月忍不住閉了閉眼。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霍靳就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
溫硯月莫名有些心虛。
“霍先生,你一直都在這陪著我?”
“嗯。”霍靳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額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的手掌幹燥溫暖,這樣親昵的動作讓溫硯月不自覺地往枕頭裏一縮。
霍靳怒極反笑:“現在知道怕了?下午怎麽不怕?”
溫硯月自知理虧,弱弱答:“我那會不是救人心切麽,而且我也知道霍先生一定會來幫忙。”下午她覺察不對,就給警署打了電話但是警署並沒有接警。
溫硯月不敢耽擱,就給霍靳手下的王特助打了電話請求幫忙。
畢竟霍靳日理萬機,她想問王特助要幾名霍靳的保鏢。這件事王特助就可以辦到。
然而王特助哪敢把關於溫硯月的事瞞著霍靳,第一時間霍靳就給她去了電話:
“把信息發給我,聽話,不要輕舉妄動。相信我,會解決的。”電話另一端霍靳的聲音有幾分失真,居然有點祈求的味道。
溫硯月嘴上應著好好好。
心裏卻想著霍靳過來又不知道要多久。
萬一……
萬一珊珊等不及了怎麽辦?
溫硯月不敢賭。她想著隻要能早點精準定位蔡元珊在哪,拖延一陣時間就好。
霍靳看著半靠在床上的溫硯月。她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精神氣還不錯,頸間包著白紗布。看上去帶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像是朵風中飄搖的小白花。
但是隻有他知道,她是個多堅韌的人。
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他就帶著人出發。
可到了那,還是晚了一步。
霍靳看著她受傷的右手,下午那個場景的窒息感再次向他襲來。
她頸間的血,微微淩亂的發,滿地破碎的玻璃片,還有空氣中彌漫的鏽味的血腥氣和威士忌的酒氣混合在一起。
他的心髒幾乎都要瞬停。
霍靳深呼吸,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適應一陣陣的目眩。
溫硯月猛然想起:“珊珊呢?她怎麽樣了?”說完她四處張望著,卻並沒有看到人影。
霍靳無奈開口:“她在醫院,我派了人保護,她也已經醒來了,隻是需要一些精密複查。”寧遠用的東西據說是沒有什麽副作用,但為了確保沒有什麽後遺症,他還是安排了蔡元珊住院觀察。溫硯月感激:“謝謝你,霍先生。”
“還叫霍先生?”
“霍靳、霍靳。”溫硯月微微討好著改了口。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霍靳是將目光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而溫硯月則是猛然想起了下午她昏迷前,霍靳歇斯底裏的那句,“你要把我逼瘋了’。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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